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失去冷靜

推開主卧大門，一股淡淡的玫瑰花香迎面撲來。門內是一片月光……走廊的燈光将來人的影子拉得很長很長。

白色的月光……

有些冷但是很幹淨！

天上的月亮很圓，圓得像是一個玉盤！月光下，房間顯得格外清冷。

一個身材挺拔的人影猶如石雕一樣坐在床前。不需要任何語言，也不需要任何動作。只要看到那個人的背影。就足可以感受到那個坐在床前的人有多憤怒。那殺氣到底有多濃……

白獅，金鷹，黑豹，白剎齊刷刷地單膝跪了下去：

“老板！”

“不管你們用什麽手段。我不想斯達集團和這個集團的老板看到明天的太陽。”

此刻，東方言的聲音平淡如水。但是，卻陰冷異常。了解他的人都知道。東方言越是憤怒就越是冷靜，平淡。

這樣的人才是最可怕的。

因為，他從來不會因為憤怒，慌忙而沖昏後腦。

白獅等人聞言，恭敬地将頭埋了下去。

“下去！”

“是！”白獅等人領命，恭敬地退出了主卧。

将主卧的門關上。白獅帶着兄弟們到了書房。簡單地将任務分配下去。金鷹和黑豹負責收集斯達集團的犯罪證據。白獅負責最困難的一塊。那就是金融打擊斯達集團。讓斯達集團連根拔起。永遠沒有翻身的可能。然而，這種事情說起來輕松。做起來卻沒有那麽簡單。

金鷹和黑豹離開之後。白獅有些擔憂地看着白剎：“你老實告訴我。刺殺夫人的那把刀是不是有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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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剎之所以叫白剎。是因為他擅長玩毒。頃刻間可以殺人于無形。

擅長玩毒，就擅長解讀，擅長解毒，就必然醫術了得。

然而，白剎不喜歡救人。

白獅和老板第一次見到白剎的時候。白剎就說過：我不是醫生。

是的，他不是醫生。

他是殺手。

也正是因為白剎的特點。白獅才格外信賴白剎的醫術。

白剎看了一眼白獅。猛地将雙眼閉上。無可奈何地點了點頭：“雖然我能解這種毒。但是，中毒的人會有後遺症。”

“什麽後遺症？”

“不能說話！”

白獅聞言，驚呼出聲：“啞巴？”

白剎點了點頭：

“這樣的後遺症可能持續三五兩年。也有可能是一輩子。”說到這裏，白剎無奈地嘆了口氣：“殺手一上來就刺了夫人。随後，才刺夫人的朋友。如此一來，刀上的毒幾乎都進了夫人的身體。相比夫人，她的朋友的情況要好太多了。”不過就是皮外傷了。由此可見，殺手有多想要夫人的命。

也難怪老板如此憤怒。直覺告訴他。老板一定還有後招。斯達這次算是踢到鐵板了。

至于老板對斯塔下死手。用意就是在向斯達背後的那只推手宣戰。

“又是一場腥風血雨啊！”白獅擡頭看着天花板。長長地嘆了口氣：“白剎！老板和夫人這邊就拜托你了！”

“我明白！你們也要小心！對了，要不要将這邊的情況告訴黑龍？”

白獅睿智的雙眸微微眯了眯。淡淡地搖了搖頭：“暫時不用！他那邊的攤子亂不得！”

“也是，以黑龍的性格。我們哥兒幾個可能要被他揍了一頓。”

白獅似笑非笑地斜睨了白剎一眼：“以你那德行，會聽任他揍你？”

白剎苦笑。被黑龍揍可不是鬧着玩兒的。

白色的月光照進房間。

東方言像石雕像一樣坐在床前。

雪冷的月光，雪白的床，雪白的被單，雪白的枕頭，雪白的睡袍，加上她那慘白的臉。

也就是那幾縷頭發顯得那麽突出！将她點綴地還算有點兒真實。此刻，她像一個正在墜入凡塵裏的靈魂！有一種虛無缥缈得讓人有種極其不真實的幻覺！

她的雙手靜靜地放在頭側，床兩邊擺着兩個輸液架。一邊是藥水，一邊是血……

溫暖寬厚的大手，落到墨黑的發絲上。他的手開始抖了起來。

他的這雙手殺人的時候沒有抖過，面對無數危難的時候也沒有抖過。

可是，此刻卻忍不住抖了起來。

許久……修長的手指轉了個方向，移到了她的臉頰上。指腹的觸感是那樣冰冷……

這樣的冰冷，讓他想起了死人……

原本如石雕一樣的身軀陡然動了，微微起身。然後，俯身将妻子緊緊抱進了懷裏。身體劇烈顫抖了起來。

此刻，那個一向鎮定如亘，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東方言徹底亂了。

“丫頭！對不起！都怪我沒有保護好你！都怪我……”

