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 搞事

衛卓想了一下午。

出了這個事兒, 其他人也都是心不在焉的。晚上的燒烤弄的特別少，大高的情緒不對，大航留下來安慰。還安排了兩個人照顧高阿姨走一步跟一步說是要保護她，趕都趕不走，其餘的人出攤。

大航說的嘴皮子都要幹了，大高才終于漸漸好轉：“卓哥呢？”

“不知道, 沒看見。”

衛卓此刻正坐在一個高端的廣式飯店裏坐在那裏等了快一個小時, 他目光盯着面前的餐具，腦子卻轉的飛快！

很快聽到一個沉重的腳步聲過來, 人沒到聲先到：“呀, 卓哥大駕光臨, 實在是對不住我剛談完一個單子，立刻過來了，久等。”他見面三分笑！又高又壯，皮膚很黑笑起來的時候很憨厚。這人當年也是混混出身, 算是衛卓的前輩, 叫張千。要是繼續混下去不會低于劉潮的地位，但是他經歷了幾次的背叛，最嚴重的一次差點要命。是衛卓陰差陽錯的救了他，自那開始他就說欠他一個人情, 要是将來有需要盡管開口就是了。

張千自從不混社會之後, 仗着自己當年練出來的八面玲珑，一頭紮進了商圈，八十年代末正是風雲際會的時候, 他抓住了機會，一舉成為現在的大商人。只要賺錢他什麽都做！不把雞蛋放在一個籃子裏，正因為他這樣，抗風險的能力很強，哪怕一個市場不好了，還有另外的支撐，現在又轉戰了房地産。

上一世衛卓都沒有聯系過他，兩個人在各自的領域互相成為業內的大佬。後來倒也在一個飯局上見過面。但那時候已經是滿口的客套了。

這會兒他還沒有那麽牛逼，衛卓也是……

他剛談完一場艱苦的談判，馬不停蹄的趕來了。這般認真，也難怪未來會有那樣一番作為！

其實衛卓跟龍一更熟，龍一的市場更多，但說白了，龍一的欣賞還是有種少年熱血的感覺，盲目的覺得衛卓好，反正家裏有錢，賠了也不怕。他就是個玩票的心态。但是張千這邊則是一個成熟的商人，雖然還沒有完全把內部打磨的剔透，有點小商人特有的油膩和虛假，但他早已經完成了第一桶金的累積，而且每一分錢都是自己賺的。

張千笑道：“想吃什麽随便點？廣式的菜就是養生。前幾年跑業務的時候喝酒把胃給喝壞了！現在就能吃這些清淡的東西。聽說你開了個燒烤攤子，我這邊的員工去吃了，回來聽他們說簡直好吃的不行。可惜我沒那個口福啊。”幾句話就拉近了兩人的距離。

衛卓道：“養生挺好的，賺錢當然重要，但也得有個好身體才能享受着。”

張千哈哈大笑：“是啊，我用了幾年的功夫才想明白。哎……”随後拿起菜單用旁邊的圓珠筆畫了幾個圈之後道：“這些甜品不要，剩下一樣來一份。”随後對衛卓道：“這種廣式的，味道正不正宗咱不知道，把那精致學的差不多，就是分量太少了。”

衛卓嗯了一聲。

張千道：“兄弟，有啥難事兒了？我只要能幫肯定在所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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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卓道：“我聽說你在跟政府拍地？我覺得東區舊廠房那裏不錯。”未來那可是商圈，周圍莅臨學校，醫院，公園将來修的地鐵更是四通八達。可謂是寸土寸金的地方。但現在不過是個破敗的老廠房，因為國企的改革，那邊廢棄了。荒無人煙看着還有點頹敗的感！。

張千微微有些驚訝，因為他轉型做房地産這邊，就免不了要蓋房，之前跟別人合夥開發了個樓。已經摸到了點門道了，現在想自己獨立做一個。但他畢竟是個小商人，選位置的時候就百般糾結，大的商人或者企業還有試錯的可能性，但他要是選錯了，那就是傾家蕩産！所以把政府這次拿出來的八塊地都已經勘測過無數次了。背地裏做了無數的功課，還不敢找人聊。生怕別人看出來他的中意，到時候搶在他前面的時候下手。衛卓說的那個他知道，但是第一批劃掉不予考慮的地盤。可是被衛卓這麽一說反倒是又把那塊地暗地考慮了一下。實在是看不出那裏有什麽好的！

衛卓才說了一句話正中了他的要害，心裏好像是有小爪子在撓。剛想說話這邊陸陸續續開始上菜了，人來人往的就把到嘴邊的話又放了回去，只是先說點家常。

“聽說劉潮死了？”

