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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旦覺得芳珂身體不好,凰嫣連看芳珂的冷白皮都覺得這是病态的蒼白。
不過自家人知自家事,或許在見到凰嫣之前她身體确實算不上好,但在來天妖山的路上她僥幸趁妖蛇産卵時奪得一枚朱果,本身已經修複了身體很多損傷,又得了帝流漿這等于妖植而言算得上是聖物的好東西,有再多毛病也已經被修複的七七八八了,根本不存在曾經那種有功法卻苦于身體狀況不能修煉的情況。
所以雖然進展不大,但芳珂還是想繼續練劍,她修煉不易,自然更珍惜這一切。
但凰嫣卻只當她在逞能,直接把人抱回了屋,從儲物戒裏翻找了一下,找出了幾樣芳珂現在能承受得住藥效的丹藥。
芳珂頓時眼睛都直的,紅着眼看向凰嫣:“師父,徒兒讓您費心了,但是徒兒真的沒……咳咳……”
凰嫣趕緊喂了一顆下去,芳珂頓時幸福的眯起眼來。
我!芳珂!重病纏身!
別說了,從今天我就是一從小體弱多病需要靠天才地寶續命的藥罐子了,嗚嗚嗚藥絕對不能停!
不能怪芳珂變得這麽快,實在是這些東西實在是太好了,很多都有市無價,如九華玉露散,補神健體,萬金難求;再如回天丹,服後百毒不侵,祛除頑疾,重傷之人只要還有一口氣在,便能服此續命;再如聚靈丹,服用後能保持一月內自身就相當于一個小型聚靈陣,其用處自是不必多說。
芳珂已經被這些丹藥蒙蔽了雙眼了,別說她身體真的确實是有問題了,就算沒有,她也得給自己整出點問題來!
這可太富了呀!
見芳珂臉上浮現出點點紅暈,凰嫣松了一口氣,往她手上戴了個碧綠的镯子。
“這裏頭大概有一千瓶培元丹,你沒事就拿着當糖豆吃,挺甜的。”
芳珂嘴角抽搐了一下。
培元丹算不上什麽好丹藥,只是黃級一品丹藥而已,是很多門派給門下弟子打基礎固本培元的必備丹藥,但哪怕是聖地這種超然的門派,一月最多也只會給門下弟子每人一瓶,再多對聖地來說也是個沉重的負擔。
哪像凰嫣這樣,一出手就是一千瓶,還拿來當糖豆吃?
但想想凰嫣平時的做派,會出現這種做法也就不奇怪了。
只是芳珂還是覺得有些遭不住,身為一個自力更生的散修,芳珂其實也經常會煉制些丹藥來補貼家用,培元丹煉制起來不難,但卻極耗時間,偏偏整個九州需要的量卻大,連普通人家過年時都會咬咬牙買上一顆給孩子亦或是老人補身體,所以哪怕量大價格也一直沒有太過于廉價。
所以這麽一千瓶,怎麽着要得要萬把塊下品靈石了。
雖然芳珂曾經全身上下的寶貝加起來比這個價值高多了,可她永遠都是将靈石給花在刀刃上的,哪像凰嫣拿培元丹當零嘴?
芳珂覺得自己的心都在顫抖。
一想到自己未來天天都要面對着這種情況,這也、這也……太爽了吧!
芳珂捧着手镯的手微微顫抖,覺得這個徒弟自己還能再當個十年八年。
凰嫣琢磨着這孩子咋還抖上了,難不成是哪裏疼?止疼藥這玩意兒她還真沒有,頓時就想叫醫師過來了。
不過好在芳珂很快便調整好了自己的情緒,她眉眼生得很柔和,故意露出一絲怯意來,顧盼間便更惹人憐愛。
畢竟被追殺的次數不少,要說芳珂不會僞裝演戲那是假的,她不僅能演,還能演得跟真的一樣,柔弱的默默垂淚:“徒兒沒用,讓師父擔心了。”
“別瞎想,你根骨很好的,只是先天不足耽誤了你,很容易解決的!”凰嫣哪裏見得了美人垂淚,趕緊安慰起來。
“師父,你真好!”
“徒弟,你真好看!”
芳珂:“…………”
她覺得,自己好像觸摸到了某種真相?
芳珂下意識摸了摸自己臉,垂下眼眸臉上帶上幾絲羞意:“師父也很好看。”
凰嫣只當她是在安慰,古代以白為美,哪怕是這種高武世界也基本如此,雖說因為妖獸妖植等存在也有人能欣賞野性美,對各種膚色的接受度都很高。
但天妖山獨占的中州本就靠近人族所居的神州,且域內多半妖,審美自然也是像人族靠攏的,因此凰嫣不算是公認的美人,有人認為是絕色,也有的認為連清秀佳人都算不上。
審美這種很主觀的東西,凰嫣不太在意,她自己能欣賞就好了,笑眯眯的捏了捏芳珂臉頰:“餓不餓,想吃什麽?我叫人去買。”
“……我不餓。”如果沒記錯的話,一個時辰前,她們才剛吃過,她是哪來的錯覺覺得她會餓?
