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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回推了幾句,還是景仰先開口:“上車!”

寶兒拽了蘇瀾上車,蘇瀾往後坐,被寶兒推到了前面,嘴上說:“哎呀,老夫老妻了,害羞什麽啊,你坐前面兒啊,我跟路路玩兒。”

蘇瀾硬着頭皮上車。

景仰問:“地址。”

她報了個地方,景仰開了導航,也是他開的快,抹黑之前是到了。

寶兒也看出了端倪,難得清靜了一路。

蘇瀾的舅舅住的小院兒,獨戶。

去之前,蘇瀾買了些東西,倆人又因為付錢的事兒鬧了點小矛盾,沒說明,但明顯的很。

景仰這人不管如何做人還紳士,平常抱孩子提東西都是他,這回那麽一大摞,全是蘇瀾提,景路給寶兒拉着。

他就抄着口袋站一邊兒,風涼話都沒一句。

幾個人任蘇瀾領着去了她舅舅那邊兒。

那邊舅舅倒是沒料到人來,高興的很,差了姑娘去準酒菜在仙途。

蘇瀾的舅舅那人沒正性,倆人也說不到一處,招呼了幾句過去了,全是景仰在那兒跟他說話。

晚上,蘇瀾跟景仰住一處,寶兒跟景路睡。

蘇瀾心裏嫌隙,便跟舅媽呆着說了兩句,舅媽也無大礙,小手術。

說着說着無非就是家長裏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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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瀾難得家人的溫暖,說多了便道:“舅媽,我要離婚了。”

舅媽看她:“他不服管?”

蘇瀾搖頭:“一直就是那浪蕩樣,我沒管過。”

舅媽拍着她的手道:“這事兒你跟我說了,我也就給你解解悶兒,我不是你爸媽不能給你出主意啊孩子。不過這女人的得長志氣,你可別覺得他家門檻高就自己瞧不起自己啊。”末了又說:“你這不管會讓人瞧不起你,人都撿軟柿子捏。”

蘇瀾低頭沒說話。

舅媽算是知道了,說:“你跟你媽一樣,犟的很,心軟,脾氣直。吃軟不吃硬。我聽說那個簡修回來了,是不是他跟你說了什麽?”

蘇瀾搖頭:“沒。”

舅媽狐疑的看着她道:“有吧,要不你以前不離婚,怎麽現在離?你們那事兒我知道。我也知道你缺愛,所以對你來說,簡修不是初戀那麽簡單。不過我可說一句啊,你要是在那邊受委屈了,離婚,舅媽絕對支持你,為什麽不離,我家的姑娘不能委屈。可你要是因為那個簡修,我可得好好說你了。”

蘇瀾搖頭:“我不愛景仰,他也不愛我,以前忍着是為了孩子,現在找不到緣由了,不想忍了。”

“我就說那個簡修的事兒吧。”

她抿唇,不置可否,又說:“我現在對簡修沒什麽想法,只是清醒了,我沒找到對的人,也不能在錯的人身上浪費了,不值。”

舅媽見她态度硬,拍着蘇瀾的手說:“你要離婚,舅媽不支持也不反對,這是你自己的事兒。不過話還得說一句。人有千面,面面不同。以後你不管怎樣,別死心眼兒,別人對你好了,就是好人,對你不好了,就消極對待。就是那個簡修也是,多少年了,人是會變的。”

“舅媽,我……”

“別說了,我又不是不知道你媽,你倆樣樣兒的,這事兒你想通就好。要是真離了,就是勞燕分飛,你要多給自己撈點,別瞎清高。”說着又嘆了口氣:“你媽那會兒就是,你可別走她的老路。”

蘇瀾點點頭,說:“你說的話我記住了。”

舅媽嘆了口氣,手扶在她的胳膊上說:“委屈了就回來,舅媽活着就招待你。”

她一瞬熱淚盈眶,父母都不曾說過這樣的話,抱着舅媽激動的說不出話來。兩人說了好久,蘇瀾倒也覺得以後沒那麽無望,走哪兒都可以,至少還有人念着她啊。

景仰沒睡,這兒條件不好,床還硬,煙也抽沒了,他來回睡不着。一會兒見人來了,眼睛紅,又哭了。

他沒好氣,說了句:“你海綿做的?擰都擰不完的水。”

蘇瀾沒說話,拿了枕頭去另一頭,剛彎腰,被起身的景仰直接撲倒了。

她側臉看他,問:“你又想幹嘛?”

