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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分鐘之後，顧陌之的攤位上終于有客人了。不過顧陌之明顯不是很想搭理，因為他至今沒有感受到鬼氣，也不知道鬼怪都躲哪兒去了。

過來買東西的是一個路人NPC，這條街上的路人NPC都長同一張臉。不，應該說女NPC一張臉，男NPC一張臉。其他的攤主店主則統一是另外兩張臉，唯一不同的是玩家所在的六家店，涉及到的NPC員工和老板都各有不同。

同樣的臉給邱姐帶來了很大的麻煩，她差點認錯了客人，完全分不清桌上的客人有沒有換一撥。好在她很快記住了客人的衣服和高矮胖瘦，憑借這個她就能判斷是否有新客人來、是不是需要清理餐桌。

相對來說，其他玩家就輕松不少，基本不需要主動招呼，只等着NPC自己找上門就好了。

至今為止玩家們還沒有發現這次副本到底要幹什麽，只好老老實實按照身份幹活。但也不敢松懈，系統說每個人只有三條命，很顯然如果命都花光了，鬼知道會發生什麽。

“老板，你這個怎麽賣的？”女NPC蹲在攤位跟前，拿起一個小貓手機挂件。

顧陌之哪裏知道多少錢，他只好随便報了個價格：“二十塊錢。”

按照奸商定律，賺到的錢多肯定比賺到的錢少要好。顧陌之也沒了解過其他人攤位上那些小東西多少錢，但二十塊錢肯定不會虧本。

不過，這條街的物價多少來着？他忘了問。

NPC愛不釋手地拿着小挂件翻來覆去地看了半天，然後不高興地說道：“老板，上面明明寫着十五塊！”

“哪有？”顧陌之挑眉，伸手把挂件拿了回來，翻了一下還真找到了一個标價的吊牌。他頓了頓，說道：“我剛剛看錯了，另外一件是20的，不好意思啊美女。要不你給14，我便宜你一塊錢？”

女NPC本來有些生氣，覺得老板是故意坑她錢。但是看看顧陌之帥氣的長相，她很快就消氣了，心想老板也不是故意的，可能真的是看錯了吧。

“那、那就14吧。”她抿了抿唇，有些害羞地多看了顧陌之兩眼，然後手機掃描支付了14元，才拿着東西一步三回頭地走了。

裴淵只是去自己店裏轉悠了一圈，回來就看到這一幕，心裏有點小醋。他趕緊走過去在顧陌之身邊坐下，宣誓主權一樣地摟住愛人的腰，整個人黏了上來。

“回來了？”顧陌之随口招呼了一句，“沒想到這些路人甲還挺智能的，騙不住。等着，我先把價格吊牌都扯了。”

都怪這破吊牌，害他少賺了六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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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着顧陌之就埋頭把所有吊牌都給剪了，然後記住了每個商品的價格，打算報價的時候都漲五塊錢。愛買不買，不買拉倒，他還巴不得他們都去其他人家買呢，正好不會來煩他。

裴淵這下也醋不下去了，無奈地看着他。

顧陌之卻覺得自己很理直氣壯，他又只要沒有故意趕客，也算是認真招待了客人，系統不能說他這麽做不對。而且系統也沒有規定必須按照原價賣東西，萬一他上面的标價就是進貨成本價呢。

總之，和顧陌之理論是肯定理論不過的，他老能給自己找到借口。

即便如此，沒過一會兒還是有新客人過來買東西。這回客人看上了一條手鏈，原價20，顧陌之直接喊價25。

新客人也是女客，畢竟顧陌之賣的就是女孩子喜歡的精品小物件。她有些猶豫地問顧陌之：“能不能便宜一點？”

“這是最低價了。”顧陌之睜眼說瞎話，“我進貨價就要23，只賺你2塊錢。”

“這樣啊……”客人沒有懷疑，她也多看了顧陌之的臉兩眼，順便還看了一眼裴淵，仿佛沒察覺兩人連體嬰一般的姿勢有什麽不對，爽快地付了錢。付完還問兩位帥哥能不能跟她加個微信，裴淵一向帶着笑意的臉頓時就冷了下來。

“抱歉，我們兩個結婚了，愛人管的嚴，不讓加女生好友。”裴淵略有些強硬地說道。

這裏的NPC似乎完全沒有同性戀意識，聞言還真以為他們倆都和別的女人結婚了。于是也沒有強求，遺憾地拿着東西走了。

裴淵卻不太滿意，這才來兩個客人，各個都盯着他家陌陌看，這能忍？不過是一群沒有臉的NPC，居然敢觊觎他的人。

裴淵幹脆跑回自己店裏，很快弄了個牌子出來，上面寫着“攤主已婚請勿騷擾”，就擺在攤子旁邊，十分醒目。顧陌之看得直樂，也不攔他，反而挺希望這個牌子能把因為他顏值高就跑來買東西的女客給趕走。

