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威脅【一更】
“阿彌陀佛。”
周氏聽說阮芷曦在山上差點墜馬, 好在有驚無險被救了下來, 雙手合十念了聲佛號。
“那匹馬以後不要騎了, 膽子那麽小, 萬一再摔着你怎麽辦?”
阮芷曦點頭:“伯父也是這麽說的,那馬兒血統雖純正, 但從小被嬌養着沒見過世面,膽子小, 讓我要麽換一匹,要麽暫時不要騎了,等人馴好之後再騎。”
那匹馬還是當初阮氏嫁過來之後不久她大哥阮振平送給她的小馬駒,被送來後就一直養在顧家的馬廄裏, 每日都有人精心照顧, 吃着最好的飼料,飲着幹淨的泉水, 皮毛油光水滑, 刷的整整齊齊。
可惜阮芷曦對騎馬興趣缺缺, 起初倒是新鮮了一陣, 但很快就抛到了腦後, 近兩年更是碰都沒碰過了, 只有下人隔三差五帶它出去跑一跑遛一遛, 免得長一身肥膘。
好好的一匹駿馬就這麽硬是給養成了寵物,中看不中用。
“我覺得就這麽把它丢到一旁未免太可惜了, 就留在國公府讓伯父找人幫我馴一馴, 等馴好再騎。”
“正好趁着這段時間我自己也練練馬術, 兩年未曾騎馬,生疏了許多,不然今日也不至于如此狼狽。”
周氏點頭:“國公府有馴馬的好手,交給他們肯定能馴好的。至于馬術……”
她說着看了看正低頭喝茶一臉漠不關心的顧君昊。
“讓君昊帶你練不就行了,他馬術也還不錯。”
顧君昊嗆咳一聲,手一抖,差點把杯子砸了。
他雖是文官,但君子六藝,該學的也都學了,騎射自然也沒落下。
雖然跟沈枞這樣自幼在馬背上長大的武将無法相提并論,但放在尋常人裏還是很不錯的,教阮芷曦足夠了。
而且馬術教導需要貼身相伴,阮芷曦是個女子,像今日那種危急時刻被侍衛救一下還沒什麽,但若讓侍衛這樣教她馬術,那是萬萬不可的,若要學肯定也要找個馬術好的女子教她。
京城倒不是沒有精通馬術,且專門教習女子的婦人,但顧君昊就會,讓他教不就完了?還能增進夫妻倆的感情。
周氏這個人看上去性子魯直,其實心細如發。
她總覺得顧君昊與阮芷曦看上去雖恩愛如常,但平靜的外表下似乎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
比如先前顧君昊總是往書房跑,要不是她強行把書房封了,他可能一個月裏大半個月都不住汀蘭苑。
雖然他每次都給出了合理的解釋,但周氏還是覺得那都是借口。
若非如此,在出了馨兒的事的時候她也不會懷疑他了。
阮芷曦知道顧君昊肯定不願意跟她貼身相處,主動開口道:“還是算了吧,夫君這麽忙,哪好再讓他為這種事費心。讓聽霜聽雨教我就好了,她們也會騎馬的。”
“那怎麽行?”周氏道,“聽霜聽雨雖會騎馬,但馬術平平,真遇到什麽狀況怎麽保護你?”
兩個丫鬟趕忙跟着點頭:“少夫人,我們真的不行。”
她們雖然是從國公府出來的,為了能在主子騎馬的時候跟随在側,也學過馬術,但僅限于會騎而已。
若真是碰上今天白日那種事,她們哪裏應付得來?
到時候把少夫人摔出個好歹,誰擔待得起!
“那……那我可以讓宋姐姐教我,她馬術特別好!”
阮芷曦道。
周氏皺眉:“沈夫人家裏還有幾個孩子要照料,不好為了些許小事總去打擾她。”
“君昊再忙也總有休沐的時候,讓他休沐時帶你去不就是了?”
說着輕咳一聲,瞪了顧君昊一眼,示意他表态。
顧君昊抿了抿唇,放下茶 杯:“我教你吧。”
這句話是對阮芷曦說的。
周氏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
他們都定下來了,阮芷曦也不好再說什麽,只能笑着應下,又道:“我今日與宋姐姐在華亭山上釣了不少魚,帶回來好幾條,剛才在國公府用了一條做了一道魚羹,伯父伯母都說味道不錯,明日也做給爹娘嘗嘗。”
她當着顧君昊的面提前說了,這樣就等于直接告訴他自己明天要做飯,他若不想吐的話最好在外面吃完了再回來,免得又撞上。
周氏聽了很高興,笑道:“國公爺跟國公夫人都覺得好吃,那味道肯定很好,我可得好好嘗嘗。”
婆媳倆你一言我一語,言笑晏晏,房中一時間倒顯得其樂融融,真是個和睦之家似的。
…………………………
翌日,阮芷曦為了确保萬全,本想中午下廚。果不其然剛露出這個意思,周氏就說等晚上再做吧,這樣顧君昊回來可以一起吃。
阮芷曦猜到可能會有這種情況發生,并不意外,心道還好昨日提前讓顧君昊知道了,等晚上她把魚羹做好,估計就會有下人來報說大少爺臨時有應酬,回不來。
但讓她沒想到的是,顧君昊晚上竟然準時回來了!
飯桌上,周氏連誇阮芷曦的手藝好,自己喝着還不忘讓人給顧君昊也盛一碗。
顧君昊跟上次一樣,淺笑着捧場:“确實不錯。”
阮芷曦:“……你覺得好就好。”
為了做戲,明知她今天要下廚他竟然還是回來了,這也是個狼人!
