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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晚,周蓁蓁聽說有人給她送了一封信來。門房那邊将人領到蒹葭館。
一看這封信的署名, 周蓁蓁氣笑了。她将信扔回送來的小厮身上, “拿回去告訴你家主子, 叫他不要再送任何東西來了, 我不會收的。”
沈家別院
阿譽拖着‘沉重’的腳步進來書房, 手中還拿着被六姑娘拒收的信。
“信她沒收?”袁溯溟一看,眉就擰上了。
“是的呢公子。”阿譽尾音輕揚, 注意到之後,他連忙往下壓, 然後管理好自己的表情。他之前就說了,六姑娘心思通透不亞于你,現在作死了吧。
阿譽又補充了一句,“六姑娘還吩咐了, 咱們這邊送去的東西, 一律拒之門外。”
嘶, 她果然知道了。
這句話說完之後,他家公子又開始在書房踱步了。
阿譽心裏偷笑,但看到自家公子吃癟,他應該跟着一起發愁的,但他怎麽覺得好爽?
“祝先生到哪了?”袁溯溟問。
阿譽表情連忙一肅, “明兒上午能下船。”
阿譽心想,這是這兩天公子他第二次問起祝先生了,是有什麽急事嗎?
聽到答案,袁溯溟眉目舒展了一些。
沈家族地
沈律一臉的嚴肅, 叮囑沈衡,“千行的身份一定要盡快找出來。不日賀家的人就要到廬江了,随行的還有王碩王大學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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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衡先是一愣,進而一喜,“王大學士也會到廬江?”
“太子新立,王大學士,這位極有可能是下一任的太子太傅。二弟,這是我們沈家的一個機會,一定要抓住明白嗎?”
“我明白。只是我們用了一招引蛇出洞,可不管是千行本人還是李現都很沉得住氣。跟蹤李現有一段日子了,他接觸的人完全沒有一點可疑之處,都是他以往經常來往的。以致于我們絲毫沒有進展。”沈衡繼續說道,“他們不動如山,對我們放出去的消息他們就好像從不曾慌亂動搖過,鎮定如山的樣子,就像是知道我們的底細一般。”
沈衡一直處理庶務,所以糾結于此,但沈律卻不會,他一眼就看出症結所在,“你忘了思考他們這種表現的原因,他們應該篤定了千行不可能會和浩瀚書肆合作。”
沈衡一愣,思索了片刻,然後說道,“我明白了,我會從與咱們沈氏有宿怨的人家開始排查,看看近來有沒有哪家與木子書苑走得比較近的。”
沈律點了點頭,老二這思路是對的。
“大哥——”沈衡有些遲疑地道,“近來幾個針對周氏的計劃都夭折了,即使不夭折都進行得很艱難。常常讓我感覺到對付周氏一族難度加大了,有時甚至會産生有些力不從心的感覺。”
沈律笑了,安慰他,“難是正常的,周氏好歹也是延續百年的家族了,之前你的計劃順利,周氏也明着暗着吃了幾次虧,就以為周氏是砧板上的肉,很容易對付是吧?”
難也得迎難而上,他們沈周兩族有太多的利益重合和沖突的地方了,只有将周氏一族扳倒,瓜分得來的利益才能讓沈氏一族更進一步。
“不是那種難,我也不知道怎麽描述。”沈衡覺得,用對付周氏一半的力氣對付別的族,早就獲得頗豐了。
“對了,有人看到原鄭氏名下的一些得力下屬重新在廬江走動了,他們現在效力的新東家是周家四房的周蓁蓁。”沈衡覺得這事有必要和他大哥說一聲。
“是她?!”
“據羅成那些回來廬江的人說,鄭氏産業交接之後是羅成、江青帶着他們投奔李家的,不知為何,李家反手将他們轉給了周蓁蓁這個外孫女。”說着這些的時候,沈衡總覺得有什麽地方隐隐不對,卻又說不上來的感覺。
“我之前就說過周蓁蓁這個姑娘不簡單。羅成這些人出現了,她是不是要有大動作了?”
