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沒想到許佩茹會來, 夏燃着實吓了一跳, 要站起來又被按了回去，手裏被塞了一杯熱乎乎的奶茶，動作太大差點被燙到手。

“你跟小戲吵架了？”

夏燃愣了幾秒才反應過來許佩茹口中的“小戲”是誰，搖了搖頭：“沒，是我惹他不開心了。”

許佩茹一臉恍然, 嘴裏吐出來的話直接紮到夏燃心上：“那你的确是做得很過分了。”

看許佩茹笑眯眯的模樣, 夏燃臉上露出苦笑, 抿了一口奶茶，沒說什麽。

“小戲可是很少生氣的, 可能是從小沒缺過什麽的關系，他物欲不是很強, 但是意外地拗哦。”許佩茹道，“小時候有一次, 他氣得把自己鎖在房裏不吃飯, 怎麽叫都不開門，最後還是我硬把門打開了, 把他抓出來罵了一頓。”

“然後呢？”

“然後他就離家出走了。”

“離家出走？他……那時候幾歲……？”

許佩茹一只手豎了三根手指，另一只手豎了兩根手指出來, 說：“五歲哦。”

夏燃微微一愣, 腦子裏想起一些電影裏的綁架事件之類的，就算知道是以前的事還是忍不住捏了一把冷汗，問道：“後來呢？”

“我跟他爸怕他出事，一直都有人看着他, 他自己一個人最遠連大門口都沒出過，加上是晚上，所以一出門，立刻就迷路了。”許佩茹道，“你別看他那樣，其實很怕黑的，走遠一點立刻就哭了。”

許佩茹說着頓了下來，悠悠地看了一眼精神高度集中的夏燃，笑得眼睛都彎了，說：“因為哭聲太大，被鄰居聽到就送回來了，我們都還沒發現他不見了就回來了。”

夏燃一聽精神松下來，沒忍住笑了出來，許佩茹垂下眸子繼續道：“他小時候只要受了委屈，就會立刻跟我撒嬌，但是那次回來就氣鼓鼓地不跟我說話，明明我在旁邊還假裝看不到，搞得我以為他生病了呢。”

許佩茹說着站起身來，走到書架旁看了幾下，從中間抽了一本黑色封面的出來，說：“小戲小時候圓圓的，特別可愛。”她說着把書拿到夏燃面前翻開，是本相冊。

就像許佩茹說的，游戲小時候比現在肉很多，但還是能從眉眼看出影子來，笑起來眼睛都眯着，兩個小酒窩在臉上很是可愛。夏燃貪婪地翻了幾頁，眼睛裏全是藏不住的迷戀，問道：“然後呢？”

Advertisement

“然後我就用了一點小辦法，把他哄好了，他才一邊哭一邊跟我說，因為我答應他要陪他去游樂園的，但是工作太忙忘了。”

夏燃翻頁的手一頓，“小辦法？”

游戲從浴室裏出來的時候房間裏飄着一股淡淡的甜味，擦着頭發出來看到許佩茹跟夏燃在說話，手裏還在翻着本書，等看清楚是什麽後吓得毛巾都掉了，撲上去就把相冊搶了回來，“你怎麽能随便翻我東西！”

“是我拿給小燃看的。”許佩茹笑眯眯接過話，把夏燃趕去洗澡了才起身把溫溫的奶茶端給游戲。

看游戲一臉不情願抿着奶茶的樣子，許佩茹就忍不住笑，上手往游戲臉上戳了一下，說：“寶貝，有什麽不開心的事就跟媽媽說，悶在心裏也不會發芽的。”

“沒……”

許佩茹一聽一把抱住游戲，差點把他手上的奶茶撞翻了。

“媽——”

“你不想說就算了，要是想哭的話随時都可以來找我哦。”

“才不哭——”

夏燃出來的時候許佩茹已經走了，游戲盤腿坐在床上翻相冊，頭發上沒擦幹的水滴到身上和床上已經洇出一片深色的形狀了。他粗暴地把頭發大致擦了一下，走到床邊将毛巾披到游戲頭上，見他沒什麽抗拒的意思便動手幫他擦起頭發來，眼睛跟着游戲翻頁的動作盯着相冊。

相冊其實是許佩茹做的，游戲房間一本，他們夫妻房間也有一本，裏面有游戲每年新年和各種大小事時拍的照片，算是他的成長記錄。

“你小時候很可愛。”

“你小時候肯定不可愛。”

游戲說着夏燃輕笑起來，“嗯”了一聲：“不過我小時候很乖。”他說着，見游戲沒動，繼續說道，“剛剛聽阿姨說了你的事，感覺你小時候沒被丢去念興趣班吧？”

“有好不好。”游戲道，“我會彈鋼琴，還拿過獎的，你看。”

游戲把得獎的照片翻給夏燃看，夏燃看完輕笑了一聲，說：“我也會，不過你是興趣班，我是補習班，小時候我最讨厭彈鋼琴了，不過現在看你彈，可能還行。”

游戲輕輕“哼”了一聲，沒應，夏燃繼續道：“我父母希望我能長成個優秀的人，所以會塞我去學很多東西。”

“那你辜負他們的期待了。”

“相對的我也沒缺過什麽東西，想要的他們都會給我，可能是這個關系，我特別想要一樣東西的情況很少，特別少。”夏燃手忽然頓了下來，伸長手慢慢把人抱住，下巴抵在他肩上，輕松放得又輕又柔，“比如你，游戲，從第一眼見到你我就喜歡你，我想要你。這種欲望一天天膨脹，每天看到你我都覺得快瘋了，一秒都不想讓你離開我的視線，想把你關起來，永遠鎖在我身邊。”

“但是我更想你看着我，眼裏只有我，想讓你開心，但是我……我不知道怎麽做比較好。”

“游戲，原諒我這一次好嗎？”

夏燃說着湊上去輕輕在游戲臉上落了個吻，然後就看游戲轉過頭來，無奈地看着他：“是我媽教你的吧，真是……”

夏燃點頭：“她說你拗，但是心軟，如果真的生氣了，是不會放我過來的，所以她告訴我一次不夠就多試幾次。”

“今天第二次了……都不知道誰才是她親生的……”游戲撇了一下嘴，聲音依舊很是平淡，“我的确很生你的氣，但是沒到那個程度。”

“今天珊珊說我應該跟你說清楚，可我不知道怎麽形容我的感覺，我很喜歡然然，然然是你，所以理論上我應該也喜歡你才對。”

“你了騙我，我真的很生氣，同時也很傷心。我覺得然然是假的，我真情實感待你，你卻用假的東西騙了我這麽久，最後把她變沒了的時候還……”

“但是要我跟你說重話，真的不見你，我又覺得沒那個必要，我也不知道什麽是有必要，可能就是有點舍不得吧……我剛剛就想，我這樣不清不楚的對我們兩個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