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美人太多了總要用用啊 (1)

蘇淺知不是個不知好歹的,跟她一同進宮當女官的秀女們,還統統在擠大通鋪呢,有個別有背景的也只有兩人住一間,哪裏像她這樣能一人住一間大房子的。

她對着公主行了一禮道:“殿下放心,宮正姐姐對我是很好的。我腦子笨,動作也慢,別的不行,不給宮正姐姐添麻煩卻是能做到的。宮裏的規矩我還要多跟宮正姐姐學學呢,只希望姐姐到時不要嫌我煩。”

尚食局的宮正姓柳,此時聽了蘇淺知的話,頓時心裏舒坦不少,這位是明白人兒啊,在公主的面前給自己長臉呢,她笑着說:“蘇姑娘你剛進宮,怕是累了,好好休息幾天吧。”說完借口事忙,對公主行了個禮,便告退了。

唐茶見柳宮正走了,這才對蘇淺知說道:“這柳宮正是母後的人,你放心不會有不長眼欺負你的。宮裏雖然規矩多,但你是女官相對也好些,平日無聊了便去旁邊的花園轉轉,那些宮女太監們看你是女官一般也不敢來招惹你的。上次我去找大舅舅,他怕你進宮吃苦,還給了我好多個白眼呢。”

聽到關于徐省的話,蘇淺知不由的微笑起來。她對唐茶說:“殿下,可千萬莫再叫我姐姐了,殿下千金之軀,民女承受不起的。”

“是是,你自然是不想我叫你姐姐的,你等我改口叫你舅媽呢!”唐茶調皮的說道。

兩人歲數差了幾歲,但唐茶心中喜歡蘇淺知的爽利性子,不似宮中女子,說一句話,在心中便要過個好幾次,就連德妃娘娘也有她自己的分寸。

蘇淺知雖在徐府呆了幾年,但還是個江湖女子,對規矩其實也沒那麽大的講究。她喜唐茶活潑可愛,又見她生的冰雪聰明,像畫上的童子一般,平日礙着她公主的身份不敢接近,如今進了宮,兩人相處的時候倒是放松了下來。

最近無事,唐茶便常常來找她玩耍,偶爾也把她叫到長樂宮中,兩人談天說地,偶爾一起踢踢毽子釣釣魚的,關系一日比一日的好。蘇淺知聽說唐茶身邊的青雪會些武藝,兩人偶爾也會切磋幾招,每當這時,唐茶便命人端來板凳,在旁一邊喝茶一邊欣賞美人矯健的身姿。

這天,蘇淺知正在跟青雪過招,兩人身若驚鴻,拳腳往來之間并不似男子打鬥般驚心動魄,反而帶着一股女子特有的柔美,旁邊的桂花樹被他們打中,掉落了不少花瓣下來,落花美人,唐茶看的是津津有味。

身後突然傳來一個疑惑的聲音道:“她是?”

唐茶一回頭,便看到了皇帝陛下正站在她身後,看着蘇淺知的身影。

打鬥的兩人一見那明黃色的衣衫,立刻停了下來,恭敬的跪在地上行禮,蘇淺知感到皇帝的目光一直落在自己身上,不由吓的臉都白了,頭擡都不敢擡一下。

“父皇,她便是蘇淺知,蘇姑娘了。”唐茶笑嘻嘻的答道,她看着蘇淺知煞白的臉,知道她在擔心什麽,便起了壞心眼,說道:“父皇你看蘇姑娘的拳腳功夫如何?”

“不錯!”皇帝陛下稱贊道,他見蘇淺知一直低着頭,便有了幾分好奇。

徐省這小子,以前皇帝陛下還是皇子時,對他便是橫眉豎眼的,有時他偷偷跑去徐府見阿嬌,徐省便守在阿嬌院子門口,一看到他便放狗來咬!聽說這是他看中的老婆,武力值又高強,就是不知長什麽樣子了,最好是個醜八怪,還天天讓他跪搓衣板,每日早中晚三頓打!