沈衡很快就被沈律的問話轉移了注意力,因此錯過了挖掘鄭氏托孤一局的真相的契機。
“據下面的消息稱,周蓁蓁将位于梨花街的布莊收了回來,此時正在進行裝修改造,不知道打算拿來做什麽買賣。還有,她在周家坊外圍西北處也拿了一塊十畝的地,還雇了不少人,正熱火朝天地起着房子。”
這麽大的動靜是瞞不住有心人的,後面的消息,沈氏這邊的人一打聽就打聽出來了。
兄弟兩人對視一眼,都覺得這回周蓁蓁做的買賣應該是與安宮牛黃丸有關,扪心自問,如果周蓁蓁是他們沈氏一族的人,他們也一定會支持她開一家這樣的店的。
無疑,他們是不願意周蓁蓁将店順利開起來的。安黃的功效他們是知道的,因為有春林這個醫道天才,他們知道的比別人還多一些。他們很清楚,一旦安黃廣為人知,一定會在很大的程度提升周氏的聲望,這是他們所不願意看到的。
沈律揉着眉心,也感到了剛才沈衡所說的,在處理周氏一族的問題上時的吃力感。
“這事不急,咱們還得看看春林那邊對安黃這藥的分析進展,暫時放一放吧。最重要的還是将千行這個人找出來,順利拿到‘四為句’的後兩句,賣王大學士一個人情,好好結交賀家。”
“大哥,我知道了。”
如周蓁蓁所料那般,第二天霍家果然備了薄禮登門解決這事。
霍家來的人是霍家大公子并小公子,霍西潛的脖子處纏了一層厚厚的白布,傷患的身份扮得足足的,不過看他的表情似乎并不是很樂意走這一遭。
何老安人如臨大敵,謝氏則是幸災樂禍之餘又不免擔憂這事會影響到他們小大房。她們各懷心思地在正廳見了霍家兄弟。
可霍東來态度之好,出乎所有人意料。難道真的被周蓁蓁說中了,霍太守和霍大公子都是明理之人,不會和他們為難?
“此事皆因舍弟頑劣而起,今兒我們特地帶了一些藥材來,聊表歉意,還望諸位能原諒則個。”
周蓁蓁對這樣略顯模糊的道歉其實是不大滿意的,甭管裏面有沒有袁溯溟的事,但霍西潛在這件事裏主動欺辱周憲的事實是不可磨滅的。不是霍東來帶了藥材來,說上兩句漂亮的話,就模糊過去了。況且旁邊的霍西潛不甘不願地坐着,這樣的态度是道歉的态度嗎?
但何老安人和她爹都覺得霍東來代表霍家能做到這份上,已經可以了。
這種情況,謝氏放心之餘又感到難受,周憲闖了那麽大禍竟然什麽麻煩都沒有?謝氏覺得,霍家一定是看在她丈夫周溶的份上才會輕輕放下這事的,一定是這樣的。自覺被沾了光的她,心裏更難受了。
霍家兄弟只在周家四房呆了一刻鐘左右,就告辭了。
從頭到尾,霍東來都沒有将袁溯溟抖落出來,他從來都很清楚,他所做的一切,只為交好袁溯溟,周家四房若非周蓁蓁,他也不會登門做做姿态,但也就僅限于此了。
周蓁蓁回到蒹葭館,被勒令卧床休息的周憲眼睛亮亮地看着她,“姐,霍家來道歉了?”現實似乎沒他姐說的那麽殘酷,有權有勢的人也是講道理的嘛。
周蓁蓁似乎看清了他眼底的僥幸,笑了,“雲霏,你将剛才在正廳發生的事一字不漏地說給咱們九少爺聽。”
雲霏:“是!今兒……”
雲霏說完之後,周蓁蓁問周憲,“聽出什麽來了?”