好在她今日只做了這一道菜,對他而言這頓飯或許比上次那頓要好些。
一頓飯吃的各懷心思,飯後便各自散去了。
顧君昊一直想找個機會試探一下阮氏,看她是否跟自己一樣,是從嘉康八年或是別的什麽時候重生回來的。
可那時他已經年近三十了,距離現在已經過去了七八年,嘉康元年發生的很多事都已記不清。
他仔細回想今年下半年曾經發生過的事,思來想去只記得七月底邊關傳來捷報,鎮國公的長子和次子合力擊退了來犯的胡軍,給新帝帶來了登基後的首次大捷。
除此之外竟什麽都想不起來……
他前世關注的事情太少了,一心撲在朝堂之上,除了那些與朝政有關的事,很難有什麽能在他心中留下印象。
即便留下了,那些印象也很模糊,記不清具體的日子,也就無從提前安排。
顧君昊一時找不到什麽合适的法子能佐證自己的想法,只能比之前更加密切地關注阮芷曦的一舉一動。
這日又輪到了他休沐,周氏一大早就催着他帶阮芷曦去騎馬。
顧君昊雖然心中不願,但既然已經答應下來,也不會反悔,收拾一番便和阮芷曦一起出了門。
兩人還是來到了華亭山,找到一片空曠的地方下了車。
這次帶來的馬十分普通,身材沒有上次的高大,皮毛也沒那麽漂亮,但勝在溫順又沉穩,是周氏特地讓人為阮芷曦準備的。
阮芷曦給馬兒喂了一塊豆餅,又摸了摸它的馬鬃,跟它熟悉一番之後才轉頭看向顧君昊,低聲道:“其實讓聽霜聽雨教我就行,你在旁邊跟着就好了。”
顧君昊笑了笑:“怎麽?夫人是嫌我馬術不好教不了你嗎?”
阮芷曦:“……”
不,我是怕你待會吐我一身。
從上次險些墜馬之後她就發現了,顧君昊對她似乎不再像以前那般小心謹慎。
以前他就算讨厭她,讨厭到惡心想吐的地步,也盡量維持着夫妻恩愛的樣子,兩次不小心當着她的面吐了之後都還試圖解釋一番,僞裝成自己腸胃不好,生怕她多想 。
可現在他私下裏面對她時越來越冷漠,偶爾還會忍不住像剛才那樣冷嘲熱諷。
阮芷曦大概能猜出一些,估摸着是那次阿卓他們救了她,讓他發現她已經将宣平侯世子的事告訴了鎮國公,他知道今後不可能再抓到她什麽把柄,所以惱羞成怒了。
明知自己的妻子與別的男人有所往來,卻又抓不到把柄拿不到證據,還得日日看着她在自己眼前晃蕩,既不能休妻也不能和離,阮芷曦都有點同情他了。
可這有什麽辦法呢?又不是她自己想變成阮氏的。
“上馬吧。”
顧君昊在她身旁冷聲道。
阮芷曦點頭,翻身上馬,努力讓自己放松一些,不要去想上次差點摔下去的事。
顧君昊緊跟着翻了上去,從她身後抓住了缰繩。
這個姿勢十分暧昧,就如同從身後抱住了她一般。
顧君昊盡力讓自己不要碰到她,可随着馬匹走動起來,胳膊和胸膛還是免不了時不時跟她發生肢體接觸。
好在阮氏只是疏于練習對騎馬生疏了而已,他料想應該用不了多久她就能把從前學過的馬術撿起來了。
他沒什麽耐心,帶着她慢慢地走了一段就小跑起來。
阮芷曦頓時有些緊張,整個身子都繃緊,身後跟她緊貼在一起的顧君昊很明顯感覺到了。
他皺了皺眉,低頭看了一眼:“害怕?”
至于嗎?這才多快?還沒真跑起來呢。
阮芷曦搖了搖頭:“沒……沒事,我适應一下就好了。”
就這麽慢慢跑的話,她……
“啊!”
話音剛落,顧君昊就忽然加快了速度,吓得她驚呼一聲。
“慢……慢點。”
她下意識往後靠了靠,縮在他身前,顫抖的聲音和緊繃的肩頭無疑不顯示着她是真的發自內心的感到驚恐。
這個女人竟然也會害怕嗎?
顧君昊心道。
當初把宣平侯趙坤引入顧家,眼睜睜看着刀刃架到他爹娘的脖頸上,看着他們倒在血泊中,她竟然也會感到害怕嗎??
深重的恨意從心底湧出,她越是害怕就越是讓他産生了報複般的快感,馭馬的速度越來越快。
跟在後面的下人漸漸覺得有些不對勁,呼喊出聲:“大少爺,大少爺!”
顧君昊卻仿佛什麽都聽不到了,只一味帶着阮芷曦向前奔跑,迎着風急速前行。
“停下……停下!”
阮芷曦閉着眼睛說道,聲音因馬匹的颠簸顯得支離破碎。
身後的男人卻始終沒有減速的跡象,帶着她也不知跑出了多遠。
阮芷曦又急又惱,再顧不得什麽端莊賢淑,連名帶姓地喊:“顧君昊!我讓你停下聽見沒有!”
在這個年代裏,直呼其名形同叱罵。
顧君昊握着缰繩的手一僵,雙目赤紅,咬着牙再次加速。
阮芷曦被颠的頭暈眼花,再這麽下去只怕顧君昊沒吐,她先吐了!
她實在受不了,扭過身扯住他的衣襟:“再不停下我就親你了!”
男人面頰一顫,猛地勒住了缰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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