芳珂覺得凰嫣可能對自己的飯量有誤解。
……
…………
由于凰嫣的緣故,芳珂這輩子在天妖城倒沒有像上輩子那樣過得波瀾壯闊,旁觀了天妖山招人的過程後,一行人便踏上了歸途。
這回自然便不像來時那麽快了,畢竟還帶着幾百號人呢,得照顧他們的情況,所以車不能開太快,只是沒想到以往走了數百年沒出過岔子的路,這回竟然碰上攔路人。
關長老立于虛空之上,看着對面的攔路人沉聲道:“閣下這是何意?”
來阻攔的僅有兩人,卻依然讓關慎警惕萬分。
對面之人是個身着重铠的雄壯男子,手拿一把鮮紅欲滴的長戟,隔着很遠仿佛都能聞到其上的血腥味,赤發紅眸,最引人注目的不是那手中之戟,而是他那不斷滴血的紅發,仿佛剛剛才殺過人,浴血而來。
他叫亂,以亂為姓,以亂為名,無人知他究竟叫什麽,他成名時便已經叫這個名了,是九州出了名的攪屎棍,哪裏有混亂,哪裏就有他,或者說,他本身的存在就是為了制造混亂的。
亂輕輕彈了彈槍間,掃了他一眼,淡淡說道:“當然是來搶弟子的,不然我攔路做什麽?”
他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低頭看向下方的弟子:“你那天妖山名不副實,收了這些好苗子不過是暴殄天物,誤人子弟,還不如交與我,我這人,就是本性純善,最是愛教書育人了。”
亂身後的少女笑嘻嘻拆臺:“怕是要教到幽都去了。”
亂點了點她鼻尖:“就你話多。”
兩人旁若無人的打情罵俏起來,關慎氣急反笑:“滾回惡州血海去,這裏還輪不到你撒野!”
關慎的聲音突然在亂耳邊響起,下一刻,就見以鐵蹄直接轟到了他面前。
關慎此時是半牛半人的模樣,他本體是牛,作戰時也基本上不愛以完全的人身戰鬥,崇尚暴力美學。
亂不慌不忙,看似毫無準備,實則早已準備就緒,長戟揮出,輕松擋住了關慎這一擊,戟上燃燒着熊熊烈火,猛地從關慎鐵蹄上蔓延開來。
關慎卻全不在意,一拳揮出,狂暴的力量打得周圍一方空間都在不停顫抖,仿佛随時都會崩解。
亂面色不變,淩冽的火浪将他的臉印照得一片血紅,長戟爆發出滔天烈焰,不閃不避,直接朝關慎襲去。
兩人的風格都是直接而暴力,不管前方有怎樣的危險,都不會退避,不曾有一絲一毫的便宜與動搖。
接送着新弟子的神舟保護罩早已被激活,任外頭打得天崩地裂,也只是在保護罩上激起了一圈圈漣漪,不曾被波及到。
凰嫣磕着瓜子,心道天妖山以往接送弟子根本不會派出這種等級的神舟,莫不是早有預料?
她就說好好一元府境界的長老怎麽會來招收弟子。
九州修煉境界分為蛻凡、入道、蘊體、元府、洞天、元神,元府境界的人就已經算得上是戰略物資了,誰見了都得尊稱一句真人,很多門派的掌門也才蘊體境界,而元府境界則一般都是他們宗門內的太上長老,輕易不會出現在人前。
不過在聖地這個境界的人還是不算少的,所以凰嫣很淡定的一邊磕着瓜子一邊跟芳珂介紹:“看到那個長的像火獅子的人沒?他叫亂,平常居于惡州血海,以殺人為樂,最愛往人多的地方湊,不論敵我都殺,攪屎棍一棍。”
“至于她身後那女的,唔,沒見過,不知道是他姘頭還是他養的閨女。”
凰嫣一邊說着,一邊将手裏磕好的瓜子放到芳珂手心,芳珂嘴角抽搐了一下,看着身後瑟瑟發抖的一群人:“……你不打算去安穩一下人心?”
亂的大名,只要不是特別閉塞的地方,對他都如雷貫耳,畢竟哪怕是魔教也很少有人會有他這麽重的血腥和殺氣,他居住的血海,傳言裏頭的血便是他手中長戟所殺之人的鮮血。
更有傳言,他原本不是紅發,只是染血染多了,這才成了紅色的。
當然,哪怕兇名在外,也總有少年想在他這獨辟蹊跷,想繼承他的衣缽,成為他唯一的弟子。
亂這人也不直接拒絕,往往會給對方設下一個個考驗,然後在對方千辛萬苦完成時,笑吟吟的收下對方,然後在對方最激動興奮時,斬下對方的頭顱。
總有人不信邪,認為自己是最特殊的那一個,于是亂便如此收了一千另一個弟子,當然,如今都已經成了他戟下亡魂了。
所以但凡了解過這些事的,誰會希望成為他的弟子?現在都生怕關慎會落敗,這樣他們就沒了活路了。
畢竟亂高興時會殺人,不高興時也會殺人,心情差時殺人開心一下,心情好時殺人慶祝一下,這種神經病,哪個心志正常的人會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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