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蘇瀾上了天臺,沒想到會見到米艾。
就跟米艾見到她時也奇怪,怎麽會在這地兒見到人。
她正在打電話,蘇瀾也沒聽真切,倒是米艾依舊一副意氣風發的模樣。
見蘇瀾,她收了電話,愣了一下,還是道:“你怎麽在這兒?”
“我來這兒工作。”
米艾笑笑,又想起了什麽,笑道:“這棟樓就一家公司,你可別說你是老總的老婆啊。”
米艾見蘇瀾眉間猶豫,又不好意思承認,那就是了,不等蘇瀾答,她又走過來,熱絡道:“看你這,有什麽好尴尬的,還真給我說準了,真是!”
蘇瀾笑笑。
米艾又道:“你這真夠低調的,還沒見過老總媳婦兒露過面兒呢!上回我還怕你吃虧,專門過去一趟,倒回來,我其實還是給你打工的,你說這是不是笑話。”
蘇瀾道:“這有什麽笑話的,你挺好的。”其實,她有些猶豫,很是奇怪米艾怎麽會在這兒工作,她那個老公不是挺有錢的嗎?她這打扮的整整齊齊的确實不像是工作的。
米艾大約是看出來了,又道:“你是不是覺得我不像個上班兒的啊,哎……”她舒了口氣:“我也不能整天游手好閑,那也沒意思,好歹給社會做點貢獻。”
蘇瀾道:“你這覺悟挺高的。”
米艾繞了這茬兒,又道:“上回記的那個號是你的工作號嗎?”
蘇瀾道:“不,我工作跟生活一個號,也沒幾個人,就用的一個手機。”
米艾笑道:“那就好,我也是一個號,以後多聯系啊,不過,現在我得回去了,曠工太久了,一會兒該挨罵了你走不走?”
蘇瀾擺手:“我一會兒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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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再見。”
米艾說完便下去了。
蘇瀾看着風風火火的米艾,心裏莫名生出些羨慕,她真是把她那個老公捏在手心了啊,所以想怎麽活怎麽活吧。她低頭看着自己手掌的紋路,若是她能這個能耐,那多好。
下午後半段時間,顧城有案子就先走了。
景仰依舊沒歇下,蘇瀾擔了大任。他一會兒問這個,一會兒問那個,法律的空子能鑽盡量鑽。蘇瀾有些地方不明白,回答的含糊,還被他好說了一通。
倒有人進來端茶倒水的,又見裏面的人忙于工作,完全沒被擾到的模樣空間之錦繡小農女。出去将蘇瀾傳的更是沒了樣兒,一說什麽抓住了老板的命脈,二說氣質在那兒秒殺了一衆彩旗,怪不得穩坐景太太的位置不動。
小姑娘們嗤之以鼻:“我老公敢出軌,我立馬離婚,任憑他長得再帥再多金,老娘也不稀罕。”
又有人發言:“話不能說,得看多帥,多有錢了。錢要是跟老總一樣的,我還是能忍的,就怕,沒錢花心還窩囊,那樣的男人才惡心。”
“對,我同意你的話,識時務者為俊傑,現在什麽年頭啊,愛情就是個烏托邦,不如嫁個有錢的,好歹不會虧到自己。”
旁邊嗤道:“就你拜金!”
