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Chapter 24

諾維雅嘗到了百口莫辯的滋味，也終于理解了若拉的心情，可是一切已經晚了，她回不去了。

她望着克萊蒙特輕聲說到：“要怎麽懲罰随意！”随後諾維雅最後看了一眼克萊蒙特得意的笑容，她再也不要露出那樣讓人惡心和厭惡的表情了，絕對！這一次，就當為了無數個過去，為了能睡得安心。

她第一次認識到自己做錯了，如此深刻。從克萊蒙特的眼中她看到了自己，也看到了別人眼中的自己，一定不被人喜歡的諾維雅·費斯。

諾維雅态度的突然轉換讓古斯塔很吃驚，她不像一個不為自己辯解的人，剛剛還要拉克萊蒙特的手來看個究竟現在又轉變了态度加上她落寞的表情古斯塔非常擔心。

克萊蒙特聽諾維雅服軟更加肆無忌憚：“那就別來上課了。”

古斯塔說到：“不用了，這件事情你也有錯，不能因為你受了嚴重的傷就忽視你犯過的錯。不能因為諾維雅沒有明顯傷痕就忽視她的心情，傷害不僅僅來自身體。”古斯塔駁回了克萊蒙特的話，他只能幹生氣。

這話諾維雅聽着雖舒心可心裏還是難過，為自己過去做過的事情難過，現在的她完全沒有心思理會現在的情況，克萊蒙特的笑讓她完全陷入了回憶。

奧斯瓦爾德見狀說到：“克萊蒙特先回家休息等手臂好了再來上課，諾維雅先回去休息休息吧。”說着奧斯瓦爾德扶了扶眼鏡。

得到離開的消息，諾維雅趕緊跑走了，沒有任何人道別，包括幫她說話的古斯塔。她跑過了長廊來到了旋轉樓梯前，望着高高的臺階，光滑的扶手，諾維雅卻用力的低下頭，坐在了樓梯上。

她的眼裏沒有任何色彩，也沒有在看任何東西。

今天有多麽恨克萊蒙特，過去就有多少人同樣恨她。從前她從未試着理解別人的感受，總是自己開心就行。今天這種滋味嘗試一次就讓她覺得熟悉，諾維雅不知道自己究竟被多少人恨着，讨厭着。

她看見古斯塔走來。

“文特沃斯在哪？南邊巡邏嗎？能帶我去嗎？”古斯塔還未走近，諾維雅就沖他問到。

“他不在南邊，具體位置我不清楚。”古斯塔走到她面前，上了樓梯準備和她一起坐在樓梯臺階上。

他剛剛準備蹲下身體諾維雅就嗖的一聲從樓梯上起來走下了樓梯，古斯塔不得不支起身體，她的動作還真快。

“我去找他。”諾維雅站在地上堅決的說着，她知道自己不可能在森林上空飛翔，可她還是決定出去，說完她掉頭往長廊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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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斯塔默默的跟了上去。

“他現在有事情做，可能找不到他。”走在後面的古斯塔勸說起諾維雅，就算她現在看上去異常安靜也保不準她會做出什麽事情來。

“沒關系。”諾維雅快步走在長廊裏。

“為什麽一定要找他？”古斯塔追問。

“因為我想他了。”諾維雅似乎沒什麽耐性，她快速回了古斯塔帶着敷衍的情緒。

“等等，”古斯塔一個快步就超過了她走到她面前：“你在房間裏等着，我幫你去找他。”

“哦。”諾維雅愣了一下然後轉身又往旋轉樓梯回去，她明顯不在狀态，不知道自己要做什麽，該做什麽，她只知道她想見文特沃斯。

見諾維雅孤單單的往回走直到她消失在長廊的盡頭古斯塔才轉身朝城堡門口走去。今天的諾維雅太奇怪了，如果是以往的她她肯定會舌戰群雄的為自己辯解，但今天她一反常态這樣古斯塔很擔心。