唐小甜緩緩睜開眼睛。卻發現自己被東方言抱得緊緊的。她還發現他抖得厲害。那架勢就像大冬天不穿衣服跳進湖水裏一樣。

她被壓得很緊，兩人之間沒有任何空隙，每一寸皮膚都是緊貼的，她甚至可以聽到他狂亂的心跳聲。耳邊，是他紊亂，急促的呼吸聲。感覺得出來，他此刻是無助，絕望和極端痛苦的。她的腦子裏也努力在回想自己昏倒前的事情。

對了！

她想起來了。小茹和她一起去洗手間。小茹正要給她補妝的時候。從一個隔間裏蹿出了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那個男人一刀就刺進了她的胸口。接着，又一刀将小茹刺倒。可怕的是，她居然沒有辦法出聲。只有短短兩三秒鐘的樣子，一切都變了……

“丫頭……對不起……對不起……我沒有保護好你……”

擡起手，她無力地攬着他的腰。卻不管怎麽努力也無法抱他。她确實沒有多餘的力氣了。與此同時，她感覺喉嚨有些發緊。想要說話，卻只能發出嗚嗚的聲音。

☆、29

修長有力的手指抓着窗簾，仔細将窗簾每一個縫隙檢查了一遍。

在确保沒有一絲陽光透進來的情況下。他終于滿意地松開了窗簾。

白玉樓說，睡睡午覺對妻子很有好處。

回頭，看到妻子終于睡着了。

東方言輕手輕腳地退出了房間。将房間的門關上。

聽到他關上了房間門。原本閉着眼睛的她睜開了雙眼。

啞了！

她啞了！

三天前，她醒過來，白玉樓就告訴她這個事實。她記得當時她呆了足足有三分鐘。

因為後遺症，她現在暫時無法說話。只是她知道。雖然，白玉樓說的是暫時。也不排除有可能是一輩子。

面對這個殘酷的現實。她只能接受。她從來不是個怨天尤人的人。遇到什麽困難該怎麽克服就怎麽克服。她從來不喜歡逃避。最重要的是……

那天她醒過來，看到了徹底失去冷靜的東方言。也深深地明白，東方言對這件事情的自責有多深。所以，她在東方言面前的時候，一直都是笑呵呵的。

胸口的傷口還在痛。但是，一想到那天抱着她不停顫抖的東方言。她卻感覺渾身都在痛。她不知道為啥自己會有這樣的感覺。但是，現實就是如此。

不知不覺，東方言已經成了她生命的一部分。他每天出現在她生活裏。也似乎成了一種自然。就像呼吸一樣如影随形……如今，她好好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心緒。突然發現自己對東方言的感覺是如此的奇妙……

她的生活是如此的平靜，安然。然而，她沒有想到。外面的世界卻早已經天翻地覆，甚至血流成河了。

東方言從卧室裏出來。老管家盡忠職守地守在了卧室門口。

白獅，黑豹，金鷹，白剎一衆人跟着東方言進了書房。

“老板！斯達集團上頭的洛克斯洛財團徹底垮了！”白獅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原本睿智的雙眸裏多了幾分銳利：“按照老板的指示，洛克斯洛財團董事會成員。已經被組團送進了紐約裏克斯島監獄。”紐約裏克斯島監獄因為暴力事件而臭名昭著。持刀傷人、謀殺和攻擊獄友和警衛等事件常有發生，也不會導致任何處罰。而且，腐敗的警衛人員甚至使用囚犯“執法”調查。在那裏，那夥腦滿腸肥的家夥，終于可以好好地“享受”他們的下半生了。

打垮斯達集團他們用了一天時間。兒打垮洛克斯洛他們用了兩天。這些家夥應該為他們的“耐打”獲得一點兒“獎勵”。老板的手段果然毒辣。斬草除根，連一絲生的希望都不留給他們。甚至就連那些董事會成員的家族也都遭到了可怕的打擊。現在，用哀鴻遍野來形容整個洛克斯洛財團一點兒都不為過。

只是，白獅等人還沒有搞懂。為何老板要找這兩個集團的晦氣？

難道，這兩個集團和那個買通殺手暗殺夫人的人有關系？

認識老板這麽多年了。說句不好聽的話。他們真的不了解老板的底細。更不了解老板的實力到底有多深。越在老板身邊待得久。就發現越不了解他。

作為老板的貼身侍衛，他們不得不說句大實話。那就是，其實老板比外界傳言的更神秘。

東方言穩穩當當地坐在椅子上。他面前的實木桌上擺滿了等待他處理的文件。然而，他卻一點兒都沒有想要去處理的樣子。将眼睛閉上，似乎他已經很累了。

黑豹看了一眼白剎和白獅。白剎和白獅謹慎地搖了搖頭。警告黑豹，現在最好不要發出多餘的聲音。

空氣陡然變得有些凝滞。更多的是一種壓迫感。

這種壓迫感就這樣從東方言的身上輻射出來。然後，毫無保留地壓在每個人的背上！極其直接地拍打着每個人的心髒！

下一個遭殃的是誰？

他們唯一知道的是。越是最後遭殃的，就會死得越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