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葉家的承諾

流光緩緩地說，他的聲音總是溫柔冷靜：“我們葉家在全國是出了名的茶藝世家，而且在大家熟悉的三大家中最為顯赫，不是因為葉家多麽有錢，而是因為沖茶的手藝，這個手藝是千年傳承下來的，來自于五代十國時期。”

夜瀾很驚訝，她看了他一眼，然後又看着湖水。流光繼續說：“這門茶藝是這個行道裏大家都知道的，就這樣一代一代傳下來，到我這一代已經不知多少代了。千年以來，上門拜師學藝的人不知多少，但是都被一一回絕，因為這門技藝不能外傳，不僅僅因為他是葉家的金字招牌，最重要的是它承載着千年的承諾。”

“千年的承諾，是什麽承諾？”

“葉家的先祖是十國之一‘閩國’的皇家禦用制茶師，那時候茶藝興盛，葉家制茶的技藝不僅得到閩國國民的贊賞，十國之內都是小有盛名的。可是好景不長，在後唐的馬蹄下，閩國覆滅了。閩國當時有位公主叫迎月，她長得非常美麗，天下十國前來求親之人不計其數，可她誰也沒看上，單單看上了葉家的先祖。兩人情投意合，發誓生死不棄，在國破家亡的時候死在一起，公主在死之前要葉家的先祖在她面前許下承諾，生生世世守着她，傳言說他們死的那一天天上出現了兩個月亮，所以公主說除非天上再一次出現兩個月亮，承諾才能終止。葉家的先祖答應了，他的愛那麽深，可是他不知道，葉家的人真的為了他的承諾永遠的守下去。我們葉家其實就是閩的守護者，但是守護的可能只是未滅的靈魂。”

夜瀾郁悶：“如果不信守會怎麽樣？”

“你現在呆的這個地方，就是當年閩國的都城，這裏的人已經被這個承諾生生世世困在這裏，巨大的怨念造成的傷痛在空氣中久久不散，因為沒有外來人口的進入，所以現在人越來越少，說不定多年後，這裏就會變成死城。”

“愛，也會帶來這麽殘忍的事！”

“不過雖然痛苦，但這裏的生活還算平靜，也沒有殺戮。我不知道違背了承諾會怎麽樣，我們葉家的人都相信公主的靈魂還在這裏，沒有離去，所以在找不到解決辦法之前，我們只有堅守。”

“就為了這個虛空的承諾，你們家一代一代就這麽活着？”夜瀾看向他，露出同情和哀愁的神色。

流光笑了笑，看着她：“我沒有你想的那麽可憐，我們既然是葉家的人，就可以離開這裏到處去的，不過，每年這個時候就必須回到這個地方，守着雙月鎮。你在茶鋪大廳中看見的那幅畫就是當時的畫師畫下的。”

“難怪！那幅畫現在很值錢哦。”

夜瀾突然轉了話題，惹得流光笑了起來：“是啊，不過那是不賣的，呵呵！”

兩人緩解了情緒，夜瀾把放着白玉的手伸到他的面前，道：“說說這塊玉石的事吧。”

流光拿起白玉，那種溫潤纏繞在指尖：“這塊白玉，其實和那幅畫一樣的值錢，因為他是我們葉家的傳家寶，據說是當初迎月公主送給葉家先祖的定情信物，已經有上千年的歷史了。這塊玉歷來只有繼承人才能保管。”

“保管？是什麽意思？”

“就是代替公主保管，直到它的主人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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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的主人不就是迎月公主？還有就是你們葉家的先祖，兩人都已經早就不在了啊。”

“你相信轉世嗎？”

“你的意思是——？”夜瀾覺得背心一陣涼意。

“爺爺說這塊玉只能屬于你，你就是迎月公主的轉世。”

“哈！哈哈哈……這是我長這麽大聽到的最稀奇古怪的事！當年送白玉給我的那個老爺爺就是你爺爺吧？”

“恩，我的爺爺劉夏除了會制茶之外，他還會占蔔。他就是算到是你，所以才去找你的，不過他沒想到雲霄竟然認識你。”

“我才不信這些，荒誕無稽!”夜瀾的口氣不置可否：“當時我一直誤以為他說的天定緣分就是我和雲霄哥，所以我才收下這塊玉的，我一直覺得，這塊玉是我和雲霄哥感情的見證。結果，呵呵！的确出人意料……對了，雲霄他一直是知道的吧？”

“我不清楚他什麽時候知道的，那時候我們在國外念書，他就一直在我身邊轉，只是他隐藏的太深，連我也沒看出來！”

“可他為什麽會這麽清楚這些事呢？”

流光嘆了一口氣：“小夜，你不知道，蕭，他也是葉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