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罷休的勁頭。兩人你追我趕的,不少杯子盤子被她們撞翻,一片狼藉。衆人面面相觑,都齊齊的退到一旁,給她們留出位置來,卻沒有上前阻攔的。
徐皇後見兩人儀态全無,頓時火了,吩咐幾個宮女把她們兩拉住,貴妃娘娘的紗帽在拉扯間突然掉了下來,看到她此時模樣的人,都忍不住驚呼了起來。
只見她原本光滑的臉上布滿了大小不一的紅包,這些紅包連成一片,有些變成了硬殼有些周圍一圈黃色的液體,看着竟是沒一塊兒好肉。有些妃子一看貴妃的臉,便轉過臉去,忍不住的幹嘔起來。
德妃膽子大,硬是仔細的盯着貴妃的臉觀察了起來,疑惑的說道:“這怎麽不像是普通的疹子?”她家中出過號稱藥仙人的名醫,平日對雌黃之術也略有研究,話音一落,貴妃旁邊便唰的一下子,空出了好大一片地方,抓着貴妃的宮女,只覺得手開始發癢,恨不得轉身就跑。
皇後見貴妃的樣子的确有些嚴重,便讓人請何院判過來瞧瞧。貴妃則被她勒令呆在原地,不準随意走動。別的嫔妃想走的,都被皇後攔下了。
“衆位妹妹別急,等何院判看過了再做定奪!若真是普通的疹子,那倒沒什麽,就怕是會過人的,今天在這屋裏的妹妹們便都要一一分開檢查!決不能讓這病在宮裏傳開了。”徐皇後端坐在上方,聲音不緊不慢,卻帶着不能反抗的威嚴之意:“本宮會在這裏賠着你們!”
衆人見皇後如此表态,知道事關重大,真要是過人的病被她們帶了回去,宮裏人多,一傳十,十傳百的,不定就變成了瘟疫了。
德妃見氣氛凝重,便說道:“大家也別急,皇後姐姐也是為了以防萬一罷了。貴妃妹妹不是說了,她貼身伺候的宮女多日來一直安然無恙的嗎?這病啊,多半是不能過人的,大家耐着性子等一等,就算是自己圖個安心。要是皇後姐姐現在真放你們回去,你們自己也睡不安穩啊。”
徐皇後對德妃點頭一笑,不錯,一番話下來,看衆人的臉色都好了許多。只有跟在貴妃身後的彩繡,卻面色白的吓人,身體不斷的顫抖着。
貴妃坐在大殿正中央,衆位妃子都遠遠的望着她,誰都不敢上前,她剛才跑累了,此時又氣又渴,便端起旁邊的茶喝了一口。誰知這茶卻是滾燙的,一下子把她燙的夠嗆,她怒從心氣,看到彩繡又是一副吓破了膽的模樣,頓時把那盞熱茶狠狠的砸到了她的身上。
“你這賤婢,哪來的膽子敢嫌棄本宮!想死不是?本宮就成全你!”一下子,桌上的盤子杯子落雨般的都往彩繡身上砸去!直把彩繡的背砸了個血肉模糊!不少的瓷器碎片彈了回去,把彩繡的臉也劃出了些許血印子。此時的徐貴妃在氣頭上,哪裏還想的起這宮女正是自己栽培許久要獻出的棋子!只恨不得當場便把彩繡打死了。
周圍的人看着不忍,但沒人敢上前阻攔,誰知道貴妃的病是怎麽回事,你要開口了,她萬一跑過來在你身上蹭一蹭,那該如何是好!
徐皇後見貴妃潑婦一般的的行徑,立刻大聲喝止道:“徐笑兒!停手!”
貴妃還是對徐皇後有些懼怕的,她也打累了,便喘着粗氣停了下來。這轉眼的功夫,突然巨變叢生!原本匍匐在地的彩繡,卻猛的撲向了貴妃,眼中泛着讓人膽寒的恨意!
一聲尖叫響徹了整個蓬萊宮!
作者有話要說: 話說長包是挺煩心的....