周憲滿臉的疑惑,“姐,霍西潛沒有開口說過任何一句道歉的話啊,對不起都沒說。”
“還算沒笨到家。你覺得這樣的道歉是有誠意的嗎?”
周憲搖頭。
周蓁蓁摸了摸他的頭,“所以你要知道,地位比你高的人,連道歉都是屈尊降貴的姿态。況且霍家今天會走這一遭,并不是因為我們周家本身,而是因為另外的原因使得他們不得不如此。”狐假虎威罷了,沒甚可得意的。
翌日,廬江碼頭
祝良帶着人下了船,登上馬車,到了沈家別院,直接就到了袁溯溟的書房。
“你個混小子,到底什麽事那麽急着催我回來,知不知道為師人已經到了江陰?”說着話,他直接坐下,自己給自己斟了一杯茶。他這幾天趕路,半條命都快要沒了。
第一次打照面時,周蓁蓁感覺祝良像是四十出頭,她不知道的是其實祝良已經年近五十,只是保養得宜,看起來年輕。
“你也可以不管不顧,繼續游歷的嘛。”袁溯溟答得漫不經心。
“混小子,你弄了那樣的兩句話扔過來,為師我還能無動于衷嗎?”
兩人算是亦師亦友的關系,所以說話的時候比較随意。
袁溯溟道,“據我所知,王碩那老家夥已經在前來廬江的路上了,不日便能抵達廬江。”
祝良聞言一默,連那老家夥都驚動了?
“我們袁家收到的消息,新太子的太子太傅,估計就在您和王碩之間做選擇。你也知道,那一位不出意料應該會非常安穩。”袁溯溟在這話題上點到為止,然後接着說,“我覺得‘四為句’對你來說會是一個機會。”
祝良沉默。
他這徒弟的感覺沒錯,這‘四為句’他雖然只知前二,但後兩句應該也昌磅礴厚重的,不輸前兩句。通讀‘四為句’,或者能得到不小的感悟,在進階聖儒大道上大受進益。
四為句,乃真正的‘大音希聲,大象無形’。
這千行是何人?枉他通讀經史子集,論經義大道,許多資歷老成的老學究都不是他的對手。但他于獨處時自忖,即使再孜孜不倦地鑽研十年儒家典籍,也未必能說出那樣震耳欲聾的話來。
這話不論出自于何人之口,都不會默默無聞于世間。他在記憶中翻遍廬江大大小小鑽研儒道的友人,都沒覺得有哪位對儒道的研究到達了這樣高的境界。
聽到自家老師對千行給出這樣高的評價,袁溯溟臉上的表情很怪異。
袁溯溟有些含糊地道,“我幫你約見她吧。”
祝良側目,這才多久,他這徒弟就知曉千行的身份了?要知道,千行此人太神秘了,從沒有露過面,無人知道他具體是何人。這些消息他之所以會知道,是自打在半路上接到他這好徒弟寄來的神童一書,他就一直留意廬江這邊關于千行的消息了。他還知道即使神童大火,他本人都沒有現過身。
“她是何人,等你見了自然就知道了。不過她可能有事求你。”
“求我?”祝良目露驚訝,“何事?”
“她有個弟弟,目前十一歲稚齡,想要給他找個先生。”說到這,袁溯溟的聲音有些低沉了。
祝良更覺怪異了,能悟出‘四為句’的人,至少應該是熟知儒家典籍的大儒吧?這樣的人,教導弟弟還需要假他人之手嗎?他本意是想見一見千行本人,與之論一論經義大道,藉此在學問認知上能解惑并有所進益。
“确實是如此。”袁溯溟确定他沒聽錯。
祝良兀自沉吟,師徒關系,相當于半子。他目前祝門之下已經有三個弟子了,他原本是打算此生再收一關門弟子就夠了。因為是關門弟子,他要求自然就高,非良才不收。至少那孩子他要見一見再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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