“擡起頭來,讓朕看看!”皇帝威嚴的說道。

蘇淺之冷汗都流下來了,進宮前,徐省就天天跟她念叨說當今天子這這那那的,說了不少小壞話,聽的蘇淺之對皇帝陛下十分懼怕。

聖旨難違,她還是擡起了頭,眼睛卻是不敢看皇帝,只瞅着唐茶,向她求救。

她心中有些嘀咕,這皇帝陛下看她的時間也太長了吧,莫非?不會吧!!!

這邊皇帝陛下一見到蘇淺知的臉便有些失望,怎麽居然是個美人!

可惜啊可惜,美則美但眼睛不好使,挑了徐省那小子。要不幹脆留在宮裏,氣一氣徐省?皇帝陛下壞念頭一起,就聽到唐茶咳嗽了兩聲,他轉念一想,不對啊,要真留下徐省的未來老婆,那阿嬌第一個就得打死他!

皇帝陛下也假意咳嗽兩聲,說道:“不錯,以後好好努力,這是賞你的。”說完扔下個金葉子,便跑了。

蘇淺知一臉呆滞的捧着那金葉子,茫然的問唐茶道:“陛下叫我努力什麽?”

“父皇誇你功夫好,叫你沒事努力練功,争取早日超過舅舅!”唐茶堅定的說道。

天氣一日漸一日的涼爽起來,眼看着中秋佳節将至。

後宮中雖進了不少的新人,但還算是風平浪靜。

那些秀女雖然有一争之心,但剛進宮,腳都沒站穩,拿什麽資本争。無不是低調做人,一個個的聽話的不行。

唐茶琢磨着,這樣不行啊,都乖的跟小白兔似的,那她怎麽好出手呢。眼看着母後的身體好了起來,最危險的頭三個月已經過了,父皇又是個閑不住的,不如,這個中秋節就熱鬧一番。

到了蓬萊宮中,唐茶先讓宮女進去通報了一聲,然後進去前在門口大聲咳嗽了幾聲,這才擡腳進去了。

“茶兒,你嗓子怎麽了?要不要找太醫看看。”皇帝陛下挑了挑眉毛,沒好氣的問道。

“女兒沒事,剛走的急,一下子吸進了個小蟲子,嗓子癢,便咳嗽了幾聲。”唐茶面色不改的依偎到了徐皇後的身邊。

皇帝收到了來自老婆的白眼一枚,只得轉移了話題道:“下次注意點了。你今兒怎麽來的這麽早?”

“女兒想念母後和父皇了,想着早點兒來,能多陪你們說說話。”

“還是茶兒最乖了。”徐皇後摸了摸女兒的頭發,欣慰的說道。

皇帝卻趁機飛去了個眼色給唐茶,小鬼頭,又想搗什麽鬼?

唐茶見到父皇詢問的眼神,便笑着說道:“母後這幾個月在宮裏,不能随意走動,怕是悶的慌。如今中秋将至,宮中又多了許多新人,女兒想着不如讓她們演些個節目,宮裏熱鬧些,母親也好解個悶!”

皇帝有些猶豫的說道:“這主意倒是不錯,就是你母親是雙身子,萬一累到了,豈不得不償失?”

徐皇後确實閑着有些無聊了,她笑道:“這有什麽累的。平日後宮之事都是我在管,如今倒能歇歇了,這事啊,就讓淑妃德妃她們去辦吧,德妃妹妹最喜熱鬧,淑妃妹妹在音律舞蹈上頗有造詣,讓她們辦準沒錯。”

皇帝點點頭,想着這中秋節要是熱鬧,光是那些秀女也熱鬧不到哪裏去,于是便說道:“即是圖個熱鬧,那就幹脆整個後宮都熱鬧一番才好。”

“宮中不論宮女,女官還是嫔妃,只要有所擅長的,都能出來表演。單獨一人或者多人表演都行,倒時想參加的把名字報給尚儀局的女官,從中選出好的。待到八月十五賞月時,到禦花園內,當着衆位主子的面演出,誰演的好便有賞賜。這般可好?”