一姑娘道:“拜金怎麽了,又不犯法。知道雌性動物如何擇偶的嗎?就是找能力強的,以後生了小崽子,身體弱的時候,就靠雄性來保命。雌性本來就弱,還不知道找強的,不是腦子有問題,就時沒發育好。這人跟畜生有什麽區別,找有錢的怎麽了?貧賤夫妻百事哀,我就拜金。”
“算了,你沒戀愛過,不懂。”
“女人感性男人理性,上帝都先有亞當後有夏娃,這女的注定不好過,還是當男的好啊。不過我表明立場,精神出軌還是身體出軌都接受不了,餓死也不維持強撐,所以我事業第一,家庭地兒。”
“我看你們就是年紀小,等結婚了就知道了,哪兒是說離就離的。成天倆人面對面,哪兒有不膩的時候,男人出軌,男人出軌不是出到女人身上了?誰還沒個問題。要你們這麽說,不行就離,這世界還有沒有個章法,婚姻可不止是愛情,還是種智慧。離婚算什麽本事,有本事維護自己的婚姻才是真厲害。”
“算了吧,付姐,你家三好老公,站着說話不腰疼。女人就怕遇到這爛泥扶不上牆,那會兒啊,就睜眼閉眼的想着離婚,管它的家庭責任。要是遇到浪子,起碼還有個撲騰勁兒。”
“我同意你說的,現在這世道,不出軌都不正常了。”
年紀小的姑娘目瞪口呆:“我不結婚了,不結婚了,你們這群人真是太可怕了。”
…………
一個下午,景仰面上不動,眼睛倒不時看看蘇瀾,見她一直淡淡定定的,就是翻出那賬單也沒什麽反應,還裝作若無其事的給放了回去。依舊無語,只是淡淡的做事。
忙了一下午,一直到了8點倆人都沒知覺,還是岳翡上來,見倆人都在,一愣,道:“景總還沒走啊。”
景仰松了口氣,看了看手上的表盤,已經指到了8點的地方,扶着額頭道:“嗯,馬上處理完了。”
岳翡又道:“太太勞累了。”
蘇瀾點了點頭。
岳翡上前,照例跟景仰彙報道:“德國那邊過來的那批技工适應的不錯,總公司那邊說要派過來倆技術人員。”
景仰看着文件嗯了一聲,說:“那就給我空個時間,到時候去請人家吃一頓。”頓了頓,又問:“怎麽沒見邱林?”
“去應了局,不是什麽大人物,他一個人可以的。”
他雙手拍在桌上,長舒了口氣,捏了捏胳膊道:“哎,你現在過來幹嘛?”
“我就是去廠子,順路。看公司燈還亮着,就過來看看,沒想到你在這兒,我送你們回去?”
“不用了,我們要先去吃個飯,我自己開車回去。”他已經起身,拿了衣服穿上,對蘇瀾道:“走吧。”
蘇瀾也收了東西,點頭紅樓之滄海橫流。
岳翡招呼道:“那邊新開了一家日本料理,挺不錯,去試試吧,我記得太太喜歡吃日料的。”
“行,你也早點回去。”
“不急,我今晚去廠子那邊熬夜,老板,我先回去了。”
互道了聲再見,岳翡就走了,他倆也收拾了回去。
景仰在路上問蘇瀾想吃什麽。
她餓是餓,着實沒什麽胃口,便道:“随便什麽都行。”
“那就吃海鮮。”
“我不吃。”
“不是什麽都行?”
她不言語,又想起岳翡,問道:“現在工廠那邊很忙?”
“一般吧,儀器要求高,剛開始,缺人手,就得親自上陣。”
“嗯。”
他一手扶着方向盤,一手在車裏的箱子裏撈了幾下,拿出個糖罐子,道:“先吃兩顆糖墊墊,別一會兒暈了。”
蘇瀾看着那罐子裏紅紅綠綠的糖紙,小靴子形狀的罐子,嗤?小女孩兒的作風,扭頭道:“不用了。”
景仰順手把罐子扔到車後座:“不吃拉倒。”
咚的一聲從後座傳來。
蘇瀾扭頭見車無恙,又瞪了他一眼:“火氣這麽大,直接把車砸了多好,這個小瓶子不解氣。”
“你下去,下去我就砸。”
她癟嘴:“你的車,随便你。”
他就笑:“你還是我的人,是不是也随便我。”
“随便你大爺。”
兩人吃了東西回去,本來要去景家看兒子。結果看着時間不早了,打了電話,說已經睡着了。
景仰道:“那就明天再去接他。”
她身上也乏的很,便應了。
倆人回去,路上,景仰接了個電話,那邊不知道說了什麽。
他臉色黑的厲害,直說:“人人都來我這兒講人情,我這生意還做不做了。管他是誰,公私分明,怎麽服衆怎麽來。”
那邊不知道說了什麽。
他忽然笑了下:“我鋪路,他給我使壞,面上一套背裏一套,我怎麽那麽沒腦子,別管!我又不是天上的孫猴子,分不出那麽多身來,全推了……怎麽推不知道,你幹什麽吃的………”
一會兒挂了電話,那邊又來了一通,這回,景仰倒是敷衍的厲害,一通下來,也沒說幾個字,全是嗯,嗯,嗯的。
蘇瀾不在意這些,只是靠在椅背上小憩。
他敷衍了一陣兒,忽然拔調兒說了句:“有病就去醫院,打給我幹嘛?晦氣!”
蘇瀾剛迷迷糊糊的進了夢。一下被震醒,入耳的便是“晦氣”二字,心裏莫名的梗的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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