哎呀呀,說個不相幹的,盜墓筆記馬上要博了,作者好激動好激動啊!!
☆、自作聰明
只見彩繡手中緊緊握着一片瓷器碎片,猛的朝着貴妃撲了上去。借着沖力,她一下子便把貴妃撞到在地,騎在她的身上,一只手朝着她的臉狠狠的劃了下去。
那碎片剛挨到肉,貴妃便吓得大叫起來,拼命的拍打彩繡的手。可她多年養尊處優的,除卻腰功了得外,平日日連多跑上幾步便氣喘籲籲的了,如何能是自小幹粗活的彩繡的對手。
她這一掙紮,彩繡的手微微一抖,那碎片在她臉上便拐了個彎,一下子從額頭劃到了下巴處。彩繡手下下了死力氣,貴妃只覺得臉上一陣刺骨的疼痛,大聲尖叫了起來。旁邊的宮女這才反應過來,立刻撲上前要捉住彩繡。
彩繡把那碎片随便一扔,便猛的起身朝着不遠的大柱子上一頭撞去。
“咚!”的一聲巨響,彩繡狠狠的撞在了柱子上,頓時血肉橫飛,旁邊站着膽小一點兒的妃子有的驚直接吓的暈了過去。
這抓她的宮女才趕到,剛剛好拖住了她倒下的身子,只見彩繡額頭一片狼藉,那血不停的往外冒出,一會兒在地上便積了一片,她臉上身上都是細小的傷痕,背部更是沒一塊好肉。那宮女摸了摸她的脈搏,說道:“娘娘,她還有氣!”
在一旁的貴妃聽到這話,惡狠狠的說:“打死這個賤婢!來人!拖出去打死!”她披頭散發,臉上又是一道血淋漓的疤痕,此時面目扭曲,竟像那地獄來的惡鬼。
何院判一接到皇後的旨意,立刻小包一拎,一路的跑來了。
一進門,便是一股子血腥味,定睛一看,哎呦,地上躺着一個生死不知,中間坐着一個臉上血淋淋的,嘴裏還不時發出宛若癫狂的叫罵聲。他急忙上前,幾針下去插在彩繡身上,先慢慢止住了血,這才回過頭去看貴妃。
貴妃此時又急又惱,臉上的傷口幾乎讓她抓狂,她平時自負美貌,一身賽雪的肌膚更是讓她引以為傲,如今卻幾乎全毀了。
何院判先是讓人取了清水擦掉了貴妃臉上的血跡,這才打量起那道疤痕,他小心的取出一些翠綠的藥膏,輕輕的額敷在貴妃的傷口處,頓時一股清涼的感覺從上了藥膏的地方傳了過來,傷口也不那麽疼了。
“娘娘,您這臉上的疤痕太深了,每日需用這藥膏敷着,再配以湯藥。飲食一定要清淡,且不能見風見水,等過幾日傷口結疤了,再換另一種藥膏。”何原判開着方子,心中卻嘆道,這臉啊,注定是要留疤了。
“大人,她醒了!”何院判轉頭,剛好就看到彩繡睜開了眼睛,直直的盯着貴妃,眼中滿滿的仇恨像是要溢出來一般!她看到貴妃的臉,突然笑了一下,血立刻從她嘴角流了下來,她越笑越小聲,直到漸漸的沒了聲響,嘴裏卻反複叨念着什麽。
旁邊的宮女湊過去,勉強能聽清楚,她說的是:“他再也不會喜歡你了!”頓時心中大駭!急忙低下頭裝作查看彩繡的模樣。
何院判上前摸了摸她的脈搏,搖了搖頭。心存死志之人,是神仙都救不活的。
“院判您看看妹妹身上的疹子?之前有太醫看過,說不礙事,可本宮看着卻十分嚴重,莫不是先前的太醫看錯了吧?您看看這疹子到底是何物?”皇後娘娘出聲道。
何太醫剛才給貴妃擦藥膏之時便已經看到了那紅疹,心中的确是有些疑惑,此時見皇後發話,便又上前細細的看了一回,他越看眉頭皺的越緊。
擡頭剛要說話,突然看到徐皇後使了個眼色給他,講要出口的話便咽了回去,反而摸了摸胡須,對着貴妃問道:”敢問娘娘這發疹前,可以用過什麽新鮮物品?吃的用的,有哪裏跟往常的不同?”
