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開庭這天,一月二十二日,零下二十五度,寒冬臘月,大雪紛飛。
施顏許蜜施筱雅三人臨去法院之前,板嘉東給施顏打來電話安撫她,施顏笑着道謝,實際心中緊張不已,卻未敢露怯。
板嘉東聲音有些啞,鼻音也有些重,叫施顏忍不住問:“生病了?”
“被祝宇軒傳染了。”板嘉東啞着嗓子再次囑咐她,“不用緊張,聽崔律師之前教你的,準沒問題。結束後是想回你爸媽家吧?我就不去接你了,省得落人話柄,我讓老張去接你,路上雪滑,別讓許蜜送你過去了。”
施顏這些天來最大的感觸就是喜歡上一個人其實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習慣一個人,她嘆着氣應下,“你多喝熱水。”
施筱雅聽見施顏與電話那邊之人的交談聲,礙于許蜜在一旁立着,只得叫一聲“姐”,問道:“姐,誰打來的電話啊?”
自打出事之後,許蜜便一直不待見施筱雅,覺得施筱雅就像古時那小戶人家裏的賤女,面上裝得好,但說不準什麽時候就又捅了親人一刀,絕對不能掉以輕心。
許蜜将傘遞給施筱雅,譏笑道:“管得怪寬的,怎麽,電話那邊兒要是個男的,你就又有想法了?”
許蜜那張嘴,施顏怎的管得住,施筱雅以前還能當着許蜜的面兒跟施顏撒撒嬌,現在也就只能受着了。
許蜜和施筱雅又互相諷刺了半晌,不停落入施顏耳裏,施顏實在心煩,終于打斷她們,“該走了。”一邊推門出去,待許蜜走到前面,施顏落後幾步,走到施筱雅身邊問她,“你不會臨時變卦吧?”
“嗯。”這段時間以來,施筱雅可能是和崔律師接觸過幾次的關系,跟施顏的态度又緩和很多,“你有那麽多貴人相助,我不敢的。”
施顏以為施筱雅指的是崔律師,便沒有再擔心施筱雅這一塊。
開庭之前,施顏還是碰到了朗陽,施顏再見朗陽,朗陽站在對面,靜靜地望着她,眼眸飽含一度她所熟悉的深情,無疑他還念着她。
朗陽清瘦了許多,顴骨突了出來,像是這一月間,承受了不小的折磨。
崔律師拍施顏的肩膀,施顏收回視線,緩緩垂眉,轉身。
朗陽突然開口道:“施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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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顏腳步緩停。
朗陽幾步走過來,目光雖沉,但對施顏身邊的崔律師仍舊十分有禮,對她點點頭道:“我有句話要問她,絕對不會影響到稍後開庭。”
随即移步到施顏面前,低頭看她,輕聲問:“你是不是一定要離?”
施顏點頭,“是。”
“還愛我嗎?”
施顏卻不答話了。
“好,我知道了。”朗陽聲音裏重新透露些他的溫柔來,“顏顏,如果我今天放水,讓你勝訴了,我們離婚,我們以前的一切都一筆勾銷,好不好?”
施顏并不與朗陽對視,只冷靜地說:“我只要離婚。”
朗陽突然擡手,揉了揉施顏的腦袋,在施顏皺眉要躲開時,他已經收回了手,“媽前一段時間心梗住院了,做了支架,這段時間我想了很多,再沒有人比你對我更好,也沒人比你對我家人好,你現在想要什麽,我都成全你,但以後我還會成為一個更優秀的男人,重新站在你面前。”
施顏猛地擡頭,朗陽卻已轉身離開,削瘦的背影裏透露着對她的妥協,施顏并不知道她婆婆住院的事,忙皺眉問崔律師,“他後面的話是什麽意思?”
崔律師見得事情多了,稍一思考就咂摸過味兒來,“懷柔政策,你這丈夫不是小角色,一會兒咱們應該很容易勝訴,你要離婚,他同意,你要財産,他給,證明他最愛的還是你,看着吧,以後他還會纏着你。”方才的那一個照面,崔律師已經注意到朗陽身邊的辯護律師是誰,不再是最開始的那位常勝将軍,換了一個生面孔,估計已經做好敗訴的準備。
“那他怎麽不直接跟我去離婚,非要走這一道程序?”