可惜沒什麽效果，女客人還是絡繹不絕。他這裏雖不像其他人攤子那麽火熱，但隔段時間總會來一個，弄得裴淵都要懷疑是同一個NPC換了不同的衣服了，這麽執着。

“應該是系統故意的。”顧陌之安撫了一下因為屢次有人盯着他連犯花癡而智商掉線的伴侶。

裴淵皺眉：“主神想膈應我們？”

顧陌之服了，這家夥怎麽每回碰到這種情況都從智妖變智弱，但這是自己選的伴侶，不能瞎嫌棄，只好耐心解釋：“這是系統給玩家設置的障礙。”

比如邱姐，她遇到的就是脾氣不好的周扒皮老板娘和分不清是不是吃完走人已經換了一撥的客人。而小高遇到的則是一大堆需要他盡快錄入的快遞，和不間斷來拿快遞的客人。

其他四個人的障礙一直沒有展現出來，直到這會兒顧陌之才發現原來他這個精品攤的障礙就是會有“性-騷-擾”的顧客。不過因為有牌子在的關系，客人目前還比較收斂。

從目前的障礙來看，每個人遇到的難度好像差別挺大的，比如顧陌之這個就很好解決，一開始就挂牌子的話，障礙影響不到他。他猜測其他人的崗位或許也有類似的解決方法，只是他們還沒找到。

當然，也有可能本身每個人的難度就不同，完全看運氣。

解釋清楚之後裴淵還是不太高興，他摟着顧陌之不撒手，努力展示主權。可惜效果不大，顧陌之幹脆把賣東西的事情丢給他了，自己埋頭擺弄手機。

APP裏還是那麽點東西，除了左上角的錢幣有了變化，從0變成了72之外，其他都和之前一樣。顧奸商東西賣的貴，所以一天營業額還真不少，即便有一些客人因為價格願意放棄購買，但大部分還是樂意掏錢的，就為了多看兩眼小哥哥。

一直到十一點鐘，手機上突然彈出一個通知框：【上午的營業結束，下午兩點請準時繼續營業！】

“兩點？那個時候最熱了。”芍藥伸了個懶腰，不高興地嘟囔了一句。

營業結束，玩家們都重新回到了街道上。但街上并沒有變回空蕩蕩的樣子，NPC們依然按照原本的規劃行動，玩家的六間店鋪中除了顧陌之的小攤被他自己蓋了塊布之外，其他店鋪還有NPC在營業。

“看來我們休息和NPC沒什麽關系。”海棠說道。

邱姐則伸手去掏手機：“我這一上午都沒機會擺弄手機，你們發現什麽了嗎？”

雖然小餐館過了十點就沒那麽忙了，但她被老板娘盯着，不許碰手機。還是十一點老板娘告訴她可以去休息了之後，她才拿出手機看了一眼的。

她掏了一會兒口袋，發現手機不在身邊，這才想起來自己把手機忘在店鋪裏了。之前看完消息後她把手機放在桌上去洗手，出來便忘了這茬。

“年紀大了，記性不太好。”邱姐懊惱地說了一句，連忙要回去拿手機。

“我覺得……”芍藥抿了抿唇，有些欲言又止。她有點不太好的預感，但總覺得自己這麽說出來會烏鴉嘴。

卻見顧陌之突然站出來說道：“我陪你一起去吧。”

顧陌之要去，裴淵自然也跟着。也沒幾步路，其他三人幹脆一起跟過去了，而且中午他們還要吃飯，如果可以幹脆就在小餐館解決，也省得挪窩。

邱姐當先一步走進店裏，很快發現了自己的手機。顧陌之和裴淵并肩落後一步，但離得不算遠。

最後進來的三個人就看見邱姐去拿手機的時候，突然傳來一道聲響。完全不明白發生了什麽，就見一晃眼顧陌之已經一手抓着手機，一手抓着邱姐的手臂，遠離了原本放手機的位置。

而半秒鐘後，那地方本來挂在牆上的電風扇狠狠砸了下來，而且外面那層鐵罩子不知何時已經脫落了。那是一個厚金屬扇葉的電風扇，殺傷力極強，如果邱姐還站在那兒，恐怕不死也得被削脫層皮。

衆人都驚呆了，完全不明白發生了什麽。小餐館裏只剩下NPC們用餐發出的聲音，而且這些假人根本沒有受任何影響。

邱姐傻愣愣地站在那兒，直到顧陌之把手機塞回她手裏，才回過神來。物歸原主後，電風扇和被砸得亂七八糟的桌子都刷新了，小店恢複了原本的幹淨整潔，剛剛那一幕仿佛是錯覺。

“這這這……”邱姐大口着喘氣，“這都是什麽情況？！”

裴淵抽了張紙走過來，一邊捉着顧陌之的手腕給他擦手，一邊說道：“看來手機是不能離身的，邱姐，看看你的APP吧。”

她下意識點開了游戲APP，發現自己的游戲小人正渾身是血地趴在對應的桌子上，身上還嵌着掉下來的電風扇。也難為像素小人能把這一幕展露清楚了，沒拿一團血糊糊的像素塊糊弄他們。

衆人都湊上來圍觀，不由得倒抽一口氣。

“手機離身之後游戲角色就會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