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九回02

[5]

許皓南被辛四月的糖炒栗子喂飽了，招呼她過來。

“陪我下去走走，吃撐了。”

辛四月壞笑着看了他一眼，乖乖地從一旁拿了拐杖過來，扶着他下了樓。

兩人在院子裏轉了一會兒，正準備上樓去，張麗卻突然走了過來。

“許總監。”

張麗說着遞過來一張紅色的喜帖，許皓南接過，看了一眼，“這是？”

“我要結婚了，下月初三。”

“這麽快？”許皓南表示驚訝，随即淺笑道，“恭喜你。”

辛四月也甜甜地祝賀她：“恭喜你，張麗姐。”

張麗看着二人彼此緊握的手，也終于釋懷：“謝謝，下月初三別忘了一起來喝我的喜酒。”

辛四月笑着和張麗道再見，“一定！”

張麗緩緩走遠，笑着流出淚來。

世事就是這樣，一個人，要對某些人深情，就注定要對另一些人負心。她只不過是被負心的那群人中的大多數而已。不過也沒有什麽好可惜的，因為上天不會如此不公，對的人也不會只有那一個。

再見了，許皓南。

[6]

陪了許皓南一天，晚上辛四月去超市買了些零食提回寝室想要犒勞犒勞自己，卻在将要走進宿舍樓時被叫住。

“辛四月。”尹卓從一旁的梧桐樹後面出來。

“……尹卓？”自從上一次争吵後，兩人已經有好些日子沒見面。在尹卓坦言自己對辛四月的感情後，她突然有些不知道該怎樣面對他。

“你跟許皓南……真的決定了嗎？”尹卓兩手插在口袋裏，走近辛四月，雙眼直直地看着他。

辛四月咬了咬嘴唇，突然有些懼怕兩人這樣僵硬的氣氛，輕點了點頭，緩緩道：“嗯。”

尹卓黯然失笑：“其實我早料到了，只是想聽你親口說罷了。”

“對不起，尹卓……”

尹卓做了個噤聲的動作，“別說對不起。”說着，從口袋裏掏出一個小東西，握成拳頭，緩緩在辛四月的眼前展開，竟是一條雛菊手鏈。

“這是？”

尹卓拉過辛四月的手，為她戴上，“過不了多久不是你生日嗎，十九歲生日快樂。”

辛四月臉上漾開淡淡的笑容，“謝謝。”

尹卓臉上的笑意卻未至眼角，“我過兩天就要去英國留學，沒辦法幫你慶祝了。”

辛四月心裏有些酸澀：“這次又要多久才會回來？”

“不知道，可能一年，可能三年，也有可能以後就留在那邊發展，好幾年才會回來一次。”

“尹卓，”辛四月擡眼看他，“這些年，謝謝你一直照顧我、幫我，我真的很高興有你這個……大哥。”

尹卓苦澀地笑着揉了揉辛四月的頭發，“快上去吧，哥哥乏了，要走了。”

辛四月輕輕“嗯”了一聲，轉身上樓，尹卓也轉身，落寞地離開。

“尹卓！”辛四月突然從樓梯上跑下來，叫住他，尹卓剛剛轉過身來，辛四月已經踮起腳尖在他的額頭印上一吻。

“再見，尹卓。”

尹卓落寞地笑了笑，伸手摸了摸額頭，看着辛四月上了樓。

回去的路上，尹卓坐在車裏，覺得悶，打開了電臺，裏面正放着林峰的《愛在記憶中找你》。歌裏唱道：

我對你這一生哪個可比

我與你差一些永遠一起

邂逅時間場地似連場好戲

要自何頁說起

愛太重深呼吸缺空氣

愛太美輕輕的卻載不起

愛情來到時候似明媚天氣

它走了突然驟變雪落雨飛

如果可以恨你全力痛恨你

連遇上亦要躲避

無非想放下你還是挂念你

誰又會及我傷悲

前事最怕有人提起

就算怎麽伸盡手臂

我們亦有一些距離

你太遠該怎麽說對不起

你太近一轉身卻已高飛

快樂也許太短似場流星雨

一眨眼就如幻覺怕又記起

我情願我狠心憎你

我還在記憶中找你

……

竟是如此的合襯，只可惜他的心意她懂卻始終不能接受。

回到寝室的辛四月，呆呆地坐在書桌前，一句話也不說，室友叫她她也不應，只是靜靜地凝視着手腕上的雛菊手鏈，用手輕輕地觸碰着其紋路，忍住眼淚的墜跌。

她知道，她就要徹底地失去尹卓了。

張文傑送辛四月的雛菊，代表着暗戀，花語是：你愛不愛我？

許皓南送辛四月的雛菊，代表着愛情，花語是：你要永遠的快樂。

而尹卓送辛四月的雛菊，代表着隐忍，花語是：你終究要離開我。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