徐皇後點點頭,唐茶道:“父皇說的是,聽說此次入選的秀女個個都是花容月貌,幹脆讓他們扮成嫦娥群舞,誰跳的好便給誰賞賜!”

皇帝眼睛一亮,正愁麽借口升周家長房那位姑娘的分位呢,這不就來了現成的借口了!如今他整顆心都在老婆身上,哪裏還有興致去陪剛進的小姑娘玩,如今唐茶的提議他正合他的心意。

徐皇後看到皇帝的神色,便知他在想什麽,想到那日看到周姑娘那硬邦邦的身子,不由嘴角微微抽搐的說道:“只怕那些新進宮的秀女也不是個個擅舞的。”

“嫦娥奔月,嫦娥是有了,那總要有吳剛和白兔啊,實在是不善舞蹈的,演那桂花樹總是可以的吧。”唐茶在一邊出着鬼主意。

皇帝一拍手,笑道:“大善!”

沒多久,皇後宮中便傳來旨意,經皇後潤色一番,公布了出去。這旨意一出,後宮女子又開始熱鬧了,誰不想在帝後面前露臉啊,後宮最不缺的便是有一技之長的人,就連不識字的小宮女,在宮裏呆上幾年,也能吟詩幾首,清唱幾句呢。

而後妃更是如此了,能光明正大的在陛下面前展示自己最美的一面,還能得到獎勵,誰不願意啊。秀女們心高氣傲的,誰都不服誰,也開始暗暗較勁了。

于是,這後宮中便開始了處處聞歌聲,滿園倩影舞的日子。

皇帝陛下扶着皇後選了個高臺看着,只見底下一片的歌舞升平,有跳的好的,自然也有跳的差的,有那歌藝宛若夜莺的,自然也有破鑼嗓子烏鴉叫的。她們可不知有人在窺探,一個個練習的可認真了,只把皇後皇帝笑了個夠嗆。

“聽說周家姑娘不善舞蹈,她們秀女群舞,她可是演了那吳剛?”皇帝感嘆道:“周家大房,男女皆習武,她來演吳剛也是不錯的,劍舞也是舞嘛!”

“這.....”徐皇後有些欲言又止。

“怎麽?她連吳剛都演不好?莫非真的演了個兔子?”

“這.....”

“難道!!連兔子都演不好,演了那桂花樹?”皇帝大驚不已啊,天吶,這還是女人嘛!

“周姑娘不止不通舞藝,這音律上也是有所欠缺。”徐皇後斟酌的說道:“秀女排演之時,她總是跟不上,不小心還會撞到左右周圍之人,無奈之下,周姑娘只能....去演那月亮了!”

皇帝頓時服氣了!周姑娘,你贏了,你舉個盤子在臺上演月亮,這叫朕到時如何誇獎你!如何升你分位啊啊!!

作者有話要說: 月餅節要來喽~~

☆、一堆女人多少戲

飛雁宮中,陣陣莺聲燕語不時傳出。

秀女們身穿仿古宮裝,素色裹胸,輕紗為衣,手腳之上都纏着點點桂花,影随身動之間,便不時飄來陣陣花香。

其中一位秀女則與別人不同,她全身白色宮裝,在衣領袖口處點綴着一圈兒白毛,頭上也帶着白毛做成的發飾,這便是扮作玉兔的模樣了。旁邊還有一人渾身挂滿了桂花的枝條,站得筆直一動不動的,偶爾還要揮舞下手中的花束。

而周家長房嫡女周若藍則在旁邊的角落中,紮着馬步,高舉一個大大的白盤子充當月亮。秀女們一看到她,眼中便會流露出戲谑的眼神來。

這練的有一盞茶的時間,管事姑姑便喊了停。

幾位動作不對的,都被她一一糾正了過來。看着秀女們一個個香汗淋漓的,便讓她們休息一炷香的時間,等下接着練。

等管事姑姑一出門,秀女們便熱鬧了起來。

其中一位拉着那玉兔坐下,一邊揉着腿一邊說道:“哎呦,這每日不停的練練練,腿腳都疼死了,康妹妹你倒是好,不用做這麽多動作,只要再旁邊蹦一蹦就好。”