“睡不着,能幹嘛?”

“你別碰我行不行?”

“又沒離,為什麽不能碰?”

“難受柳門閨相。”

“多難受?”

她看着他,眼淚就流出來了,問:“景仰,你為什麽要在那個酒店包房啊?我要是沒碰見你,也不會這樣了。”

他蹙眉,忽而想起兩個人的第一次,道:“這事兒你該去問佳航,他裝大款跟我要的卡去那兒,你怨我,怎麽不說自己喝醉了跑我房裏抱着我不松手。”

蘇瀾本是想起過去,有些唏噓,想好好說話,結果這人語氣吃了槍藥似的,她氣上來直接回道:“對,要不你就跟那個周楠在一起了!”

景仰将人翻了過來:“你沒事兒提她幹嘛?”順便把人拽進了懷裏為非作歹。

她忽然拽住了景仰的手問:“你對周楠什麽感情?”

“什麽什麽感情?”

蘇瀾說:“她以前不是跟過你,現在那樣,你一點情緒沒有?”

景仰被她一句話說的興致減了大半,停了下,俯身看着她,說:“關我什麽事兒?”

蘇瀾噗嗤一聲笑了,問了句:“景仰,女人對你來說,到底算個什麽?”

他興致徹底敗了,驢口不對馬嘴:“你這人,真是讓人恨的牙癢。”

“我困了,睡吧。”她推開了他,心想,離婚果然是對,跟這麽一個下半身麻木的人根本沒什麽好說,也就幸虧他還有點素質,不像侯勤那樣。

兩人就那麽躺下了,屋裏很靜。

蘇瀾睡不着,過去被砸了個口子,不斷往外冒,說起來好像她跟景仰就是各自在各自的圈子裏,說也不幹擾誰,結婚,離婚,就是兩個名詞似的。誰家離婚是他們這樣啊,吵兩句了完事兒,再躺一張床上,平心靜氣的。一會兒又想起他那股看不起人的樣子,真想把這人一腳踹下去。

第二天,幾人又呆了一上午,下午趕飛機,吃過午飯就離開了。

蘇瀾怕他反悔,早早起草了離婚協議書,景仰非常的痛快,倒是那眼神,帶着商人慣有刻薄,兩根手指捏着那張薄薄的紙,抖了抖,笑說:“可別後悔。”

蘇瀾道:“絕不。”

房子歸蘇瀾,還分了些錢,至于別的,全是景仰,她也沒争。兒子的探視權蘇瀾還留着,景仰已經在幫景路聯系教授了,說是想先把孩子弄開,然後再慢慢的讓他消化這件事兒,不過現在還得跟着蘇瀾,兩人就這麽敲定了。

可又是周末,只能推了日子去民政局。可景仰又忙,一拖拖了小半個月。

倒是邱林說家具弄好了全擺在院子裏。

景仰不在,蘇瀾也不知道他鬧哪出,又讓人直接搬回去了。倒是問起景仰去哪兒了。

邱林轉的一手好話題。

蘇瀾大致明白了,說:“那你告訴他,有東有西,有人稀罕也有人惡心,他又不是什麽好東西,我不稀罕,讓他撥冗回來一趟,以後愛招惹誰招惹誰,別髒的我一身腥!”

邱林笑笑,說你誤會了。

蘇瀾直接摔門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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