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七門絕藝

“好！”

李川點點頭，他這麽做也是經過苦思冥想過的，總之，老紀祖上傳下來的這諸多本領，絕不能在自己手上廢了，這也算是間接報答老紀的養育之恩。

頓了一頓，見猩猩滿臉期待的樣子看着自己，李川略略一沉吟，然後緩緩說道：“我們這一門，始于清末民初之時，在那個時間段裏，曾經流傳過不少江湖幫派，例如江相派，小刀會（*注1）等等，北方地區也有過內八門、外四門之說（*注2），總之有偷有盜，有好有壞，各不相同，傳的都是一門行業的本事。

而我們這一門，則屬花鳥魚蟲行業，而這一行業，又分為獸、禽、魚、蟲、鳥、木、石七門行當，每一門都有偏屬于自己的門道，我們這一門，便是集七門絕藝與一身，由清末民初一位姓紀的奇人流傳而來。

七門絕藝當中，有詐術，有弈術，有洞察之術，當然也有金石推穴之術。除此之外，甚至還有聞風觀天之術，這一點倒是與算命行當的觀天之術不太一樣，測得是天氣與風向，諸如三國歷史上的諸葛孔明，便是一位懂得觀天術的能人，總而言之，七門技藝，種類駁雜，數不勝數，真要學齊這七門絕藝，怕是得不少于十幾年的苦功……”

說到這裏，李川再次頓了一頓，看向猩猩，沉聲道：“我現在在來問你，你還願意學我這一門的本事麽？”

聽到這裏以後，猩猩整個人已經完全呆傻住了，要不是他知道李川絕對不會騙他，他還真是第一次聽說這些。

過了半晌以後，猩猩急忙叫道：“我學！我願意學，既然川哥你肯教，我當然願意學了！”

看他那滿臉激動的樣子，當真是誠意滿滿。

猩猩也知道，這種機會何其難得，他當然不肯錯過，畢竟，這是他改變自身命運的一次機會！

“行！既然如此，那就先拜祖師吧。”

李川也不跟他廢話，取出一副畫卷，小心翼翼的挂在牆上，那張畫卷上，是一張黑白的老舊相片，相片中，一位年約四旬的中年男子正端坐在其中，然而由于年代已經久遠，故而那張畫卷已經有些模糊不清了，故而那張臉也連帶着顯得模糊起來。

“這便是紀氏一門的那位祖先，也是我們這一門的祖師爺。”李川面無表情的說道：“跪下來先拜祖師，我念一句你跟着念一句，明白了沒？”

這種入門儀式是必須要完成的，當年李川也經歷過這種儀式，當時的老紀可謂是神态恭敬，讓李川記憶猶新，這項傳統，李川也應當遵循。

“好！”

猩猩也是第一次經歷這種場面，當即就如同倒臺的蠟燭似得跪了下來，緊接着李川念一句，猩猩也跟着念一句，無非就是不許欺世盜名，不許作奸犯科等等，要知道，倘若有人憑着這一門手藝作惡，那也會是一場災難，就好比是當年紀氏門下的那位不肖弟子。

等一切儀式都念完了以後，李川這才盯着猩猩的眼睛，沉聲說道：“你我是朋友，我當然不能收你當徒弟，但是你既然要學習我們這一門的手藝，自然就要先入門。當然，你要是吃不下來這個苦，也随時可以後悔……”

“川哥！吃苦什麽的我才不怕！”猩猩一聽這話，頓時是激動的叫了起來：“吃的了苦中苦，方才能為人上人這道理我懂，要是我連這都堅持不下來，那我王建不就真的是一介廢人了！”

“行，既然如此，那我就先教你紮針。”看猩猩語氣激動，李川也不打算跟他廢話，淡淡地道：“紮針，也就是針灸之術，講究的就是一個穩字，只有手穩，才能準确無誤，恰到好處……”

說完以後，李川随後拿起桌上的一只玻璃杯，随後倒滿了涼水，滿滿一杯，滿的都快溢出來的時候，這才放在猩猩的手上，淡淡地道：“端在手上，拿半個小時，什麽時候一滴水都不漏出來，就教你下一步。”

“好！”

猩猩立馬是大吼了一聲，看起來是幹勁十足，只是還沒出五秒鐘的功夫，杯中水就灑了猩猩滿手都是。

這讓他不禁是有些茫然的看向李川，似乎是有些意外。

“去廁所在去接點自來水，回來繼續。”李川淡淡的說了一句。

“好嘞，我這就去！”猩猩說完之後，一陣風似得，一瘸一拐的就沖向廁所。

宿舍樓裏，廁所都在同一層樓，故而猩猩很快又一陣風似得回來了，然而，還沒過幾秒鐘，杯中的水再次灑滿了他一手。

“川哥……這，這也太難了點。”猩猩有點懵逼的樣子，說道：“我感覺我手沒動，可是還是灑了出來。”

“我說過，你要是覺得堅持不下來，可以随時後悔。”李川搖搖頭，說道。

“我繼續練！”說完這話之後，猩猩再次沖向了廁所水池。

不過，接二連三的還是失敗，讓猩猩的臉也是漲的有些通紅，看到這裏，李川也沒管他，離開了宿舍去吃早飯，這一手不是一時半會就能練成的，總之一切就看猩猩自己的決心。

出了校外，早餐店早就開門了，此時學生尚且不多，李川進去以後，喝了碗豆漿就了點油條，一掃身體裏熬夜的疲累，然後擦擦嘴，這就準備離去了。

剛出早餐店的門，耳邊立馬就傳來了一陣呼聲：“川哥！你怎麽也在這裏呢！”

扭過頭一看，只見他的眼前正立着一名少女，亭亭玉立的，宛若一朵花，正是顧依姍。

此刻她的手中正提着一袋早餐，滿臉驚喜的樣子看着李川。

“嗯，我來吃早飯，這就回去了。”李川看了看顧依姍，問了一句：“今天不是周六麽，怎麽起那麽早？”

“哦……我今天要去做家教，所以就起的早了一些。”顧依姍小意說了一句，然後複又看着李川說道：“川哥，我聽說植物園的花海開了，我同學送的我兩張門票快要作廢了，你…想去看嗎？”

李川聽到這裏，看着顧依姍看自己的眼神，以及她那滿頰的飛紅，心裏頓時沒由來咯噔了一聲。

這情況……似乎有些不妙啊！

（*注1：江相派最初本是天地會下屬分支，反清複明的江湖義士，到了民國時期就變了性質，成為了一群靠算命騙錢的老千集團。小刀會是一群善使刀片作案的偷竊團夥，在此僅作注釋）

（*注2：內八門、外四門說法流傳于津京衛地區，分別是金皮彩挂平團柳調八行手藝人。外四門非偷即搶，不是什麽入流的團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