那玉兔低頭一笑,柔聲道:“張姐姐莫要這麽說,我這出去,就是給人取笑的。姐姐你的位置好,在正中間,陛下和娘娘怎麽都能看到你呢。再說了,咱們這些姐妹們哪個不是累的腰酸背痛的呢,姐姐回去等我給你揉揉腿,過兩天便好了。”

那張姓秀女閨名喚作茜兒,是戶部張尚書的老來女,自由便是錦衣玉食的,恨不得把她寵到天上去。這次張尚書舍得讓他入宮,便是沖着那空缺的妃位去的,在他看來愛女自幼琴棋書畫無一不精,雖然性子有些驕縱,但年紀小等到年歲漸長,也能漸漸收的住心了。

宮裏只有一位皇子,日後茜兒若是誕下麟兒,說不定也有機會問鼎那至高之位。實在不行,也能得個王爺當當,日後皇親國戚,那是妥妥的。

張茜兒自己也是信心滿滿的,她偷偷觀察了自己一起入宮的秀女,自己算是頂尖的了。

那周若藍一副男人樣,何初雨又是副病秧子模樣,剩下的嘛,她看了看正小心給自己捏腿的康瑤,心中有些不以為然,一副寶石簪子都能讓她跟前跑後的,這眼皮子淺的,真是八輩子沒見過好東西似得,如此小家子氣,不足為懼。

因此,她的心也大了起來,這妃位是空缺了,貴妃之位不也是空了,說不定自己加把勁,得個貴妃也不是不能的。

此時聽到康瑤的話,張茜兒嗤笑一聲道:“康妹妹這話可是說錯了,不是每位姐妹都忙的。你看那桂花樹和月亮,不是就呆在那一動不動的,站着打瞌睡都無人知道,可是清閑的很。”周圍的秀女聽到這話,都偷偷捂嘴笑了。

周若藍還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大刀闊馬的坐在那喝水休息,她旁邊坐着的何雨初卻低下了頭,耳朵尖慢慢的紅了,不一會兒點點水痕便落在了她的衣袖上,她抽了抽鼻子,用帕子輕輕擦了擦眼睛,這才擡起頭來,眼睛和鼻頭卻是有點紅。

“周姐姐,張姐姐說話直爽,你別往心裏去。”何雨初強挂着點笑意,對旁邊的周若藍說道,她的聲音中還帶着點點哭音,配上那泛紅的眼眶,看着更加弱不禁風一般。

周若藍看了眼她,點了點頭,便轉過臉來繼續喝茶了。

何雨初抓緊了手中的帕子,也拿起一杯水慢慢的喝了起來。

康瑤面色如常的看着這一幕,她擡頭看了眼門口,算着時間快到了,便開口對張茜兒說道:“張姐姐,莫要這麽說,管事姑姑不是說了嗎,宮裏不能講人是非的。”

“她現在又不在,我說說怕什麽。”張茜兒不以為意的說道,掃了眼周若藍那邊,更加不屑的說道:“若是怕她們先入了陛下的眼,得了勢,康妹妹你就不必擔心了。她們一個男人婆,一個藥罐子,陛下是瞎了眼,才會看上她們。”

話音剛落,一個聲音便在她身後響起:“秀女張茜兒,口出不遜,冒犯陛下,掌嘴二十。”

衆秀女聞聲一看,頓時不敢言語了,管事姑姑身邊站着一人,身穿正五品女官服,正是宮正司的宮正。她身後兩名身強力壯的宮女聞言立刻抓住了張茜兒的手臂,一位小太監告了句得罪,便左右開弓的打起了耳光。

“啪啪”連續想起的耳光聲在室內回想,秀女們都一言不發,目光微垂,她們不管進宮前是什麽身份,如今進了宮便一筆勾銷,此時還無人受封,連品級都無,面對掌管後宮糾察宮闱、戒令谪罪之事的五品女官,都只有低頭受罰的份。

