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好東西

第二天一早衛卓還沒睡醒呢, 大航就過來敲門。揉着惺忪的睡眼把門打開了，坐在床邊發呆，很快又躺了上去。自從養了孩子脾氣變好了，這要是擱以他睡覺呢有人出來打擾，肯定要收拾一頓。

“卓哥，別睡了！”大航黑眼圈都出來了顯然昨兒沒睡好, 但卻很亢奮。

“你說吧。”

“咱現在不是做燒烤攤麽, 我賬上也有六千塊錢。尋思買個房子将來結婚用。”還不是被衛卓跟林晰刺激的，天天恩愛甜蜜, 弄的他也有點想結婚了。家裏只有個兩室一廳, 住了五口人, 爺爺奶奶，爸爸媽媽還有個弟弟，他一直都在外頭住。昨兒收攤的時候跟兄弟們話趕話提起這個話頭了，一夜都沒睡！

衛卓道：“那買呗。”打擾他睡覺幹啥。

“我這不是想讓你幫我分析分析麽？”他對衛卓非常崇拜, 啥事兒他說行, 這事兒指定能成。要是卓哥不同意，那他就不幹了。

衛卓起來嘆了一口氣。道：“六千塊錢你最多買個筒子樓，那都是集體産權的，将來賣不好賣。再就是像我一樣買個平房, 以後倒是能占, 那也是十幾二十年之後的時候了。新樓的價都在一萬左右，你還差一半。要我說，你買房不如買商鋪也一萬多。将來可以做生意！”

“可是我這現在也不夠啊？”

“那你不會再等等, 就這賺錢的速度，也要不了多長時間。還沒有對象呢，你急什麽？”衛卓說着。

大航其實就是心裏兜不住事兒，倒也不是非買不可。聽見衛卓這話心裏算是踏實了！

随後道：“卓哥，你買不買房啊？”他依靠衛卓習慣了。現在就想跟着他的身後，他買哪兒自己買哪兒。

“我不着急。”衛卓想了一下道：“回頭看看林晰高考能考在哪兒。到時候再決定去哪兒買房？”

“卓哥。你跟他走啊？”大航大驚失色。

“當然。”要是沒人罩着他，就以林晰那綿軟的性子被人欺負了怎麽辦？

大航心有餘悸道：“卓哥，那我不買了，你去哪兒我去哪兒。”

衛卓笑了一下：“你不着急結婚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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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着急了。”大航道：“反正你是我大哥。”

“怎麽着，這是要賴上我？”

“嗯。”

衛卓笑了下：“我知道了，你出門的時候把門帶上。”

“卓哥。”大航說着。

“我真的要睡覺了！”衛卓感慨着說着。

……

一直到下午，衛卓這裏來了一個客人，正是文物局山水畫那天在場的一個老頭：“後生，你不是愛收藏嗎？我想看看，你那有啥好東西。”這家夥一出手就是宋朝的書畫真跡，一下子震住了他們！

衛卓道：“沒啥了，就收了一塊玉。”其實賣古董的人有不少品相差一點的真東西，衛卓都看不上。以他的眼光能看上的又未必買的起。

“帶我看看嘛，我姓喬，以後可以交個朋友麽。”這老頭倒是很執拗。

旁邊卻有一個不和諧的聲音：“喬老，你沒搞錯吧。他一個開燒烤攤的也值得咱們特意來一趟？”說話的人是個帶着眼鏡的中年人，環視了一下四周頗有種高人一等的感覺，那米友仁的山水畫真跡的确不錯，但也不過是他偶然獲得的。再一聽他收了一塊玉，心裏就有些瞧不上了！

我國自古以來就是玉器的大國，有幾塊玉有什麽稀奇的。說不定就是随手在地攤上買的東西。

他們這樣職務的人，每天都很忙的好吧？真的沒有時間什麽人都見！

喬老一見他這麽說，當下怒道：“你非得跟着我，現在又想走。要走你自己走！”

喬老一發火，這個戴眼鏡的中年男人就不敢說話了，心裏還是有些不服氣。

衛卓覺得這個中年人也是搞笑。道：“怎麽着，是我請你來的嗎？”

“你怎麽說話呢，曉不曉得我是誰？”

“你是誰給我有關系嗎？”衛卓嘲諷着，越是一瓶不滿半瓶咣當的人越是心比天高，真正牛逼的人反倒是謙虛又低調。

喬老忙哄着衛卓道：“你不要跟他一般見識。他這個人的嘴呀，就是糞坑裏的石頭，說話臭着呢！”

戴眼鏡的中年人不敢辯駁。

衛卓道：“這是我出攤的地方，我的玉器不在這裏。”就是委婉的拒絕了。他的玉器好不好都是花自己的錢買的。犯不着看人家鼻子眼睛的，又不是拿來鑒定。

喬老有聽出他話裏的含義了，有幾分遺憾。誰知這戴眼鏡的中年人反倒是來勁兒了：“喬老，咱們回去吧，別在這浪費時間了！”頓了頓說出了自己的真心話：“他這能有什麽好東西？”就一個幹燒烤的，就這種出身，能懂古董麽？

