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 賺了

随着董策一槌落下,鐘山春雨圖便以六十五貫的價格,賣給了周公子。

這讓許多顧客失望的同時,也在拿捏漆畫的真正價格與盤算用多少錢購下剩下的兩幅。

“金陵東門圖,乃是标志我們金陵府的繁榮,試問歷朝歷代,有那個朝代的金陵能敵當世?故此,這幅畫意義非凡,也是我畫了最多時間做的一幅,先從此畫的人物說起……。”

随着董策的介紹,衆人都注視着金陵東門圖,張望着裏面一個個栩栩如生的人物,叫賣的小販,衣着光鮮的達官貴人,和逗留玉釵小攤前的俏麗佳人,不僅畫出了人物的神韻,連那細細發絲都清晰可見,當然,這是他們之前上臺近觀時才發現的,但此刻在臺下聯想起來,更覺得這畫乃俗中大雅,妙不可言。

經過一輪競拍,金陵東門圖以五十二貫的價格賣給了一位中年雅士。

這讓董策很郁悶,因為這幅市井畫花費了他三天時間,卻不如兩天畫成的山水畫值錢,由此可見,當代的文人雅士還是鐘情于山水啊!

這三幅畫,并非董策與客人說的早已做好,而是在開業當天得知被孟存朗坑後,每日在戲前戲後一有時間便趕緊上戲臺樓上趕工,五天時間,連兩幅,至于最後一幅,乃是董策最花心思,卻用時最少。

十美圖是董策作山水、市井兩畫時,慢慢構思一個個美人,只要一想到便趕緊畫上去,因為除了十個美人外,其餘的景色都畫得很簡單,特別是月下城牆外的千軍萬馬,全是飛塵中的倒映,花草描述也很簡單,但正因如此,才更加體現出十大美人的風采!

當董策又花了一刻鐘,快速簡單的描述十大美人的一些典故後,剛剛開價,頓時臺下火了!

“十美圖本公子志在必得,無論你們加價多少,本公子都要在上面加十貫!”周公子算先起身道。

“寧朝姓周的是不是都很有錢啊?”董策心裏略驚,他不知道這位周公子的來歷,只知道周琮已經屬于財大氣粗的纨绔了,可與這位同姓公子相比,卻遠不及啊!

“三幅畫,你就想獨享兩幅,我說周二啊,懂不懂什麽叫大言不慚嗎!”随着一個十分不屑的聲音,頓時便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周公子聞言目光一掃相隔自己六個位子,同樣坐在貴賓席上的青年,立即淡笑道:“原來是觀文閣的孔公子,真是奇了,藝苑賣畫,你也賣畫,為何還來此買畫?”

孔公子聞言咧嘴一笑,道:“正因愛畫才賣畫,孔某勵志要将天下名畫賣出能配上它們的價,所以自然要買了。不像有些人,打着愛畫的名號,卻偷偷做着私買私賣的勾搭!”說完,孔公子十分冷淡看了周公子一眼,又道:“你知道這畫貴在哪嗎?”

“自然是栩栩如生的十大美人齊聚一堂了!”周公子根本沒有理會孔公子那句私買私賣!

“膚淺!”孔公子撇撇嘴,随後看上臺上的畫,道:“此畫,十美只是一點,在下認為,它最貴之處乃是十女服飾、發飾與應景之态,蘇妲己一頭珠鏈纏繞發髻,肩披白狐,兩抹輕布半遮半掩,原始風采淋漓盡致,好一位妖豔無雙的禍國紅顏!而西施出生平凡,如果浣紗時的衣着華美那就很有問題了,但此畫中,西施一襲花布簡約大方,看似在衆女中最為不顯眼的,但九女齊豔,獨女一簡,觀之久久,方之她才最為引目,而貂蟬……”

随着孔公子的逐一點評,衆人這才漸漸了解這幅十美圖的價值所在。

連董策都沒想到,十美圖竟能獲得他人如此贊許,特別是服飾,這點令他有些汗顏了,十女所穿,都是他從一些國畫和影視劇中結合所作,當初也沒有特別用心,但卻獲得贊許,真是無心栽柳柳成蔭啊!

“白癡!”周公子心裏真惱了,他豈會沒注意到這些,只是他很清楚,如果把這些說出去,這畫的價格能低嗎?

沒有理會周公子看着自己的怨恨目光,孔公子注視臺上董策道:“董大師,我出一百貫。”

未等董策開聲,周公子立即道:“一百一十貫!”

“三百貫!”之前購下金陵東門圖的中年雅士起身笑道。

此人一開口,瞬間滿場寂靜,讓許多想要價格十貫八貫的客人,只能硬生生把話咽下去了。

董策有些驚訝的看向中年雅士,發現這家夥眉宇間有些熟悉,卻絕對不認識,不過既然人家開價了,自己可不能傻愣啊。

“貴賓席七號貴客開價三百貫,我數三聲,三聲之後還沒人叫價,這幅十美圖将是七號貴客競得,一……二……”當董策說道這裏時,目光掃了一圈,發現竟無人要開價,不由有些郁悶,雖然這價格遠超他的估價,但如此簡單就讓人購得了,作為司儀他很不爽!

“三!”随着董策有些郁悶的吐出這字,木槌便狠狠落在櫃臺上。

“恭喜七號貴賓,請随侍女到後臺付錢取畫。”董策說完,立即便有一名侍女走到貴賓席七號前,恭敬的躬身一禮,便等中年雅士起身後,領着他緩步走向後臺。

當觀衆們意興闌珊的準備起身離開時,突然董策說道:“接下來,有請諸位觀看藝苑新戲《梁祝》的介紹!”

聞聽此言,剛剛起身的人齊刷刷的把屁股釘在了座位上。

“晉室南遷,士人平民紛紛相随,晉代會稽郡上虞縣祝家有一女名叫祝英臺……”當董策看着稿子把梁祝簡單的介紹完後,便将戲臺留給盧清和餘楠她們,自己則走到後臺喘了一口氣。

“東家喝茶。”一名侍女遞來清茶。

董策看了一眼這名從白雪蛾那裏買來的侍女,接過茶喝了一口道:“我一直忙着沒時間問你,你何名何姓,哪裏人士?”

“婢子姓甄,小名琬兒,本是揚州人士,因父親病逝,娘親無力撫養,便回滬州老家投奔親人,在那生活三年,因最近****無奈逃到此地。”侍女淡淡解釋道。

“哪真哪晚?還是真的很晚?”董策淡笑道。

侍女抿嘴一笑,道:“甄宓東家已畫,不知蔣琬可識得?”

“哦!甄琬,姓名不錯,也不知是真是假,罷了,我說琬兒啊,來我這裏可習慣?”董策一邊說着,一邊走到化妝臺前坐下,老神在在的喝着茶。

“沒什麽不習慣的。”甄琬淡笑道。

“沒有什麽介意?”董策擡眼問道。

“東家想聽什麽介意?”甄琬微微歪着腦袋,好奇道。

董策想了一會兒,道:“你會什麽?”

“聽聞東家無所不知,想讓婢子會什麽可以教婢子啊。”甄琬淡笑道。

“賺了!”董策心裏一笑,卻沒有教甄琬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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