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Chapter 31

在諾維雅看來，要死也要拉上克拉蒙特，她可不會自己一個人下地獄。

克萊蒙特聽這話裝出一副無辜可憐樣對奧斯瓦爾德低聲說道：“我怎麽這麽不幸，總是被這位新來的費斯誤解，奧斯瓦爾德先生，您該知道我從未被其他同學投訴過。”說着，克萊蒙特起身掃了掃其他幾位同學。

确實如克萊蒙特所說，他雖然平時很調皮也很不聽話，但從未有同學到奧斯瓦爾德那裏說過他的壞話。究其原因不過是總是被他整蠱的喬茜不願多事而已，而克萊蒙特和另外兩位男生并不是沒有糾葛，可男生們都是有事說事型，到老師那裏去告狀，他們可做不出來。

克萊蒙特見奧斯瓦爾德露出難狀扯出他那得意邪惡的笑容，這又被諾維雅看見。上次着了他的道，讓他當着衆人的面把自己說成個誣賴他的女孩，這次諾維雅絕對不會輕易饒過他。上一次諾維雅被克萊蒙特的陰險壞笑搞得意識不清醒，完全陷入過往自責中的諾維雅并沒有弄清楚當時的狀況，搞得她連給古斯塔解釋的機會都沒有，她也不清楚古斯塔是不是認為她是一個壞小孩。

諾維雅下了決心，如果這次去見古斯塔能夠将克萊蒙特捉弄她并在古斯塔面前說謊的事情揭露出來的話，她不介意再當一次說謊狡辯的小孩。

就這麽一次。

如果古斯塔最終還是要趕她走，她就去和文特沃斯告別，然後離開這個冒着藍色光芒的森林。這是諾維雅現在想到的所有事情，這次她下定了決心。

奧斯瓦爾德似乎并不相信諾維雅的話，他有自己的見解，他不認為克萊蒙特在上次的事情中說了謊。因為精靈是不允許說謊的，更別說還在孩童時期的精靈如若他們說謊是會受到非常嚴重的責罰，在奧斯瓦爾德看來一點疼痛都不能忍受的克萊蒙特根本就沒有膽量說謊。

諾維雅也看出來，奧斯瓦爾德在琢磨這次是不是要帶着克萊蒙特一起去見古斯塔。她絕對不會讓克萊蒙特就這次逃過，這次還是上一次都得補償回來。

最終奧斯瓦爾德還是帶着克萊蒙特一起去找古斯塔，畢竟奧斯瓦爾德對諾維雅還抱有一絲希望，也許她說的是真的，她的特別之處還未顯現出來，他也不願她就此離開。

于是諾維雅、喬茜和克萊蒙特在奧斯瓦爾德的帶領下回到城堡，來到了古斯塔的石屋前。

諾維雅有些害怕，因為她一時沖動向奧斯瓦爾德老師承認自己說謊的事情，如果待會古斯塔再問學狗叫的事情她只能承認。

一旁的喬茜比她還緊張，喬茜一向規規矩矩，連克萊蒙特多次戲弄她她都沒有說出去過現在突然站在精靈王的門口，她自然害怕得雙手緊握成拳頭。

倒是克萊蒙特一副怡然自得的模樣，他信心滿滿的站在一旁，反正因為上次的事情諾維雅在古斯塔心裏就落下了不良女孩的形象，今天他只要稍加修飾他敢保證諾維雅連還口的機會都沒有。加上還有奧斯瓦爾德相信自己，克萊蒙特更是有如虎添翼的勝利感。

很快四人面前的石屋緩緩打開，奧斯瓦爾德領着三個孩子走了進去。

諾維雅看見古斯塔在牆上的畫裏，他身後的森林依舊繁榮茂盛，他今日又穿着那件銀色的長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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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奧斯瓦爾德停住了他緩慢的步伐，并恭敬的低頭對牆壁上畫像裏的古斯塔說道：“古斯塔，今日課堂上有人使用了未被授課的變聲魔法将喬茜同學的聲音變成了小狗，而諾維雅同學則假扮狗叫将矛頭指向克萊蒙特，暗示我是克萊蒙特給喬茜施的法。”奧斯瓦爾德說着咽了咽口水，低着頭，沒再繼續說，而是等到古斯塔發問。

