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真兇

第十八章真兇

冷清墨一揮手，道：“給他來一遍。”

別說來一遍，單聽這些個刑罰就夠腸子哆嗦了，那小喜子癱軟在地，叩首道：“太後饒命，七錄齋是……是……奴才用火藥炸的……”

心理攻陷審理法。就這，就招了？太軟了吧。冷清墨聳聳肩，站起身來。

突如其來逆轉，讓所有人怔在了當場。震驚與疑惑清晰地展現在每一個人的臉上。

蘭敏灏眸底血紅，一個箭步奔過去，拎其小喜子的衣領甩出了一丈遠，怒吼一聲，“混賬！”

翩然如玉的蘭敏灏此刻仿佛一頭狂躁的獅子，站在他身邊的冷清墨甚至能聽到他的骨骼在咯咯作響，趕緊攔住他的臂膀，急聲道：“敏郡王，稍安勿躁，他一個小太監不會有如此陰謀，背後定有人主使。”

蘭敏灏深吸了一口氣，斂去眼底的憤怒，走過去，“是誰指使你這麽做的？”

“是……是……”小喜子抖作一團，幾不能言。

“說！”蘭敏灏用力搖晃着他瘦小的身體，眼睛裏噴射這噬人的火焰。

驚吓之下的小喜子，估計受不了他如此的暴力摧殘，竟暈了過去。

太後的聲音沉肅有力，“帶他下去，嚴加審問，務必給哀家把幕後主使找出來，蓄意謀害皇子，哀家必讓他血債血還！”

蘭遒澤此刻亦是一臉的凝重，躬身道：“孫兒辦事不利，皇祖母贖罪，孫兒定會敦促盡快将兇手緝拿歸案。”

說完，不忘瞥了一眼如玉蘭花般安靜綻放的冷清墨，還好她只顧着安慰蘭敏灏，沒工夫搭理自己呢。

待到小喜子被帶走之後，曲程遠攜衆人俯首跪地，“臣等無才，差點讓敏郡王蒙冤受屈，令兇手逍遙法外，實在是愧疚難當，罪責難贖。請太後降罪。”

太後神色稍稍好轉，道：“人非聖賢孰能無過，況且兇手作案選在雷雨交加的夜裏，用火藥炸毀房屋，讓人極易誤認為乃雷擊所為也是有的。況且在守衛森嚴的皇宮能有如此膽大妄為者實屬罕見，你們沒有想到也是情有可原。”

“謝太後不罰之恩，臣等必定竭力查找兇手将功折罪！”

“都起來吧！”

衆人站起來，大理寺卿沈瑞霖恭敬地給冷清墨作揖道：“冷尚儀小小年紀竟有如此智慧，老朽自嘆不如。敢問冷尚儀如何知這七鑒齋不是雷擊所毀而是火藥炸毀的呢？”

冷清墨見這幫老頭兒剛才誠惶誠恐地下跪啊、請罪啊，才知道自己剛才出的風頭還真是把他們給耍了。現在又見這個全國司法廳廳長如此謙虛地請教自己，不禁臉紅起來，趕緊回禮，謙道：“大人過獎了，清墨只是偶然知道些常識，今天恰好用到了，純屬瞎貓碰見了死耗子。大人們沒怪清墨僭越無禮就好了。”

這話說得雖通俗，卻也俏皮可愛，又給了衆人臺階和面子，故大家臉色都好了許多，開始洗耳恭聽冷清墨解開此案的謎團。

“若是雷擊，必是自上而下，地面是不會崩裂的。諸位看這七鑒齋，屋頂房梁盡數被炸飛，一層的床榻和地毯也被揭起來了，可見爆炸是從下而起的。而且淩晨的雷電雖很猛烈，卻只是在雲中盤繞，并無下擊之勢。由此便知這現場有蹊跷，是有人故意僞造了‘雷擊’現場。”

沈瑞霖聽得頻頻點頭，接道：“若沒有幾十斤火藥，定是不能僞造出這雷擊的現場的，這宮中是禁火藥的，而制火藥離不開硫磺，所以冷尚儀便令人搜查私藏硫磺之人。”

冷清墨颌首笑道：“沈大人不愧是大理寺卿，清墨班門弄斧了。”

“冷尚儀才智過人，思路敏捷，身為女兒身，可惜了。”沈瑞霖愛才之心，溢于言表。

“女兒身怎麽了，這丫頭還有許多你們不知道的才能呢。”太後終于有了笑模樣，插嘴道。

衆人聽了，都笑了起來。然後才一一告退。

太後舉眸望着立在水岸邊的蘭敏灏，清秀的臉上依舊難掩撕裂般的傷痛。輕嘆一聲，囑咐蘭遒澤道：“灏兒這幾日就住到你那裏吧，好有個照應。”

“三哥與孫兒從小就住在一起，況且錦瑟姑姑自會盡心照顧三哥的。”蘭遒澤垂首回道。

“那就好，你父皇歸期未定，政務上不要松懈才是。”

“皇祖母放心，孫兒告退。”

見他要逃，冷清墨趕緊發話，“太子殿下，那跳舞的事情——”

蘭遒澤裝得一臉茫然，那燦若星子的眸子此刻閃動着懵懂的光芒，“什麽跳舞啊？”

丫，裝什麽孫子，冷清墨心裏暗罵，嘴上道：“剛才說了我若是破得了案，太子便跳得了舞。貴為天朝太子，不會輸不起吧。”

蘭遒澤氣得臉漲得通紅，道：“本宮忙得很，沒時間和你胡攪蠻纏。”

“哎，這是胡攪蠻纏嗎？你奶奶……不，你皇祖母和那些大臣都可以作證的好吧，失信于女子，也不害臊。”冷清墨不依不饒。

蘭遒澤徹底沒了耐性，拂袖道：“你……豈有此理！”

“澤兒——”太後假嗔道：“君子一言，驷馬難追，怎可說話不算話呢》”

“皇祖母，孫兒……怎麽能跳舞呢。”蘭遒澤擠眉弄眼，撒嬌道。

“誰讓你目空一切，不知人外有人呢，這就是給你個教訓。”

“可是，崇華殿……”

“崇華殿怎麽了，既說得出就要做得到。”

崇華殿什麽地方？冷清墨使勁翻動大腦中的歷史書卷，哦，怪不得，這太子一副吃飯吃出蒼蠅的郁悶樣子。一想到他要在上早朝的地方跳舞，冷清墨就忍不住要笑。

“太後擺駕回秋慈宮——”

梅公公一聲號令，衆人便跟在太後身後回去了，冷清墨走至蘭遒澤身旁，無限憐憫地道：“太子殿下，好好準備哦，我拭目以待，太子的舞姿。”

看着她揚長而去，蘭遒澤怒氣翻湧，“這個死女人，看本太子不廢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