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當程冉趕到的時候,人還站在門外,卻聽到陸程楊微弱卻沉冷堅定的聲音:“你們想出去,除非從我屍體上踩過去!”
連忙推開門,血腥味迅速竄入鼻中,陸程楊修長的身形微弓着,手裏撐着一根鐵管,高大的身體擋着這道門。
“這是什麽情況?”程冉站在陸程楊身後,皺眉看着地上蔓延的血漬,破碎的啤酒瓶,以及陸程楊被鐵鏈磨得深可見骨的腳踝,他所站的地方蔓延的血越來越多。
“這小子瘋了,想跟我們拼命!”對面領頭的男人罵了句,抹了一把手臂上的血,被陸程楊用啤酒瓶紮的,目光冷冷看向陸程楊,他混了那麽幾年,還從來沒見過像他這麽不怕死的,瘋了似的跟他們幾個拼命。
他不要命,他們還要呢!
程冉看了眼就快撐不住的陸程楊,從他旁邊繞進去,腳踩到地上散落的照片發出輕微的聲響,彎腰拾起來,眯眼盯着照片上純淨漂亮的女孩兒,舉着照片問:“這是怎麽回事?”
“這是陸程楊前妻,上頭的意思,讓我們弄來……就當着這小子的面羞辱……”
那人沒說完,程冉便明白了,皺眉問:“上頭?江家的意思還是我哥的意思?”
“江家的意思。”
程冉明白了,昨天在重症監護室的江恒被醫生宣告死亡,今天剛下葬,江家這是要找人洩憤呢,陸程威跟江恒起沖突的原因她知道,不過已經被江家封鎖了,連陸程楊都不知道陸程威怎麽會跟江恒扯在一起。如今陸程威已經被判了死刑,在監獄裏被弄得半死不活的,卻不足以消除江家心中的怨恨,他們這是要讓陸家一家都不好過,這是要慢慢折磨陸程楊……
轉身看向陸程楊,霎時被他的眼神震到了,胸前手臂都是被劃開的傷口,身上的衣服已經被染成了血衣,血還在流,左手無名指上插着一塊碎玻璃,血淋淋的,搖搖欲墜的身體明顯快撐不住了,只有一雙眼睛依舊陰郁可怕地盯着他們,眸色深沉警惕。想起先前聽到的那句話,再看向手中的照片,忽然明白過來,陸程楊這是用命在堵着這些人。
程家是混-黑起家的,這些年在商場上漸漸站穩了腳跟,明面上已經脫離了那些見不得人的手段,實際上只是隐藏得更深罷了,程冉見過不少手段狠戾甚至殘暴的男人,卻從沒見過哪個男人為了一個女人可以連命都不要,當她看着陸程楊濺着血漬的臉,對上他陰郁可怕的眼神時,突然間心底升起一股微妙感,對她而言,這個男人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現在怎麽辦?這小子還真是用命在跟咱們拼,上頭也沒說讓我們弄死他。”
“程小姐,你說怎麽辦?”
程冉皺眉盯着陸程楊,如果再不送他去醫院,估計就得失血身亡了,又低頭看了眼手中的照片,随手扔掉,轉身對他們道:“這件事情就算了,江家那邊我會交代,你們給我把他送醫院去。”
那幾個男人面面相觑,雖然不太情願,但程冉和江家關系匪淺,也不敢違抗,半響才道:“行,暫且先聽程小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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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程楊因失血過多意識已經有些模糊,他們說什麽他都聽不到,所有的意念彙集成一個堅不可摧的銅牆鐵壁,他只知道自己要死守住這道門,看到那些人又朝門口走來,意念支撐着他掄起手中的鐵管狠揮過去,只要他還活着,還能動彈,他們就別想出去!
