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鷹王恨·龍首山之會

雖然大過年的出門很苦逼，但是江南還算得上暖和，而且鐘舒文把翠蘭派在了我的身邊。

我原以為翠蘭只是個怯生生的丫頭，沒想到她其實也非常的能幹，走到哪裏她都可以把我照顧的亭亭當當，而且一開始她還不了解我的習慣的時候總是怯生生耐心的問，後來沒有幾次，她就掌握了我幾乎所有的生活習慣。

吃飯的口味、被子的松軟程度……林林總總，她都記得比我自己還牢靠，某一天我看見翠蘭說要把我的生活習慣整理出來等我嫁人的時候直接交給新姑爺的時候我徹底吓傻了。

要不要那麽早啊喂！

翠蘭幾乎像母親像姐姐一樣的照顧我對我好，相比之下，她對我的照顧，遠比燕南飛鐘舒文更甚。

也更加出自真心。

燕南飛照顧我不知道抱着什麽目的，鐘舒文大概是因為帝王州的責任心占據了大部分。

我原本以為闖天泉山莊是個很不容易的工作，至少得把鷹眼老七的結拜兄弟們還有他女兒全刷一遍才能見到鷹眼老七，沒想到我見到鷹眼老七特別容易。

天泉山莊擺出了一副鴻門宴的架勢，兩邊排列了不少十二連環塢的成員，十分威嚴，讓翠蘭吓得只能緊緊跟在我後面。

“不會有事的，十二連環塢如今重歸帝王州盟下，他們不會對我動手。”

鷹眼老七直接開莊相迎，我被帶到了客廳，還端上了好茶。

“楚姑娘此番親自前來，只怕為的就是鑄神谷谷主齊落竹吧。”

“正是為了此事。”我說：“七爺年紀這般大了，是武林中的泰鬥前輩，何必要和鑄神谷谷主和煙君這樣不懂事的小輩兒計較？您原是武林泰鬥。若是因為令公子之死耿耿于懷。”我站起來伸開雙手：“殷老前輩請盡管動手就是。”

“呵呵。”鷹眼老七人也是鬼精鬼精的，我的一點小伎倆根本瞞不過他：“小丫頭年紀不大，腦子倒是好使，你與老夫同屬帝王州盟下，又是平級，我若是傷了你，盟主定會問責于我，老夫不想自找麻煩。天翼之死，雖是他咎由自取，楚姑娘也并未直接取他性命，然而他後來暴亡，卻與此有關，老夫若是不聞不問，豈不是令江湖上小瞧十二連環塢！”

鷹眼老七看了我一眼：“楚姑娘，老夫心中橫生，結義兄弟快刀許季鷹的單刀也生出心魔，你若是能将這心魔消散，老夫定會立刻放人！”

“好！請殷前輩說到做到。”我拱拱手：“幾位前輩都是武林中的泰鬥，能有幸與前輩切磋，煙君甚是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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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際上，鷹眼老七這麽幹無非也是個面子問題，礙于帝王州，他不可能把我怎麽樣，然而礙于江湖上的面子，他又不可能不追究，但是此事說大可大說小可小，他若是當真撕破臉皮，那麽殷天翼的臉上會更不好看。然而心裏又有一口怨氣，不能直接出，就發洩到了鑄神谷谷主齊落竹的身上。

于是我和他們打的眼花缭亂，但是根據我從江湖傳聞聽到的他們的實力來看，這幾個人明顯都是在放水，根本沒有認認真真的打，結果就是我輕松拿下。

拿下之後，總算是一大群人和和氣氣的，齊落竹也被放了出來。

在唐青楓的身體裏面，我已經見過他不老少次數，不過這算得上是我擁有自己的身體之後第一次見到他。

我有意釋放出一點好意：“齊谷主，你好。抱歉這次煙君惹得事情牽連到你，我深表歉意，如有需要我的地方，小女子義不容辭。”

齊落竹立刻臉都紅了：“那個……煙君姑……姑娘……”

“我姓楚……”我笑了一下，告訴他我的完整化名：“楚煙君。”

“楚姑娘……在下承蒙楚姑娘相救，不勝感激，不勝感激……”

在唐青楓身上積累的熟悉感其實還是有點用，我之前從來都沒見過他臉紅，忍不住掩唇笑了笑（掩唇這個動作還是我在翠蘭勸了好久之後才學會的）：“不能算是我救的，都是承蒙七爺高義。”

我看他一副手腳都不知道放在哪裏的樣子，努力散發我為數不多的親和力：“可有傷着？”

“沒……沒有……”

“齊谷主。”鷹眼老七說：“當初我連環塢的一個分舵還想過要偷襲水龍吟的會議，我已經将塢主處置，希望你能代我向唐盟主解釋，此事誠非帝王州本意。”

“啊，七爺放心就是，落竹會向唐盟主解釋。”

喲呵？之前不都是一口一個唐兄弟，齊兄弟的麽？就算生疏也是叫唐公子——裝什麽大尾巴狼啊你！

我在內心鄙視着齊落竹。

刷完了龍首山副本（雖然什麽掉落也沒有），我帶着齊落竹和翠蘭準備離開，本來我就知道齊落竹什麽事兒都不會有，後來他還得跟着唐青楓一起在江南看花呢，然而——

就在這個時候，異變突生！

我聽到風聲的時候已經來不及躲了，趕緊手上去摸刀柄。

“噗——”是暗器紮入人體的聲音。

“小姐！”

“信娘！”

我失算了，鷹眼老七的女兒不可能心甘情願的就這麽放我們離開，她躲在人群裏伺機出手，翠蘭用後背幫我擋了一下。

我趕緊扶起她，她嘴角流血：“小姐……”

“翠蘭……你沒事的，我趕緊幫你療傷……”唐青楓在移花宮裏面學過不少零打碎敲的醫術：“趕緊讓我看看……”

“信娘！你幹了什麽！”鷹眼老七立刻斥責義女。

“小姐……翠蘭以後……不能再伺候小姐了……小姐要好好照顧自己……小姐想做的……翠蘭不懂……翠蘭也知道……小姐……不是真正的小姐……”她在我耳邊呢喃：“小姐小的時候，我見過小姐的……之前的樣子……現在的小姐，比之前的小姐……好很多……”

不，我不好，我一點兒也不好，我雖然沒有把這裏的人完全當成NPC，但是也是事不關己高高挂起，從來不會把他們當成獨立的人，獨立的事：“翠蘭……你……你堅持一下，我馬上幫你療傷……”

“小姐……別哭……”翠蘭說出這句話，我才發現，自己流淚了。

哈哈哈……我以前一直以為自己自私冷漠無情，現在才發現，我的手摸了一下眼睛，原來我還是會哭的……

因為……

我從來，都沒有真正的，在這個世界，在乎過什麽人，什麽東西。

是啊，翠蘭知道，她是純粹的因為我……

可是……呵呵……我拿什麽肯定鷹眼老七就這麽會放過殺他兒子的人，我拿什麽肯定自己料定的一切都會按時發生。

“我真是自大啊……”我把翠蘭摟進懷裏：“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