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玫瑰

白霧對陳青斂賴賬的行為憤憤不平。

可等菜一上來，發現滿桌都是自己喜歡的，先生還親自給他盛了一碗湯，給他夾菜，溫柔地揉揉他的腦袋，讓他別生氣，好好吃飯。

白霧那點怨氣瞬間化成泡沫，憑空消失在空氣裏。

白霧對自己很是無語，未免太好哄了！于是暗自打小算盤，待會找個機會，一定要讨回來。

少什麽都不能少親親！

午飯過後，白霧又追問先前提到的計劃，陳青斂這次沒再賣關子，牽起白霧的手，七拐八拐來到一扇緊閉的木門前。

“這是什麽地方啊？”白霧好奇問道。

“溫室。”陳青斂回答完，落後一步，站到白霧身後，擡起右手，在掌心蓋住白霧的眼睛前，輕聲說：“不要怕。”

白霧沒有反抗地閉上眼睛，纖長濃密的睫毛撓過幹燥的掌心，意識到陳青斂很可能給他準備了什麽驚喜，樂得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

“我不怕！”白霧被陳青斂攬在懷裏，推着往前走，嘴裏吧嗒吧嗒問個不停：“先生，你給我準備了驚喜嗎？！是什麽呀？超大的生日蛋糕？還是......”

“噓。”陳青斂用鑰匙打開門鎖，貼在白霧耳邊無奈開口：“祖宗，消停會兒。”

陳青斂帶着白霧進屋，反手關上木門，低頭望着終于老實的人，罕見的有些緊張。

“小白，我現在松手，但你先不要睜眼，等我說可以的時候，你再睜開。”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白霧竟然聽出陳青斂的聲音不像往常一般鎮定，每句話的尾音都不太平穩，好像在緊張。

白霧鼻腔嗅到一股花香，不知為何也跟着緊張起來，忐忑地咽了咽口腔分泌出來的唾液，乖乖點頭。

“小白聽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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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他的應允後，白霧察覺到陳青斂的手掌慢慢移開，眼前徒然變亮幾度，睫毛克制不住輕顫，他努力克制迫不及待睜眼的欲望。

白霧看不見，只能靠耳朵分辨，他聽見陳青斂擡步往前走的聲音，腳步聲越來越弱，就意味着人也離他越來越遠。

人在陷入黑暗時，總是比平常脆弱，白霧無措地往前伸了伸手，“先生......”

“我在，別怕。”

白霧莫名湧起的害怕就這樣被安撫，他慢慢放下手，和另一只交握在一起，自然垂放在身前，安靜等候。

片刻後，不遠處飄來陳青斂的聲音，“可以了。”

白霧緩緩睜開眼睛，瞳孔不自覺放大，被眼前的一切震撼。

白霧發現自己被滿室的粉白色玫瑰花海淹沒，身邊有一張長桌，放着一個草莓蛋糕，還有幾張似乎印滿蛋糕店名字的紙張，房間裏飄着幾乎滿屋的彩色氣球，四面牆上貼着好多生日快樂的英文字母貼紙。

陳青斂站在五米遠的距離外，懷裏抱着一大束嬌豔欲滴的紅玫瑰，目不轉睛地望着他。

溫泉山莊室內溫度适宜，白霧今天恰好穿着一件白色套頭毛衣，和粉白花海完美融合，仿佛是千萬花束中最幹淨漂亮的那一朵。

白霧猜到會有驚喜，但沒想到會是現在的畫面。就算是前世，他們感情最好的那幾年，他都沒收到過這樣一場浪漫。

白霧眼眶有些熱，他情不自禁往前邁了一步，想要靠近陳青斂，卻被對方制止。

“小白，先別動，聽我說。”

白霧有些委屈地咬住下唇，不太情願地把邁出去的那只腳收回來，老實呆在原地。

白霧看着陳青斂往前邁了一步，又停下。

可能是因為緊張，陳青斂面上帶着些許凝重，即使懷裏抱着柔軟漂亮的玫瑰花朵，也沒能讓他放松幾分。

白霧猜不到陳青斂打算說什麽，但肯定是特別重要的話，他不自覺放慢自己的呼吸，緊張又期待地回望對方。

“白霧，我本來打算在今天零點，把你帶到這裏來，站在這片花海裏，對你說生日快樂，跟你告白。”

聽到“告白”二字，白霧瞳孔不自覺放大，神情略顯呆滞地望着陳青斂。

“可是，這一次竟然又被你搶了先。”

陳青斂說到這，無奈地笑了笑，往前邁出一步，停下後繼續道：“從你重生回來到現在，過去的這半年，一直都是你在主動。其實我一直很想問問你，你為我做了這麽多，會覺得累嗎？”

白霧張張嘴，沒能在第一時間回答。

最開始那段時間，他每主動出擊一次，陳青斂就狠心拒絕一次，理智冷漠到無情的地步。

他期盼過、傷心過、乞求過，後來甚至動了放棄的念頭，那些時候當然會覺得有些累。

可現在回想起來，白霧還是覺得開心快樂居多。因為先生還在，那他怎麽樣都無所謂。

白霧不想欺騙陳青斂，不打算否認，彎起眼睛笑着說：“可是我已經得到先生了呀，一切都值得。”

