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在意
白霧的情緒在陳青斂不厭其煩的安撫下，逐漸平靜下來。
“小白。”
陳青斂突然叫了一聲，白霧的身體随着音落顫了一下。
明明重生回來還不到兩個月，先生的這一聲“小白”，他卻覺得等了好久好久。
“嗯......”白霧的雙眼有些酸軟發熱。
倆人的手依舊緊緊交握在一起，白霧是還未察覺，陳青斂是不願松開。
陳青斂深邃的眼眸望着白霧，徐徐開口道：“人要往前看，不能一味沉湎過去，揪心還未發生的’變故‘。”
“無事時過好自己的生活，有事時便想辦法解決，別想那麽複雜，不僅煩心了自己，更是毫無用處。先生希望你能活在當下，看見的也是眼前人。”
陳青斂見白霧聽到最後有些懵，又加了一句，“不論是你母親，還是...我。”
眼前人？
白霧能大致明白陳青斂為何提到寧秋，但為什麽還要加上先生自己呢？
一直以來，他放在眼裏，看得最多的，不就是先生嗎？
正想問明白，病房門突然被敲響，幾秒後，許良文捂着手機音筒走了進來。
“老板，秦總的電話。”許良文俯在陳青斂耳邊，小聲道。
陳青斂看了一眼白霧。
白霧最怕耽誤陳青斂工作，乖乖道：“先生，你先去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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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青斂這才松開白霧的手，起身從許良文手裏接過手機，闊步走出病房。
白霧握緊被松開的那只手，感受掌心殘留的溫度。
白霧身上有傷，不能亂動，什麽事兒也幹不了，只能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愣神。
寧秋竟然打算跟丁志誠離婚，時間點比前世提前了整整一年，而且之前跟丁志誠離婚，并不是她主動提的。
真的假的，為什麽突然想通了？
不過因為他的重生，已經改變了很多事件原本發生的軌跡。
就像丁志誠和那個女人鬧的這一出，前世根本沒有發生，白霧甚至沒有見過她。
白霧猜測，這很可能跟丁志誠的事業起死回生有關。
經過這件事，寧秋是對丁志誠徹底失望了？還是說是因為......心疼他？
換做今天之前，白霧可能會自欺欺人，只願相信原因是前者。
可今天聽了陳青斂那番話後，他開始質疑自己。
是不是不該把前世寧秋犯下的過錯，強行扣在現在的寧秋身上？畢竟事情還未發生，她根本毫不知情，平白無故承受他的遷怒。
他真的做錯了嗎？
可只要一想到前世的先生間接被寧秋害死，白霧就沒辦法心平氣和的面對她，心裏總會不自覺帶着怨、帶着恨。
但是先生又不希望他一直沉浸于過去的痛苦，而是希望他能活在當下，看見的是“眼前人”。
白霧慢慢明白了陳青斂的意思，也認識到自己的問題，他向來最聽先生的話，沉思片刻後，心裏漸漸有了決定。
可能是有重要的工作，陳青斂這個電話打的時間有點長。
白霧無聊得快昏昏欲睡時，對方才回來。
聽到開門的動靜，白霧登時睜開眼睛，有些迷糊地問道：“先生......忙完了嗎？”
“困了？”現在才八點剛過，陳青斂怕他晚上失眠，便道，“還早，先別睡。”
白霧打起精神，軟聲應着。
陳青斂走進來，正好看見桌上的水果，便順口問道：“要不要吃點水果？”
白霧偏頭看向那袋水果，裏面裝着幾個蘋果、香梨和甜橙，都是他喜歡吃的。他想起前不久拒絕寧秋時，對方話音裏難掩失望難過的情緒。
白霧承認，他其實是心疼的。
“要，”白霧點頭，絲毫不客氣的提要求，“先生，我想吃蘋果。”
陳青斂頓了頓，走到桌前拿出一個蘋果，找到水果刀，一起拿到衛生間清洗幹淨，才坐到床邊開始削皮。
在別人看來根本沒什麽技術含量的小事，卻讓陳青斂犯了難。
因為從來沒做過，動作難免有些生疏，幾次手滑，差點傷到手，看得白霧心驚膽戰，直說他不吃了，陳青斂當耳旁風。
好在最後有驚無險，繼先生親手喂的粥後，白霧又吃到了對方親手削的蘋果。
伴着嚼蘋果的清脆聲，白霧傻不愣登感嘆：啊，這傷受得可真值。
白霧晚上粥喝得有點多，吃了兩塊果肉便吃不下了，陳青斂神色自然地吃掉他剩下的大半個蘋果。
見陳青斂這麽自然的模樣，白霧遲鈍的發現，先生對他的态度似乎悄然無聲的轉變了。
趁着陳青斂吃蘋果的間隙，白霧仔細回想了一下他們這倆天的相處。
他撒嬌呼痛時，先生溫柔地拍他的頭，生疏的哄他。
身為大少爺，從來沒有照顧過別人，卻待在醫院事無巨細照顧了他兩天。
不僅貼心的囑托吳嬸在白粥裏換着花樣放糖，還親自喂他喝，給他削蘋果。
在他再一次陷入過去的痛苦深淵時，不厭其煩的安撫他。
終于改口叫他小白，沉着溫柔的跟他說了一番體己話。
還牽他的手……
樁樁件件攤在眼前，白霧才後知後覺意識到，他重生以來所追求的目标，已然近在咫尺。
“先生，你是不是......”确認的話到嘴邊，白霧卻有些膽怯了。
話沒有說完，陳青斂卻明白他想問什麽。
“小白，”陳青斂說，“在你清醒之前，我對你說了一句話。”
白霧的心髒砰砰直跳，期待又害怕地問：“說了...什麽？”
“只要你醒過來，我什麽都答應你。”
白霧被天降的驚喜砸暈，“嘭”地一聲，腦中煙花綻放，絢爛多彩的煙火頃刻間模糊了他的視線。
可煙花易逝，白霧眼前明朗的同時，陳青斂的聲音再次響起。
“在此之前，我希望你能分辨清楚，我到底是誰。”
嗯？這是什麽意思？
白霧讷讷道：“你是陳青斂，我的先生啊。”
陳青斂目光專注的看着懵懂的白霧，沉默片刻後，解釋道：“我是陳青斂，這一世的陳青斂，不是那個救你出深淵、與你親密無間相戀三年、最後因故去世的陳青斂。”
乍一聽，白霧根本不能理解，分明就是同一個人，為什麽先生非要把“他們”分開。
後又憶起前不久陳青斂說的那番話，兩相結合起來，白霧漸漸明白了對方在意的點。
白霧眨巴兩下眼睛，有些難以置信地問道：“先生，你這是...在吃醋嗎？”
陳青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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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青斂：知道就行了，為什麽還要說出來，丢人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來自親媽的無情嘲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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