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小王爺

黃弘毅打着哈欠,被一相貌英俊的公子從千彩樓攥出來,他沒精打采不悅道:“我說子祝啊,你這是為何啊,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當今世道,帝王黃家手握天下兵馬,士族們是又敬又懼,況且寧州是黃家的崛起地,黃家自然對寧州看得極重,故此寧太祖奪得天下後,便将此地賜封于最重視的七弟桓王黃琅。

而黃弘毅乃是黃琅長子,其身份地位自然非同凡響!

這才一出妓院,左右兩邊便站出兩排手持戰刀的黑甲護衛,吓得不少趕早的行人紛紛避讓,惶恐不及。

“讓你見識一些稀奇事!”龔慶神秘一笑道。

“稀奇事?子祝你莫非又帶我去見一些野獸吧?若真是如此還是算了,對這些野獸那有對着鳳兒姑娘來得令人愉悅呢!呵呵……。”說着說着,這黃弘毅臉上就挂上了邪笑。

龔慶不由苦笑一聲,說道:“以前天天唠叨着白娘子,現在白娘子來了,你卻天天和那鳳兒搞在一起,你讓我說你什麽好啊,咳。”

黃弘毅那雙桃花眼微微一眯,邪邪笑道:“白娘子有白娘子的好,但鳳兒也有鳳兒的妙啊!這寧州三大名妓之一果然非比尋常,什麽時候子祝你也養出一個來,好讓哥哥我樂呵樂呵,至于白娘子嘛,唉,人是靓如雪蓮,奈何若被我父王知道我又和白女勾搭,可不是責罵那般簡單了,而且若讓他知道,是你在其中牽線搭橋,豈不是……嘿嘿!朋友一場,我也是不想讓你難堪不是。”

龔慶瞬間無語了,暗想到底是誰恬不知恥,自降身份的來求本公子啊?本公子為了你,可是冒着得罪桓王的風險,現在好了,事快成了,你丫的居然變心了,操!

連一向風度翩翩的龔慶都忍不住在心底爆粗口,可見這黃弘毅的人品有多好了!

“說吧,什麽稀奇事?”黃弘毅收斂邪笑,打個哈欠問道。

龔慶聞言便道:“我也不是很清楚,不過我随從告訴我,前天他在市集見到一個能變錢的人,我便讓他留意一下,方才聽聞那人又出現了!”

“啥?變錢?你确定他能變錢?”黃弘毅一下子來了精神,驚訝問道。

“我敢騙你嗎!”龔慶沒好氣道。

“那是,你要敢騙我,回頭我就爬你夫人床上去!”黃弘毅十分不要臉的說道。

“小王爺,你要再這樣說,我真翻臉了啊!”龔慶臉色立即陰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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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啊,咱不上就是了。”黃弘毅一把抓住龔慶的手,拉扯道:“那走吧,去瞧瞧。”

一刻鐘後,當黃弘毅與龔慶來到市集,看到的場景瞬間讓兩人呆愣當場。

只見,市集一巷口前,那叫一個人滿為患,層層疊疊擁擠的堆在街道上,一些外圍的群衆為了看到裏面的情況,居然還騎在別人脖子上,兩個人是輪番換騎來觀看,不僅如此,對面酒樓上,那叫一個人頭成排,綿綿不絕啊!

“哎呀,難道真有變錢的?”說實話,方才黃弘毅壓根就不信有能變錢的人,可見到這場景,由不得他不信了!

龔慶也是大感意外,他只是聽聞,卻從未見過,現在見此情景頓時好奇心起,說道:“是不是,一看便知!”

雖說要瞧瞧,但也不看看這場景,稱之為人山人海都不為過了,他們又哪裏能瞧得到呢。

不過人家黃弘毅什麽人啊,小王爺啊,手底下那一衆黑甲衛莫非是吃素的不成?

“讓開,快讓開。”

“幹什麽,幹什麽啊?你他娘……呃,你請!”一個外圍的小青年正往裏面擠着,眼瞧快擠過一個人了,卻被人給拉了出來,氣得他張嘴便準備破口大罵,然而見到眼前一片閃亮亮的黑甲後,瞬間蔫了。

黃弘毅大搖大擺的走着,沿路有黑甲衛開道,他是一路暢通無阻,而龔慶對此見怪不怪,從容坦然的伴随而入。

但未等兩人進入裏面呢,突然間集體嘩然,緊接着聲聲慘叫響起,不一會兒,群人中許多地方讓出一條道來,而外圍群衆見勢大喜,興奮的正準備往裏面鑽呢,但卻見一些暈倒的人被人給擡了出來,驚得外圍人群咂舌的同時,心裏也似被貓爪般啊,暗想這裏面究竟發生了什麽?

“怎麽啦,怎麽啦?到底發生了什麽啊?”

“誰知道呢?哎呀,真想見識一下啊!”

“可惜,完全看不到啊!”

外圍人群此起彼伏的詢問一下子吵開了,恨不得長了一雙翅膀,飛在上面好好的觀摩一番。

“不是吧,看個變錢也能吓成這樣?難道那家夥變出金山,這些娘們看後太過興奮才昏的?”黃弘毅掃了一個被擡出來的婦人,特別留意了一下人家的相貌,結果一看就沒了胃口,太寒顫了,還口吐白沫呢。

裏面,塗平面無表情的打開櫃門,頓時,張小貴這小子立即鑽出來,蹦跳着拿起簸箕便嬉皮笑臉的索求打賞,然而,卻沒人給半個仔,不是舍不得,而是太震驚了!

“怎麽可能!他不是明明被鋸成兩截了嗎?”

