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昔日老對手

衛卓在屋子裏好久才出去, 裝的跟沒事兒人似得。其實心裏早就像燒了開水，一直咕嘟咕嘟冒泡。都開始反省自己了，好歹也是一人物，怎麽就被林晰給拿捏的死死的，百思不得其解。

過了好久，見大高騎着三輪車把大航給拉回來了, 他手裏還拿着一個市醫院的片子。

“咋樣啊？”小弟們都圍了上來。

“沒事兒。”就說這事兒邪門不邪門吧, 大航渾身那個疼痛程度尋思這輩子是離不開輪椅呢！結果去醫院一檢查，連輕傷都不算。

反倒是更打怵衛卓了, 這是從多少個人身上練出來的下黑手本領。

大哥就是大哥, 以後還是別惹他了, 大航心裏打定了主意。

不過說來也神奇，自從醫院拍了片子說沒事兒之後，身體的疼痛都像是減輕了似得！

小院又開始忙碌了，這次新品肉串。烤雞蛋火腿腸和烤大蒜。反正在卓哥的眼中一切都能烤！

別的也就罷了, 大蒜穿上四五瓣就要一毛錢, 這也太黑了吧。

不光如此，還研究了烤蒜瓣肉，一個肉片一瓣大蒜相間串起來。

“這也能有人買？”大航在旁邊質疑着。

“要不你嘗嘗。”衛卓說着，一到下午小豪跟大江就開始練習烤串了。他倆的業務還不太熟練, 大夥兒會給他們提意見, 正好也能吃點。

很快第一把蒜瓣肉出爐了，蒜瓣烤的微焦，解了大蒜裏頭特有的辛辣味, 反倒是粉糯粉糯的，似乎還有一點甜，再吃下面一口肉十分過瘾。

這幾天出攤發現了好多人喜歡一口蒜一口肉的吃。這下他們直接就給整成現成的了。別有一番風味，特別解膩。吃十串都不覺得多，一點不占肚子。

“行啊。”大航是真的服了：“同樣是腦子。卓哥這一天天怎麽尋思的？”蒜瓣肉好啊，特別省肉，大蒜才幾毛錢一斤啊，摻和在一起跟肉一個價。重點是吃起來滋味還不錯！

衛卓聽了只挑眉頭，這還真不是他發明的，只是在後世吃到的，那都是勞動人民的智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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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吃幾串就行了，還想吃個過瘾咋地？”大高在旁邊說着。

“等我發了工資，我也來這放肆吃一把。”他們平常也沒少吃。但肯定不能讓他們一口氣吃到滿足，都是半大小子吃窮老子的年紀，小攤子可承受不起。

這邊人多幹活也變得很有意思，大家說說笑笑的，時間也過的嗖嗖快。

大夥兒原也不知道跟林晰應該怎麽相處，他們身邊原來沒有這種人啊。可是漸漸的就發現了林晰這人一點都不矯情，除了喜歡男人這事兒跟他們不一樣之外，其餘的沒一點不好的。甚至還更溫柔，開始他們還端着但最後就完全放開了。

很快到了出攤的時候，大夥兒浩浩蕩蕩的開始搬東西。都已經忙活了好幾天已經變得非常有心得了。這邊一擺上就有客人掐點來吃的。

“這是啥？蒜瓣肉。”看了一下比正常肉串少了一半的肉。用大蒜給頂上了：“你們可真會省料！”

“嘗嘗呗，味道絕對是這個。”服務生舉起大拇指。

“真像你們說的那麽好？”

“恩。”

“那行我買五串這個，五個牛肉串。”

“好嘞。”

很快就開始烤熟開始上了，這客人原本還挺懷疑的。吃了一口瞬間樂了，是好吃！就是這生意做的也太精了，原本十串能解饞，現在得二十串。算了，看在它确實好吃的份兒上。“再來十串。”

“唉，來了。”

……

自從城內開始嚴打之後大群小混混變成了無業游民，不敢去外頭滋事，也不敢去找原來的鋪子收保護費。都是自家兄弟打起來了，短短幾天好幾起了，草草包紮也不敢去醫院。

焦慮讓他們脾氣更加暴躁，同樣都是在一條街上的小混混，怎麽對面關了麻将館之後就悄無聲息了似得！

好幾次上去敲門都沒人。

他們正在打麻将，也不玩贏錢的，找幾副撲克當錢，從早上到晚上，原本特別熱衷的游戲變得極為無聊，打的哈欠連天的。

突然外頭一個小混混跑了進來道：“頭兒，我知道對面麻将館的小豪跟大江他們去哪兒了！”

一句話吸引了在場十幾個人的視線道：“去哪兒了？”

“他們現在在夜市擺攤烤串呢，哎，你們猜，那肉串的攤主是誰？”