古斯塔聽明白了奧斯瓦爾德的意思，他一面偏頭看向躲在奧斯瓦爾德身後的諾維雅，一面如往常一樣從容的從畫裏走出來。

伴随着長袍拖在地上發出的摩擦聲，古斯塔已經走到了奧斯瓦爾德面前。古斯塔出來，喬茜自然退了一些，她不敢靠得太近。

奧斯瓦爾德轉艱難的轉過身将三位同學帶到了古斯塔面前，并不舍的開口：“諾維雅同學已經向我承認她假裝狗叫的事情，但她說上次與克萊蒙特的事情，還有這從的事情都與克萊蒙特有關。”

說到這最激動的莫過于克萊蒙特，他馬上咋呼的給自己解釋：“精靈之王，上次您也在場，我絕對不會在您的面前說半句謊言。”說着，克萊蒙特還伸出他另一只完好的手臂拍着胸脯保證起來。

諾維雅嗤的一聲笑了出來，這個惡心的家夥到現在還不知悔改，像個跳梁小醜一樣。

古斯塔對奧斯瓦爾德說道：“先生，您先去沙發上休息一下，我來問他們就好。”說着，古斯塔伸手扶着年邁的奧斯瓦爾德将他帶到了沙發旁，帶着他入座後才走了回來。

古斯塔見三位同學各有表情，喬茜第一次見他，很緊張，頭低得最低。克萊蒙特滿臉寫滿了正義，他正用期待的眼神看着古斯塔，希望能得到公正的審判。而諾維雅則将小嘴翹得老高，露出一副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模樣。

古斯塔将手背在背後，看着站成一排的三人，視線移到最中間的諾維雅身上，就挪不開了。諾維雅是他推薦去上課的，出了什麽事奧斯瓦爾德自然會來找他。可他也是藍光森林的精靈之王，諾維雅又在奧斯瓦爾德面前承認自己在學狗叫的事情上誣陷克萊蒙特，他若對此事視而無見，恐怕會有很多精靈不服。

他打算從幾位同學口中聽他們說說今天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古斯塔看着低頭不語的喬茜問到：“喬茜，你是不是被人施了變聲魔法？”

喬茜沒想到古斯塔第一句話就問她，她用力的點點頭，嘴上輕聲的說道：“是的。”這聲音很小，不過古斯塔聽見了。

古斯塔繼續：“平時在課堂上，有沒有和什麽同學發生過糾葛，所以有人故意捉弄你？”古斯塔換了一種和藹的語氣，因為他明顯的感到喬茜很緊張。

沒想到第二個問題就讓喬茜陷入了兩難。第一，精靈不能說謊，況且是精靈王的問話，如果她說謊了那代表着她對整個種族的不忠。第二，她如果将克萊蒙特戲弄她的事情說出去，以後克萊蒙特只會更加變本加厲的折騰她，她又不願私下用魔法回擊克萊蒙特，那她就只能活活被欺負。

喬茜将握拳的雙手疊加在肚子前，腦袋裏像抹了漿糊一樣，沒了任何想法。

見喬茜沒有直接回答，古斯塔已經知道了答案。如果沒人捉弄過她，她又怎會思量如此之久，顯然她是怕說出來被人報複，而那個人還在現場。

因為古斯塔問話喬茜的時候，一旁的克萊蒙特明顯不安起來，他偷偷瞄了喬茜，臉上的表情也沒了剛剛的自信，這些古斯塔又怎麽看不出來。

古斯塔轉而問到諾維雅：“諾維雅，為什麽你要假扮小狗認為是克萊蒙特施的法，你懷疑克萊蒙特的理由是什麽？”他的聲音很柔和，和平時一樣，不帶任何審問的犀利語氣。

諾維雅倔強的說到：“因為只有克萊蒙特才無聊到靠欺負別人為樂，我跟別的同學也相處一個星期，從來沒遇到這樣的事情，大家都很友好。”

克萊蒙特性急給自己辯解：“你為什麽！”還未說話他就被古斯塔友好的打斷：“我先問她，問完了再問你，先等等。”

克萊蒙特不敢再說什麽，只怕諾維雅說些什麽出來，讓他暴露出來。

諾維雅繼續說着：“古斯塔先生，這一次确實是我故意學狗叫陷害他，我承認我沒有任何證據證明是他給喬茜施的法，但是我就是覺得是他，因為我太了解他們那一類人，不可能停下以捉弄別人為樂的腳步！”