諾維雅來到旋轉樓梯前，她不準備上樓去，她又在樓梯上坐了下來。靠着扶手，諾維雅雙手緊緊的抱住雙腿，身上的粉色裙子被她繃得死死的。

諾維雅不願再去想她曾做過的那些自以為只是惡作劇的事情，她只是靠着扶手。不願做任何思考靜靜等待文特沃斯的到來。

以後的以後，只要見到克萊蒙特，諾維雅就會想起自己。這樣，還要去學魔法嗎？

她不知道了，也不願去思考，或許等文特沃斯回來她的一切困擾都會得到解開吧。

不知不覺間諾維雅睡着了。

等她醒來的時候她已經在自己松軟的粉色小床上了，文特沃斯正坐在床邊看着熟睡的她。她哭了，在夢裏，哭得很傷心，還說了很多話。

都被文特沃斯聽見了，他知道為何諾維雅今天遇到這件事情反而情緒低落了。在夢裏，她把什麽都說了。

諾維雅剛剛睜開眼睛就看到文特沃斯俊朗的笑容，她伸手縮進了文特沃斯懷裏。帶着她的委屈與自責。

諾維雅沒說一句話，她也不知道自己說了夢話，她只知道她的夢好長好累。

文特沃斯伸手輕輕将她的劉海撫平：“餓了嗎？”他依舊關切的問她。

或許因為太難過了諾維雅并未感覺到饑餓，她在文特沃斯懷裏搖了搖頭。

文特沃斯故意說到：“還以為你餓了，我給你帶了你沒吃過的東西。”他說得委屈，希望諾維雅能看在他辛苦的份上吃點東西，也算是分散她的注意力，不用把心思放在自責的事情上。

可諾維雅還是搖搖頭。

文特沃斯見這個方法沒有效果，他認真的對懷裏的諾維雅說到：“諾維雅，我給你講個故事好嗎？”他也不管諾維雅是否想聽繼續說起來：“我小時候很喜歡森林的一款蝴蝶，它們比一般的蝴蝶小很多，肉眼幾乎要很認真才能看到它們。我很喜歡它們總是捉來玩，我和你一樣喜歡蝴蝶。”

文特沃斯将諾維雅抱得更緊：“所以我把它們捉到一起裝在瓶子裏，蓋住瓶塞之後它們就不會跑掉，結果最後它們在瓶子裏死掉了。”

諾維雅微微擡起頭：“那你傷心嗎？”

文特沃斯：“嗯，所以我又去捉了好多。那天有人問我為什麽要捉那種蝴蝶，它們是森林的空氣清新劑。”

諾維雅：“什麽空氣清新劑？”

文特沃斯非常有耐心的解釋：“它們的存在能将森林裏動物們帶來的怪味消除，那樣森林裏就不會臭烘烘的了。”

諾維雅：“你害死了益蟲？”

文特沃斯：“是的，我不僅害死了它們，還把它們當作玩具。我很後悔，不再去捉它們，而是努力讓它們過得好，就算只是看着它們也覺得安心。”

諾維雅：“真的會覺得安心嗎？”諾維雅從文特沃斯懷裏起來，看着他真誠的臉。

文特沃斯：“過去犯過的錯是無法改變的，可是我們還有以後，還有好多好多的時間不是嗎？永遠記得那是錯誤的事情，永遠不要再犯不是嗎？”

諾維雅很聰明，明白文特沃斯有所指：“真的嗎？”

文特沃斯：“你可以的，你很善良不是嗎？”說着，文特沃斯在諾維雅額頭親吻了一下，算是安慰她。

聽了文特沃斯的話諾維雅有些開竅，過去的過錯無法改變以後不要再犯就好了。雖然她不能完全明白這句話的含義，可文特沃斯說的就一定是對的。

她高興起來：“你不是說帶了吃的嗎？”說着，諾維雅就從軟綿綿的床上蹦到了地板上，她正四處探尋文特沃斯說的她從未吃過的東西是什麽。

可她什麽也沒有看見，這個文特沃斯為了哄她竟然開始說謊了。

文特沃斯馬上說到：“東西在廚房，現在應該已經做好了，我們去吃午餐吧！”文特沃斯已經跟上諾維雅的腳步往門口走去。

諾維雅臉上的陰霾一掃而光，她一如往常一樣興高采烈的朝廚房跑去。見她又活蹦亂跳，文特沃斯放心的跟了上去。

諾維雅在文特沃斯的陪伴下吃了好多東西，直到她的肚子脹鼓鼓的，她的粉色裙子都快被撐破了她才不情願的停下來。

文特沃斯陪諾維雅走出廚房，諾維雅膽怯的問他：“文特沃斯，我是不是失去了學魔法的資格。”她跟在他身後，說得特別小聲。

文特沃斯馬上駐足轉身：“不會，克萊蒙特會休息幾天，下午你繼續去學習，不是你讨厭的知識，而是你喜歡的魔法。”文特沃斯躬身用期待的眼神看着她。她想繼續去學習，在文特沃斯看來她表現得太明顯。