張茜兒受了這二十巴掌後,頭暈眼花,臉火辣辣的疼,她哇的一聲哭了起來,可嘴裏再不敢說出什麽來。

宮正看了秀女一圈兒,說道:“日後你們得封了,變成主子娘娘了,我自然是管不了你們,現在你們都還是秀女,連陛下的面兒都沒見過,別一個個仗着家裏的勢,把宮裏的規矩不當回事。晚上會有人把宮裏的規矩再來給你們細細講一遍,若是再犯,就不是打幾個嘴巴的事了。”

說完看了張茜兒紅腫的臉一眼,吩咐道:“等下取了上好的膏藥,給張姑娘敷一敷。”

管事姑姑見如此情況,知道今日這些秀女們的心思不在排演上了,便幹脆的放了半天的假,讓她們回去休息去了。

張茜兒丢了如此大的臉,連頭都不敢擡,在康瑤的攙扶下率先回了房。

剩下的秀女則議論紛紛,何雨初略有些擔憂的說道:“張姐姐自由嬌生慣養的,怕是一根指頭都是無人碰過的,如今這般,可如何是好啊?”

旁邊的宮女面面相觑,卻無人接話,周若藍卻是直接起身,推門而出了,別的秀女也都接二連三的回屋去了,只剩下何雨初一人坐在屋裏。她握拳輕咳了幾聲,這才緩緩的起身走了出去。

那邊張茜兒的屋中,她卻是哭的梨花帶雨,康瑤在一旁輕撫着她的被,嘆氣道:“張姐姐,別傷心了,這宮中就是這樣,要不被人欺辱,只有封了分位,成了那人上人才行。聽說宮裏不得寵的妃子過的好不如混的好的宮女,姐姐花容月貌,又聰慧過人,忍過了這次,今後入了陛下的眼,想怎麽收拾那女官還不容易嗎?”

康瑤在一旁勸了半天,才讓張茜兒慢慢止住了眼淚。

她有些怔怔的問道:“現在的四妃,那是在陛下身邊多年才提上去的,我們這般新進宮的,一步步走到那位置,要等多少年?這中間莫不是要一直忍着讓着?要是有那一步通天的辦法就好了!”

康瑤看了看她的臉色,輕聲說道:“一步通天的辦法也不是沒有。”

張茜兒一聽,眼裏便有了神采,她有些激動的抓住了康瑤的手道:“妹妹可有什麽法子?”

康瑤的手被她抓的生痛,皺眉道:“姐姐你先松開我吧,等下留下紅印子,管事姑姑看到又該責備妹妹不小心了。”

張茜兒微微一愣,收回了手,不好意思的說道:“對不起了,我一時激動,弄疼妹妹你了。姐姐我這有膏藥,你先擦一下。”說完取出家中帶來的膏藥,要給康瑤的手擦上去,誰知康瑤接過了膏藥,卻嘆了一口氣,轉身出去了。

不一會兒,她端了一個水盆進來,裏面還冒着熱氣,康瑤找了條幹淨的帕子沾了水,輕輕的擦去了張茜兒臉上的淚痕和灰塵,在張茜兒愣神間,把那藥挑了一點兒,輕輕的擦在了她臉上紅腫的地方。那藥确實是好藥,不一會兒,臉上的紅印子便消了不少。

“妹妹你怎麽親自做這些事,真是折煞姐姐了。”張茜兒反應過來,急忙攔住了康瑤。

她雖性子有些驕縱,但并不愚蠢,康瑤也是出身官宦之家,雖不如自己家裏富足顯赫,但看她一身細皮嫩肉,一看便知在家也是做小姐的,這些端盤子打熱水的活兒,是下人做的,張茜兒自認還沒有那麽大的臉面,能讓同屆秀女伺候她。

康瑤見張茜兒如此,便放下了手,輕聲說道:“姐姐,我自幼便想有一個姐姐,能與我說說知心話,平日一起淘氣嬉笑,可惜.....”她搖了搖頭,頓了頓才說:“這些日子的相處,我已把姐姐當成我的親姐姐般,剛才看到姐姐自己一臉傷痕卻只顧着關心我手上的一點兒小傷,妹妹我實在是.....”