哦？

古斯塔不太明白，她怎麽就很了解那些愛戲弄人的小孩。他本來想問清楚可諾維雅急着說上次的事情，這次的事情她已經難得一次的承認了錯誤，她必須把克萊蒙特上次的事情揭露出來，就算要再一次說謊，再一次誣陷她也在所不惜。

諾維雅這麽想要将克萊蒙特的行為揭露出來，內心裏還有一個原因，只要将克萊蒙特的行為揭露出來，她才能面對真正的自己，才能原諒自己對若拉所做的事情。

那些靠戲弄別人為樂趣的人絕對不能再繼續下去，她要阻止，不管用什麽方法。

諾維雅的話剛說完，她又急忙說到：“上次确實是他先将手裏的毛毛蟲準備往我身上扔，可是他沒有得逞，後面他用靜止魔法将我靜止住，最後在奧斯瓦爾德老師的幫助下我才能說話和動彈。”

一旁的奧斯瓦爾德吭了聲，證實了諾維雅的話。

她又說着：“所以我才拿了椅子去扔他，将他的手臂弄傷。”

終于說完了，她想如果古斯塔就此相信她，她就不會再繼續她那邪惡的念頭了。畢竟答應了文特沃斯要遠離那個愛捉弄人的諾維雅。

古斯塔聽了諾維雅的話又問起克萊蒙特：“克萊蒙特，你的手好些了嗎？”

克萊蒙特挺驚訝，古斯塔關心他的傷痛，這也讓他猜測古斯塔是站在他這邊的。畢竟諾維雅是個新到的人類，而他是精靈的兒子。

克萊蒙特馬上伸出完好的那條手臂小心翼翼的摸着被曾被諾維雅打傷的地方：“沒大礙，謝謝。”

這在諾維雅耳朵裏，聽着別扭至極。

古斯塔繼續問到：“上一次在噴泉前，你有對衆人說謊嗎？如果你承認我便饒過你一次，如果你不承認，你該知道作為孩童時期本該心靈純淨的孩子說謊騙人會有什麽後果。”古斯塔話鋒一轉，克萊蒙特就被吓到。

克萊蒙特想回答，卻不敢輕易開口。古斯塔是精靈王，就算是精靈王又怎麽樣？他也沒有洞察別人內心這樣的能力，克萊蒙特咬咬牙，決定繼續說謊下去。

沒等克萊蒙特說出口，古斯塔又搶先說到：“如果你沒有做過那些事情，我将認為上次你沒有想扔諾維雅毛毛蟲，也沒有對她使用靜止魔法，這次同樣沒有向喬茜使用變聲魔法。是嗎？”

克萊蒙特心意已決，絕對不會承認自己的行為，雖然他知道有沒有使用魔法不是重點，而是他是不是對精靈王說謊這件事情。他堅決不會承認他說謊這件事情。

克萊蒙特輕車熟路的對古斯塔說到：“尊敬的古斯塔先生，我絕對沒有做任何不符合規定的事情，我們精靈是善良真摯的種族，我絕不會丢了自己的臉。”

古斯塔：“嗯，我知道。”他只是習慣性的點點頭。

可古斯塔的話讓諾維雅覺得他相信了克萊蒙特的話，而且還準備包庇自己的同類。她非常生氣，想按照原本設想的那樣，再編造一些謊話來讓克萊蒙特百口莫辯，可她突然覺得委屈，因為古斯塔剛剛的那句我知道。

諾維雅急着沖出了石屋，胡亂的往旋轉樓梯跑去，她得上樓去收拾東西，她得離開。他們才是一夥的都是精靈，她不過是個新來的人類，怎麽敵得過別人同族人之間的相互信任。諾維雅用了力的攀登着樓梯，今天的樓梯更加艱難。

她氣古斯塔對克萊蒙特那麽好的語氣，她氣古斯塔對克萊蒙特說我知道，她氣古斯塔沒有直接相信她。現在的諾維雅腦子裏亂極了，反正她就跟着腦袋裏突然蹿出來的想法去做就好——離開。

石屋裏衆人都對諾維雅的離開感到不思議，因為諾維雅那麽固執的人不知為何突然就繳械投降落荒逃走，沒人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