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做生意

大航跟大高沒想到剛見面看到的就是這樣的情景，一下子有些反映不過來。倒是衛卓有些生氣：“你有證據麽？空口白牙的就說人家偷東西，怎麽着？還會隔空斷案了？”他可以為劉姨的人品做保證的，當年他混出頭了，金銀，票據，成捆的錢都擺在明面上，劉姨從未碰過。劉姨是窮但這輩子性子剛烈，區區一個南瓜就開始潑髒水也實在是太過分了。

“你是誰？”剛才罵的正歡的女人擡起頭看了他一眼，道：“關你什麽事兒？”這人是附近出了名的潑：“我說是她偷得就是她偷得，她沒男人養，又沒工作，兒子還死了。這些年喝西北風啊？早就瞅她不順眼，能生出個小混混她也不是啥好餅，別把我兒子給帶壞了。”

大航和大高頓時怒了，他們之前也混過社會，雖然跟小東不對付，但被人指着鼻子這麽罵家人，一下子就受不了了：“你可拉到吧，你以為自己是什麽好玩意。不就是一個破南瓜麽？在大街上一塊錢能買仨，你窮瘋了？到處賴！污蔑人不用負責？再說了，小混混怎麽了。吃你家大米了？不就是瞧着他兒子死了又沒男人，你就可勁兒的往他身上潑髒水。”柿子撿軟的捏，這年頭在哪兒都一樣！

“呦呵，你誰呀？老娘說話也有你插嘴的份兒？”

“怎麽着？想打架啊。”大航道：“正好活動活動筋骨，這幾天都快閑長毛了，對了，把你爺們和兒子啥的都叫出來，別說我欺負女人。”

這潑婦聽他這麽說，還想回怼幾句，可是看到他渾身流露出來的氣質又有些猶豫了。真像個小流氓啊！

她是橫，但也僅限這附近百十來戶人家……要跟外頭的混混比那可差得遠了。沒錯，她就是欺負人，誰讓她一個單身中年女人好欺負呢。

劉姨雖然不知道他們是誰，但見他們在維護着自己，也有幾分感激。對那潑婦道：“我對天發誓，沒有偷拿你南瓜，你不要在這裏亂講！”

潑婦一臉的不服，但又礙于這三個大小夥子，小聲嘟囔着：“那誰知道。”

“你……”

衛卓道：“既然你說丢了東西，那報警吧，回頭讓警察來處理。但是你要是誣告人家，可是要蹲看守所的。”

旁邊那些看熱鬧的人忙道：“嗨，就一個南瓜而已，麻煩警察幹什麽。算了。”

大高頓時道：“算了？您老人家上嘴皮碰下嘴皮說句話就完了，合着人家白挨這一頓罵？這事兒算不了！”他對這些和稀泥的人怒了，真是人善被人欺，他算看出來了。怪不得這人這麽有恃無恐，合着周圍這麽多拉偏架的人在呢，肯定吃不了虧。

這邊熱熱鬧鬧，很快就見這潑婦的兒子過來道：“媽，你在這幹啥呢，今天我爸蒸南瓜老甜了。”

“啥南瓜？”大航問着。

他兒子不明所以：“就是地裏種的南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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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高氣笑了：“喲，怎麽着，南瓜自己摘了，還要罵人偷東西。你這是耍無賴啊。這些年就是靠這個生活的吧。”

她兒子有些懵。

那潑婦的臉一下子漲紅了……推搡着兒子要回家。

“想走？沒那麽容易。”衛卓突然開了口，臉色黑的吓人。

這潑婦氣勢一下子虛了，剛才還真以為大南瓜被偷走了呢。現在發現是一場烏龍，方才罵的太狠現在反倒是有種騎虎難下的感覺：“那你想怎麽辦？”

“道歉。”

潑婦氣囔囔道：“對不起。”

“操，卓哥，我想打人，你可別攔着我。”大高不打女人的，但今天也真是被氣狠了。

他本來就高高壯壯的，生氣顯得更加吓人。

旁邊的人連大氣都不敢喘，她兒子在旁邊也沒吱聲。最後那潑婦瑟縮了一下顯然是害怕了，道：“對……對不起！”

“滾，下次再敢欺負我劉姨，可就沒有這麽好說話了。”大航拉着大高說着。他這兄弟平常不生氣，一生氣就控制不了。

大夥兒一溜煙的散了。

大高怒道：“呸，什麽東西。”怒完還有點傷心道：“卓哥，你當時要是沒救我，我死在那了。我媽是不是也會被人欺負？”

“你以為呢。”

大高梗着脖子別過臉，用袖子蹭了蹭眼睛。

劉姨道：“剛才多謝你們了！”随後讓他們進了自己家。這院子是租的，一個月二十塊錢。但打理的幹幹淨淨，一看就是極有條理會生活的那種人：“來來來，喝水。”

“劉姨不用麻煩了。有個事兒想請你過去。”大航說完給衛卓使眼色。

衛卓道：“我家裏有兩個孩子，沒人帶，您能不能過去幫忙帶一下，一個月一百塊錢。”

劉姨有些驚訝：“這麽好的活兒為什麽找我呀？”想了想又有些猶豫，又有些複雜：“你們是不是認識我兒子。”事情已經過去一年多了，她才漸漸的走出來。

沒想到還有她兒子的舊相識找過來。

大航道：“認識但是不太熟。我卓哥心眼好，想到您了，我們就過來了。不看不知道，您在這邊怎麽過這樣的的日子，要是小東泉下有知，肯定得氣活過來跟人幹一架。”