諾維雅猛的擡頭對上他燦爛的俊臉：“太好了，你真好！”諾維雅張開雙臂環在了文特沃斯的腰間，她還挺用力的。

文特沃斯只能尴尬的笑了笑。

諾維雅得寸進尺：“那你會陪我去嗎？”她撲在他懷裏，難得帶着撒嬌的語氣。

文特沃斯：“當然會陪你去，我們趕緊出發吧，可不能再遲到了。”

諾維雅快速抽身和文特沃斯保持了距離，她腦袋裏很多問號還未解開：“古斯塔說你有事情做，你真的要陪我嗎？”她不敢相信。

文特沃斯：“古斯塔讓我先陪你。”他抱起了她，準備朝旋轉樓梯走去。

這讓諾維雅高興不已，有文特沃斯陪伴，她會覺得特別舒心，特別自在。

随後文特沃斯帶着情緒轉晴的諾維雅來到了森林北部的環繞圈外。

諾維雅站在文特沃斯身旁，再次看見被七彩繩子環繞的樹身，她伸手去摸了摸。

剛剛碰到，諾維雅就感到指尖穿過一陣電流，讓人酥酥麻麻的。她擡頭不明白的望着文特沃斯：“還帶電呢，你怎麽不伸手對着空氣點一點呢，那樣我們就能進教室了。”

諾維雅自認不笨，早上奧斯瓦爾德老師是怎麽進教室的她可看的一清二楚，可眼前文特沃斯似乎很有耐心的站在樹藤邊，沒有要進教室的意思。

文特沃斯沖她露出笑臉：“環繞圈只有創建者才能開啓，所以我點是沒有用的。”他四處望了望繼續：“奧斯瓦爾德老師應該看見我們了，他馬上就要開啓環繞圈，我們就能進去了。”

原來如此，諾維雅明白了。

就在文特沃斯的話剛剛說完，二人的眼前就出現了教室的模樣，六張課桌，前排有奧斯瓦爾德的老人椅。

除了受傷的克萊蒙特之外，其他的同學都在座位上。這次他們異常安靜，畢竟文特沃斯在，不比只有奧斯瓦爾德在的教室，他們得保持在外人看來的好學生模樣。

諾維雅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了下來。她又望向還站在原地的文特沃斯，向他示意快過去。可文特沃斯紋絲不動，沒有任何要走到她身旁的意思。

這時帶好眼鏡的奧斯瓦爾德老師走到文特沃斯面前，依然笑容滿面的模樣，友好的對文特沃斯說道：“我為她準備了《魔法學習一級手冊》的英文版，今天讓她先翻看翻看，暫時不教她魔法。”

奧斯瓦爾德将今天對諾維雅的學習安排告訴了文特沃斯，文特沃斯尊重他的意見。随後奧斯瓦爾德走到了前面給其他同學講課。

可當他張嘴的時候，諾維雅聽不見任何聲音。她以為是自己耳朵出了問題，用手掏了掏耳朵之後還是聽不見有任何聲音鑽進耳朵。

她有些吓到了，跑到文特沃斯身邊，帶着驚恐的表情：“文特沃斯，我是不是聾了，奧斯瓦爾德老師在說話嗎？”

文特沃斯蹲下身體伸手輕撫她淩亂的劉海：“奧斯瓦爾德屏蔽了你的聽力，你聽不到他們說什麽。你得先學習點書本知識，你看你的課堂小助手将精靈語的魔法手冊翻譯成了英文，我們一起去看吧。”

說完文特沃斯起身牽起她的小手朝她的位置走了去。

她的情緒一下子從雲端掉到低谷，還是要先看書，可她還是跟着文特沃斯走到了課桌前。這次有文特沃斯在，她也不去計較了。

很快她坐在了課椅上，文特沃斯将一旁克萊蒙特的課椅挪到諾維雅這邊，就坐在她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