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未盡之言

上官清後悔至極，可是齊心都要死了，他說什麽都來不及了，便只能順着齊心的話點頭應承着。

齊心渾身開始冰冷，渾身發着抖起來，可是眼神卻一直盯着溫彥，一刻都沒有挪開。

上官清自是知她心意，便哭求溫彥。

“将軍，求你了，求你讓心兒走得安心些吧。求你看看她啊，求你。”

溫彥看着齊心，蹲低了身子，将頭靠近了齊心。

“下一世，下一世，求你回頭看看我，因為我，我就跟在你的身後，從來都未走開過……我要死了，我要解脫去找我娘了。柳、柳……他，沒有動……沒動過她。太子，太子陰險，要反……”

齊心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越來越慢，直到聲音真的斷了，連氣息也沒有時，她死了，臉上卻挂着滿足的笑意。

溫彥聽着齊心斷斷續續說着的話，眉頭越皺越緊。

他有些疑惑，有些驚詫。

可他卻不知道齊心所言是否為真。

只是她寧願相信齊心前面所言是真實的，他心底甚至想要立即去證實此事。然而後來，齊心更說過太子要反，這是晴天霹靂，他不知這是否又是圈套，他猶豫了。

上官清抱着渾身流滿血的齊心，哭得撕心裂肺。

環顧四周，上官候府果真只餘他一人而以。

“心兒，心兒。老天爺啊，我到底做了什麽，要給我安排這樣的命運？為什麽？”

“上官清，說這些已經晚了，齊心死了。茗兒也已死了。現在你滿意了嗎？”溫彥看着上官清，心底還是很難受。

“讓我收了心兒遺體，我便任你處置。”上官清突然平靜了，平靜的讓人可怕。

-

天空驚雷驟響，像是要将天空炸裂一般。齊心被葬在了後山，沒有葬禮，只有上官清一人長跪墳前。

“這一刻，竟會是陰陽兩隔。是我對不起你，可是我的對不起又能和誰說？”上官清用石頭壓了壓墳頭上放置的野花，心中便有千般不舍。

起風了，眼看快要下雨了，上官清卻沒有想要離開的意思。

他死死抱着齊心的碑，哭得像個被世界抛棄的孤寡老人。“心兒，為何連你也會嫌棄我？為何也要抛下我一人？你不是說過最敬愛的人便是父親嗎？為什麽？”

沒有任何的預兆。

或許是因風大，或許……

沒有或許，但是齊心的碑石卻突然裂了，然後倒了下來。

這突然的一幕驚呆了上官清，他還未反應過來，便一直呆呆看着倒地的石碑。

聞聲趕來的溫彥，看着倒下的碑，卻也是無言以對。

“哈哈，心兒，看來你确确實實是不想認我這個父親的，就連死也不肯讓我碰。好。好。我這就走，随了你的心願。”

失了親人，受了打擊。

再加上齊心墓碑無故的斷裂倒榻，給他的精神造成了很大的打擊，只在這一瞬間，上官清便老了很多歲。

就在他走遠後，還是回頭望了一眼齊心之墓。

往昔親緣，只想在夢散之前，再将它深深裝回腦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