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 上到哪，供到哪

“李大哥最帥！”

小影的回答幹脆利索，絲毫沒加猶豫，吳悠一愣，看着封戊雄等人苦笑。

李國際哈哈大笑，說：“就沖你這眼光，中午這頓飯我能多吃一個饅頭。

衆人讓李國際的話逗樂了，小影又是噗哧一聲笑，終于不再抹淚，把大家讓進院裏。

小影的奶奶顫顫巍巍走出來，看到李國際等人大包小包的東西，咧嘴笑得很腼腆。

李國際等人表明身份，說來看看小影，不希望小影因為學費的事情退學。

提到退學的事，小影奶奶眼裏閃過一絲自責，淚花翻滾，在老人眼裏，在農村，現如今還處在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的認識和出路，

小影見奶奶情緒波動很大，緊緊的攙扶着。

李國際看着老人的表情，就知道這次來對了，這老人眼裏的自責，讓在場所有人心裏都觸動了。

老人家領着幾人進屋，屋裏有些昏暗，但很幹淨，水泥地板一塵不染，堂屋裏磚面牆上，挂着一排排小影的獎狀，老人給李國際等人一一介紹。

這是小影從小學開始就累積的獎狀，一排排有二十多個。

小影臉紅紅的，拉着奶奶對李國際說：“李大哥，你們別介意，奶奶逢人就說這些……”

李國際笑了笑，說：“這是你給奶奶掙來的驕傲。

說着，他轉身對小影奶奶說：“奶奶，你年紀大了，就不要見天往外跑了，小影學費的事，我們來想辦法。

小影奶奶聽李國際等人的口音有些費勁，轉身看小影。

還在吃驚的小影搖着頭說：“不行，李大哥，學費怎麽能讓你們想辦法……”

她是真着急了，連奶奶詢問的目光都顧不上了。

小影奶奶拉了拉小影，小影小聲說了什麽，奶奶的眼頓時濕潤了。

老人家知道李國際等人聽她的話有些費勁，就緊緊拉着李國際的手說：“好人，李小子，好人。

這幾個字說的李國際鼻頭發酸，南山南幹脆扭過頭去抹了一把臉。

李國際對小影說：“你不用糾結這些，我也不是無休止的資助你，再說這些錢對我來說也動不了根本，我就問你一句，還想不想念書？”

聽了李國際的話，小影的眼淚嘩啦啦就流下來了，拼命的點頭，哭着說：“李大哥，我……我想念書。

說着，再沒控制住，撲在奶奶懷裏痛哭起來。

小影奶奶眼淚也止不住了，拍着孫女安慰。

南山南眼紅紅的，對李國際和封戊雄等人說：“李大哥，封大哥，幫幫小影吧。

李國際點頭，封戊雄嘆了一口氣，吳悠看着兩人，對李國際說：“要不，我跟群裏商量商量，讓大家幫襯一把？”

這樣一來，原來準備好的盟主就沒有了。

李國際說：“這些以後再說，群裏大多都是學生，也沒有多少積蓄。

南山南眼睛一暗，低着頭沒說話。

中午了，大家都還沒吃飯，吳悠拉着南山南去村口買了些食材，下竈堂燒飯去了，沒多久就飄出了飯香。

封戊雄說：“沒想到吳悠還有這本事。

一群人笑，吳悠從竈堂裏露出個腦袋，臉上都是灰，笑着說：“我爸可是開過一陣餐館的，自己當廚子。

那就難怪了。

吃飯的時候，李國際真如他所言，吃了三個白面饅頭，吳悠的手藝還是不錯的，吃的小影奶奶眉開眼笑，一直誇吳悠，吳悠臉都紅了。

小影高高興興的看着幾人，臉上的笑意一直在。

吃過飯之後，李國際對小影說：“你在哪裏上學？”

小影不知道李國際為什麽問這個，就說：“縣一中，離這裏挺遠的。

李國際看到門洞裏停着一輛二八自行車，上面有些小裝飾，之前還挺納悶，這會兒明白了，是小影的車子。

聽了小影的話，李國際點了點頭，說：“等會你收拾一下，跟奶奶交代交代，然後找一個信得過的鄰居，跟我去一趟你們學校看看。

桌上幾人都挺詫異，看着李國際，小影點了點頭，沒想其他。

沒多久，衆人包括小影都反應過來，之所以喊上一個鄰居，恐怕是李國際為了讓家裏的奶奶和小影本人放心。

畢竟是一個小姑娘跟着一群大老爺們出門，不太方便。

封戊雄說：“這樣吧，去這麽多人也沒用，老鸹，南山南和吳悠你們三個就在家陪老人，我們也是去去就回。

他是這幾人裏最懂李國際心思的，知道李國際心裏的想法，暗中點了點頭。

如果直接把錢給小影，數額不好拿捏而且小影心裏會愧疚，讓小影在以後的學習中直接開口跟李國際要學費，小影一個女孩子肯定會不好意思，時間久了心裏也會愧疚。

聽說要帶着小影去學校看看，老人家果然露出猶豫的神色，小影從坡上人家叫來了一個中年村民，老人家才松了一口氣。

把老鸹三人留下之後，李國際等人就開車來到了縣城，将近十公裏，小影照顧奶奶來回上下學，也挺不容易的，好在有條省路直通。

到了學校，小影先是領着李國際等人找到班主任。

班主任是一個四十歲左右的婦女，看見小影之後，先是詫異，接着十分開心，說：“小影，學費的事我跟校方說了，校方聯系到你家裏的情況，說會通融通融。

小影說：“謝謝老師。

李國際跟老師說明來意，那女老師挺吃驚，說：“先生是小影什麽人？”

什麽人？總不能說是書友關系。

李國際斟詞啄句，最後笑了笑說：“我是他表哥，在南津住，這兩天剛趕過來。

小影瞪大了眼睛，沒想到李國際居然會這麽說，她身後那個莊稼漢知道小影的底細，街坊親人都是莊家人，哪裏有這麽個表哥。

不過他也清楚，小影這是遇到貴人了。

找到校方，李國際表明身份，說：“小影的學費，我來付，不過我常年住在南津，不知學校這邊能不能提供一個帳號？”

校方領導是個中年，有些禿頂，看着小影說：“這孩子品學兼優，突然說退學我們也很吃驚，家裏情況确實特殊，這樣吧，我問問，如果沒問題，就給你個賬號，小影這孩子我們是真舍不得，可又礙于規定愛莫能助。

李國際說：“這樣最好。

小影現在高三，今年就高考了，這個時候耽誤不得學習，李國際先付了這學期的學費，其他的以後再說。

從學校出來，李國際避開小影，很衆人商量，湊了兩萬塊錢，拿給小影。

小影說什麽也不肯要。

李國際說：“這不是我一個人的，大家的心意，而且這錢不是給你的，你還要上大學，平常花銷怎麽辦？還有奶奶，總不能讓她還再操勞，聽話，去存上。

小影含着淚進了銀行，封戊雄看着李國際說：“小影這孩子的确不容易，可是這也不是辦法，她上大學後怎麽辦？”

李國際，想了想，說：“她上到哪，我供到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