“操!這小子已經瘋了。”
幾個人廢了一番勁兒,陸程楊終于暈死了過去。
在醫院裏,醫生告訴程冉:“再晚一點,這人就沒救了。”這是陸程楊在鬼門關走的第一遭。
程冉在他病床前守了兩天,陸程楊依舊沒睜開眼,從包裏掏出一張蘇尋的照片,冷冷地說:“陸程楊,你要再不醒,我就讓人繼續把蘇尋給做了,雖然她已經離開s市了,但我有的是辦法把人弄回來。”
陸程楊倏地睜開眼,轉頭看着她,臉色因失血過多還蒼白着,盯着她的眼神卻極為陰狠。
程冉驚愕的看着他,她不過是提了一下蘇尋的名字而已,他居然醒了,心底忽然升起一絲不快,冷笑着:“你就這麽愛她?”輕彈着手中的照片,不過是個小家碧玉型的女人罷了,就這麽值得他拼命?
陸程楊抿緊嘴唇,冷冷別過眼,渾身都是傷疼得動彈不了,心裏卻像得到了救贖,整個人放空了。
尋尋已經離開這裏了,只要她離開了就好……
——
蘇尋打開電腦給蘇小宗看上面的圖片,蘇小宗整個團在她懷裏,坐在她腿上,興奮地按着鼠标,一張張點下去,小臉紅通通的:“媽媽,你真的要帶我去玩嗎?坐飛機還是坐火車?”
“真的,看你選中哪裏,遠的話就坐飛機,近的話就坐火車動車。”蘇尋被他感染了,心情特別好。
“媽媽……我都想坐。”蘇小宗揪着手指頭,好糾結,飛機和火車都是他的心頭愛。
都想坐的話……蘇尋想了想,也不是不可以,多去兩個地方就行了,如果去雲南,可以先坐飛機到麗江,再從麗江坐火車到大理,如果去青島的話,直接坐火車去,然後再轉飛機去別的地方……
摸了摸他的小腦袋,柔聲道:“好,那就都坐,先告訴我你想去哪兒?”
小指頭指着電腦屏幕上的圖片,是游客騎在大象身上的照片,這是三亞。小指頭又點了點鼠标,下面是一張碧海藍天的圖,“這裏還有海。”
蘇尋把每個地方都分在不同的文件夾,蘇小宗對三亞好像格外喜歡,其實她更想去雲南。
三亞……她跟陸程楊去過了,當初領完證距離暑假只有二十多天,等她一放假,陸程楊便帶她去了三亞,當作蜜月旅行,她快畢業的那年春天,陸程楊說過要陪她去大理,只是他們最後分開了,這幾年她也沒機會去過,卻一直想去。
看着蘇小宗興奮期待的眼神,蘇尋點頭:“好,那我們就去這裏。”
“媽媽,那我們什麽時候去啊?”蘇小宗有些迫不及待了,在蘇尋懷裏轉了個圈,抱着她的胳膊。
蘇尋本來打算等他放暑假再去的,離放假還有三四天而已,幼兒園有些小朋友已經被父母帶出去旅游了,蘇小宗說周銘晨今天也沒去幼兒園,把蘇小宗從她腿上抱下來,他坐得她腿麻了,一邊摸着他的小卷毛一邊打開網頁:“媽媽看看明天的機票還有沒有,有的話明天就去。”
“真的嗎?”蘇小宗歡呼起來,整個身子跪趴在地毯上,湊到電腦面前,“媽媽,有嗎有嗎?”
蘇尋剛刷出網頁,笑了笑:“有。”
蘇小宗興奮地看着電腦屏幕,上面有很多字都是他不認識的,可他一眼就看到了“攜程”,手指頭直接戳到電腦屏幕上的“程”字:“媽媽,這個是程字,爸爸名字是陸程楊,是這個字嗎?”
蘇尋愣了一下,望着他極像了陸程楊的眉眼,輕輕點頭:“嗯,是這個程。”
“那陸是陸圓圓的陸嗎?”陸圓圓是他們班小朋友。
“嗯,楊是楊文軒的楊。”蘇尋輕聲告訴他,楊文軒也是他們班小朋友,這些字他都認識。
“哦……”蘇小宗盯着那個程字看,“媽媽,那你以前為什麽不告訴我爸爸的名字?”