貴妃一聽,立刻說道:“我倒是用了幾樣新鮮糕點,還有,被褥和衣服都換了幾件新制成的。”她突然厲聲道:“這些都是那賤婢經手的!居然是她!一定是她暗自害我。”說着,她不由的摸着自己的手,入手一片疙疙瘩瘩的,讓她又生了許多煩躁。
她看向皇後,雙眼含淚的說道:“姐姐,你要替我做主啊!這賤婢跟我回宮不久,斷是沒有那個本事的,一定有人幫她!”
皇後點了點頭問道:“何院判,貴妃妹妹這病到底如何?可是會過人?”
“這病症奇特,雖暫時沒有染給周圍的宮人,但老臣不敢斷言一定不會過人!還需找出那下藥之人,細細查看一番,才能定奪!”
“煙蘭,去讓人查查,貴妃妹妹的宮女平日裏都跟那些人來往?再知會下宮正司的人,讓她們一起速速查清此事!玉鐘,扶你家娘娘到後殿歇着吧!還有衆位妹妹,都去歇一會兒吧!”
徐皇後一發話,蓬萊宮中頓時忙碌了起來,外殿此時亂糟糟的,衆人便移步到了後殿中,只都離貴妃遠遠的。貴妃卻咬牙說道:“姐姐,我就在這兒等着,一定要親眼看看那害我之人是誰!”徐皇後見她态度堅決,也允了她,只叫她坐在旁邊的隔間裏,遠遠的看着衆人。
外面的宮女請示彩繡的屍體該如何處置,貴妃狠狠的說道:“鞭屍百次!再拖出去喂狗!”
那宮女楞了一下,便看向了徐皇後,徐皇後看了眼貴妃道:“妹妹你也是在廟裏清修多年的人了,怎麽火氣還是這般的大!她雖害了你,自己也得了懲罰,你就當積德行善,給她個全屍吧!”不等貴妃回複,皇後便吩咐道:“就按往常的規矩辦吧!”
“啪”“啪”隔間裏傳來瓷器碎裂的聲音,徐皇後眉頭都沒皺一下,說道:“再給貴妃送幾個杯子進去,她今日心裏不痛快,多摔幾個杯子能讓她好過點,便摔吧。”
衆人見貴妃離的遠了,且宮女在隔間門口放置了件透明的屏風,便稍稍松了口氣。何院判又叫人熬制了些湯藥,雖不知有用沒用,但心裏到底有了些底。外面的大殿中,宮女們則忙着用擦幹淨血跡,收拾桌椅,并點了草藥細細的熏了起來,那味道帶着些許苦意,卻沒人有一聲抱怨。
彩繡進宮不久,又不善交際,這一問,便把青影問了出來。那日彩繡給青影磕頭的事,許多宮女都遠遠看見了,這一會兒便禀報到了徐皇後的跟前。
“你是說茶兒身邊的青影?”徐皇後問道。
“是青影姐姐。貴妃娘娘的宮女都說彩繡平日膽小不擅言談,在宮中只跟清影姐姐關系較好。還有許多宮女看到她們兩人經常在花園中說話。”煙蘭回道,接着補充了幾句:“前些日子,彩繡像是病了,許久不出宮,後來出宮被人看到在亭子裏向青影姐姐磕頭。”
“姐姐!”徐貴妃一聽查到的是唐茶身邊的人,生怕徐皇後就此輕輕放下,急忙出聲道。
“妹妹你別急,姐姐一定給你個公道。煙蘭,去把青影叫來!”