“恩。官方報紙上的頭版，我也看到了。”衛卓淡淡的說着。大家根本想象不到劉潮死的那天他就在旁邊。其中還有不足被外人道也的驚心動魄！

“做這麽缺德的買賣，死了好。”張千也看不上劉潮。他做事兒沒底線。身邊的兄弟換了一茬又一茬，像他們這種曾經到過那個位置的人看的清楚。死的都是下面的弟兄，錢卻都落在他的口袋。

很快一個穿着西服踩着高跟鞋的經理過來客客氣氣道：“尊貴的客人，你們的菜已經上齊了，請慢用！”

“謝謝。”衛卓拿起筷子夾了一個清蒸魚。這邊講究的是原汁原味，對食材的新鮮程度要求很高，看着很簡單的做法可吃起來鮮甜鮮甜的。

但最餓的張千反倒是沒心思吃了，快速的喝了一碗粥之後，拿着餐巾紙一抹嘴道：“兄弟，你剛才說的那話是啥意思。你看好這塊地？”他就沒看出來這塊地有什麽好的。也不意外為何衛卓一個燒烤攤的老板會關注拍地這個事兒，衛卓有能力，有膽識。哪怕穿的樸素，也總有種說不出來的氣質。好似，高層一樣。

對，就是這種奇怪的上位者的感覺！

他挖掘第一桶金的時候，有沒用幾年了，對衛卓不敢小觑。

衛卓道：“聽聞咱們這邊要開發新區了，你知道落戶在哪兒嗎？”所謂城市建設也是先發展一塊，然後慢慢的往周邊蔓延，對房地産商來說，一腳天堂一腳地獄。選對了，一夜暴富。選錯了，血本無歸！這要考慮很多的方向，比如跟政府的關系，比如眼光，還比如大局觀的考慮。

但是張千知道他什麽都不占。他一個學歷不高的人能走到現在是膽識也是運氣，但在往上卻常常受限于這個。

他也知道自己的短板，這會兒道：“我要是知道這個？還會糾結到現在。”

衛卓道：“目前城內只有三個板塊。東城區，西城區，北城區，其中南城區那邊已經有了大型的廠子！其中東城區的位置最大，還很空曠，想要在這邊建設是很容易施展拳腳的。其次，這邊的道路四通八達，想去哪兒開車都很方便。周圍的住人的地方沒有太密集。對了，省師範想要一塊十萬多平米的教育用地，這西城和北城那邊給不了。在東城這邊有幾塊地。因為別的地方空曠，廠區這邊還得扒開重建價格更便宜。更重要的是，如果把廠區平了，你再看東城區的位置，哪裏最好。”

“你是說……”張千心跳偷停了一下。這種感覺太刺激了。本來沒想好的事情聽他一講猶如撥開雲霧似得！

廠區那邊地方大，而且是非常靠近中心的地段。

張千道：“兄弟，高啊。”此刻恨不得趕緊叫員工寫出一個投标書來。道：“你也是個大忙人，無事不登三寶殿。上一次的人情還沒還呢，現在又給我一個大禮。弄的我受寵若驚了。你有啥事兒直說，我是個大老粗怕猜的不對。”

“我聽人說，你現在人稱外號張百萬，實不相瞞我這次是來借錢的。我想開個建材店！”

“建材？”張千一下子了然了。怪不得找上他來呢。他可是個房地産開發商，少不了建材的合作，要是別人的話張千肯定一口回絕了。但是衛卓開口，他不但沒煩。心裏反倒是升起一點興奮：“你要多少錢？”

“三十萬。”

張千聽到這個數字挑了一下眉頭，現在外頭萬元戶就是了不起的存在了。三十萬那是普通人窮極一生都無法觸碰到的天文數字！

張千的手指輕輕的敲擊了一下桌面，他在思考，衛卓要用這麽多錢，那肯定是要做大，對他或許有好處！道：“三十萬可以，但是你能給我什麽呢？”

“你用的所有的建材，從我這裏拿貨一律成本價。”

瞬間張千吞咽了一下口水，饒是他這個人稱張百萬的大商人也不淡定了。衛卓太壞了，表情很平靜的往他心裏咣咣扔炸彈。

建材市場水很深，做地産的要是控制不好成本，最後賺的錢還沒有建材老板賺的多呢。他一直跟裏頭打交道，深惡痛絕。要是衛卓真能幹成這一番事業。絕對成就了他呀！

能堅持一年省下的錢都不止三十萬了。

張千道：“永遠？”

“五年。”

張千覺得衛卓真他媽的狡詐，空手套白狼，還套的他心甘情願。這人也太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