“等爸爸回來,你自己問他好不好?”蘇尋有點頭疼,直接把問題扔給了陸程楊,以後……這些問題,讓他去頭疼吧。
“好……”蘇小宗笑嘻嘻的,沒察覺這樣有什麽不好,他有好多問題想問爸爸,還有好多好多話想跟爸爸說。
可爸爸到底什麽時候才回來呢?媽媽說很快了……
蘇尋很快定好機票和酒店,讓蘇小宗去洗澡,自己先走進去幫他調水溫,蘇小宗歡樂地跟在她身後,自己扒拉掉身上的衣服褲子,光溜溜地站着等蘇尋把水溫調好,蘇尋把花灑固定,低頭看兒子:“要不要媽媽幫你洗頭?”
小家夥搖頭:“我自己洗。”吧嗒吧嗒走過去擠了洗發水,然後緊緊閉着眼睛站到花灑下。
蘇尋手裏拿着毛巾站在旁邊等着幫他擦眼睛,門鈴聲忽然響了,把毛巾放在洗漱臺上,叮囑了他兩句就去開門。
貓眼裏是陸程楊英俊的臉,手裏抱着一盒紙箱。
裏面裝的應該是她留在辦公桌上的東西,拉開門看着他:“我記得我是讓芹芹幫我收拾的。”
陸程楊垂眸看她,聲音壓得有些低:“我想來看看兒子……和你,順便幫你把東西送過來。”
蘇尋沒說話,站在門口不打算讓開,伸手欲接過紙箱,陸程楊單手拉開門,從她身側繞了進去。
小房間的燈是暗的,客廳裏也沒有小家夥的身影,浴室傳來淅淅瀝瀝的水聲,兒子應該是在洗澡。
陸程楊把紙箱放在茶幾上,一眼就看到電腦屏幕上預定機票的網頁,多看了幾眼,轉身看她:“你……要帶兒子去三亞?”
蘇尋瞥了一眼電腦屏幕,目光很坦然,淡聲說:“嗯,我想帶他去玩,三亞是他自己選的地方。”
陸程楊望着她平靜淡然的小臉,腦子裏忽然閃過下午程冉說過的話,“你說……如果蘇尋知道你染了幾年的毒瘾,會不會嫌棄你?”
盯着她水潤清亮的眼睛,無形中心口似乎壓着一塊沉沉的大石,堵得他幾乎窒息,那些肮髒黑暗的過去,只有在她面前他想藏着,可惜總有人在他面前提起,穆遠調查他,程冉提醒他。這個時候陸程楊不得不承認,他心底深處是真的在害怕她嫌棄他,因為連他自己都覺得那幾年活得太髒了,有些事情他真的不願意讓她知道,也不想她因為心疼或者自責才回到他身邊。
別過頭不敢再看她的眼睛,喉嚨幹涸低啞:“我去看看兒子。”轉身走向浴室。
蘇小宗正慢吞吞地搓着身上的泡泡,小孩洗得很專注,根本沒注意門外拐角多了個人,看着他微微勾了勾唇角。
陸程楊只站了一會兒轉身又折回客廳,蘇尋正在整理東西,過了會兒揚聲喊了一句:“蘇小宗,時間快到了。”
因為是夏天,也不用擔心他着涼,蘇尋平時都是看着時間,十分鐘差不多了就會催他一下,然後他才慢慢沖掉身上的泡泡,光着小身子跑進房間,床上有鋪好的大浴巾等着他。
“知道啦!”蘇小宗清亮奶氣地回答。
幾分鐘後,白嫩嫩的小家夥光溜溜地從浴室跑出來,一眼就看到坐在沙發上的陸程楊,第一反應是伸手捂着自己的小鳥……
“叔叔……你怎麽又來我家了!”小家夥光着小身板,有些害羞的樣子。
蘇尋和陸程楊被他的舉動逗樂了,陸程楊低笑一聲,起身走到他面前,伸手抓着他兩只小胳膊,輕輕松松就把他提了起來,小家夥哇哇叫了幾聲,雙手雙腳像只小青蛙似的使勁撲騰,身上水漬甩到陸程楊臉上衣服上,陸程楊也不在意。
蘇尋抿了抿唇,拿了浴巾遞給他,陸程楊用浴巾包住撲騰的小東西走進小房間。
“這次是你媽媽給我開的門,我沒偷偷進來。”陸程楊低聲哄着他。
蘇小宗掙紮弱了,從浴巾裏露出小腦袋:“真的嗎?”
