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淮陽府遇刺

知道自己和謝子文的确是先皇的血脈,謝子玉心裏一顆石頭總算落了地。倒不是說她對這個身份有多在意,只是眼下這種情況,這個身份對他們姐弟倆來說無疑是種保障。

她推門看到謝子文,舒适安寧的房間裏,他安靜地躺在床上,頭發軟軟地鋪着,睡得不谙世事。謝子玉心裏隐隐又疼了起來:他們姐弟倆本就見得少,他總是這樣睡着,叫人無能為力。

房間裏只有淡淡的藥香,窗戶半開,旁邊擺了一盆新綠,給這裏添了幾分生氣。

“他偶爾會醒來,只是等我趕來的時候,他又重新睡過去。所以他醒時見到的人,也只有小箐姑娘而已。”謝林望着床上的謝子文,慢吞吞地與謝子玉說着。

旁邊的小箐站在一旁低頭不語,手裏攥着擰幹了水的帕子,很是緊張的樣子。

看得出來,她将謝子文照顧得極好,否則七皇叔也不會改口,喊她“小箐姑娘”。與上一次見她相比,她少了一份怯懦,卻仍是對他們的到來表現得無所适從。

很奇怪,明明是因為眼前的這個小箐謝子文才會變成這樣,可是謝子玉卻讨厭不起來她來。與對绮羅不同,謝子玉覺得這個小箐雖然唯唯諾諾的,但卻比其他人更容易引得別人的好感。

畢竟錯不在她,而且她也不是故意的。

謝子玉走到她面前,對她笑笑:“這段時間有勞小箐姑娘了。”

小箐更加手足無措起來,正要下跪卻被謝子玉拉住,她不敢擡頭,期期艾艾地答:“奴婢、奴婢……這是奴婢應該做的。”

謝子玉從她手中要過帕子,坐在床邊替謝子文擦了擦手和臉,這才發現他面色正常,呼吸平穩,并不像之前見過的那樣病态,不由一喜:“七皇叔,子文的身子,應該沒大礙了吧。”

謝林點點頭:“我找大夫來看過,大夫說只要身體裏的餘毒清幹淨了,人就好起來了。”

“那還要多久才能清幹淨?”

“應該不會太久。”

“太好了!”謝子玉欣慰不已,由衷地高興,繼而大大地伸了個懶腰,沖謝林眨眼。“我假扮皇帝的日子終于要熬到頭了,你不知道我每天上朝時壓力有多大,每次看見大臣都覺得我是在坑他們,出門要遭天譴的。所以等子文醒來,我就再不用做那勞什子皇帝了。”

“哦?”謝林問她,“不做皇帝的話,你想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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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子玉想都不想,興高采烈地回答道:“我和師兄回師傅那裏去!”

“這麽迫不及待?你倒是舍得?”謝林笑盈盈地将她望着,“到底是在外面養成野丫頭了,留不住了。”

謝子玉吐吐舌頭,兀自樂着。

從謝子文房間裏出來,她還不想回去。“好不容易出來一次,不想就這麽回去?你王府這麽大,我想轉轉。”

“嗯,七皇叔陪你。”

“好。”

只叔侄兩人,不要其他人跟着,謝子玉自在得很。她心裏高興,這空曠的王府她也逛得開心,一路上叽叽喳喳的,看什麽都覺得新鮮。七皇叔也很有耐心樣子,并不在意她的鬧騰,臉上總是挂着笑,偶爾不經意間流露出的一絲寵溺,叫謝子玉暖得心都要化了。

以往這般和藹對她的長輩,只有師傅一人。奈何師傅總是外出不回,讓她少了膝下承歡的天真無邪,活生生被沈欽拐成了女漢子。

七皇叔骨子裏也是個有趣的人,她聽他講起許多沒聽過的故事,逗樂的、驚奇的,時而被他逗得哈哈大笑,時而浮想連連,聽得津津有味。

難得有這般融和的氣氛,奈何總有不長眼的來打斷。

謝子玉看着猛然出現在自己面前的刺客,一時驚愕得忘了躲開。

那刺客舉劍劈來,謝子玉衣領一緊,被謝林拽到他的身後。“一個人也敢來闖我的王府,膽子倒是不小!”

