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天命難違

楚淩塵附身抱住杜芊月已經冰涼的身體，頹然地坐在了地上，月兒，你寧願為了那個人的屍體而死，你就這樣愛他麽？

那我呢，把你視若珍寶的我呢，對于你而言，是不是只是一塊你和他相愛路上的絆腳石？所以，要趁我不在的時候，和他珠胎暗結麽？

我一定會讓過你活過來的，你欠我的，還沒有還清，休想一死了之，我要你嘗盡這世間所有的苦楚，來忏悔你對我的辜負。

楚淩塵恍惚笑了，失去了杜芊月的他，已然瘋魔。

愛恨糾纏，都已經不再重要。

重要的是，他要她活過來。

時節已是深秋，天空飄飄揚揚下起了雪，潔白的雪花和杜芊月身上的戎裝似乎融為一體，而身着紫紅龍袍的楚淩塵環抱着她，遠遠望去，恍似一幅絕美的風景。

宮人們默立一旁，不敢打擾。

活過來，怎麽樣讓她活過來，楚淩塵枯坐在漫天風雪中，突然覺得力不從心。

“嗡嗡”輕微的劍鳴聲遙遙傳來，楚淩塵擡眼望去，來者須發皆白，身着一身白袍，唯有一雙眼睛漆黑如墨，幽幽的沉澱着歲月的滄桑。

“你是……”楚淩塵愣了一瞬，突然想起杜芊月曾入天山修習兵法和劍術，天山弟子皆着白衣，此人應當是天山門下，那麽，月兒或許有救了！

想到這裏，楚淩塵立時抱着杜芊月起身，可是這人一句話又将他的希望盡數湮滅。

“千算萬算，不過天算，月兒，為師終是來不及救你……”老人眼中似有淚光，聲音卻絲毫沒有顫抖。

楚淩塵一震，緊緊護住懷中人，屈膝跪在老人面前：“長老，求您救救月兒……”

此刻的他，不再是那個高高在上，一怒可伏屍百萬的帝王，只是一個為了挽救心愛之人的普通男人。

可對方沒有絲毫猶豫，直接拒絕道：“吾乃天山天機長老，楚家小子，将吾徒兒的屍身交予老朽，天山弟子，身隕落則當魂歸師門，不予淪落他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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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淩塵不肯放棄：“天山傳承數百年，其中精妙之處雖不為外人道，但是朕身為皇家，自然多少有所耳聞。相傳天山流傳一種秘法，可使人起死回生，長老，我說的可對？”

楚淩塵死死盯着眼前飄逸脫俗的天機長老，不肯放過他臉上一絲一毫的表情變化。

天機長老嘆息一聲：“此乃月兒的宿命，若是她不胡亂插手，自然能夠一世長安，可她逆天而行，壽數已盡，能支撐到現在，已是不易。”

楚淩塵步步緊逼：“既然月兒可以逆天，朕也同樣可以，朕要她活過來，你說，要怎麽做，哪怕傾覆天下，朕也在所不惜。”

“逆天而行，必遭天譴，我天山滿門，不可能為了帝王區區一自己私欲就拿這天下做賭注，”天機長老看着杜芊月臉上猙獰的傷疤，嗤笑一聲：“更何況，這帝王還是一個識人不清，暴虐殘忍的昏君！”

“你！”楚淩塵大怒，正欲反駁。卻聽見對方輕飄飄的一句“你以為，月兒逆天而行，是為了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