張茜兒見康瑤如此說,剛才的一點兒疑心便去了,她說道:“咱們同住一屋,又性情相投,我也把你當我妹妹一般,只是剛才你說的那一步通天的辦法?”

“姐姐可知如今誰能日日見到陛下?誰能在皇後面前說的上話?誰在這整個宮裏都無人敢得罪?”康瑤慢慢的問道。

“你是說?”張茜兒突然靈光一閃,“唐茶公主?”

“正是!唐茶公主受到陛下和皇後的寵愛,後宮中的嫔妃女官誰都不敢當面的得罪與她,若是能與她交好,不僅無人敢欺辱姐姐,就連見到陛下的機會也能多上不少。”

“可是公主的行蹤,哪裏是我們能得知的?”

“聽說公主孝順至極,每日都要陪着皇後娘娘在後花園走上一走,有時,皇後娘娘先回去了,她還要再院子裏親自摘采一些新鮮的花兒帶回去給娘娘。如若,我們有機會能碰到公主殿下的話,說不定還能搭上話。”

張茜兒心知這法子算不上好,先不說她們日日排練有沒有法子去到後花園,這如何能碰到公主,碰到公主後如何搭話,如何能引起公主的興趣與她們結交,這都有待商榷。她正思量間,又聽到康瑤輕聲道。

“聽說這次進宮的女官,無意間得了公主的青眼,馬上就被提升為了女秀才,還分到最清閑的職位,不但一人獨住一間大屋,連她上頭的女官都不敢得罪她!前些日子,她去長樂宮找公主,無意間竟然碰到了陛下,還得了陛下給的賞賜!”

此話一出,張茜兒的眼神立馬堅定了,她握着康瑤的手說道:“此事咱們姐妹還要好好商議一番。”

康瑤回握着她的手,眼睛裏面帶着笑,柔聲答道:“聽姐姐的。”

作者有話要說:

康瑤:擦,這是啥藥啊!會不會有毒!別突然往我手上擦啊,我趕緊出門擦掉。

出門洗手回來。

康瑤:還是不放心啊,先擦你臉上試試吧。

以上就是端盆擦臉的真相.......

☆、此景似曾相識

近日天氣漸漸涼爽起來,宮裏桂花處處飄香,再加上涼風陣陣,舒服的讓人想整日悠閑的在花叢中閑逛。

徐皇後的肚子已過了頭三個月,皇帝陛下終于解了她的禁,肯讓她去蓬萊宮外面走走,透透氣了。

這禦花園到蓬萊宮不遠,且裏面的花草都被皇帝整理過一番,于是徐皇後每日便要去走走。唐茶因前世的事,對徐皇後的安危很是上心,便每日早早的去到蓬萊宮,陪着徐皇後一起散步。一路上母女談心說笑,唐茶有時童言童語,有時又搞怪不已,經常逗得徐皇後開懷大笑,偶爾唐昊得了空,也找到她們一起,一邊說着話,一邊在禦花園四處搗亂。

徐皇後有兒有女,地位鞏固,現在皇帝一顆心都在她身上,很是心滿意足,肚子裏的這個便是意外之喜了。

今兒唐昊有功課要交,便早早去了前面,只剩徐皇後和唐茶二人,她們身後跟着一幫子的宮女,茶水,手帕,軟轎,醫婆樣樣俱全,都盯着皇後娘娘,生怕她有個什麽閃失。

“茶兒,你是想多添一個妹妹還是弟弟呢?”徐皇後扶着唐茶的手問道。

“當然是想要個弟弟了。”唐茶毫不猶豫的回道。

“哦,你與昊兒怎麽都想要個弟弟?妹妹不是更加乖巧可愛嗎?”