長樂宮就在蓬萊宮的旁邊,青影沒一會兒便到了,她身後跟着的是笑盈盈的唐茶。
“茶兒,你怎麽來了?”徐皇後吃驚的問道。
“聽說這邊有些熱鬧,我就來看看,順便問問青影哪裏犯了事。”唐茶跟衆位妃子問了好,便坐在徐皇後的身邊。
“也沒什麽,就是你姨母身邊的宮女手腳不幹淨,聽說青影跟她走的近,怕其中有什麽牽連,便順便叫她過來問一問。”皇後笑着回道。
旁邊的德妃連忙用扇子擋住了臉,忍不住偷笑起來,哎呦,貴妃臉上那麽大一條疤,在皇後口中便成了輕飄淡寫的一句“沒什麽”,真不知貴妃聽到了該如何做想了?莫非,皇後終于對貴妃不耐煩,要出手了?
唐茶點點頭,便示意青影過來回話。
青影倒是有什麽說什麽,“奴婢跟彩繡妹妹向來叫好,她性子弱,又是剛回到宮中,有許多不懂的地方也都會來問我。奴婢想着貴妃娘娘是咱們殿下的親姨媽,奴婢跟她身邊的人親近些,讓她多懂些宮裏的規矩,也能少犯錯,給貴妃娘娘長長臉。”
“性子弱!她要是性子弱,那本宮不就是那菩薩般的人了!”貴妃聽了忍不住出聲道。
青影低頭不敢說話,徐皇後示意煙蘭繼續的問下去。
“青影妹妹,你可知彩繡已經去了?”
“去了?去哪裏了?”
“剛才她暴起傷了貴妃娘娘,自覺罪不可恕,便觸柱而亡了。”
青影一臉的不敢置信,不過礙于貴妃在場,她只低下了頭,不再言語。
“貴妃娘娘最近身體不适,起了許多紅疹,可能是彩繡所為。她平日跟你最為要好,可有跟你說了什麽?”
“她這陣子似乎有什麽心事,問她,她也不說。”青影搖搖頭道。
旁邊的賢妃此時卻是耐不住了,在跟貴妃多呆一會兒,便有更大的風險會染上那美人笑。她看煙蘭與青影你問我答,可總是沒問在點子上,便出聲道:“彩繡毒害貴妃妹妹,她一個剛進宮的宮女,從哪裏得來的□□?你與她關系最好,是不是你給她的藥?”
這話一出,所有的目光都看向了唐茶,唐茶只微微一笑,出聲道:“青影,還愣着幹嘛?賢妃問你話呢。”
只見青影恭敬的答道:“奴才的确給了彩繡妹妹一包藥!”
作者有話要說: 自古多情空餘恨
☆、一時嘴快
此話一出那是震驚四座啊,連徐皇後臉上也微微露出詫異之色。
“看來你就是讓貴妃妹妹中毒之人,你一個小小的宮女,哪裏能弄來美人笑,可是背後另有他人!等下宮正司的人便來了,她們一向不看情面,你還不如快快說出來,也少受幾分苦頭?”賢妃立馬出聲道,她雖沒有明說,但暗中卻指責青影是公主指示的,公主如今年幼,這背後之人是誰,還不一目了然!
“青影,是你讓姨母中毒的嗎?”唐茶一副好奇的模樣。
卻見青影搖了搖頭,說道:“回殿下,奴婢是給了彩繡妹妹一包藥,但那其實不是藥,是奴婢哄她的。”
“你這話說的奇怪,我可聽不明白了。”德妃在一旁插口道。
“回娘娘的話,彩繡妹妹前陣子一直悶悶不樂的,奴婢見她瘦的不成人形,便問她出了什麽事,她只搖頭不說,還自言自語說什麽,活着不如死了的好。後來見了幾次她都說些類似的話,我怎麽勸她都不聽,後來她居然問我有沒有服下馬上能斷氣的藥!”
