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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歸晚心頭冒火, 也沒顧及這麽生氣是否合适就沖他發飙:“還敢說沒有, 你倒沒有啊,都海誓山盟私定終身了你居然還有臉說沒有?!”

“大姨子你會否激動過頭了?”塗紹昉打量她說:“你與我又無男女之情。”

“我為我表妹打抱不平!”傅歸晚冷笑,理直氣壯道:“12歲就和別人私定終身你還敢去撩撥如婳, 吃着碗裏瞧着鍋裏,你們男人果然沒一個好東西!”

“大姨子, 我當時才12歲,她十歲,我與她之間可能有男女之情嗎?我最初的想法是如果她十八歲前找到我, 我又恰好沒成家沒心悅的女子,她要我負責,我就娶她。”

“負、責?!”傅歸晚敏感的捕捉到了, 陰嗖嗖的問:“你做什麽好事了需要負責嗎?”

塗紹昉表情很憂傷:“那小姑娘爬了我的床。”

傅歸晚:“……”她不可思議的叫起來:“你12歲時就把人家十歲的小姑娘睡了?”

“是她半夜主動爬我的床。”塗紹昉着重聲明:“還非要我抱着她睡覺,我趕都趕不走,我才是被霸王硬上弓的那個, 我是被迫負責任, 我也很痛苦。”

“你以為我會相信你嗎?看着人模狗樣根本就是個色胚, 12歲就把童子身破了!”傅歸晚冷笑三聲:“還敢妄想娶如婳, 做你的春秋大夢去吧!告辭!”

他有說他的童子身破了嗎?塗紹昉看着暴怒而走的永福郡主詫異極了,為表妹打抱不平也不至于這麽激動吧?

傅歸晚怒氣沖沖的離開翼國侯府,坐到馬車裏仍有些餘怒未消。

“姑娘,若有一兩個不知禮的惹您生氣了,您随手還回去便是,何必與自己生氣?”脂紅斟上一杯清茗遞上, 勸道:“氣壞身子可不值當。”

“我表現得有那麽明顯嗎?”傅歸晚接過茶杯,問兩個在馬車中伺候的大丫鬟。

“奴婢伺候姑娘以來還從未見過您生氣呢。”脂紅點明,守丹附和。

“是你們在我跟前伺候的日子太短了。”傅歸晚不以為然,随口問:“到京都這幾日還可習慣,有人懷疑過你們不是我從隆中帶來的丫鬟嗎?”

“婢子們都習慣的,姑娘您忘了,奴婢們在隆中住過一年,就是從蘇家出來的婢子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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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了。”傅歸晚摩挲着光滑的茶璧,神情若有所思,忽而又問:“餘生到哪了?”

守丹禀道:“前兩日收到飛鴿傳書,說餘生護衛長已經抵達徐州;按腳程,十日之內應該就能來京都。”

脂紅咦了聲:“餘生護衛長這些年不是一直守在嶺南嗎?去年姑娘想要調他去洛陽,他都不願意去,怎麽忽然願意來京畿了?”

“你們的護衛長開竅了,明白跟我死磕沒用,打算用緩兵之計。”傅歸晚評價道:“估摸着他想到我身邊來吹耳旁風呢。”

脂紅與守丹雙雙低下頭去,不是她們能知道的事絕不多問。

伴着低緩的車轱辘聲,馬車平穩向前行駛着,行至半途忽有一個身影急奔沖來:“求郡主做主,救救我家姑娘與殷家姑娘。”

人高馬大的護衛上前阻攔住,問清楚情況再去馬車窗旁禀告:是樁姑娘家的糾紛,兩個小姑娘在流光閣買好首飾卻被後來來的姑娘截住,要強買去。

這三位姑娘皆為毓馨社社員,見到身為社長的永福郡主,求社長做主在情理之中。

雙方的關系有些複雜,後來的姑娘是魏其侯蔣家的姑娘,而先來買首飾的是殿前副都指揮使謝鵬遠的嫡長女,這兩位的長姐與姑母分別是二皇子的正室與側妃。

而與謝姑娘結伴的是殷尚書的孫女——傅家大少奶奶的親妹。故而見到傅歸晚進門,蔣四姑娘搶先為自己辯解。

“社長,這支蝶戀花香花映紅玉簪是我十天前就看上預定了。只因這玉簪要70兩,我一時拿不出來才緩些日子;我今日湊到銀兩要來買,沒想到她們倆就想硬搶。”

“沒有,社長,我們昨日來的時候掌櫃沒說過這支玉簪被預定了。”殷姑娘解釋道:“謝姐姐一眼就相中,喜歡的很,纏着謝夫人今早拿到了銀兩。我們分明已經買好,蔣姐姐就跑來非說她早就預定了。”

店家很有眼色的搬把椅子來給永福郡主,傅歸晚慢條斯理的坐下,問:“掌櫃的和十日前接待蔣四的夥計是否都不在,店裏剩下的人員全不知情?”

