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 斯文敗類

見陸衍幫着柳佳人說話，杜蘭馨很是疑惑。

這年頭，上司管束的範圍都這麽寬了嗎？

“我沒誤會她，這事兒我心裏清楚的很！”一提到這件事，杜蘭馨就氣不打一處來。

像是早就料到杜蘭馨不會被輕易說服，陸衍也不急，反而揚起一抹胸有成竹的笑容，“方子恒在圈內的名聲，想必您并不清楚吧？”

“他名聲怎麽了？”杜蘭馨匆忙直起身子。

“用斯文敗類這個詞來形容他，再合适不過。”陸衍的嘴角勾起一道好看的弧，“柳佳人正是因為太單純，才會被他欺騙。事實上，方子恒騙過的女人，不只她一個。”

“你說什麽？”杜蘭馨的不悅瞬間被震驚取代，不過心中跟更多的是懷疑。

在她的印象裏，方子恒是那種特別正直，又會照顧人的好男人。柳佳人和他談戀愛的那半年裏，她也見過他不少次，每次留下的影響都挺好的，并沒有什麽大問題。

“我所說的每一句話都屬實。”陸衍聲色淡然，“方子恒喜歡做表面功夫，但是他私下如何，我們都很清楚。柳佳人之前沒和您說，大概是擔心您不同意他們的婚事。”

“可是……你又是怎麽知道這麽多的？”杜蘭馨狐疑地看向陸衍。

“我本無意打探，實在是柳佳人最近的精神狀态不太好，我才派人了解了一下。”

杜蘭馨沉默了。

此時此刻的她，也不知道是該相信自己的眼睛，還是相信陸衍的說辭。

“我賞識柳佳人的能力，也給她開了不菲的薪水。但如果她一直沉浸在這件事裏走不出來，導致工作頻頻失誤，我也只能考慮另尋其他人選了。”

“這件事能不能再容我好好想想？”杜蘭馨糾結地問道。

她當然不想害女兒丢掉工作，可是要她在這麽短的時間裏改變想法，也實在是有些強人所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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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陸衍俊眉微揚，“您什麽時候想通了，直接和柳佳人溝通就好。”

“好……”杜蘭馨的眉頭始終皺在一起，沉默了半晌，她倏爾擡頭，“你剛才說的那些話都是真的，對嗎？”

“嗯。”陸衍輕輕點頭，“方子恒剛剛把髒水潑到您女兒身上，這段時間應該會比較消停。不過我敢保證，等過段時間危機感解除了，他會立刻原形畢露，到時候您再向柳佳人索要證據也不遲。”

見陸衍說得如此堅定，杜蘭馨的态度開始動搖。

這個男人是柳佳人的上司，若沒有十足的把握，不可能替一個下屬說話。

更何況他的論點已經很清楚了，那就是一切以公司為重。如果柳佳人因為這件事一直郁郁寡歡，他會直接把她辭退。由此可見，他不可能幫着柳佳人說謊。

良久，杜蘭馨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

陸衍走出病房時，柳佳人和趙雪顏正湊在一起聊着什麽。見他出來了，柳佳人連忙起身迎了過來。

“怎麽樣，有效果嗎？”

“進去看看不就知道了？”陸衍的樣子，分明是十拿九穩。

柳佳人将信将疑地推開病房的門，輕手輕腳地走了進去。

“佳人，來，過來。”杜蘭馨朝她揮了揮手。

看到這一幕，柳佳人還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

母親竟然沒有大發雷霆？這簡直不符合常理。

“媽，你好點兒了嗎？還有沒有哪裏不舒服？”柳佳人在方才陸衍的位置上坐了下來。

“沒有不舒服，哪兒都挺好的。”杜蘭馨伸出手，覆上柳佳人的手。

女兒的手很涼，并且很明顯的，在接觸到她的一瞬間輕輕顫了一下。

杜蘭馨的心一陣抽痛……

她不是故意和柳佳人過不去，說實在的，看到女兒強顏歡笑的樣子，她比誰都難受。

只是出軌這種事，她實在是不能容忍！

一想到柳志成那薄情寡義的模樣，杜蘭馨的心就疼的厲害。她不想讓柳佳人重蹈自己的覆轍，更不想讓女兒變成柳志成那種殺人于無形的劊子手！

“佳人，媽之前錯怪你了，不應該因為幾張照片就信了方子恒的話。”杜蘭馨握着她的手，聲音有些顫抖，“不過你也要答應媽，下次找男人的時候一定要擦亮眼睛，別再被他們的花言巧語騙了，知道嗎？”

突如其來的原諒，讓柳佳人怔在了那裏。

她睜大雙眼，愕然失語。

“佳人？”杜蘭馨捏了捏她冰涼的小手，“怎麽不說話？”

“媽，你真的相信我了？”不知怎的，柳佳人的眼睛忽然就紅了起來。

她做夢都希望杜蘭馨能明白她的苦衷！

誰知今天，美夢竟然被陸衍三言兩語就說成了真的！

“你們領導都跟我說了。”杜蘭馨望着遠處，嘆了口氣，“只是我怎麽也沒想到，方子恒竟然是那種人！”

“誰讓他僞裝的那麽好呢？把我和你都給騙了。”

說話間，方子恒昔日的溫柔舉動，在柳佳人的腦海中一一閃過……

幫她買早飯，送花，接送上下班，一切的一切，都像是男朋友中的楷模。

殊不知這些糖衣包裹着的炮彈，足以摧毀她的整顆心髒。

“後來我想了想，媽這個人，可能真的不會看男人。”杜蘭馨一邊摩挲着柳佳人的手背一邊說道，“一開始是被你爸騙，後來又是被方子恒騙，你說，我們母女二人是不是就注定不适合走進婚姻這座墳墓？”

“媽，您別想那麽多了。咱們活着又不是為了男人，而是為了自己！”事到如今，柳佳人早已看淡一切了。

“可我還是擔心……”一想到那些不雅照，杜蘭馨提着的心就放不下來，“他手裏攥着那些照片，想怎麽說就怎麽說，到時候你還怎麽嫁人呀？”

“假的永遠是假的，真相總有一天會水落石出。”

再說，她本來也沒打算再嫁……

畢竟婚姻于柳佳人來說，實在是太沉重了。

“佳人，領導又給我安排工作了，說是必須在今天之內完成。我先走了，你好好陪伯母！”趙雪顏跑進來支會了一聲，便提着包匆匆離開了。

趙雪顏從畢業開始就進到一家公司做了秘書，每天忙的要死要活的，工資卻少的可憐。柳佳人不只一次勸她換個工作，但趙雪顏都以各種理由拒絕了。

這一次她拒絕的理由是因為買了公司的股票，短時間內不準備抛出去。

對此，柳佳人十分無奈。

“醫生說再過幾天您就可以出院了，到時候我來接您。”

“嗯，嗯……”杜蘭馨連連點頭，臉上終于揚起了久違的笑容。

陪完杜蘭馨，柳佳人下樓準備回家。

陸衍說他有點事，要提前走，所以柳佳人走到馬路邊就準備伸手攔車。

“嘀——嘀——”

忽然，刺耳的鳴笛聲在耳邊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