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有點甜

下午放學，瞿晧來學校找沈家宥和管陽。

“找個地方喝一杯？”

管陽很佛性地勸他：“還是不要了，阿宥也算公衆人物，讓人拍到喝酒不好。”

“喝兩杯酒怎麽了，他爸是他爸他是他。阿宥你說呢？”

他們當時正站在校門口，沈家宥一身校服單肩背着書包，把手機往兜裏一揣，一擡眼就看到了路對面新裝的招牌。

有點甜。

他記起顧楠買的那些小食的袋子上就有這麽幾個字，便擡手一指那店：“就這裏吧。”

瞿晧目瞪口呆：“什麽，我說宥哥你上了幾天學就改吃素了？喝奶茶這麽娘們唧唧的事兒，也不符合你的風格啊。”

“不喝拉倒。”

沈家宥大長腿走得快，說話的功夫就穿過馬路到了店門口。身後管陽拉着瞿晧，耐心勸他：“阿宥說喝啥就喝啥吧。你平時不是挺愛喝奶茶麽，我常見你買。”

“那是為了哄小妞兒的。”

瞿晧突然眼前一亮，笑容變得有些猥瑣，“我明白了，搞不好宥哥也有小妞要哄呢。”

三個人選擇堂食，沈家宥找了個角落的位子坐下，管陽主動跑去點單。瞿晧則拿着桌上的餐單一邊研究一邊伸長了脖子追問：“阿宥你要哄哪個女孩子？介紹給兄弟認識認識呗。我給你把把關。”

沈家宥一聽他這話，眼前不自覺地就出現了蘇岑那張白淨的小臉來。

就那性子，裝得人畜無害似的，做出來的事情可是厲害。

那天拒絕他的複合請求時，那幹脆利落的樣子，就跟當年突然和他說分手時的模樣一樣。

跟別人完全不同，一點兒不怕他，就這麽面對面地站着，直截了當就跟他說了拜拜。

“對，我現在不喜歡你了，所以以後咱倆就別聯系了。”

說不聯系就不聯系，中考特意去了個不符合她水平的爛校文華，打了他個措手不及。

之前以為蘇岑是必定要考三中之類的名校來着，沈家宥初三最後幾個月天天捧着書睡覺。沒成想對方中考一結束就提分手，還悄悄改了志願。

氣得沈家宥差點吐血，那一陣子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過來的。

呵，就這麽厲害的小妞，哪兒需要他來哄。

他回過神來，掃一眼瞿晧：“不用了，謝謝。”

“別啊，兄弟我交往過的女人比你看過的都多，我這經驗豐富着呢。”

“你那種都是糟粕，不需要。”

管陽正好回來，聽到這話認同地點點頭：“阿宥說得對，糟粕都不要。我們如果真要談戀愛，也要談純潔的愛情，簡稱純愛。”

兩個路過的女生聽到這話，不由竊竊私語起來。說了兩句又認出是校草沈家宥，這下子便更興奮，擠眉弄眼着跑開了。

沈家宥看一眼管陽，沒多說什麽。這人從小就這麽一板一眼，所以顧楠常管他叫書呆子。

他這性子，要是能跟瞿晧這個二貨中和一下就好了。

瞿晧正在那兒做鬼臉，見沈家宥看自己，便湊過去皺眉道：“我今兒個過來找你們，主要是為了子盛的事兒。這小子最近情緒不太對兒……”

管陽問：“他還喝酒嗎？”

“常喝，還總喝醉。我去他們學校找人問過，說他最近常缺課。再這麽下去，各科老師都得認得他，期末得挂多少科。”

說着咂了咂嘴，看向沈家宥：“不會是跟你一樣，為了女人吧。”

沈家宥掃他一眼：“我沒女人。”

“跟兄弟我還裝，前兩天不還表白被拒了。”

沈家宥懶得理他，拿出手機打游戲。這時候送餐的人過來，把他們點的東西一一放上桌，最後還說了句慢用。

聲音不錯，沈家宥擡起眼皮掃了對方一眼，正打游戲的手一頓。

這男人不就是上回在他家門口，和蘇岑摟摟抱抱的那個嗎？

居然還追到學校門口來了，感情是有多深。

蘇易桐也注意到了沈家宥的目光，打量了對方一眼後發現不認識，就沒放在心上。

他正準備走，門口鈴聲一響有人推門進來。

蘇岑一個人背着書包站在那裏，四處環顧了一圈，看到蘇易桐後便朝他走來。

她是特意來找他的，她琢磨了一下午，還是決定來問個清楚。

名牌大學畢業，放着好好的大公司不幹，跑來奶茶店打工，這事兒太不合邏輯了。

她走到對方跟前，輕聲叫了句：“哥。”

