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暴雨之前

唐小甜走進書房的時候。看到他站在落地窗前。雙手撐在玻璃上，似乎在看窗外的花園。那抹背影在夕陽的餘光中顯得異常高大，卻也格外孤高清冷。遠遠看去，就像一株淩雲絕壁的古松，獨自面對風刀霜劍。卻依舊挺直他的脊背。

當她靠近他的時候。他的姿勢依舊沒有絲毫改變。

“你來了？”東方言的聲音比平日裏低沉了幾分。甚至有一絲來不及收斂的清冷氣息。一如當日她在小巷子裏受到攻擊之後。醒過來，他第一次做正式自我介紹時的冷漠。

“我想去人民醫院工作。”她低頭看着自己的手。俏皮地吐了吐舌頭繼續比劃：“你看可以嗎？”

東方言直起身子，單手插進褲兜，低頭瞅着妻子。聲音裏的清冷氣息此時已經收斂幹淨。取而代之的是柔和的笑意：“不喜歡去私人醫院嗎？”

“其實，我也想去！”唐小甜嘆了口氣：“白玉樓推薦的那幾家醫院都很厲害。醫療條件，醫生的實力那可都是絕對的一流。而我，只是個剛畢業的小醫生。我去應聘，人家正眼都沒看過我。因此我就想，應該要從最基本的開始。正好，趕上人民醫院正在招聘，有急救方面相關工作經驗的招聘啓事。雖然，應聘的過程很嚴格。但是，我還是想去試試。畢竟，我之前實習的時候就在急救科嘛！”其實，她自己也知道。白玉樓他們推薦給她的那幾家醫院。其實，他們都去打好關節了的。可是，她不想靠這些。因此，她謝絕了白玉樓他們的好意。少了白玉樓他們的幫襯而去應聘的結果自然是可想而知的。人家一瞧她居然是個不會說話的啞巴。哪還給她廢話？三兩下就将她打發掉了。

“你啊！”東方言何等聰明？他會不知道妻子的這些心思？事先，他就和白玉樓他們商量好暗中幫她了的。可是，經過畢業答辯一事。她心裏早已生疑。丫頭不傻，只是有時候做事過于耿直了些。這樣的人很容易吃虧啊！

“其實呢！”東方言笑了笑，揉了揉妻子的頭：“你想做什麽。就去做什麽！我會尊重你的選擇的。只要你喜歡就好。”

“你真的不介意？”她不放心地看着他。

“我是你的丈夫，我會介意什麽？”說着，突然俯下身。在妻子的耳邊低喃：“你的一切我都全盤接收。我的一切，你不也早就全盤接收了？既然如此，說多了。就顯得很奇怪了！啊！包括你睡覺喜歡流口水……”

聞言，唐小甜忍不住“哼！”了一聲。跺了跺腳比劃着：“不許說！”

他揚了揚眉，一副無語問蒼天，如之奈何的表情格外逗趣：“哎呀！還不讓人家說。哪有你這麽霸道的？”

“嗯！”她踢腳就往他的大腳上踩了下去。以此來表達她心裏的憤怒，以洩私憤。

他卻生生受了。看着她如此孩子氣的一面，臉上滿是濃濃的寵溺之色。

伸手，将妻子掃進了自己的懷裏。她很快就安靜得像一只乖巧的小貓。

“小甜！我可以這樣叫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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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他懷裏點了點頭。

“小甜。假如有一天，你親生父親來找你。你會跟他走嗎？”

她在他的懷裏搖了搖頭。

“他可能會有說服你的理由。也或許，他對當年的敘述，會有和我不一樣的版本。”

她掙開了他的懷。迅速比劃着：“不管你們敘述版本有幾個。我都只相信你的！”

“這麽信任我？”他笑了笑。眼中多了幾分調侃。

“嚴肅點兒！”她嘟了嘟嘴：“是，我這人确實很笨。但是，你也不能把我看成一個，別人拿糖就能把我騙走的孩子吧？”

“是是是。我錯我！”東方言連忙讨饒。幸好，這時候管家來報開飯了。

“小甜！我真的沒有欺負你啊！天地良心……小甜，別板着臉成不？為夫錯了還不行？來來來，今天廚房做了你愛吃的獅子頭，素炒百頁……”

當管家看到自家主人專心哄夫人的場景。管家嘴角的弧度提了起來。但是，當他一想到最近伊麗莎白和阿道夫的所作所為。他的表情再次變得冷肅了起來。

暴風驟雨就要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