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37|0031|31城

張蘭的出逃很順利,她沒有同那些女人一樣盲目的出逃,她十分耐心的用自己的表現讓所有人信服,她已然決定栖身這個小山溝。她勾搭男人,挑撥離間,終于,在一個恰當的時機,挑起了這些男人心裏的所謂男子氣概——一群人看到另一個人試圖“強迫”張蘭的樣子,打起來了。

事情鬧大了,沒有人願意說出他們打起來的原因,所有人都聚集在了一起,勸架,看熱鬧。沒有人在意張蘭,也沒有人注意張蘭,他們試圖以“大道理”來維護這個村子的和平。這是張蘭逃跑的最好時機,她的東西早就準備好了,她無時無刻不想要離開這個鬼地方,付出一切也好。

可是,事情比她想象的要複雜的多。即使突圍跑到了山下,警察局裏的異常讓她敏銳的感知到了不對,沒有再等待警察的幫助,張蘭很快的跑到了一個小巷子裏——她寧願去死,也絕不要回到那樣的生活。

小巷子裏魚龍混雜的,巷子深處,是一個酒吧。張蘭的心底不知道怎麽鼓起了莫大的勇氣,沖到了酒吧裏那個看起來就是頭的人面前:“救我。”

蘇齊修演的就是那個頭目。

蘇齊修是個長得很好看的男人,如果硬要用一個詞來形容,那必然是君子。可偏偏,這個君子演了一個充滿了灰暗色彩的人物,而且毫無違和。

師妙妙的眼底帶着幾分破釜沉舟和狠絕:“救我。”

蘇齊修這才看向了面前一身落魄的女人,大笑了起來:“想不到我也有女人主動投懷送抱。女人,想要我救你,你得拿出點誠意來。勾引人會麽?脫衣舞會麽?什麽都不會,那就滾出去。我可不是什麽善茬。”

師妙妙走進了幾步,伸手抓住了蘇齊修,毫不猶豫的把他的手伸進了自己的衣服,放在了自己溫熱的胸脯上:“這樣呢?”

蘇齊修的笑聲停了,冷着臉抽回了手,捏着師妙妙的臉打量着:“留下來,做小姐。滾出去,就是回山上,自己選一個。”

“我選前一個。”師妙妙的臉色很平淡,對于蘇齊修知道自己的來歷沒有什麽疑惑,這個山村的罪惡已經存在這麽久,黑白兩道自然對這個村子的一切都一清二楚。對于面前的這個頭目來說,自己不過是個還算有價值的女人,這就夠了。

“那麽,我就做你第一個客人。”蘇齊修大笑了起來,反手就把師妙妙壓在了沙發之上。

就這樣,張蘭成了一個小姐,順便成了頭目的情人。

拍完這場戲,林導是贊不絕口。蘇齊修的演技自然不必說了,師妙妙的演技突飛猛進到了這樣的地步,實在是一件了不起的事情,林導見過太多的演員,終其一生都沒有感受過什麽叫做演技,他們呆愣的表情,能夠讓所有的導演為之抓狂。、而師妙妙實在是他見過的最省心的演員,她似乎天生比別人要多長一個心眼,劇本裏的小細節,她就沒有遺漏的,更別提臺詞了,就沒有見她在劇組裏背過臺詞,可即使是長段戲,也從沒有見過她的臺詞出過差錯。至于演技,即使有些時候難以入戲,這不是還有蘇齊修嘛……

林導覺得,自己手下有這麽兩個男女主角真是太省心了。

當然,師妙妙不這麽覺得。因為,蘇齊修他又躲着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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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日子,師妙妙聽着蘇齊修的蹩腳的指導,竟然也感受到了幾分演技,兩個人之間雖然有時候腦電波對不上,可總體相處還是很協調的。

但是!蘇齊修拍了這場戲之後,又躲着自己玩了。

師妙妙很清楚這個男人為什麽躲着自己,不就是襲胸麽,還是隔着衣服的,要不要這麽羞澀,她還沒有躲着蘇齊修呢,他倒是一副被非禮的樣子開始躲着自己了……

“……”師妙妙看着那個目光閃爍,臉漲得通紅的男人,忍無可忍,“站住!”