崔律師淡道:“走給他父母看的麽,畢竟涉及到財産割,這很正常,百分之九十的父母都不會同意兒子把名下財産分給兒媳婦兒,憑什麽你在家什麽都沒做,就要拿大筆的財産?這是很多父母的想法,不會注意到女方在婚姻裏的感情付出,只能看到男方在婚姻裏的物質付出,人之常情。”對她微一點頭,“走吧。”
庭審現場旁聽的有朗陽父母,朗母休養的精神還好,朗父仍舊話不多,時而嘆氣發呆,顯而易見朗母出庭,不是來看兒子是否會離婚的,而是來看施顏能否勝訴拿走財産的。
施顏父母沒有過來,也是因為施顏沒有告訴二老,大女兒因離婚,還叫小女兒上庭作證,這種事情太丢臉了,施顏絕對不能讓二老受這刺激。
施顏發現她自打方才聽了朗陽的話之後,就變得異常平靜,看到旁聽席上坐着的朗陽父母時,情緒亦沒有太大的波動,即使從朗母眼中讀出了深深的責備。
全體起立,書記員宣布法庭紀律,審判長敲錘宣布開庭,宣讀起訴書,一切按部就班沒有問題,直到審判長請原告舉證,這場離婚案才正式開始。
崔律師請證人許蜜到庭,許蜜敘述先是聽見施筱雅同朗陽打電話,再是捉奸到酒店的事,崔律師遞交兩份視頻為證據,證明朗陽的婚外情。
對方抓住僅此一次的字眼,辯護道朗陽确實犯錯了,但只是一時沖動,他有悔改之心,想繼續維護這個家庭,拿七年的感情做辯護詞。
這便是施顏之前一度擔心的問題,大多遇到這種情況,審判長都會做出調解的決定,半年後再二訴。
崔律師給施顏遞了一個眼神,叫她稍安勿躁,整理着資料,一邊說道被告的話讓他們信不得,讓證人施筱雅到庭。
施筱雅出庭,站在證人臺上,不及許蜜鎮定,但依舊按照之前崔律師教她的話說了,“我們是雙方自願的,朗陽曾送過我車,對我非常好,直到施顏向朗陽提出離婚,朗陽向她保證不會再和我有瓜葛後,仍舊我和有過關系。”沒有臨時變卦出差錯。
然而此話一出,施顏愣住了,她并不知道這件事,崔律師和施筱雅都沒有和她說過,擡頭看向朗陽,朗陽亦是一臉震驚,崔律師早已對庭審現場身經百戰,平靜地向審判長遞交照片證據。
遞交的照片是中秋節那晚,施筱雅潛入朗陽房間,主動發生關系的那一晚,兩人赤裸相擁入眠的照片。
施顏對照片裏的床再熟悉不過,即使已經被朗陽傷得不再輕易傷心,這一刻還是再次被傷到了,心很疼。
在她離開後,在他向她求得原諒、在施筱雅也向她忏悔時,他們仍舊再一次發生了關系。
她看向朗陽,朗陽眸中滿是後悔與痛苦,嘴唇輕動,像是在對她說對不起。
無疑,這一切都是真的。
施顏這時也忽而明白了,應是擔心影響她的情緒,崔律師一直沒有告訴她這件事。
崔律師抓住這一條,反複指責被告方,夫妻感情根本沒有複合的可能性,要求離婚,要求財産分割。
朗母猛地站了起來,嚷道:“是她們姐妹倆合夥騙我兒子的!就為了騙財産!”
施顏頭未擡,只覺得渾身又是一陣涼,涼進了心裏。
朗母被請了出去,辯論繼續,審判長問被告朗陽辯護律師是否能拿出施家姐妹合夥騙他的證據,朗陽在辯護律師耳邊低語幾句,辯護律師搖頭,否認朗母說的話。
崔律師審視的目光從朗陽臉上收回,繼續辯論。
這種案子對崔律師來說是絕對是不值一提的小案子,将近一小時的法庭辯論時間,每次對夫妻感情已經破裂并無法挽回而舉證的切入點都十分精準,朗陽的律師幾次無從辯護。
起訴書上,崔律師明确了施顏的財産要求,車房公司股份均不要,只要共同財産中銀行存款的一半份額,以及對公司資産進行評估後的一半份額。
施顏在開庭之前聽過朗陽說的話了,這時便也感覺到了朗陽确實是做給他父母看的,他律師作着辯護,但幾次都敗下陣來,說不出新的辯護詞來,她們顯然站在上風,即使是分割財産這一塊,他們也沒有太多辯護詞,到最後幾乎是默認狀态。
不知過了多久。
審判長問:“被告人辯護人是否有新的陳述?”