“奴婢當然是沒有那種東西的,當時她一個勁的磕頭求我,說什麽長樂宮中什麽都有,那藥也一定有這樣的話,奴婢被她吓住了,怕不給她有想出其他法子尋死覓活的,便胡亂給了她一包新得的擦臉粉,騙她說這是那藥。奴婢心想,先哄住了她,以後再慢慢勸解,至于藥什麽的,奴婢是見都沒見過。” 青影不慌不忙的把前因後果一一的說了出來。
“就憑你一人之言,怎麽能斷定那不是有毒的藥!”賢妃顯然是不信的,她派人給玉鐘送去的,根本就是美人笑,如今這宮女硬是說成擦面粉,想如此容易便推脫掉,當她賢妃娘娘白布置了這麽久啊!
“奴婢一人之言自是不算的,這擦面粉殿下的長樂宮中沒有,還是奴婢問玉鐘姐姐讨要過來的呢。”
玉鐘一聽立刻臉就白了,吓得在地上一個勁的磕頭道:“不是奴婢,不是奴婢,是德妃娘娘賞我的!”
在一旁看熱鬧的德妃怎麽也沒想到,這火竟然燒到了她的頭上,她氣的站了起來,手指着玉鐘說不出話來。
賢妃卻是得意一笑道:“看來正主找到了!德妃妹妹,平日裏你跟貴妃妹妹相處甚是融洽,沒想到背地裏下這種黑手。哎,就是不知道這叫青影的宮女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了!”
完美!賢妃心中那是叉腰狂笑了,這事辦的太漂亮了,不僅僅牽連到了皇後,連德妃也被扯了進來,眼看着就要大選了,皇後,貴妃,德妃要都出了事,大選不就是她與淑妃主持了。
淑妃向來不與人争什麽,自己到時多多選一些娘家和親戚家的秀女進來,收在自己宮中,她們顏色新鮮,如若入了皇帝的眼,生下一男半女的,到時候去母留子,自己未必沒有一搏之力!
她這邊算盤打的響亮,便聽徐皇後問道:“青影,你還有什麽好說的?”
青影恭敬的說道:“娘娘明鑒,那擦面粉确實是玉鐘姐姐給我的,玉鐘姐姐也提到是德妃娘娘賞賜的,十分珍貴。奴婢便忍不住拆開了一點用了,确實好用,還能聞到一股桃花味,奴婢還問了宮裏有見識的姐姐,都說是精制的桃花粉,并不是什麽藥,更不是賢妃娘娘提起的什麽美人笑了!要不,奴婢此時也會跟貴妃娘娘一樣,渾身紅疹子了。”
這一番話說出,賢妃都呆住了。
德妃突然笑道:“本宮記得賞給玉鐘的明明就是桃花粉,怎麽賢妃娘娘一口咬定是美人笑呢。”
“要是區區桃花粉,你麽這幾個宮女何必偷偷摸摸的!”
一旁的唐茶突然開口道:“這還是茶兒的不是。茶兒不喜這些花兒做的粉,長樂宮中不許他們用的。這些宮女啊,便偷偷從這個宮裏要一點,那個宮中要一點,不當值的時候擦一些。青影想必是怕我知道,又貪圖那桃花粉色澤鮮亮這才問德妃娘娘身邊侍女讨要的。”
旁邊一直當木頭的何院判此時突然出聲,“原來如此,老臣記得貴妃娘娘在閨中便是不能見桃花的,見了必定會渾身紅疹,這進宮後多年未曾發病了,竟一下子忘記這岔兒了!不過,這次紅疹發的卻是太過嚴重了,待等下取過貴妃娘娘用過的衣物被褥來,老臣一看便知。”
不一會兒便有宮正司的人送來了貴妃平日是所用之物,何院判上前細細的看了看,用個小刷子輕輕的在那被褥上一掃,刷子頭上立刻便沾了些許的白色粉末,何院判小心的抖了下來,聞了聞,又用手搓了搓,點點頭道:“确實是桃花粉!只是這粉比普通的桃花粉卻細膩許多,香氣也有所差別。”
德妃得意的說道:“那是當然,本宮用的都是好東西,自然是別人無法比的。”
屏風的另一邊,貴妃顫聲問道:“何院判,本宮真的只是沾上了桃花粉,才長出的包?”