還在打游戲的沈家宥耳朵動了動，神情沒變。

蘇岑沒注意到他們幾個，她把蘇易桐往旁邊拉了拉：“哥，我找你有點事兒。”

角落裏還有一張兩人座空着，蘇易桐就拉她坐下。

“就知道你會來找我，難受一下午了吧。”

“我聽說你簽了公司，怎麽好好的工作不做了？”

“不合适就辭職了。”

“就為了這個？”

“那還能為什麽？”蘇易桐笑笑，把餐單遞給妹妹，“想吃什麽就點，哥不收你錢。”

“哥我不是來吃東西的。你別跟我打哈哈。”

“沒打哈哈，我們店東西不錯，原材料哥哥親自挑的，保證新鮮衛生。”

蘇岑聽了這話表情一滞：“這店你開的？”

“老板之一吧，朋友開的我入了股，大學生創業嘛，你應該給我點支持才對。”

“為什麽來開奶茶店？”

“不好嗎？這地段這人流量，你是怕我掙不着錢還是怎麽的。”

蘇易桐笑着撸了撸蘇岑的頭毛：“傻瓜，哥哥不做賠本買賣，這比在大公司上班掙錢多，還不用受那麽多氣。”

蘇岑看着他的眼睛，猜不透他這話是真是假。

如果只是創業那還說得過去，可是偏偏這麽巧就在她的學校對面，這事兒又讓人覺得蹊跷。

“行了，小眼珠別轉了。哥我現在就下班送你回家，做老板光這點就比上班好。”

他說着就要去解身上的圍裙。偏偏這時候門口湧進來一幫女生，把不大的店面塞得滿滿的。收銀臺那邊就有人沖這邊喊：“易桐過來幫個忙。”

話音剛落，蘇岑就聽見隔壁桌有人笑出聲來。扭頭一看發現管陽坐在那兒，再一看沈家宥居然也在。

笑聲是從他同桌的另一個男生嘴裏發出的，原來是瞿晧。

瞿晧笑着沖他們一擡手：“老板您忙您去忙，送美女回家的任務交給哥幾個就成。”

蘇易桐以為他們要耍流氓，臉色一沉正要發怒，蘇岑便拉住他，小聲道：“我同學。”

瞿晧湊過來跟蘇岑套近乎：“還認得我吧蘇岑妹妹，咱們又見面了。一回明湖灣，一回在書店裏。”

蘇岑點點頭：“認得，你好。”

“好好，哥哥我特別好。我那車還停門口呢，你朋友要不放心一起看看去。正好要送阿宥回家，你們不住一塊兒嘛，一起走呗。”

“不用了，謝謝。”

“客氣啥。你是阿宥的親戚，那就是我的妹妹。哥哥送妹妹天經地義，是不是啊老板？”

蘇易桐微微皺眉，十分不想妹妹跟這種人走。但收銀那邊确實忙得團團轉，蘇岑也催他趕緊回去幫忙。幾個人僵持了一番後，他還是被蘇岑給推走了。

臨走前還不忘叮囑對方：“小心，注意安全。”

“知道了哥。”

蘇易桐一走，蘇岑也準備走。瞿晧立馬起身，奶茶不喝了，薯條也不吃了，巴巴地跟在蘇岑後面，還一個勁兒地招呼另兩個趕緊跟上。

“沒看到妹妹要走嘛，麻溜兒跟上啊。”

說完一縮脖子，怕沈家宥擡手抽他。

沒想到大少爺今天脾氣特別好，居然不聲不響拎起書包，聽話地跟了上來。

幾個人到門口的時候還碰到和朋友一起進來的沈沁。

沈沁一見這組合，驚得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強壓下心頭的怒火，勉強擠出一點笑來。

“晧哥，你們這是去哪兒？”

“送你哥和這位妹妹回家。你有朋友啊，那你們忙，多吃點多喝點啊。”

瞿晧三兩句就結束了談話，并不給對方粘上來的機會，又紳士地替蘇岑開了門，招呼她先走。

待四個人走出奶茶店，他才湊到沈家宥跟前小聲道：“剛才碰到的那個妹妹吧，我就不太喜歡了。永遠在假笑。”

沈家宥不予置評，嘴角卻微微動了動。

瞿晧的車就停在奶茶店門口，他極力邀請蘇岑上車，還替她開了後排的車門。

蘇岑卻不想上，推說要去搭公車。

“這會兒還坐什麽公車。你看這天要下雨的樣子，那破公車一路晃回去得幾點兒，小朋友不按時吃晚飯對身體不好。你說是吧宥哥？”