朗陽搖頭,辯護律師答:“沒有。”
随即。
審判長宣判,準予原告施顏與被告朗陽離婚。
之後審判長說的財産分割,施顏幾乎已經聽不到,只有“準予原告施顏與被告朗陽離婚”反複在她耳邊回響。
勝訴了,她和朗陽再無幹系了。
七年的感情,被審判長的判決,徹徹底底地切斷了。
施顏恍惚地向朗陽看過去,朗陽沒有擡頭,只是看着空中虛無的一處發呆,目光空洞。
“走了。”崔律師拍着施顏的肩膀。
施顏點頭,起身時卻一個踉跄,險些摔倒。
施顏大抵上是因為朗陽的所有的傷心難過,在這一刻徹徹底底切除,如同癌症晚期手術後成功後的病人,沒有手術時,堅韌堅強,手術完畢,反而沒了力氣。
崔律師擡手扶住施顏,漫不經心地說:“離婚判決書十五個工作日下,回頭記得收好了,它相當于離婚證,再婚的時候還會需要到。”
施顏全身都輕松下來,笑容也輕快了許多,“再婚指不定得哪年哪輩子的事了。”
“那麽板嘉東呢?”崔律師問。
施顏笑容瞬時固定住,她搖頭,坦然道:“不敢想。”
“因為他太完美,而你二婚?”崔律師淡道:“離婚了,就代表了一種新的開始,沒有任何人說過離婚女人配不上好男人,有也是謬論,你離婚只是你遇人不淑,與你無關,要知道如果女人足夠優秀,就是三婚四婚也有人要,并且配好男人也綽綽有餘,身為女人,別先給自己下了自卑的定論。”
走出法庭,許蜜迎了上來,崔律師沖許蜜揚了揚下巴,對施顏道:“你這朋友不錯,但你那妹妹還是趁早送走的好。行,你們走吧,稍後聯系。”
施顏望着崔律師離去的背影,雖然崔律師微胖,又上了五十歲,但她的言談舉止,渾身自信不認輸的氣場,叫施顏崇拜而欣賞。
崔律師說的對,只要女人足夠優秀,二婚也沒關系。
“勝了?”許蜜揚眉,一臉高興,看崔律師的表情就知道施顏一定是勝了,美滋滋地說:“走走走,我打電話給管欣彤,咱仨出去好好喝一頓。”
施顏卻搖頭,目光堅定,斬釘截鐵地說:“先去剪頭發。”
不知何時起,女生失戀了,分手了,離婚了,總是會剪頭發,象征着一種重新開始的意味,許蜜感受到那一瞬間的施顏,變了。
施顏看了眼坐在椅子上等着的施筱雅,道了聲謝。
就算施筱雅再壞,讓她站在庭上說她和自己姐夫的私情,仍是件難事,但施筱雅今天卻做到了。
施筱雅搖頭說:“我要是做交換留學生出國,也得你給我拿錢,你過得好點,我就能過得好。”
許蜜張嘴又要諷刺些什麽,被施顏用眼神制止住。
一切的一切,就此為止吧,施顏再不想追究任何事了。
施顏接到板嘉東派來的老張電話,說在停車場等着,今天開的大奔,讓她出去就來停車場。
施顏說好,三人正要走,突然響起一陣哭喊聲,擡頭去看,施顏就看到朗陽他媽沖了過來,嘴裏喊罵着她不要臉,跟妹妹合夥騙他們朗家的錢。
朗陽攔着她,朗母還沖朗陽喊,滿目兇狠和不甘,“為什麽不讓律師說,為什麽不拿這點反駁!明顯是她們姐妹串通好的!”
“別喊了,一會兒又犯病了。”朗陽低聲哄着,一邊朝施顏道:“你走吧。”
施顏像是突然之間就不需要任何人再保護她了,她一步步走到朗母面前,一字一頓地說道:“如果您不滿意今天的判決,可以起訴,但我将會和您兒子繼續接觸,随着朗陽公司的發展,我拿到的財産将會更多,如果您現在就此罷手,那麽我和朗陽就不會再有任何瓜葛,您兒子錢可以再賺,老婆也可以再娶,從此你們朗家的生活裏都不會再有我們施家的人,您想不透這個理?”
朗母根本什麽都聽不進去,只不可置信地問:“你竟敢跟我這麽說話?!”