“……”蘇齊修站住了腳,愣愣的看着師妙妙,突然紅着臉看向了別處。

師妙妙覺得自己就是個調戲良家婦女的惡少。看着蘇齊修那濕潤的眼神,再想起當年他那噎死人不償命的話語,師妙妙覺得時間真是個神氣的東西,把許多未曾見過的東西展露在人的面前。

“你躲着我幹嘛?”師妙妙走到蘇齊修的面前,看着他閃爍的目光,不由得挑眉,這男人,臉上還帶着特效做出來的疤痕呢,原應該男子氣概十足的臉,現在卻像是個小白兔一樣惹人欺負。

蘇齊修冷着臉,試圖表現出自己的冷傲來:“沒有躲着你,你多想了。”

師妙妙毫不猶豫的伸手按在了他的臉上,他的臉皮膚很好,讓師妙妙忍不住捏了一把。蘇齊修的臉忍不住更紅了,師妙妙才理直氣壯的說道:“又紅又燙,說謊。”

“……”蘇齊修面對着這樣精準的測謊儀,竟然無言以對。

“這樣吧。”師妙妙說道,對着蘇齊修露出一抹笑來,而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把手放在了蘇齊修的胸口,愉快的撫摸了幾遍,直到蘇齊修的臉幾乎能冒煙時,她才繼續說道,“好了,我也摸回來了,你也別太過不去,咱們還是好兄弟嘛!”

“……”誰家兄弟互相摸胸的!蘇齊修瞪着眼看着師妙妙,最後卻無力的笑了起來。他覺得,自己是不是傻?對着師妙妙害羞,那簡直是對着牛彈琴,有傷風雅。

“下面還有炕戲呢。”師妙妙沖着蘇齊修拍了拍肩膀,“別害羞,努力上!”

“……”蘇齊修覺得自己這輩子做的最錯的事情就是喜歡上了這麽一個糟心玩意。

張蘭雖然成了小姐,卻是個有野心的小姐。不過幾次功夫,她就讓頭目對她另眼相看了,一個讀過書的大學生,會算賬,有腦子,幫着頭目搶了不少生意和地盤,張蘭的地位也越來越高了。

為了留住張蘭,頭目甚至還拿出了一小批人來給張蘭造勢。張蘭雖然不是頭目的老婆,可比起老婆也差不了多少了。

而這個時候,張蘭發現自己懷孕了。孩子是誰的她也不知道,算起來,是她過得最灰暗的那段時間懷上的。張蘭不愛這個孩子,一點都不愛。她恨這個孩子,恨這個世界,可是她還是想要迫切的活下去,想要報仇。

打掉孩子是一個十分輕而易舉的決定。而打掉孩子之後,張蘭就和頭目在一起了。

這一次的炕戲很激烈,帶着浴火重生的意味,張蘭義無反顧的投向了所謂的黑暗,投向了她的欲望。

頭目不是個會憐惜人的,而張蘭更不是個曲意逢迎的。他的眼神帶着幾分對張蘭的評估和喜歡,而張蘭看着頭目的眼神卻只有空洞。她需要這個男人的勢力,僅此而已。

一場事下來,張蘭的臉上全是汗水,而頭目的背上也多了許多的傷痕。

頭目看着自己的手臂,嘶了一聲:“你這女人,真是半點不客氣。”說着,頭目就點了一支煙來,昏暗的房間裏,煙頭忽明忽滅的。

張蘭從頭目的嘴裏拿下了煙,猛地抽了一口:“我是你女人,需要對誰客氣?”