那刺客一句話不說,與他纏鬥起來,但凡有機會,還是将劍刺向謝子玉,可是每次都被謝林阻止。

很顯然,刺客是沖着謝子玉來的。

謝子玉想不出她得罪過什麽人,也來不及想這些,已經有侍衛向這邊跑來,謝子玉急得要跳起來:“你們快點快點快點……”

謝林武功高,但苦于手中沒有武器傍身,謝子玉從地上抓了一把土,時刻盯着謝林和那個刺客。那刺客稍稍得了機會,便又向謝子玉襲來。

謝子玉揚手便将沙土撒了過去。

那刺客閃身一避,恰好謝林緊随而來……

娘呀,撒七皇叔眼睛裏去了!

謝子玉放佛能想到刺客一聲冷笑,心裏肯定在罵她蠢斃了。

趁謝林一時無法睜眼,刺客握緊了手中的劍,淩厲地向謝子玉刺了過來。

謝子玉側身躲開,奈何還是晚了半步,那劍刺進她的右肩,幾乎穿透她的肩胛。

疼……

謝子玉一咬牙,一腳踢了過去。

那刺客手躲避不及,被謝子玉踹了個滿滿當當,當即手上的劍一挑,拔了出去,踉跄着退後幾步,差點摔倒地上。

謝子玉又疼得差點嘔出一口血來。

謝林眼睛不适,眯着眼睛上前補了一腳,刺客膝蓋一軟,跪在地上。侍衛們圍上來,将她制住。扯下刺客的面巾一看,是司徒妍。

司徒浩的妹妹。

謝林冷眼看着她:“正愁找不到你,你倒自覺,自己跑來送死!”

司徒妍目露不甘,兇狠地等着謝子玉:“狗皇帝,你殺我全家,我不殺你難平我心中之恨!”

謝子玉才想起來,前幾天的時候,司徒浩一家因謀反之罪,被判了死刑。司徒一家,處決的處決,流放的流放,只有司徒妍一直不曾露面。

先前謝子玉已經将搜找司徒妍的事情交給謝林,她便沒再理會這件事。找不找得到司徒妍對她來說并沒有多大的意義,她也不想要将所有司徒家的人都趕盡殺絕,如若司徒妍能隐姓埋名就此躲一輩子,放她一條生路也是可以的。

不曾想這個姑娘竟有如此烈心,敢跑來找她報仇。

謝林走到謝子玉面前,看了一眼她肩上的傷,扶住她:“傷口可疼?”

謝子玉捂着肩膀,丢臉道:“怪我自己幫倒忙,怎麽有臉喊疼?”好在沒有傷到要害,便當做是吃一次教訓。

“你覺得,應該怎麽處置她?”謝林看着被按在地上的司徒妍,問謝子玉。

司徒妍此時狼狽得很,縱然她武功再高性格再烈,也不過是個女人而已。她為家人報仇的心可以理解,可是這件事也不能說她做得對,畢竟作為司徒浩的妹妹,她也不能完全避免謀反的嫌疑。

肩上的傷讓謝子玉痛得想要暈過去,可是她就是沒辦法作出決定來。如果将司徒妍交給七皇叔,以七皇叔的性格,想必她很難活下去。可是如果自己來處置她,謝子玉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如何錯。

“不若,先将她關押起來,以後再說……”

謝林沒提異議,示意侍衛們将司徒妍帶走。他輕輕帶過謝子玉的身子:“走,我去給你找大夫。”

“不敢走,一動就疼。”謝子玉要哭了,死活不能邁步子。

“活該,叫你不好好保護自己!”

嗯?這是七皇叔說的話嗎?

這自然不是七皇叔說的話,這嗓音這語調,分明是沈欽。

謝子玉一回頭,果然看見沈欽白着一張臉,表情很是難看。她當即癟嘴,作出可憐兮兮的樣子來,先他一步說:“師兄,看在我受傷的份上,你不能罵我,不然我會哭。”

沈欽一個打橫将她抱了起來:“一會兒上藥的時候有你哭的!”

作者有話要說: 抱歉,今天更新晚了。這兩天公司一直在開劇本研讨會,我特麽就一默默無聞的小文案,幸得(不幸)上司賞識,拎着我一塊參加。導演、制片、編劇慷慨激昂大談特談,我就負責在一邊點頭啊您說得對您說得太對了。今天下午陪着他們一起欣賞國外某電影,我道行太淺,全程沒看懂只能默默上百度搜劇情。還有,為毛國外的電影一定要加船戲元素,尼萌造我一小姑娘做在一群藝術家中間看這些鏡頭是神馬感受嗎?動也不敢動,視線也不敢轉移,就怕藝術家們鄙視我不用藝術的眼光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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