“千真萬确,貴妃娘娘,之前太醫給您開的藥多是清熱解毒為主,老臣再加上幾味方子,每日再用陳年的艾葉煮水,做成藥浴,不出半個月即可痊愈。”
這話一出,屋子裏的其它嫔妃統統的松了口氣。
既不是能過人的時疫,貴妃便從屏風後繞了出來。她臉色依舊鐵青,面色不善的問道:“賢妃姐姐,你為何一口就咬定本宮中的是美人笑!”
“我,我也是一時慌了神,這才脫口而出的!望貴妃妹妹見諒!”賢妃此時姿态極低,恭敬的對着貴妃行了個禮。
“少來糊弄本宮!之前太醫看了,都說的是普通紅疹子!連德妃都一時無法确定這是什麽!不知道賢妃你幾時學習的雌黃之術,竟能一眼就看出是美人笑?”貴妃步步逼近,彩繡的事打了她個措手不及,在她看來,德妃和唐茶明顯是被人設計了!那玉鐘此時還趴在地上不敢起來呢!
她心中想着,一定是這玉鐘被人收買,想用別的藥替換德妃賞給她的桃花粉,誰知卻拿錯了,拿了真的桃花粉給青影,彩繡這賤婢說不定也被收買了,不然為何單單問青影要藥!可惜她已經死了,不能從她口中問出什麽!
至于那原本要下給她的藥嘛,貴妃眼中一暗,狠狠的盯着賢妃,不用說一定就是賢妃口中提起的美人笑了!
“我之前看過美人笑的記載,覺得貴妃妹妹的情形有些相似,情急之下,這才說出口的。”賢妃急忙辯解道。
“哦,那姐姐僅僅憑借着覺得有些相似,便誣陷本宮是毒害貴妃妹妹的兇手,那又是為何?”德妃慢悠悠的說道,“貴妃妹妹僅僅是些紅疹子,你一看便說出了美人笑,難道,你其實一直覺得貴妃妹妹染上的是美人笑?這又是為何?”
德妃的腳踢了踢玉鐘,玉鐘更是縮成一團抖的厲害了。
賢妃看着滿屋子的眼睛都看着自己,貴妃那目露兇光的模樣和德妃漫不經心的樣子,不由的出了一身冷汗,這下,麻煩可大了!
作者有話要說: 這是可愛勤奮的存稿箱~~作者在拼命碼字中
☆、夜半歌聲
這一場鬧劇過後,除卻蓬萊宮中擡出了個死人,放佛并未起什麽波瀾。甚至臨走時,衆位嫔妃還友好的相互道別,但衆人心中都明白,後宮又要開始不平靜了。
青影低着頭跟唐茶一路無話的回到了長樂宮中。
唐茶端坐在主位上,品着新鮮的茶,心情十分不錯。
她看了眼青影道:“你有話說?”
青影擡頭,讨好的一笑,“殿下,皇後娘娘和貴妃怎麽就如此輕易的放過賢妃了呢?還有德妃娘娘,她平日可不是這麽容易說話的,居然就這麽放賢妃娘娘走了?”
“不放走又能怎樣?又沒有什麽真憑實據,是不能讓賢妃服罪的。就算德妃娘娘身邊的宮女供出她,她也可以推做是遭人陷害。”
“那就這麽算了?”
“怎麽會算了?好戲啊,這才剛開始。”唐茶喝了一口水,笑眯眯的說道:“她同時與姨母和德妃結下了仇,德妃娘娘肯定是要去父皇那鬧一鬧的,她膝下養着四妹妹,賢妃說她下毒害貴妃,這是什麽名聲?如果傳出去,四妹妹也不必嫁人了,直接剪了頭發當姑子去吧。德妃娘娘娘家是書香世家,雖并未有實權,但在讀書人中的名聲卻是頂好的,肯定會去找賢妃娘家的麻煩,呵呵,這要刻薄起來,誰能比的過讀書人呢。”
“更別提我那姨母,聽說她在蓬萊宮大殿上就直接打罵那宮女,性子更是疵瑕必報的。等她回去,每日看到自己渾身的疹子,這火氣一上來,必定會出手。”
青影這才恍然大悟的點點頭,“原來如此,殿下早就料到了啊!”