“茶兒覺得啊,弟弟比妹妹好。妹妹嬌滴滴的,以後出宮了受欺負怎麽辦?弟弟的話,有昊兒教着,以後怎樣都不會吃虧。”唐茶笑嘻嘻的說道,“那昊兒為何想要個弟弟?”

“他說啊,弟弟的話,他教他寫字騎馬,兩個人一起玩才有意思。要是生了個妹妹,一定是被你霸占了去的。”徐皇後心中倒是覺得這一胎不論男女都是好的,只要平安健康就行。

“母後,那父皇是想要個兒子還是女兒呢?”

“你父皇當然想要個兒子。”徐皇後點了下唐茶的額頭道:“他說女兒古靈精怪的,每日盡想些鬼主意,一個就夠了!再來一個宮裏還不得翻了天,還是兒子吧,兒子雖然調皮吵鬧,但他好好看着沒事打幾頓,便服帖了。”

唐茶看了眼母後的肚子,有些好笑的說:“這寶寶還未生出來,父皇便惦記着如何揍人家了,可真是的。”

兩人一路走着,老遠唐茶便看到煙蘭的身影急急的一路小跑過來,她笑道:“看來今日母後要早回去了。”

果然,聽了煙蘭的禀報後,徐皇後苦笑一聲道:“一點兒小事她們就能吵翻天了,真是年紀越大性子越回去了。我去臨華宮中看看,茶兒要跟我一起嗎?”

“不了,母後您去吧,你們長輩的事情我還是不去攙和了,上次淑妃娘娘和德妃娘娘吵架,無意間被我聽到,結果她們硬是拉着我做評判,哎呦,本就是一件小事,茶兒硬是被她們拉着聽了整整一個時辰,晚上睡覺的時候都夢到她們在吵。女兒定力不如母後,還是躲得遠遠的罷。”

唐茶看着徐皇後上了小轎子,便對青杏道:“咱們無事再走走,這天氣好,太陽也不曬。”

青杏連連點頭,此時徐皇後不在跟前,唐茶又不喜歡拘着她們,青杏便一路跟在唐茶後邊,一路摘着路邊的果子,不一會兒便摘了一小捧。

等到唐茶回頭看時,就見青杏小心的把那些果子放到一個帕子裏包好,那專注的模樣,像是手中捧着的是極其貴重之物,唐茶忍不住對旁邊的青雪嘆道:“哎,看來咱們長樂宮的夥食是太差了,你看看青杏,連路邊的野果子都讓她饞成那樣,回去趕緊讓廚子做幾頓好吃的給你們吃,免得說我苛刻了你們。”

青雪一本正經的說道:“殿下我們夥食挺好的啊,今天早上青杏還吃了三個大肉包子,一碗肉粥,還有一個豬油炸杏花卷呢,她就是嘴饞,沒辦法。”

“你你你,還不是因為你我才摘這果子的。”青杏聽到青雪說她貪吃,趕緊反駁道。

“哦,這又是為何?”唐茶饒有興致的問道。

“她昨天晚上跟我講她小時候的事,說她從小體弱多病的,後來無意中吃了幾個野果子,不但身體越來越好,而且啊一身的力氣比男子都厲害。我就想着啊,一定是她吃了話本裏寫的能祛病強身增加宮裏的朱果,問她那果子長什麽樣,她就說跟花園裏的野果子差不多,我今兒才特地來摘的。”

唐茶看了青杏一眼,道:“真是看不出你喜歡看俠義話本子,那你慢慢采,說不定真碰到那什麽朱果,一下子給你增加個幾十年的功力,成了女俠,我就讓父皇封你個稱號,讓你揚名江湖。”

青杏的眼睛亮閃閃的,她驚喜的說道:“真的嗎?殿下,我要成了女俠就帶着殿下您去闖蕩江湖!”