沈家宥已經上車，聽到這話側過頭來，沖蘇岑一揚下巴：“上車，不怕他再追出來嗎？”

蘇岑知道他指的是蘇易桐。

這話戳中了她的軟肋，蘇岑聽話地上了車。

瞿晧眉開眼笑，看着後排坐着的兩人，邊開車邊感嘆：“真是金童玉女啊。”

管陽還傻呼呼地問他：“你是說阿宥和蘇岑嗎？”

“不，我是說我跟我們學校的校花，郎才女貌天生一對。”

“別這樣阿晧，我剛喝了奶茶容易吐。”

“那就忍着點兒。”

一路上這兩人話很多，尤其是瞿晧，對蘇岑和沈家宥的關系那是相當好奇。

“妹妹我問一下啊，你跟我們阿宥是哪一方面的親戚？”

“就是……遠房親戚。”

“那是有多遠，出五服了嗎？”

蘇岑沒說話。

瞿晧沒在意，又問一句：“你倆這種算表哥表妹吧。”

“嗯。”

“那敢情好，表哥表妹這種啊，擱古代那是天作之合，打從生出來就給定了娃娃親，成年後直接入洞房就行。”

管陽一本正經給他科普：“阿晧，我們國家現在不讓表兄妹結婚，近親不允許。”

“三代以外的就不算。他倆這種，估計得有個三十代吧。是不是小妹妹？”

瞿晧說得興起回了下頭，正巧前面蹿出來個過馬路的中年大叔。管陽大吼一聲，吓得瞿晧立馬急轉方向盤。

坐在後排的蘇岑沒系安全帶，整個人直接往旁邊一摔，撞進了沈家宥懷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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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洗完澡，沈家宥靠在床頭看微信。

幾個人的微信小群裏，瞿晧還在那裏邀功。

“宥哥怎麽樣，我的車技是不是棒棒的。剛剛那一下乾坤大挪移，讓你這豆腐吃得順理成章又不顯山不露水。要不要給我刷個游艇火箭什麽的。”

管陽在那裏拆他的臺：“要不是我那一聲吼，你就把人大叔的腿給壓斷了。”

“好兄弟不搶功，回頭宥哥給我啥，我分你一半就是。”

“可我覺得他不想理你。”

群裏就這兩人說相聲，沈家宥一直沒說話。瞿晧急了，在那裏熱切呼喚他。

“出來啊出來啊，宥哥我知道你在線，你有本事摟姑娘，你有本事說話啊。”

過了幾秒又是一條。

“搞不好又摟上了，所以才不搭理我。”

還特意@管陽：“優等生你說說這叫什麽？這究竟是人性的扭曲還是道德的淪喪！”

沈家宥把手機往旁邊一扔，懶得再往下看。他雙眼微眯，回憶着之前發生的那一幕。

他好幾年沒摟過蘇岑了。

分手後，他也曾摟過別的姑娘。一起出去玩的時候，總有人不怕死往他懷裏鑽，要不就是顧楠那種，喝高了耍酒瘋，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麽。

通常這種時候，他都會嫌棄地把人推開。

可蘇岑和她們都不一樣，她怎麽還是這麽瘦？

以前他也說過這個問題，半開玩笑地嫌棄對方肉太少，硌得他手疼。那會兒蘇岑是怎麽說的？

“我還小，還會再發育。”

他當時就眯着眼睛打量起了她的胸口，認同地點點頭：“是，确實得再長長，那樣我更喜歡。”