衛卓現在脾氣好了，可以讓人三番兩次的激怒。道：“你滿嘴噴糞倒是也沒什麽，但不要出來惡心人！”

“哎，你這個同志怎麽說話呢？”

“我就這麽說話有問題嗎？”衛卓挑釁的看着他。倒還挺希望他動手。到時候好好的教訓一下這個家夥。

喬老一見狀态緊張道：“小王，你幹啥，你立刻回單位。”

“喬老，我得留下來保護你，省的被啥暴力分子威脅到。”

喬老道：“走，咱去看玉器，不搭理他。”

衛卓忍不住笑了，他這個人開口就不招人待見，不知道哪兒來的蜜汁自信。

既然老爺子非要看，那就帶他去瞧瞧。喬老跟在衛卓的身後，別看頭發花白了，但走起路來一點都不喘。

衛卓道：“老爺子身體挺好的？”

“那可不，我以前做田野調查的時候一天能走好幾十公裏，練出來了。出門不用坐車！”

“那您是考古出身？”

喬老笑道：“你這小朋友倒是敏銳，最近這邊不是有大墓麽。我們過來看看。”也正是因為這個，才看到了米友仁的真跡，這個消息讓很多搞書畫研究的人都為之震動，因為之前說他的真跡完全失傳了。被這個人購藏的。單位裏出現了兩種聲音，一種是他懂寶貝，這個是被他慧眼識珠保下來的。還有一種說法是他完全不懂就是瞎貓碰上死耗子的大運。他傾向是第一種！

看過那副畫都已經殘破不堪了。一般人收藏都不會選擇這種的，所以才想急于看他一些其他的收藏。結果單位的小王非要蹭過來，都快煩死他了！本來就讨人嫌，還叭叭竟說得罪人的話。

很快兩個人一路來到了家裏。裏頭倒是出人意料的幹淨整潔。他把放在盒子裏玉佩拿出來，老頭這麽一看，呼吸一下子就急促了，這種玉質，這種雕工太古老了……

“這是……”

“紅山玉器，出的雙魚。”衛卓說着。

“那距今得好幾千年呢！”

旁邊那個一直不讨喜的小王肚子裏也有些真貨，稍微一照面也被這東西給迷住了：“喬老館長，咱們博物館裏可沒有這麽好的紅山玉器。”也有一些，但要麽不完整，要麽是一些生活用具，這個居然是裝飾性的。好看，古樸，美觀。道：“這是國寶啊，你應該發揚風格捐出來！”

哎呦卧槽。衛卓氣笑了，還這天底下還有這種二百五：“這是我的東西，憑什麽讓我捐？”

“你花多少錢？”小王說着，還真沒想到他手裏有貨。

衛卓根本不想搭理他。

喬老發火了：“你現在就走！”

“喬老。”

“沒的商量。”

小王委委屈屈的走了。他就是最太直了，心又不壞。怎麽這麽多人看不上他。臨走的時候還不忘多看一眼這個玉器。

喬老道：“你消消氣。”

衛卓雖然看不上那個二百五，但還挺尊敬老人的。沒說什麽。

喬老越看這個越喜歡：“實不相瞞，這個真的是非常重要的物證，證明咱們人類在幾千年前就掌握裏最先進的玉器雕刻技術，我希望你能把這個送到博物館。讓全世界的人都來看看老祖先的智慧！”似乎很怕衛卓拒絕道：“我們博物館有一筆資金。可以購藏。你這個願不願意割愛？”

“這個我還是很喜歡的。”衛卓道：“錢上我是不缺，但是組織要是能給我解決一個問題的話，可以考慮！”

“什麽問題可以提。”喬老一看他松動了，頓時就來了熱情。有問題可以解決麽！

衛卓道：“我有兩個孩子，大的兩歲，小的不到一歲。想去機關幼兒園上學。”那邊還有托兒所，都是一體的，但那邊的營養啊，老師啊都是很有資質的。當然也有很多私立的收費從二十塊到一百左右不等，但衛卓不太信任這些，兩個寶寶需要更多更專業的照顧！

“回頭我給你問問吧。”喬老說着，臨走的時候一步三回頭：“這個一定要保護好。非常重要的東西!”

“嗯。”

給喬老送下了樓才發現小王一直沒走，就在門口等着呢。看見喬老出去，忙上前去，倆人走了。

“沒想到他手裏還有這種東西”小王有搞收藏，從來碰不見好東西。怎麽運氣都長到別人手裏呢！

喬老道：“小王，你要是想晉升職稱啊，可千萬少說話。”

小王：……莫名有種被嫌棄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