陸程楊點頭:“真的。”
陸程楊幫他擦幹身體,又把小睡衣給他套上,蘇小宗抿着小嘴不說話,臉上卻有些別扭,除了蘇甚,他從來沒跟哪個成年男人這麽親近,有些不習慣。
陸程楊幾次出現在他家裏,小家夥突然覺得有些不對勁了,穆遠叔叔對他跟對媽媽也很好,可是他很少來他家,可這個叔叔總是來他家,媽媽好像不太喜歡他,他好像對他和媽媽都很好……
“叔叔,你是喜歡我媽媽嗎?”蘇小宗忽然語出驚人,皺着小眉頭看陸程楊,義正言辭又有些磕巴:“你不能喜歡我媽媽……我爸爸要回來了,我們……是一家三口,你不是……”
“我爸爸不在家……我保護我媽媽,你……不能搶我媽媽,她是我爸爸的……”媽媽也是他的,是他和爸爸的。
有些道理蘇小宗是懂的,他知道爸爸和媽媽要在一起,他才能跟爸爸媽媽在一起,就像他畫的畫一樣,是一家三口。
他想要爸爸也陪在他身邊。
陸程楊看着小家夥黑潤的眼睛,很想現在就告訴他,他就是他爸爸,但他明顯感覺到兒子對他還有排斥心理,小孩心靈很天真也很脆弱,如果現在告訴他,他估計會鬧得很厲害,也不會相信……反而是一種傷害。
伸手抱起小崽子,捏了捏他軟綿綿的臉蛋:“好,我不搶。”
蘇小宗得了他的承諾,繃着的小臉才松懈下來,伸出小手指要跟他拉鈎:“拉鈎鈎,做不到要變小狗狗。”
陸程楊盯着他兒子:“……”伸出手指勾了勾那小小的手指,反正他是他爸爸,不算變卦。
陸程楊留下來陪蘇小宗玩了一會兒玩具,蘇小宗神奇地看着陸程楊把他的變形玩具拼成各種不同的形狀,簡直是花樣炫技,蘇小宗看得興奮極了,崇拜地看着他:“叔叔,你好厲害!”
陸程楊笑了笑,揉了揉他的腦袋:“我教你。”
蘇尋正在收拾行李,偶爾會朝他們看一眼,其實她耐心并不怎麽好,陸程楊卻很有耐心,也比她細心,看着他手把手教蘇小宗,一邊教一邊跟他說話,耐心十足。
以前她從來沒有懷疑過,如果他們有小孩的話,陸程楊肯定會是個好爸爸。
現在……看着父子兩相處的畫面,她仍然不會懷疑這一點。
收拾好行李已經是十點半了,蘇尋走過來:“蘇小宗該睡覺了,你回去吧。”
蘇小宗放下手裏的玩具,拍拍手站起來:“叔叔再見。”
陸程楊也站了起來,捏了捏他的臉蛋:“再見。”
……
第二天下午,蘇尋帶着蘇小宗飛往三亞。
程冉接連幾天都出現在凱森,頭兩天陸程楊讓保安攔住了,後來程冉帶着業務來,保安沒好再攔,只能放行。
這次程冉沒找陸程楊,而是直接找了秦森,開門見山地說:“程氏有個項目想跟你合作,要不要考慮一下?”如果這個項目合作成功,她就可以很長時間留在b市,有借口經常出入凱森。
她開出的條件很誘-人,利益大頭明顯讓給凱森,如果是平時,秦森肯定會考察這個項目的可行性,但眼前這個女人……他并不想跟她合作,也沒興趣跟混-黑起家的程氏合作,“抱歉,我本人對這個項目沒興趣,程小姐找別人吧,這麽好的條件多少人争着要跟你們程氏合作。”
程冉臉色變了變,不确信地望向秦森,“秦總,既然是好項目好條件,平白讓給別人做,是不是太沒膽量了。”