唐茶此時心情甚好,她看了看青影,道:“賢妃害你的仇我可算幫你報了一半了,只等個機會,把事情鬧的更大,這才方便人下腳去踩她!”
“什麽機會?”青影不解的問道。
唐茶面帶微笑的看着她,那笑意卻未達眼底,她淡淡的道:“你,便是那機會!”
青影聽着糊塗,還想再多問幾句,便感到脖子猛的被人從背後勒住了,那粗糙的麻繩摩擦着她的皮膚,窒息的感覺湧上了她的腦海,她揮舞着手臂,想大喊出聲,卻只能發出細碎的輕哼。她眼睛不錯的看着唐茶,只聽到唐茶說道。
“那日,你與我打賭輸了,這條命便輸給了我,如今我要借你這命用上一用。希望你來世,能投個好胎吧!”說完,唐茶看也不看青影,轉身離開了。
當夜,長樂宮大宮女青影久久未歸,唐茶命人去報了宮正司。
宮正司的人一接到報,立刻派了女官四處去尋,直到一處偏僻之處,隐約聽到了掙紮聲,黑夜朦胧間聽到個小太監的聲音隐隐在說着什麽“給你個教訓”,“誤了娘娘的事!”之類的話。
那太監聽到有人聲,便馬上跑了。女官一邊喊來侍衛去追,一邊上看查看。
只見草叢中躺着一個人,一動不動,身穿紫色的宮女服,不是青影是誰。
那女官見她面色慘白,舌頭吐在了外面,脖子上緊緊的纏着麻繩,嘴裏已經吐出了泡沫,急忙上前去摸了摸她的脈搏。她的十根手指全都在地上抓破了,想來是掙紮的厲害,平日細心保養的長指甲此時都翻了出來,手上胳膊上全是在地上蹭出的傷痕,那宮女只摸了一下她的手腕,便搖了搖頭,嘆了口氣。
“去禀報公主殿下吧,這宮女已經不行了。”
另一邊侍衛追了半天,只見那小太監身影靈活,對宮中的地形更是熟悉,七拐八拐的便不見了。那些侍衛身穿铠甲,行動不便,便停了下來,卻發現這裏居然在賢妃娘娘的宮殿附近,當下不敢耽擱,便回去禀報了。
事關唐茶,這消息馬上就傳到帝後那裏去了。
皇帝正聽完白天蓬萊宮中發生的事,此時猛的聽到寶貝女兒的大宮女被人害了,頓時就火冒三丈!他立刻擺架去了賢妃的宮中。
賢妃聽到消息好久未來的皇上現在這個點要來,立刻換上了他往日最喜歡的素淡衣服,細細描畫一番,又狠狠擰了擰自己的大腿,硬是逼出了些許眼淚。
皇上前腳剛一進門,她便撲在了皇上腳下,擺出自己最美的角度,微微擡頭看着皇上,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楚楚可憐的說道:“陛下要替臣妾.....”那“做主”兩個字還未出口,皇上兩個大耳光子便乎了上去。
這兩耳光把賢妃打懵了,她呆呆着看着怒火中燒的皇帝,一時說不出話來。
皇帝見她這副蠢樣,立刻把她提了起來,又幾個打耳光打了上去,一邊打一邊罵道:“你這毒婦,要害貴妃便算了,你哪裏來的膽子,居然敢把手伸到茶兒身邊!你要是嫌日子過的太輕快,朕便每日派人來好好管教你一番!”說完,覺得自己的手有點疼,便把賢妃摔到了地上,看都不看她一眼,便去長樂宮看自己的寶貝女兒了。
賢妃直到皇帝打完,才反應過來,她捂住紅腫的臉,“噗”的一聲吐出一顆牙齒來,頓時眼淚就下來了!還未等她起身,便進來了幾個太監。
為首的太監說道:“賢妃娘娘得罪了,陛下有旨,每日賞賜娘娘三十巴掌,請娘娘謝恩吧!”他說完也不待賢妃回話,直接命人按着她,直接左右開弓打起了嘴巴,待打了三四個後,他突然說道:“剛才陛下親自賞了娘娘七巴掌,那今日便只剩下二十三個了。”