“是誰？賣個屁關子啊！”一句話分兩句說真是讓人暴躁。

“是卓哥，大航哥和大高哥。”這仨人在這一片算是鼎鼎有名的人物。

話一落，大夥兒忍不住露出幾分嘲諷的笑：“我還當卓哥帶他們去發財呢，原來去擺攤了。”真是混的一年不如一年。

這小混混是做足了功課回來的，見他們頭兒這不屑的樣子，急了道：“卓哥怎麽不是帶他們發財，那烤串鋪子老大了！什麽生猛海鮮，雞湯豆腐串，燒烤都應有盡有。啤酒摞起來比人都高。那邊燈火通明的，去那吃的人都得搶座，去晚了就只能站着吃了。聽說一天就能賣一千塊錢！”

“啥。”大夥兒紛紛睜大了眼睛。一千塊錢啊。比他們當混混受保護費掙得都多。再說這保護費也不能天天收！

“真這麽掙錢？”

“你去看看不就得了，哎，路過那條街都受不了，老香了！”

“咱們瞧瞧熱鬧去。”

大夥兒起來呼嚕了一把麻将，這玩意是玩夠夠的了。起來的時候肩膀子都生疼坐那時間太長！

他們去了夜市。

果然就跟那小混混說的一樣，還沒走到先聞到味了。

這群人都有點餓了，忍不住看着他們頭兒。

他們賺錢都放在頭兒呢，抽煙吃飯啥的都是頭兒出錢。所以他在兄弟們那裏的威望更足。像個土皇帝似得！

他平日沒少體驗這種高高在上的樂趣，可是現在卻有點苦不堪言了。連續半個月的嚴查，他們這早就沒收入了。還得白養着這麽多兄弟，現在就剩下兩百塊錢了。那可是他作為老大的私房錢！

但是此刻為了弄明白對手的出路，這錢怎麽都省不下：“我請兄弟們吃串，可是提前說好，我這就一百塊錢了，可別往死了吃，到最後沒錢了，卓哥把您們扣下刷盤子可別怪我。”他還得給自己剩一百。

“哦。”大夥兒的興奮減少了一半，這邊十八個人呢。一百塊錢夠幹啥的。

話雖如此，但是不能露拙啊。走到果然看見不少熟面孔，頭兒走到他們面前道：“呀，這不是小豪哥麽？怎麽在這邊呢？”他故作親昵，其實是為引起別人的主意臊他一臉。

之前當混混的時候好歹是個消費者，怎麽現在搖身一變成服務員了，大熱的天守在燒烤爐前面，熏的一臉汗，看着都可憐！

本以為他肯定會無地自容呢，剛才那一嗓子可讓這群小混混服務員都看到了。昔日的老對手，今兒這是來砸場子來了？這邊有卓哥在也不怕他們。

小豪道：“你怎麽來了？讓一讓，糊着不嫌熱。來這邊吃串？”

“必須得吃啊！嘗過豪哥的手藝呢。”

“那你可有口福了，找個地方站一會兒吧，現在沒座位。”說完就不理他了。

頭兒沒看到他們羞愧的樣子有些不爽。還得站在旁邊等座位，好歹自己是來花錢的吧。裝逼沒裝好！

再一看自家兄弟眼睛都恨不得沾在肉串上，那個饞樣他看着都嫌丢人。

“幹啥呢，一個個都站好了！”随後一看桌子上擺放着的肉串。十多種還有各種蔬菜的。那蒜瓣肉賣的還挺好，這得賺多少錢啊。

等了一會兒，最後還是衛卓給他們安排了兩桌。跟其他的客人遠一點的位置。生怕這群小混混待會兒胡鬧再打起來，影響他生意！

此番是為了裝闊來的，離大家那麽遠怎麽顯擺。偏偏這位置是卓哥安排的，他們就算不滿意也不敢反抗。

過了一會兒送來兩箱子啤酒，然後過來一個服務員：“吃啥？”

“二十個肉串。二十個菜串。十八碗雞湯豆腐串。”還沒點完服務員開始笑了。

“你笑啥。”

“一人吃一串麽？”撸串誰不抓着一把吃，這麽窮，他們哪兒來的臉來砸場子？

對方頭兒咬了咬牙：“一百串肉串，一百串菜串，快點上！”

“行，啤酒我給各位起開呗？”

對方頭瞬間有種上當了的感覺，他沒錢就不應該來！

可是一看自家兄弟一提到酒亮起來的眼神，只好道：“一人來一瓶。”還假惺惺道：“咱一會兒可有事兒呢，不能喝太多，一人一瓶夠了！”

大夥兒忙點頭稱是。

很快服務員走了，旁邊的小混混羨慕的看着這邊熱鬧的生意道：“頭兒，咱也幹個這個呗。”多掙錢啊，先別說體面不體面的事兒，有錢才是真的。

有啥瞧不起燒烤的。他們連煙都抽不起了，還得撿以前扔的煙屁抽，最近幾天更是倆人吃一袋方便面，這日子真是過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