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眼神

葉昕後面說什麽季青已經聽不見了，只覺得周身的血液往一個地方湧，雙手握拳指甲掐得手心生疼。

“青青，你怎麽了？你要去哪兒？”葉昕驚訝地問。

季青仿佛沒聽見似地，徑直往餐桌方向走去。

像是葉南城說了句什麽話，安心捂住嘴笑得花枝亂顫，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一個站立不穩人就向葉南城倒去。

“小心。”葉南城及時扶住她的腰。

“葉總，您講話真幽默。”安心像是沒長骨頭似地，軟趴趴地靠着葉南城，聲音又嬌又柔，“喔，抱歉，我有點兒頭暈，麻煩您扶我去沙發那兒。”

安心很懂男人的心理，這樣嬌不可堪的柔弱樣子，季青想是任何男人都難以抵擋的，果然，葉南城也不例外。

他勾了勾唇角，冷峻的臉上難得地露出一絲笑意，語音也是極溫柔的：“安小姐，用不用我送你去醫院？”

“喔，不用了，老毛病，我血糖偏低，休息一會兒就沒事了。”安心搖了搖頭。

低血糖？老毛病？季青和她共事兩年多還真沒發現，她常年去健身房練瑜伽，每年公司體檢她的每一項身體指标都比一般人要好。

季青向侍者要了一杯加糖的開水，端着水杯走到他們面前，安心咋一見到她明顯吃了一驚，她很快恢複了常态，笑着招呼：“青青。”

“看你臉色蒼白站都站不穩，是老毛病犯了吧？”季青微微笑着把水杯遞給她，像是一個體貼入微的老朋友，“心心，來，喝杯糖水會好一點。”

“喔，謝謝。”她伸手來接。

“小心燙哦。”季青不忘叮囑一聲。

季青看着她喝水，慢慢把臉轉向葉南城，含笑說：“葉總，心心低血糖的老毛病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每次都會頭暈眼花，我想她今晚不能做你的舞伴了。”

葉南城沉默地看着她，聲色不動。

安心不淡定了，馬上說：“現在離舞會時間還早，我休息一會兒就沒事了。”

這時，一陣悠揚的小提琴聲突然響起，季青循聲看去，一位穿白紗長裙的年輕女子正拉着小提琴，緩步走向宴會廳中間臨時搭建的小型表演臺。

季青轉回臉，向他伸出手，對着他展露出她自認為最明媚的笑靥：“葉總，這是我最喜歡的曲子《梁祝》，能邀請你跳一支舞嗎？”

他仍是默默看着她，沒有任何回應。

兩分鐘過去了，也許更長時間，季青感到她的手臂已經僵硬了，最可恨地是他那種高高在上的優越感，透過他睨視的目光表露無遺。

季青的臉上仍保持着美好的微笑，心裏卻早把他祖宗十八代依次問候了一遍。

就在繼續堅持和找個臺階下之間舉棋不定時候，他忽然開口了：“季小姐，請。”

季青微怔，但很快明白他是答應和她跳舞了，她乘勝追擊，毫不手軟地從安心手裏把他“搶”了過來。

和葉南城手挽手走到宴會廳中央，他的手滑下幾分握住她的腰，她們面對面跳起了慢三，他居高臨下地盯着季青，那種眼神——那種眼神讓季青特別不爽，特別想罵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