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你別來，她無恙

北城和雞腿子也算得上能鬧騰的了。向暖回去的時候，剛好碰到幾個醫生護士圍在北城病床前。雞腿子在一遍唯唯諾諾地挨訓。

“洗胃之後不能吃刺激性的東西，你怎麽還讓他吃麻婆豆腐之類的。”醫生在紙上刷刷刷寫着什麽，雞腿子在一遍低着頭忏悔。

病床上，北城蒼白着一張臉，剛被撤下去的點滴，又挂了起來，桌子上還放着午餐。

“怎麽了。”顧然帶着向暖走進去，雞腿子求救地望着她，一雙眼睛無辜得像一條吉娃娃。

“病人剛洗了胃，不能吃刺激性的。結果還吃了各種辣的，有些輕微的胃出血。”醫生開了張單子，雞腿子立刻表示要将功贖罪，抱着單子就下去付錢拿藥。向暖有些不放心，跟着出去了。

“師父，怎麽回事。”向暖問。

“我也不知道洗胃了不能吃辣的。問他想吃什麽，他稀裏嘩啦說了一堆。我想着上次踹了他，還沒補償呢。這次據說也是因為我進的醫院，就滿足他了。沒想到吃下去就開始胃疼，那張小臉白得啊，跟紙一樣，可把我擔心死了。”雞腿子說這話的時候，還驚魂未定，用手來回給自己順了好幾遍的氣。

向暖一聽這個，立刻覺得有戲。“擔心北城？”

雞腿子無比哀怨，“對，你看過電視劇裏毒發身亡的人沒，剛才北城那貨就那樣，臉一下子就白了。當時我就在想，毒死人要判幾年啊。你說他一個學醫的，還不知道洗胃了之後，不能吃刺激的？”

“師父，你當初踹了他一腳，所以他學的是男科。你說你當初要是下毒，沒準他現在學的就是消化內科。”

雞腿子根據向暖的話，立刻推斷出：“那要是我當初害他斷子絕孫，他是不是就學婦科了？！”

向暖默默伸出大拇指點贊。

為了給雞腿子和北城騰出空間，向暖和顧然出去溜達了。

不得不說，這幾天的醫院是相當的熱鬧，落長煙的空降，順便還帶來了笑忘書。

當初傾城和笑忘書差點就走到了現實，但是臨時出來了一個青青河邊草，讓向暖相當不爽。

此時，笑忘書提着一個果籃，抱着一束鮮花，站在病房門口，神色有些猶豫。

向暖不經意間皺了一下眉頭，傾城和落長煙出去了，病房裏除了北城和雞腿子就沒其他人了，向暖直接把笑忘書帶到樓下的小花園裏。

“傾城好點了嗎？”笑忘書顯得有些手足無措，幹脆雙手插兜。

向暖點點頭。“好多了，多虧了你這麽大老遠來看她。”

笑忘書故作輕松地一笑，張了張嘴，似乎想問些什麽，可是又在猶豫，糾結了許久，到底還是問了出來。“傾城和落長煙在一起了嗎？”

“還沒吧，不過也應該快了。”

“嗯。”笑忘書臉上落寞。“方便的話，能和傾城談一下嗎？我欠她一個解釋。”

向暖從內心裏想笑，當初丢下傾城和青青在一起，她只是鄙視。現在還是這樣的一副模樣，那就是瞧不起了。不過頭疼也是有的，傾城當初那麽決裂地丢下一切走了，好不容易重新開了一朵桃花，老桃花又扭頭來找她了。

“笑忘書，其實我覺得青青河邊草也不容易。既然你當初想要和她在一起，那就好好的。有些事，就算解釋清楚了，又能怎麽樣。解釋清楚，你能放下青青河邊草和傾城在一起？先不說有了一個落長煙，單單是青青那兩姐妹，還不鬧破了天。”向暖一字一句說道，語氣淡淡的，風一吹，字就消失在風裏了，但是卻一字一句地敲在笑忘書心上。

“對不起，青青和悠悠有些話确實很過分。人是我帶進來的，我道歉。”

“道歉什麽的算了吧，游戲是游戲，現實是現實。游戲上的不愉快，就不要帶到現實上來了。笑忘書，游戲上我不會說什麽。那只不過是個游戲，即便她們說的再過分，我也不會說什麽，權當是一個消遣。”

大概是看出向暖對他的敵意，笑忘書苦笑。“小太陽，我真的沒有別的意思。我也不是你想得那樣子，因為青青的樣子，才和她在一起的。不管你信不信，我當初只是想讓傾城對我關注多一些。”