唐茶看青杏如此認真的神态,把那句“逗你玩的”硬是咽了下去,話兒轉了個圈,“恩,我就等青杏女俠帶我去江湖上看看了。”

青雪卻毫不留情的說道:“你貪吃貪睡,性子活泛,又喜熱鬧,靜不下心來,更別提你根本吃不了苦,如何能夏天練三伏,冬練三九?我看你是練不出個名堂的,就省省心吧。”

青杏不服氣的跟青雪超了起來,兩個人,一個是口齒清晰有理有條,一個是實事求是毫不退讓,唐茶一邊走一邊看着兩人鬥嘴,不由的笑了起來,這般輕松惬意的感覺讓她整個人都放松了下來,聞着淡淡花香,唐茶覺得自己這一年的算計和辛苦都是值得的。

父皇母後和好,弟弟也健健康康的,宮中盤踞多年的陰影也除去了,剩下的便是宮裏新近的秀女和一些心懷鬼胎的小嫔妃了。

這中秋宴席,該是會非常熱鬧的,要找個什麽法子接近那些秀女呢?唐茶有些傷腦筋,如今淑妃德妃掌管此事,她又不好貿然的過去,總得有個由頭不是。

這邊青雪卻主動停了嘴,習武之人耳聰目明,她隐隐聽到前方有人說話,裏面還夾雜着哭聲。

青杏見她神色不似平常,也停止了打鬧,那哭聲漸漸大了起來,連她都能聽到了。

“殿下?”青杏詢問唐茶是否要過去看看,唐茶卻搖搖頭,宮中是非最多,她雖然不懼誰,但也不想無端端的牽扯上去。

“青雪,去看看是誰。宮規森嚴,如此光天化日之下在禦花園裏哭的,定是剛進宮不懂規矩的,要是小宮女你便提點一聲,要是別人你不要驚動她們,聽聽原委再回來告訴我。”說完,唐茶便帶着青杏先回去了。

青雪得令,自然是越發得小心,不讓前面哭泣之人發現自己。她爬到一處假山上,剛好能看到前方的人,只見是兩位身穿舞服的女子,看那服飾并不是宮女能穿戴的,青雪便仔細的記下了她們的音容相貌

那兩名穿着舞服的女子,正是康瑤和張茜兒,她們打聽到徐皇後每日晨間都要去禦花園中,唐茶公主必定是在的。兩人趁着休息,偷偷的溜了出來,好不容易到了禦花園,卻老遠的看到皇後的依仗往臨華宮那邊去了。

張茜兒覺得洩氣不已,想着自己今日排演時,因臉上的腫未消,被管是姑姑替換了下去,如今她卻是要演那玉兔,康瑤則替了她的位置。旁邊宮女看她的目光,總讓她覺得十分不自在,像是帶着刺一般,現在連着幾天都沒遇到唐茶,不由的覺得灰心喪氣,一時間忍不住又哭了起來。

“姐姐莫哭了,這本就不是容易之事,咱們今兒再快一些,說不定就能碰到公主殿下了。”康瑤柔聲安慰道。

“這都幾天了,連個人影都沒看到。”張茜兒煩躁的說道:“那些秀女們背地裏都在編排我,別以為我不知道。”

“姐姐你先別氣,正因為姐姐你容姿出衆,她們才喜歡在背地裏說你。她們只是嫉妒姐姐罷了,如此心性狹窄的,日後也難成大器。姐姐你就當她們說的都是耳邊風好了,誰事成前沒個磨砺呢,這番過去了,姐姐定會事事順遂的。”

“可是,真的要把那玉佩獻給公主嗎?”張茜兒有些不舍的問道。

“姐姐,那玉佩是難得的寶物,若是姐姐一直留在飛雁宮中,說不得什麽時候就被那些子小人偷去了,還不如獻給公主。一來讨了她的好,二來公主年紀小,喜愛新鮮玩意兒,她得了玉佩,定會對姐姐另眼相看,到時搭上了公主殿下的線,常常去長樂宮轉轉,碰到陛下的機會不就多了嗎?姐姐的造化一來,什麽好的玉沒有呢?”康瑤看着張茜兒,語氣似往常一般的柔和,聲聲句句都是在為她着想。

兩人躲在這無人的角落商量着,卻不知有人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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