“是啊,社長怎麽知道?”三個小姑娘好奇看過去。

“否則你們怎麽能鬧起來?”真是句廢話,傅歸晚狐疑的打量她們:“此事未免過巧了,哪有這般正好?何況還是你們吵的時候碰到我經過,我怎麽覺得是被算計好了,不會是你們有誰想給我設套,想拿我當槍使吧?”

“沒有沒有……”三個小姑娘連忙搖頭擺手否認,這回倒是一致了。

“最好沒有!”傅歸晚語帶敲打:“我是在社裏說過,社員遇到難事,你們的組長與副社長無法解決,便可找社長。

我會為我的社員做主,但不代表誰能故意想拿我當冤大頭。誰想以身為衆社員做規矩,我就讓她嘗嘗敢算計本郡主的下場!”

蔣四姑娘當即表明态度:“社長,我可以發誓,我絕對沒有更不敢不會算計您。”

謝家姑娘與殷家姑娘緊随其後表态,傅歸晚的臉色好些:“你們應該是一兩年前入社,曾經的老社員許多已退社了,我這幾年又常年不在京中,近年來新入社的社員們我都不曾親自教導過。

今日既然在此遇上,姑且就當有緣,自己去選件一百兩以下的珠寶,社長送給你們,這支玉簪的糾紛就到此為止。”

三人相互看看,謝姑娘搖頭道:“社長,不敢讓您破費,我更是承受不起。這支玉簪我便讓給蔣姑娘吧。”

“什麽叫讓,分明是我的!”

“吵架吵上瘾了是吧!”傅歸晚沒好氣的呵斥道:“我有說白送你們嗎?活這麽大,禮尚往來還要我教你們?這支玉簪算做你們三個給我的回禮,既然是謝大付的銀兩,蔣四和殷五補給謝大23兩。”

這?三人一怔,傅歸晚高聲道:“聾了,沒聽到我的話嗎?蔣四有帶銀兩還不掏錢,殷五若是沒帶回頭自己去給。趕緊的把這事了結,當社長我閑得慌看你們吵架!”

蔣四姑娘抿抿唇,不情願地讓婢女拿23兩給謝馨,小聲問:“社長,您剛才說一百兩以下的首飾任由我們挑選,真的嗎?”

傅歸晚嗯了聲:“和真金一樣真,放心大膽的去挑自己喜歡的吧。”

“嗳,多謝社長。”蔣四姑娘笑逐顏開,歡歡喜喜的挑選起來。

殷五姑娘身上有帶50兩,亦是當場給了23兩,再給社長道謝,就拉着還有些不好意思的謝家姐姐挑選起來。

不多時,三個小姑娘就把各自喜歡的珠釵挑好了,傅歸晚很爽快的給她們付賬,順便問:“我要去品香樓用午膳,你們要跟我去嗎?”

“社長,我們姑娘家去酒樓不大好吧。”謝姑娘弱弱的說,這話音剛落,蔣四就不贊同:“姑娘家又怎麽了?

誰規定姑娘家不能去酒樓,我早就聽朝霞副社長說起過,社長當年就帶着一衆社員吃遍京中有名的大酒樓。社長,我跟您去。”

“爽快,社長今天就帶你去見見世面。”傅歸晚贊了聲,問:“你們兩個呢?”

殷五姑娘想要去,她可聽說品香樓的菜肴是京中一絕呢,硬拉着謝家姐姐。

謝馨只得陪着同去,吃了頓上品佳肴,連自己比平時多用碗飯都不曾注意,還暈乎乎的飲了幾杯果子酒,最終把自己吃撐了。

另外兩個頭回來的小姑娘也差不多,殷五還感嘆:“品香樓果真是名不虛傳。”

“喜歡的話下回讓你兄長帶你過來解饞。”傅歸晚告誡道:“用過這頓午膳,誰還因支簪子對自己的社員生怨氣,我可是會不高興。你們握手言和,我們就各回各家了。”

無論心裏真實想法如何,三個小姑娘這會兒都聽話極了。

走出品香樓,傅歸晚看着她們各自登上自己的馬車逐漸遠去,她才坐到自己的馬車裏,雙目輕阖,靠在車壁上閉目養神。

“姑娘,要派人去查嗎?”守丹問,連她與脂紅都察覺到有些蹊跷,不會那麽巧。

“宮裏不是有人在閉門思過嗎?”

