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幻象

“天啦！”夜瀾和憶閩同時伸手捂住嘴，流光和龍蕭也驚異的目不轉睛。

“表姐，你摸摸看！”憶閩慢慢地說。

夜瀾試探着伸出手慢慢接近琴面，她的手指開始撥動琴弦，一陣清脆的琴聲傳來，憶閩覺得她的眼神突然變得很奇怪，她的雙手覆上琴面，然後緩緩地波動琴弦，開始彈奏樂曲，那是一只很久遠的樂曲，很動聽。

正在此時，只聽憶閩喊道：“你們看，空中有團紫光。”

流光和龍蕭同時擡頭，只見夜瀾坐着的琴臺右邊上空，出現一團紫色的光芒。

龍蕭道：“那就是紫簫，我曾經見過的。”

流光想要說什麽，但龍蕭已經向前走，沒有理會他們，流光喊了他一聲，他也似乎沒有聽見。

他發現龍蕭和夜瀾一樣，眼神變的很奇怪。他向那團紫光伸出手，紫光漸漸散去，一支淡紫色的玉簫落入他的手中。

憶閩一直沒有說話，而是目不轉睛的看着他們倆人。流光不知該怎麽辦，他也只能靜靜地看看，但心中七上八下。

夜瀾和龍蕭似乎已經進入了某種境界，他們看着對方，眼神複雜，說不出是愛還是恨，他們好像無視于流光和憶閩的存在。然後他倆周圍的景色發生了變化，遠遠的好像有亭臺樓閣，兩人處于一個花園中，花園中盛放着很多茉莉花，夜瀾坐在古琴的面前，琴臺上還點着檀香，有幽幽的煙蘊漸漸蒸騰。現實和幻象重重疊疊，流光和憶閩面面相觑，對望一眼，驚訝地說不出話來。

這時聽龍蕭淡淡地道：“茉離，很久沒有聽過你彈琴，今天你終于又願意彈了。”

夜瀾若有所思地撫摸着琴弦，悠悠地說：“在這四方的院中呆的久了，總有些哀怨，今天又看見它，想着也不該束之高閣，難為了這麽好的筝。”

“這是我送你的第一件東西，我以為你早就忘記了。”

“我也以為是，可是不知為什麽，今天突然又想起了。”

“你想彈什麽？我以簫給你伴奏。”

夜瀾沒有說話，然後開始撫琴，琴聲又悠揚的響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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憶閩道：“是《鳳求凰》！”

流光若有所思，右手撐着下巴，左手支撐着右手肘，看着他倆沒有說話。

只聽得龍蕭道：“有美一人兮，見之不忘。一日不見兮，思之如狂。鳳飛翺翔兮，四海求凰。好一首‘鳳求凰’。”他開始吹xiao，簫聲無比悠揚。

夜瀾一邊彈琴一邊悠悠地道：“無奈佳人兮，不在東牆。将琴代語兮，聊寫衷腸。何日見許兮，慰我旁徨。願言配德兮，攜手相将。不得於飛兮，使我淪亡。”

他們互相凝視了很久，就象一對癡情的戀人，又像是面對離別的痛苦、絕望，所有的矛盾全都在琴簫的合奏中顯得那麽凄切。曲調帶動着悲傷的氣息，一陣陣鼓動着聽者的心。流光眼角又開始濕潤了，憶閩的淚開始流下來，滑過臉膀，滴到土裏。

他伸手準備拭去淚水，突然琴聲和簫聲停了，只聽見夜瀾悠悠地道：“幽宸，我曾經就如同這支曲子中寫的一樣，希望有一天可以和愛的人攜手相奔，走出這四方的院子。呵呵……”

她婉轉的笑，藏不住的憂傷：“可惜，葉堯不能給我這個夢想，而你，也無法實現我這個夢想。”

龍蕭道：“茉離，只要你願意，你就可以跟我走，随我去南唐，天下都是我的，你要什麽我就給你什麽，天涯海角有何難？甚至，你要後位，我也會給你。”他張開手臂，無比得意和輕狂。

“我不需要後位，你的百萬雄兵已經要把大閩踏碎了，你覺得我會抛下所有的人跟你走？”

她的眼神流轉：“那樣的我就不是茉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