一邊打那太監嘴裏還一邊嘀咕着:“娘娘莫怪,奴才這也是不容易,每日三十巴掌下去,手都要腫了,回去什麽都幹不成,只能擦藥膏用冷水敷着了。”賢妃被按着動不了,又被個太監掌嘴,耳朵離聽到他這風涼話,氣的直翻白眼,恨不得直接暈過去算了。
那太監一看她翻白眼,連忙說道:“哎喲,娘娘您可堅持住,千萬別暈了。聖旨難違,就算您暈了,醒過來還是要繼續打的。以奴才多年的經驗啊,這巴掌啊,還是一下子挨完了比較好,中間歇一歇再繼續挨打啊,那更疼!您堅持下,快了快了啊!”嘴上雖然這麽說,手底下卻一點都沒放松,動作如行雲流水一般,三十個巴掌一下就打完了。
打完後,這太監看都沒看賢妃,帶着一群小太監一溜煙的走了。
賢妃頭昏眼花,臉腫的跟饅頭一般,牙齒又松動了幾個。又疼又羞中,她忍不住的放生大哭起來,那哭聲之凄慘,聲音之大,讓大半個後宮都聽到了。不少宮女第二天起來,都去玄機寺聽了聽佛法,上了上香,用以安慰自己受到夜半哭聲驚吓的小心髒。
賢妃娘娘放聲大哭,釋放自我的時候,德妃娘娘也沒睡覺。
德妃愛美晚上向來不敢多喝水,怕第二天眼睛腫,此時只拿了個小小的果子在手中把玩着,心中則盤算道,這玉鐘是怎麽弄死她呢?勒死?不行不行,聽說青影就是被勒死的,她唐唐德妃怎能用跟別人一樣的手段。暴打一頓再扔進枯井,也不行,這宮裏千百年來都用這手段,德妃覺得有些膩歪了。
那到底怎樣弄死她呢?
德妃一邊想着,目光不由的上下打量起了玉鐘。在地上跪了大半夜的玉鐘只覺得渾身發涼,娘娘這目光太詭異了,該不會在想怎麽弄死她吧。
賢妃娘娘放聲大哭,釋放自我的時候,貴妃娘娘也沒睡覺。
她用了何院判的藥後,覺得那紅似乎是淡了下去,但到了晚上渾身的紅疹卻更加的瘙癢了。她又不敢去抓,生怕弄破了以後留疤。她全身長滿了紅疹,自然是全身無處不癢,只讓她吃不下也睡不着,半夜裏泡在了涼水桶中,才稍微緩解了幾分。
可是她一出來,不一會兒,那奇癢無比的感覺又遍布了全身,像是到處都有小螞蟻爬一般。她看了看銅鏡,又被裏面映出的自己吓了一跳,更加無心睡眠了。長夜漫漫,如何度過呢?她便琢磨起了如何報複賢妃的事情。
左思右想間終于被她想到了一條妙計,頓時覺得心情舒暢了些,毒婦賢妃,等着本宮的大禮吧!
作者有話要說: 皇帝陛下就是這麽任性自我......
☆、堪用之人
第二日,唐茶照例看望徐皇後的時候,皇後卻突然過問起了長樂宮的事。
“茶兒,你身邊大宮女本就不夠數,如今又少了一個,你是想提誰上來呢?”徐皇後問道。
“女兒想提青果為大宮女,她性子細密,對庶務十分擅長。”唐茶答道。
這青果便是之前她從徐皇後這挖來的人,說話細聲細氣的,看着弱不禁風,卻非常擅長處理各種瑣事。長樂宮中的這些瑣事庶務,原本都是由青花處理的,這青果一顯露出如此才能,青花便迫不及待的把事情丢給青果,自己則一頭鑽進醫術堆裏去了。
唐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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