劉姨原本也是個争強好勝的人，當年他男人搞破鞋被她發現了。拗着一口氣離婚了，一分財産沒要，淨身出戶獨自撫養兒子，後來兒子不學好也沒少打罵，甚至斷絕關系來威脅，可是現在兒子死了。一下子佛了，發現什麽都是虛的……

聽到這個讓她離開這地方的消息微微有些心動，可是又有點顧慮。

大高雖說跟他兒子關系不好，可是見人死了，老娘被人欺負也有種兔死狐悲的心情，道：“劉姨，您就過去吧，在這裏這些鄰居們也不是啥省油的燈。怕我們走了之後他們再來欺負您。再說，卓哥家的兩個孩子特別可愛。您去了一定會喜歡的。”

衛卓突然開口：“就是有一點，得提前跟您說明……”

“什麽？”劉姨問着。

“我媳婦是個男的，您看看您要是接受不了，我們就另外找別人。”畢竟上輩子他沒有這樣。九十年代一說同性戀那就跟變态是一個意思，這些老派思想的人絕對接受不了。

劉姨道：“我現在什麽都看開了。喜歡男人女人又怎麽樣呢，要是我兒子能活着，他愛喜歡誰都行！”

“那這事兒就說定了。”随後衛卓又把孩子的情況跟她說了說。一聽孩子是因為營養不良導致抵抗力下降住院了，心裏就開始急切了起來。

衛卓道：“現在醫院裏有大夫可以幫着調理。您不用那麽着急。這幾天就可以收拾東西了。我把我們樓下的屋子給租了，到時候您帶着孩子在樓下住可以麽？”

“你看着安排吧！”

“劉姨那我們走了。”

“那個小夥子等一下，劉姨想跟你說幾句話。”叫住的是大高。這幾個人中大高長的最像流氓，身上還有紋身。但剛才那句話卻讓劉姨刮目相看，對他帶了幾分慈愛道：“別混社會了。你是個好孩子，就當為了你媽，行麽。”這是她一直想跟兒子說的話，可惜沒有機會。

大高嗓子像是被一個冰塊給堵住了。上下湧動了下，随後道：“好。”

回去的路上，大高一會兒擦擦眼睛，一會兒擦擦鼻子。挺大一老爺們也不知道想到啥，哭一道，不知道的還以為咋地了呢。

衛卓離他的距離遠了一點，一個一米八的漢子哭成這樣，都瞅着他呢，太丢人了。

大航也快受不了了：“哎呀。你別哭了……”

“咯……”他哭的直打嗝。

大航無語的看着他：“咱以後不混了行吧。”

“我得謝謝卓哥。”大高說着，環顧了一下四周，哪兒還有衛卓的影子。

此刻衛卓給龍一打了個電話，約這見面，終于要談合作的事兒了。龍一還挺興奮為他推了好幾個飯局，見到他了！

“一萬。”龍一有種聽錯了的感覺。本來給他準備了三十萬，不夠還可以加，結果人家一開口，龍一驚呆了。

“恩，一萬夠了。”

龍一直接伸手，身邊的助理立刻拿出來兩打五十的，總共加起來是一萬塊錢，道：“那甭合夥了，這錢算我借你的，也不要利息。啥時候有啥時候再還我就行了。”本想說把這錢給他了。對于龍一這種有大少爺來說，萬兒八千的真沒看在眼裏。更何況衛卓還救過他的命，就是給他再多一點也可以，但衛卓是個高自尊者，怕他不高興，索性這麽說了。

“好。”

龍一道：“我不知道你怎麽看我的，反正我挺想要結交你的。以後要是哪個不開眼的過去找你的麻煩，吱一聲，這事兒我去給你擺平了！”

“多謝你，對了，潮哥現在有消息麽？”

“沒有。不光局裏找他，道上的也在找他。估計跑國外去了。這次他損失可不小。攢了那麽多年的家底被人一鍋端了。”聽說唐朝以前的文物就有好多，還有各種青銅器。塞了滿滿一車庫。這東西都驚動了上面，最近總有專家學者往他們這來！

好像是被人舉報的，也不知道誰這麽狠，真是往死裏整他！

“那就好。”

“對了，你一萬塊錢想做啥生意。”到底是大少爺，有錢限制了他的想象力。那一萬塊錢不就跟過家家似得麽！

“海鮮大排檔。”

“聽着不錯，到時候我去你那捧場。”

“你免單。”

龍一聽到這話，頓時興奮了：“夠意思。”

……

衛卓回到醫院，看見倆兒子早就拔針了。小兒子在林晰的懷裏，大兒子坐在旁邊，一口一個林叔叔叫的親熱。

“好啊，我才一會兒沒回來。這倆小東西就叛變了。”

“爸爸。”大兒子歡快的喊着。

“爸爸。”小兒子也有模有樣的學着，衛卓心都化了，摸了摸兩個兒子的小腦袋瓜。道：“怎麽這麽乖呀？”

“我教的。”林晰在旁邊眼睛亮亮的，像是在等待誇獎的樣子。衛卓道：“真乖。”

林晰有點高興，又有點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