陳青斂的心髒化成一灘玫瑰汁水，無形附着在懷裏的花束上，似乎想要把懷裏的花瓣澆灌得愈加嬌豔，他再往前跨出一步。

“以後，你不需要主動。想做什麽，想要什麽，跟我說，先生什麽都答應你，好不好？”

白霧紅着眼睛點頭。

“祁家兄妹回國那天，到醫院來探望我，祁明橙問我為什麽拒絕她，除了不喜歡，還有一個原因。”

白霧的心髒砰砰直跳，屏住呼吸聆聽。

“因為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而且是......很喜歡。”

“我母親曾經對我做的那些事，我從來沒有怨恨過她。”陳青斂垂下眼睑，繼續道：“因為我這條命是她給的，她想怎麽對待我都随意。我的病，說實話，我一直沒有在意過，甚至故意消耗，潛意識期待死亡的降臨。”

白霧即使知道陳青斂現在已經沒有了這些悲觀情緒，但也不妨礙他聽到這些話難受得快喘不過氣。

陳青斂看着白霧，目光纏綿又溫柔，“可是偏偏你出現了。”

“在我寡淡無趣的二十六年人生中，從來沒有遇到過像你一樣的人。天真、熱情、幹淨、漂亮、可愛，用世間所有美好的詞彙來形容你都不為過。”

“你就這樣突然出現在我面前，滿含愛意崇拜地叫着’先生‘，捧着一顆沒有絲毫雜質的真心。我當時就有一個念頭，難道是老天爺也看不下去，所以要補償我這麽一個漂亮寶貝。”

白霧現在的心情，就跟坐過山車一樣。

陳青斂對他的感情，白霧從來沒有質疑過，但他的愛總是內斂的、不易察覺的，何時像今天這樣直白，這麽動聽。

白霧腦袋暈乎乎的，像是要醉倒在這片花海裏。

“可我怎麽敢要？”

“一個沒有未來的人，已經耽誤了你一次，難道還要再耽誤第二次嗎。”

聽了這話，白霧一下被吓醒了，着急的出聲打斷：“先生，不許亂講話！”

“聽我說完，寶貝。”

陳青斂安撫好白霧，溫聲繼續道：“可現實是，我低估了你，高估了自己。你太好了，沒有人能抵抗得了，從你出現在我面前的那一刻，我就注定會輸。”

這時，陳青斂距白霧還有兩步的距離，他把懷裏的玫瑰花束舉高幾寸，微微低頭，視線依舊黏在白霧臉上，在最中心那支玫瑰花瓣上，落下一個輕柔的吻。

再開口時，話音裏似乎也帶上了玫瑰特有的清甜。

“陳青斂敗給了白霧，潰不成軍。”

白霧的身體不受控制顫了一下，眼眶續上一層晶瑩的水霧，心髒因為陳青斂的動作和話語心動不已，卻還是嫉妒那朵被陳青斂眷顧的花。

陳青斂邁出第八步，站到白霧面前，玫瑰花束成了倆人之間唯一的阻礙。

“前世的陳青斂不争氣，扔下你一個人先走了，讓你輸得徹底，是他不配擁有你。但是，這一世的陳青斂，想讓你贏。”

邁出最後一步，陳青斂看似鎮定的神色中，夾雜着些許不易察覺的羞赧，罕見的像一個青澀大男孩，第一次向心上人求愛。

他雙手虔誠地獻上這百支玫瑰，以及他這顆僅在面對白霧時，才會激烈跳動的心髒。

“寶貝，我想和你長長久久，共度百年。你呢，你願意嗎？”

這是陳青斂第一次對白霧許下承諾，即使目前為止，這只是一個虛幻而美好的遐想，他也想這麽說。他會竭盡全力，把這個遐想變成現實。

說到最後，陳青斂的眼眶有些熱，他看着白霧落下最後一句。

“你信我。”

白霧臉上狼藉一片，聽完陳青斂這番話，又哭又笑。他擡手擦擦眼淚，鄭重地接過那束滿滿當當的心意，轉身小心地放在長桌上。

他沒有立刻回頭，而是先找到陳青斂方才吻過的那朵花，摘下一片還帶着水珠的新鮮花瓣，回過頭凝視陳青斂。

在對方深邃溫柔的目光中，白霧把花瓣放進嘴裏嚼碎，清甜中夾雜着些微苦澀的味道在口腔中炸開，待咽下去後，白霧踮起腳尖，把手攀上陳青斂的後頸。

白霧讨回了被玫瑰搶去的那個吻。

“這還要問。”

白霧退開一些，微仰起頭望着陳青斂，瞳孔中全是依賴和愛意，他伸出舌尖從微張的唇縫探了進去，勾了一下陳青斂的，說話的呼吸間都帶着一股玫瑰清香。

“你說我願不願意。”

此刻的白霧像是被玫瑰花神附體，從骨子裏散發出一種勾人心魂的清香，陳青斂迷醉這個夢幻的吻裏。

他單手箍住白霧纖細的腰肢，把人抱起來，踩在他鞋上，空閑的那只手擱在白霧腦後，托住他的腦袋就吻了上去。

與白霧淺嘗即止那一下截然不同，似狂風伴着驟雨，極其兇殘的對待懷中最幹淨漂亮的這朵花，試圖把他清洗、碾碎，澆灌又重生。

陳青斂掌控着白霧的命脈。

而白霧掌控着陳青斂的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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勉強寫出了我想要的感覺，個人還挺喜歡的，居然沒人誇我嗚嗚嗚

倒計時：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