“是啊,我親眼看到他整個人都分離了,咋現在好端端的啊?”

人群看着張小貴都是目瞪口呆,難以置信,方才他們可都是親眼見證張小貴被攔腰鋸斷啊,吓得不少人都有一種眩暈感,可未等恐慌暴動,人家兩小床櫃一合,櫃門一開,小家夥是活蹦蹦的跑了出來,這一切實在是太神乎其神了!

“再來一個吧!”

“是啊,我們沒看清楚啊,小師傅再來一個吧!”

“來一個,來一個……”

人群再次激昂,這次可真不是托在起哄了,因為他們已經習慣了。

董策有些郁悶,這種魔術每次只能變一次,否則神秘感将會大打折扣,但為了不引起公憤,董策只能同意了。

“好,最後一次,瞪大你們的眼睛看清楚了,不過事先我還要再次提醒一下,膽小者回避,否則吓昏吓死我可沒錢賠給你們啊!”

“哎呀,廢話什麽啊,老子那裏稀罕你那幾個小錢啊,喂,小姑娘過來。”一個富态十足的胖子叫着,甩手把一吊錢抛到小果捧着的簸箕裏,沉重的份量壓得她雙手一沉,險些就握不穩簸箕了。

“小兄弟過來,給你打點賞錢。”另一邊,一個青年公子把張小貴叫了過去,卻沒有直接打賞,而是蹲下來抱了抱張小貴的腰,癢得張小貴立即掙脫了,這青年才在不可置信中,把錢賞了出去。

有了這兩個人開頭,觀衆們才豁然醒悟,也是時候給人家一點打賞了吧,多的沒有,幾個銅板若也拿不出,何不讓位呢,畢竟人家不愁沒觀衆!

一時間,小果和小貴兩孩子懷裏的簸箕都堆滿了銅錢,并且還有些碎銀,這可喜壞了他們,別看他們年紀小,可窮人的孩子早當家,已經知道錢的重要性,特別是小果,正是因為她不争氣,感染風寒,姐姐才被人用區區一吊錢給買走了,如今看到這些錢,她第一個念頭就是把姐姐贖回來!

寧朝建國三十載,雖有常有戰事,卻都是北方邊疆,他們南方百姓的日子過得還是很好的,這人命自然就比較值錢了,而且若能靠一膀子力氣讨生活,誰會賣身啊!

可惜,若小災也就罷了,但在大災過後,有太多失去家園的災民為了一頓飽飯而去做勞力,但有錢人家也不是見人就收,特別是拖家帶口的,要求太高,雇你一個養你一家,傻子才會幹,縱觀整個江南,十萬災民中哪裏招不到幾個不要錢只求一頓飯的勞力。

故此,老塗家是一拖再拖,巴望着有人出價高點,或者朝廷的救濟到來,可拖着拖着卻到了實在不能拖的地步,只能賤賣了塗小花,救活了塗小果!

不覺間,塗小果的淚水布滿了小臉,一個勁的給觀衆們鞠躬道謝。

“好啦,小貴子過來吧。”董策招呼一聲,張小貴立即笑呵呵的把盛滿錢的簸箕交給塗平,跑到董策面前準備開演。

“看好啦,這櫃子裏可是啥也沒有啊!”董策把小床上的櫃子立了起來,打開給衆人觀望。

“哎呀,這一步都看過了,趕緊的,錢都給了,你的廢話還是這麽多。”一些人頓時抱怨起來。

“靠。”

董策在心底狠狠鄙視了那家夥,把他自己立下的教規完全不當一回事。

把櫃子放好,讓張小貴躺到裏面,把腦袋和腳從櫃子頭尾露了出來,随後董策拿着兩塊長方形的銅片,對敲了兩下,那如銅鑼般的響聲聽得衆人一陣刺耳。

随後董策将雙手兩塊銅片先後插進櫃子中間,緊接着舉掌狠狠一拍,嗙嗙兩聲,吓得觀衆們頓時驚呼一片,有些女子更是吓得雙手遮臉,卻忍不住好奇心,睜眼從指縫中偷偷盯着看呢。

董策很滿意觀衆的情緒,從塗平手裏接過一把大鋸刀,威風凜凜的舞動幾下,倒也是有模有樣,然而人家根本沒興趣看他雜耍,吵着嚷着叫他快點吧,黃花菜都涼了。

沒辦法,人家不欣賞了,董策只好把招式一收,大搖大擺走到床櫃後面站定,一掃群衆,見他們個個是全神貫注,死盯櫃子中央,董策嘴角一翹,這才大喝一聲,一刀斬下!

“咦,董策?”

董策剛把鋸刀準确的砍進床櫃中間的縫隙,聞聽此言不由一頓,仰頭看去,只見兩排黑甲衛士左右擠開人群,逼出一條通道給一位身穿鮮亮紫綢緞的公子。

除了路邊茶攤的貴賓席,其餘地方可是擁擠異常,前面一排蹲着,中間一排弓着,後面一排才是站着,再後面還有人騎人的,而此人卻能如此霸道的走進來,可見其身份有多高了。

“這家夥哪蹦出來的?”董策心裏一陣狐疑,他根本不認識這位霸道公子,可是人家卻能認識他,看來定是前身的相熟了。

雖不認識,但董策也不慌亂,随口道:“現在沒空,等完事了請你喝一頓。”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桓王之子黃弘毅,他和董策可是老熟人了,兩人有着一同逛窯子的深厚友情,再一次巧合下,聽聞董策必死無疑的消息後,黃弘毅為此神傷了好久,一連幾天都要八個女人伺候着,還都個個是曾經董策喜愛的窯姐,你說這感情能不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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