21 全身癱瘓？

當看到顧嫣的時候，裴琛握着方向盤的手一抖，差點撞到護欄。

那樣一個柔弱的女子，茫然在車海中尋找着什麽，路上往來車輛川流，一旁的車輛擦過她，傳來車主的咒罵：“瘋子，要死滾遠點！”

裴琛從安全氣囊掙紮着出來，就看見顧嫣爬起來繼續找東西，嘴裏念叨着什麽，直到走近了，才隐約聽清楚“孩子”兩個字。

她魔怔了。

“大少爺，夫人和二少爺在……”屬下彙報，被裴霆止住，他坐在車內點上一支雪茄，一派氣定神閑，看着緩緩接近的那兩人，像看一出事不關己的戲。

裴琛緊緊抱住她，路上太危險了。

顧嫣皺眉，她掙紮，反抗，從他懷裏脫離，她看着他，似乎得到的了一瞬清醒：“裴琛？”她用力揉捏他的臉，反複确認不是夢境。

“是。”裴琛看她眼中滑落的淚，喉結滑動，心裏恍若也跟着哽咽起來。

面前女子哀凄的聲音，帶着萬分的絕望：

“你不問問我為什麽吃藥嗎……我每天晚上都睡不好覺，一閉上眼就能看見那個孩子，他哭着跑過來跟我說別的小朋友都有媽媽牽，為什麽我沒有，媽媽，你不要不要我，我很乖，會聽話，也不鬧，你抱抱我，抱抱我……”

“呵呵，裴琛，這三年來，孩子有沒有找過你，到你的夢裏問你，爸爸，為什麽不要我，你為什麽不要我，你怎麽這麽殘忍，就是再恨我，你報複我就好，孩子是無辜的，你連出生的機會都不給他，你就這樣殺了他，他七個多月了啊，都長好了，可是他閉着眼睛，也不哭，你說他為什麽不哭呢，為什麽都不哭呢……”

裴琛看到她眸中觸不可及的恨意，從心痛到茫然，她重新跌入混沌之中，清醒的人最痛苦，她說他殺了孩子？

手抑制不住顫抖，骨頭被砸裂了還要用鑽子鑽進心裏。

“我沒有……”聲音戛然而止，一個擋住車牌的車輛撞向他們，電光火石之間，裴琛推開了顧嫣。

他被撞在地上，頭上的血留下來蓋住了眼睛，他的世界成了紅色，瞳孔中只留着一個人的身影。

顧嫣并不看他，雙手環起來，形成一個抱孩子的姿勢，搖搖晃晃：“乖寶，別哭啊，你肯定是在怪媽媽，媽媽錯了，你能不能原諒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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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霆張開雙臂，将顧嫣攬入懷裏，像哄一個孩子：“沒事了，沒事了。”他将鎮定劑注入她體內，醒來不過只當是一場夢。

倒在地上的男人看見，她在他懷裏，看見她遠離了危險，裴琛這才徹底暈了過去。

裴琛躺在病床上，程子欽一臉憂色：“裴爺可能一輩子都醒不過來了。”

阮曼雪後退幾步，無法接受現實：“怎麽可能！？不可能，裴家大把錢，不可能治不好！”

程子欽語重心長：“再多的錢，也買不到醫學奇跡，裴爺就算醒過來，全身癱瘓，我倒寧願他醒不過來！”

阮曼雪抓住重點：“全身癱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