兩個丫鬟紛紛低頭。

若論十多年來天下間飛黃騰達的人家:首位自然是傅家,第二家還要屬如今後宮掌宮貴妃的娘家,闵家。

闵貴妃的父親——闵家當家人闵郅恺比當朝丞相小4歲,官至正二品兵部尚書。他能得到這個位置雖有闵貴妃和兩位皇子的因素,更重要的是他本身有實才。

祖父是鄉紳,到父輩時族內出了好幾位秀才,他的父親高中進士入仕,可惜到死還是個七品知縣。

不過憑着兩代積累,家族蔭蔽下闵郅恺的仕途順暢不少,更因妻妾貌美,女兒們各個美貌如花,次女更出落得有傾城色。因此秀女大選,他家有資格參選時他絲毫沒猶豫就送次女上京。

他的苦心沒有白費,随着兩位皇子降生,闵娘娘成為後宮最受寵的嫔妃,闵家步步高升,到今日無人再敢輕視。

若還有,那便只有聖眷無雙的永福郡主了。闵娘娘從昭儀晉為貴妃,掌後宮大權,依舊喊闵貴妃為昭儀不肯改口,更是随意就能讓掌管貴妃閉門思過,好大的威風!

“可惡!”

得知流光閣一事沒按照預期發展,五皇子趙珩斌氣得把剛端起的茶盞狠狠一摔:“傅歸晚她腦子不正常嗎?不幫長嫂的妹妹還自己掏銀兩給那三個小姑娘買首飾!”

“殿下,永福郡主心思極深,普通的小計謀對她根本無用。”徐琛已勸過不知幾回,奈何五皇子就是聽不進去。

“普通?”

書房中一位錦衣少年挑眉,他十六七歲的年紀,眉宇間隐有倨傲之色,正是闵尚書的嫡長孫闵允睿,聞言譏諷道:“以徐先生高見,不知為何高深?”

貴妃姑母不在意,祖父同樣認為姑母受這點委屈無所謂,是五皇子氣不過硬要出手,而他是看不慣徐琛這副目中無人的模樣。

“大表哥——”免得這兩個人又要掐起來,趙珩斌把悶氣壓下,阻攔道:“雖然沒有成功也代我謝過表妹,我知道她前些日子看中一方端硯,我已經派人買來,你代我送給表妹。”

“殿下您這不是為難我?她的計謀沒成功你還向她表謝,她定然認為你在寒碜她,連我這個兄長都要被她遷怒了,殿下真想送何不親自送?”

“大表哥也寒碜我呢,仙瑤她不願意見我,你又不是不知道?”

“可是為五皇子妃一事?”徐謀士朗笑道:“闵姑娘倘若不為皇子正妃,确實不适合再給殿下做側妃。”否則後院別想安寧了。

“徐先生所言甚是。”闵大公子自然認為的是那太委屈妹妹,沒想過徐琛根本不認為是委屈,而是會鬧得後院不寧。

“殿下,不是我自誇,仙瑤當不得天下第一也是萬裏挑一的姑娘,你若對仙瑤真心怎麽能委屈她給你做側妃?便是祖父和姑母要給你另外選妻子,你也該是反對而非贊同,仙瑤傷心的是你根本不向着她。”

五皇子真心的,可他也不認為兩者有沖突,徐琛打圓場道:“大公子,殿下也是為難,你就別再求全責備了。”

“但願娘娘與祖父早些選出來吧,妹妹的心也能定了。”闵允睿煩悶的嘆氣,卻不知他自己的親事已經到了讓他的祖父、父親發愁的地步。

闵尚書去年就開始為長孫相看,令他不可思議的是他相中的人家竟然全部婉拒了。

其中東鄉侯池家和霍國公府的原委他知曉了,可另外三家他是真想不通,甚至對方定下的親事不如闵家,為何要拒絕?

他帶着試探性的目的又找上兩家比闵家差等的,對方雙雙拒絕時他再不明白就白活了,有股比闵家強大許多的勢力在死死壓制着。

恰如壓制着傅副相的庶子在會稽無法調回京中。

東宮!

作者有話要說:  東宮真是個不錯的背鍋俠O(∩_∩)O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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