他當初也不知道，怎麽就答應和青青河邊草在一起了。他以為傾城會挽留，沒想到她什麽也不說，把他給她的東西，全部都換了回來。他還記得那天在蛇壇，傾城一件一件地把裝備丢在地上，說着“從此我們兩清了。”

他也還清楚地記得，那次聚會上，燈光下的傾城。萬千燈火都不及她嘴角的那一絲笑容。

“笑忘書，你從來都不知道傾城是怎麽樣的一個人。只要你先開口說分開了，就算她再不舍得，她也不會去挽留。她一直都那麽驕傲，所以你們錯開了。就算你現在回頭了，她再喜歡也不會回頭。她是個驕傲的人。我知道我不能為她做些什麽，但是我只想她過得好。”向暖說，“笑忘書，沒有你，傾城也可以過得很好。”

你別來，她無恙。

笑忘書的臉色變得有些勉強，笑容都是強擠出來的。“如果你早和我說該多好。”

“我以為你一直都知道。”

他的确懂。

他知道她的驕傲，知道和她在一起的兩年裏，她不會和青青一樣，左一個我好喜歡你，右一個我好愛你。她只是靜靜地站在那裏，陪着你。就和古時候等着出征的丈夫回來那般。可是等他發現了，後悔了，她卻走了。

他一直都懂，可是低估了傾城，低估了自己。

“我不會告訴她，你來找過她。”向暖看着他的臉色，就知道他現在估計悔得腸子都青了。也算是給他留點面子了。

“謝謝。”

向暖看着，那條小道上，笑忘書一身西裝，落寞地離開。六月份的樹葉已經茂盛了，陰暗不明的陽光下，那身西裝補滿了形狀各異的光暈。她還記得，多少次在游戲裏，笑忘書和傾城結伴刷本。傾城都在原地等着他，看着他出入各種怪堆裏。不過這一次，傾城不等了，而站在原地的向暖也只是見證了，一場兩年陪伴的落定。

兩年來，整個服務器都見證了他們在一起。傾城和笑忘書從開服那天開始，就在亂世紮根了。一路磕磕絆絆走過來，陪着笑忘書創建花圃，打理花圃。他追求裝備，那她就幫他管理。他們兩已經成了花圃的一個象征。笑忘書只要再等等，他們之間也不會落到現在的模樣。

笑忘書，或許你是最熟悉她最合适她的人，但是你們終歸是錯過了，而她也走了出來。她護了我兩年，這一次換我來。

向暖緩緩轉身，另一頭站着穿着白大褂的顧然，額前的碎發被風拂開，連帶着衣服的下擺，就和無數次半憐妖出現在狂奔的小太陽眼前一樣。一身白衣飄蕩，一把長劍緊握，背後是散不開濃重的翠色。

游戲只是游戲，不是現實。唔，好像不是這個樣子的。

“暖暖。”他喊她。

向暖換上欣喜的表情，穿着病服噠噠跑過去。“你都聽到了？”

顧然點頭。

“你不會覺得我擅自幫傾城做了主意？”

“你了解傾城，這樣子對他們都好。笑忘書選擇了青青河邊草，傾城身邊也有落長煙了。他們再見面，再糾纏，也不會有什麽結果。你這樣就好，給他們在彼此的腦子裏都保留了那些回憶。”顧然習慣性地擡手幫向暖理了一下頭發，等反應過來的時候，他自己也愣了一下。反而向暖不覺得有什麽，就像一只邀功的哈士奇。

“回去嗎？”

向暖搖頭，“再等等吧，沒準北城和雞腿子還在幹柴烈火呢。”

“好。”顧然優雅地測過身子，那些輪廓分明的五官，在陽光下，散發着淡淡的光芒。

向暖聽到自己說：“顧然，我們成親吧。”

那個人對着她溫柔地一笑。

作者有話要說：

- -我又來遲了。因為看到好多人說女主太包子，太沒存在感。太賣腐。然後我深刻地反省了一下自己。修後文修的吐血。這張剛碼的，覺得要給傾城和笑忘書一個交代。

此外，估計賣腐賣得厲害了，基友讓我下一本開耽美。嗯這個提議甚好，光明正大地賣腐。

另外前幾天牛奶看文，死活讓我把雞腿子的性別改成男的。我不從，結果那貨就說，可以給雞腿子開金手指，伸縮唧唧什麽的。

- -我驚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