頭目看着張蘭這幅樣子,大笑了起來:“是!沒錯!你是我女人,對誰都不用客氣。”

有了名分,有了地位,張蘭就帶着一批人上山了。不同于第一次上山時,她作為獵物的存在,這一次,她才是那個狩獵者,所有的人都無法逃脫她的複仇。

山溝溝的人不多,十幾戶人家,百來號人都沒有。

張蘭帶着的人在水裏下了藥,大半夜的,村子裏安靜的可怕,沒有了讓人作嘔的男女的聲音,也沒有了女人孩子哭喊的聲音,安靜得不像是那個困了她将近一年的村落。

張蘭自己提着刀,沒有讓自己的手下動手。她一戶一戶推開門,無論男女,無論老少,硬是一個都沒有放過,即使有幾個沒有睡着的,睜着眼看着張蘭,張蘭也硬是提着刀,活生生的砍死了,那份狠勁,手下的人看了都怕。

到了張蘭“男人”家,男人睡得死死的。張蘭看着男人的臉,面無表情的提起刀砍在了他的腿上。男人被疼醒了,看着張蘭的臉半響沒有反應過來,而張蘭下一刀就是割在了他的那個玩意上,男人這才猛地摔倒在了地上。他對着張蘭那幅一向趾高氣揚的臉,充滿了恐懼和萎縮,他努力的往前爬,就像是張蘭當初想要努力爬離他身邊的時候一樣,卑微的連狗都不如。

張蘭沒有給他任何機會,一刀,又一刀,血迸射的濺在她冷漠的臉上,格外可怖。

不過一晚上,這個村子的人,就死了個精光。而沒有人會知道這個事情,這個閉塞的村溝溝,寄生于它的閉塞,也将毀滅于他的閉塞。

下了山,張蘭全是血的臉上,緩緩的,緩緩地綻放出一抹笑意來。她聽着車裏的廣播:“張蘭,女,大學生,于上學時坐火車時失蹤,年19,長相甜美可愛,性子柔和,失蹤的時候身穿着白色的校服和藍色的板鞋,如果有人見到張蘭,請提供線索至xxxxxx。”

“回去。見頭。”張蘭的臉上沒有一絲一毫的變化。她殺了那幫畜生,她已經回不去了,從失蹤那天就已經回不去了。

“是,大嫂。”

結束了拍攝之後,師妙妙就回歸了現代生活。在那個閉塞的環境裏久居,師妙妙幾乎有種自己就是張蘭的錯覺了。

而一回到a市,師妙妙就決定做一件事情——建立營救被拐婦女組織。

拍電影的時候,師妙妙從各種渠道了解了許多的關于拐賣的事情,但是那些婦女的遭遇未免讓人心疼。年紀輕輕被人糟蹋,生下了孩子,卻被人勸着回那山溝溝裏去,被人指着鼻子罵拜金,被人說毫無母愛,她們用盡所有的力氣逃出山溝,得到的卻是全世界的指責。

師妙妙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救出人,但是她知道,她至少要讓這些逃出來的女人有活路,不至于最後,連家都不敢回。

在征求了張翔宇的意見之後,師妙妙第一時間拿出了自己的大半積蓄投入了組織的建設,更是在微博上準備向公衆尋求幫助。

張翔宇對于師妙妙的這一舉動十分不贊同,他很清楚師妙妙在那些人心目中的形象——緋聞纏身,善于炒作。即使師妙妙放出這樣的消息,最終恐怕也會被打入炒作的行列。

“我只做我能做到的。”師妙妙笑了起來,“問心無愧就好。”

果然,在發布消息的第一時間,師妙妙收到的就不是贊同,而是撲面而來的惡評。

——炒作王又炒作,來個作品就炒作惡不惡心,這次還拿被拐婦女做筏子,簡直惡心死人了。

——這是準備變着法的圈錢麽?還建立組織,騙人也不專業點。

——這種事情有警察,你一個藝人摻和什麽?

——林導拍的就是被拐婦女題材的電影吧,為了炒作真是毫無底線。惡心到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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