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寒風解意

“那夜漂潑大雨，下得人心煩意亂。

茗兒還依然跪着，就跪在院中，苦苦哀求着我。

我只能将秦落雪帶到她的面前，将她娘服了毒藥之事兒告之于她。她為了她娘，便只好妥協下來。那夜的雨讓茗兒病了，一病千裏，她在榻上躺了三日，才堪堪能夠下床。

為了秦落雪她只能去找你悔婚。

她回來後便在榻上躺着再沒笑過。

我知道心兒不喜歡她，便從未讓她們相見過，心兒在你離開的那幾年裏向我提出過很多要求，都是對茗兒不公平。可是我也只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直到宣威大将軍突然回朝。

而心兒搖身一變，竟然去了你府上做了貼身的婢女。

她說這也是太子的安排，我便不再打聽。

可是你是當朝新貴，即便外面把你傳得有多不堪入目，但一想到你能帶給我想要的一切，又不會防礙太子與心兒的謀劃。我便厚顏向你提了親。

五年裏，茗兒身上的毒和秦落雪一樣，都沒有真正解脫過。

每日受着煎熬，毒發作起來的樣子簡直像瘋了一般，讓人看着揪心。

當我要讓她嫁給你時，她又像當年一樣絕然不肯，還說什麽此生不嫁。

未出閣的女兒，在家從父，嫁後從夫。這樣的道理她都不懂，逼得我只能再給秦落雪喂了半顆毒藥，并騙茗兒說，我喂給她娘親的是解藥。

只要她肯嫁給宣威将軍，那我便會将另外的解藥一次給她，解了她與她娘的毒。

她竟毫不猶豫的答應了。

可是誰也未料到，她嫁的人竟然是你，溫彥！”

上官清眼神空洞的瞟了溫彥一眼，又慌亂的轉向一旁。

正如上官清之前所言，聽到這些後的溫彥臉色鐵青，看得出他的心情很不好。似是心中有愧，似是對上官清的徹底鄙夷。

“為人夫，我溫彥竟是這樣失敗。我從未信過她一刻。自她嫁入我府上，我卻從未真正用心待過她一日，我與你又有何分別，虐待她，毒打她，還灌她避子湯……”

外面寒風忽的從門外吹來，像是巴掌一般打在人臉上無比刺痛。

溫彥立到了窗前，感受着院中陰晴不定，風中帶寒氣的氣候，他張開了懷抱。這風卻是這般及時，善解人意的因他曾經的過往而很很抽了他一個巴掌。

上官清擡起袖子遮擋住外面的風寒。

“這不怪你，你們之間的不快，都是因我而起。因我而起的。

其實在茗兒嫁與你之後，心兒便拿來了一封太子的密信，說是若你不能歸他所用，便要滅你将軍府，毀了柳王爺一族。為了裏應外合，我便安插了兩個可行之人到你府中，可聰明如你，竟然能讓他們潛伏那麽久。

後來，心兒便設下了一條計謀，毀了茗兒清白，讓你恨她，然後廢了茗兒。

因為心兒心中也有你，她想代替茗兒。

但她一區區庶女，我豈會同意。才致使許多事情她與我也有了隐瞞。

那日你們回門，我與茗兒在書房，她是來求解藥的，可我根本沒有解藥，也給不了她真正的解藥，便發生了些争執。當我聽見外面有腳步聲時，便料定是你，才立即改了口風。

知道心兒在将軍府，就在你身旁侍候你，茗兒在将軍府的情況我自然清楚，才故意讓你覺得她根本就不是你認識的上官茗。”

上官清自覺所言之事，樁樁件件臉上皆無光，對妻女做出如此之事兒，無顏面茍活于世。

袖子不住的擦着眼睛。

卻強裝是風大迷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