蘇岑被他的話搞得惱羞成怒，抄起一本書就往他腦袋上砸。人瘦，力氣也小，砸過來跟蚊子盯似的。

等她砸完了，沈家宥再出手，直接把人拽進懷裏認真哄一番。

他就喜歡看她被自己吻過後紅撲撲的臉頰，那水汪汪的眼睛像是能把人的魂都給勾走。

今天這一摟純屬意外，全拜瞿晧所賜。蘇岑跌進他懷裏時，他的第一反應不是高興，而是在想這都幾年過去了，她好像一點兒也沒長的樣子。

胳膊那麽細，肩膀也窄，那背薄得仿佛輕輕一用力就能給折斷。只有個子長了一些，可往他身邊一站，還是顯得嬌小玲珑。

她到底有沒有吃飯？

因為這個事兒，沈家宥吃晚飯的時候還特意觀察了一下。蘇岑吃得和沈沁差不多分量，都是一碗米飯，但她似乎不大愛吃肉，一直在挑盤子裏的菜吃。

邝明依要維持身材，周嬸做菜就以清淡為主。尤其是蔬菜，經常涮涮煮煮，沒一點油花兒。

蘇岑天天吃這個，能長肉才奇怪。

沈家宥想着想着，身上突然有點燥熱，他翻身下床，進浴室開水洗澡。嘩嘩的水聲終于把腦海裏那點莫名其妙的想法沖淡了許多。

樓下蘇岑也在洗澡，洗完後回房想繼續寫作業，養母突然給她打了電話來。

母女倆聊了幾句最近過得怎麽樣。蘇岑沒敢多說，怕會惹她媽擔心，只能找了個輕松的話題。

“媽你知道嗎，易桐哥在我們學校對面開了家奶茶店，說是跟幾個朋友創業。”

一說起這個，劉美娟便打開了話匣子：“聽說了，前兩天鬧得可兇。你嬸嬸今天還上家裏來了，跟我哭訴了半天。”

“怎麽了？”

“還不是因為你哥一聲不響辭了那麽好的工作，突然跑去跟人合夥。聽你嬸嬸的意思，花了不少錢呢，把他大學打工攢的那點錢全都投進去了。”

蘇岑心裏暗道不妙。她最擔心的事情果然還是發生了。

突然辭職，投入不小，怎麽看都是沖動之舉。

“你大伯和你嬸嬸根本攔不住，說投資就投資。本來他們的意思是投錢就算了，工作繼續幹着。可他不聽，非要自己親自去看店。這下可好，又出錢又出力，這兩天就沒睡過好覺。”

劉美娟長籲短嘆，到最後還反過來寬慰蘇岑：“算了，你哥從小聰明，他覺得不錯那肯定沒問題。你嬸嬸就是疼孩子，見不得他吃苦。年輕人剛開始工作吃點苦是好事兒，以後就舒服了。”

蘇岑聽了這個事兒，一連幾天心裏都是翻江倒海。奶茶店她也沒再去過，怕見着蘇易桐不知說什麽好。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第二次月考也結束了。進入十二月後，班裏的氣氛變得活躍了許多。

大家都在盼着聖誕和元旦假期。

顧楠不止一次問起蘇岑聖誕的安排：“去哪兒玩？聽說節目不少。”

蘇岑晃了晃手裏的試卷：“哪兒也不去，在家寫卷子。”

“你每天跟苦行僧似的活着，不會覺得無聊嗎？”

“我怕高考成績出來不好看，那以後的日子就真的會很無聊了。”

顧楠一聽到高考兩個字就忍不住縮脖子。不敢再去煩蘇岑，只能去騷擾管陽。

午休時間沈家宥不在教室，顧楠聊着聊着就坐到了他的位子上。沈家宥回來的時候，顧楠正在滔滔不絕地向管陽介紹聖誕節那晚的特別表演。管陽則在那兒奮筆疾書，絲毫不受影響。

沈家宥沒說什麽，一屁股坐在了顧楠的椅子裏。

坐下去時動靜太大，周圍的三個人同時擡起了頭。

顧楠頓住話頭，沖對方讪笑兩聲。剛要開口沈家宥難得貼心地沖她道：“你繼續，不用管我。”

管陽立馬露出一臉痛苦的表情。

反應最小的是蘇岑，只看了對方一眼，便繼續做她的題。

沈家宥原本想拿出手機打兩局游戲，一扭頭看到蘇岑耳朵後面白嫩嫩的皮膚，心裏就跟有貓在撓似的。

他轉身在自己桌上随便抽了張試卷，然後挪了下椅子，朝蘇岑靠近了一些。

這下對方終于有了點反應。

沈家宥直視她的目光，指了指自己那錯漏百出的試卷，神情自然道：“給講講。”

那表情沒半點漏洞，仿佛他真是一個勤奮好學的好學生。蘇岑找不到拒絕的理由，只能拿過試卷，一題題給他講解。

一張卷子講到上課鈴響也沒講完。沈家宥把試卷收起來，道：“先上課，下課再講。”

話是這麽說，可看他的架勢，半點沒有坐回去的意思。

後面顧楠也有點懵，她跟管陽的話早就講完了，之前看前面兩人講題認真，也就沒急着換座位。

可這會兒都上課了……

管陽也是一樣的想法。他拿筆戳戳沈家宥的背，小聲道：“阿宥，你不換回來嗎？”

“題還沒講完。”