秦森笑了笑:“凱森不缺這一個項目,程小姐還是另尋合作夥伴吧。”
話已至此,程冉向來心高氣傲,讓她低聲下氣求人是不可能的,站起身冷聲道:“既然這樣,那就算了。”
秦森:“程小姐慢走。”
程冉黑着臉到了12層,被告知陸程楊不在,又黑着臉離開凱森。
晚上陸程楊跟秦森有個飯局,沒想到穆遠也在,兩人目光相撞,均冷冷別開。
結束後,幾個人都喝了不少酒,沒辦法開車,都在等代駕,秦森先走一步,就剩陸程楊和穆遠。
穆遠是特意留下來的。
路燈被大樹遮擋,光線些許昏暗,陸程楊淡淡瞥了他一眼,點了根煙,吸了兩口,煙頭的星火明明滅滅。
穆遠沒心思跟陸程楊多言,直接問:“你身上的毒……戒了嗎?如果沒有,你最好離尋尋遠一點。”
陸程楊聞言冷笑一聲,好像穆遠說了個天大的笑話般,不屑地說:“這是我的人身自由,你未免也太自大了點兒。”原本以為上次在s市穆遠就已經知道這件事了,現在才提起,顯然是又一次調查他了,心底頓時升起濃濃的不快。
穆遠看向他,皺眉道:“事關尋尋,就關我的事,我必須管,陸程楊你現在還一身麻煩,還想着調查以前的事,萬一尋尋因此受到牽連,你有辦法保全她嗎?”說話間,語氣不自覺帶了絲鄙夷。
聽在陸程楊耳裏,就是一個高高在上的公子哥在嘲笑他的自不量力。
陸程楊嘴角勾起,他從來不覺得自己比穆遠差,當初他在事業正旺盛期遭到重擊,如果沒有那些事情,那五年時間足夠他變成一個強大的男人,他可以給尋尋的不會比穆遠差,命運跟他開了個天大的玩笑,他如蝼蟻般被人碾壓踩踏了幾年。可他是個男人,天塌下來他也得頂着,既然他能翻身,就一定不會再讓自己再跌回去,更不會讓尋尋跟他受苦。
他比任何人都迫不及待的想要變強大,想要保護好她,想要給她最好的生活。
人為什麽會想變強?因為害怕自己想保護的人受到傷害,只有變強才能保護好他們。
現在還有了兒子,陸程楊覺得自己渾身上下都是勁兒。
暗暗攥緊拳頭,冷睨着穆遠:“我比任何人都要在意她,這點不用你來提醒。”
穆遠淡聲說:“我說的是事實,不是提醒,尋尋跟我在一起,才能有更好的生活。”
這話像根刺一樣狠狠刺入陸程楊的心髒,眸色猩紅地看向穆遠:“你放心,你能給她的,我一樣能給,你給不了的,我也能給,穆遠,尋尋不愛你。”
說完這話,掐滅煙,大步離去拉開車門上車,代駕人員一到便立刻離開,留下黑着臉的穆遠。
整個人靠坐在椅背上,雙目緊閉,渾身上下透出幾分落寞和孤獨。
他身上的毒在三個月前已經戒幹淨了,否則他是不會回來的,沒人比他更了解體內流竄着蝕骨難忍的毒瘾是什麽樣的感覺,每當發作時,看着鏡子裏的自己,連他都厭惡。
陸程楊絕不允許自己帶着那副摸樣出現在她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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