管陽有點反應不過來，這兩件事情有什麽必然的聯系嗎？

倒是顧楠念書不行，八卦起來腦子轉得飛快，一下子就看破了沈家宥的意圖。于是扯扯管陽的袖子，示意他收聲。

“就這麽坐着吧，挺好的。”

“好什麽好……”

好不容易擺脫了顧楠這只母老虎，怎麽才沒高興幾天，這噩夢又回來了呢？

他看着沈家宥轉過身來，把顧楠的課本擱到自己的桌上，又拿了桌上他那一撂課本，最後把手伸向了筆袋。

管陽急了，沒多想就摁住了沈家宥的手。

“阿……宥。”

他求助似的望向對方，可這男人重色輕友起來真是沒話說。沈家宥看都沒看他一眼，直接把手抽出來，只當沒看見他眼底滿滿的渴求。

就這麽稀哩糊塗的，四個人的座位安排又回到了從前。

所以前一陣兒突然換座位，就是沈大少爺心血來潮耍了一通少爺脾氣？

管陽瞬間無語。

蘇岑也被沈家宥這波騷操作弄得有點懵。下課講題的時候，她忍不住小聲抱怨：“你幹嘛這麽來回折騰？”

“管陽講題不如你好，不習慣。”

“那你打算接下來就一直這麽坐了？”

“不可以嗎？”

确實沒什麽不可以的。蘇岑知道他在學校就是個特例，上至校長下至老師，都對他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老師都不說什麽，她還能說什麽。

下午放學的時候，蘇岑意外地接到了蘇易桐打來的電話。對方約她見面。

“就在我的奶茶店，我過來接你好不好？”

“不用了，”怕別人知道他倆的關系，蘇岑趕緊答應下來，“我自己過來就行。不過我今天值日，得晚一點。”

“沒關系，我等你。”

電話裏蘇易桐的聲音溫柔，聽不出任何異樣。蘇岑想不到他叫自己過去的原因，只能匆匆打掃完教室，趕去了奶茶店。

奶茶店的營業高峰已經過去，這會兒店裏人不多。蘇易桐見她進來，便擱下手中的活，拿了兩碟子蛋糕過來。

兩人挑了個隐蔽的位子坐下來，蘇易桐把碟蛋糕往蘇岑面前推：“記得你最愛吃這個，嘗嘗我們店裏的怎麽樣。”

蘇岑卻沒動手，只問他：“怎麽突然把我叫過來？”

“知道你高三挺忙的，平時哥哥也不會來煩你。今天生日，找你陪我吃塊蛋糕，好嗎？”

蘇岑一愣：“你生日是今天？”

說着翻出日歷一看，抱歉地沖對方笑笑：“不好意思哥，我給忘了，禮物也沒準備。”

“不用禮物，你來就好。”

“要不給你買束花？我知道這附近有家花店。”

蘇易桐摁住她的手：“不用，你乖乖坐着。”

男人的掌心溫熱，按在蘇岑的手背上，令她有些不自在。她趕緊将手抽出來，裝作吃蛋糕的樣子，邊吃邊道：“找機會給你補上，好歹吃了你的蛋糕。”

“非得跟我算這麽清楚？”

“生日禮物你不想要嗎？以前我沒少收你禮物，總該回禮才是。我也不多送，就送到你結婚好了。”

“結婚後就不送了嗎？”

“結婚後就讓我嫂子送了，我這個當妹妹的就不操心了。”

蘇岑沖他微微一笑，看得蘇易桐心情複雜。

對方拿他當親哥看，他卻有了不一樣的感情，說出來很操蛋。可轉念一想，他又不覺得自己有什麽錯。

“不需要什麽嫂子，你送我就行了。”

“花我可以送你，但嫂子你總得給我找一個。哥你年紀也差不多了，遇到合适的女生膽子大一點，出手去追知道嗎？不過有一條你得答應我。”

“什麽？”

“別找我們學校的女生。”

“為什麽？”

“她們都還小，需要好好學習。你不能禍害小女生，知道嗎？”

蘇易桐終于忍不住，問了句：“那我可以等她們長大嗎？”

等你考上大學，我是不是就可以……

他說這話的時候，門突然被人推開。電子鈴發出一串提示音，蘇岑聽到後便扭頭去看。那句話也不知她聽沒聽見。

兩人的談話生生被打斷。

作者有話要說：請沈少爺評價一下我們蘇岑。

沈家宥：她是一個喜歡發育的姑娘。

蘇岑：自流氓。

沈家宥：我是說打游戲，打游戲。

蘇岑：信你個大頭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