施顏說:“結婚三年,我做盡了一個兒媳該做的事,朗陽工作忙,甚至我比他還要關心您二老,那是我身為朗陽妻子的責任,我不邀功,但我從沒感受到您作為婆婆對我的關愛,不說遠的,只談近的,在我腿骨折的時候,您來看過我幾回?我剛聽朗陽說您做了手術,開庭前我很抱歉沒有去看望您,望您早日康複。而此時此刻,我希望您清楚,我和朗陽已經不再是夫妻關系,我對您也不再有任何責任和義務。”
眼看着朗母呼吸變得急了,施顏語氣稍緩了一些,但立場不變,“您好好想想,我至少沒有讓你們朗家人盡皆知朗陽睡了他老婆的妹妹,而今天的判決,對你們朗家絕對是百利而無一害的。”
施顏把話清清楚楚地放這裏,未再看他們朗家一眼人,昂首離開,沒有回頭。
有句話說的好——“人就該在不違背天地之道下,讓自己成為一個自由而快樂的人。”
施顏自由了,腳踏風雪,頭頂蒼穹,步履堅定,行于廣闊的天地間,不再怯弱。
許蜜在她身後遠遠地看着,熟悉了,亦陌生了。
熟悉的是那個跟供應商大打出手,“你敢給我上假貨,我就能讓你賠一年!”的人,那個跟市場經理質問道,“給顧客的活動禮品有這麽大的問題,你敢說你不知道?!”的人,那個跟臭男人的老婆說,“是你老公來騙許蜜感情的,她也是受害者你他媽的瞎啊!”的人回來了。
而陌生的,是明天的施顏,将是一個重生的施顏,是一個披荊斬棘心中不再有任何懼意的施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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板嘉東半天沒去公司,陳戬找上門來。
聽見聲響,板嘉東知是陳戬沒別人,随意搭了件睡袍,走出卧室,陳戬正在客廳候着,板嘉東啞着嗓子問,“你怎麽過來了?施顏不是勝訴了?還有什麽事?”
“不放心你。”陳戬見板嘉東鼻尖通紅,眼睛也有些迷離,皺眉問道:“是不是發燒了?”
“應該沒有,身上不疼。”板嘉東拍拍沙發,叫陳戬坐下,他則躺在一邊兒的躺椅上閉目思事。
前兩天祝宇軒看下雪覺得新鮮,非拉着板嘉東出去打雪仗,板嘉東好歹三十歲的人了,起初是拒絕的,後來着實是因祝蕊走了半年都沒回來,祝宇軒越來越不開心,好不容易開心起來有了笑模樣,板嘉東才不忍再拒絕。
之後瘋了一天,夜裏祝宇軒便發了高燒感了冒,作為祝宇軒的爸爸,板嘉東照顧他照顧得十分到位,都把自己給弄感冒了,二老一瞧這情況,就趕緊趕了他回來,二老心疼的倒不是他,是怕祝宇軒感冒剛好,又被他給傳染了。所謂隔輩親隔輩親,這祝宇軒還不是親孫子呢,竟就寶貝成這番模樣。
“您今年犯太歲嗎?”陳戬看着板嘉東不舒服的模樣,突然道,“老太太給您找人算過嗎?”
板嘉東被陳戬這句迷信話逗樂了,睜眼看他,“施顏今年都要離婚了,我這還能是犯太歲?”
陳戬嘆道:“您今年身體不大好。”
“沒那麽嬌弱。”板嘉東坐了起來,向陳戬要煙,陳戬不給,只好問道:“什麽事?”
“冷清那邊派人看住了,有試圖過去法院。”
“就知道她想要摻一腳。”
板嘉東記着冷清給朗陽發他和施顏借位照片的事,冷清嫉妒心太強,大學那會兒就是任何事都要和施顏對着幹,現在這毛病竟也一點未改。
凡是施顏想做的,冷清必阻止。
施顏不想讓朗陽知道施顏跟他板嘉東見過面,冷清就拍下照片發給朗陽,鬧得施顏家雞犬不寧。
施顏想跟她妹妹的關系親密些,冷清就從中作梗讓施筱雅做傻事,話裏話外教施筱雅對感情對朗陽勇敢,使她姐妹再沒辦法修補這感情。
施顏對離婚這事沒有明确态度時,冷清就激将施筱雅叫施顏離婚。
施顏對離婚這事兒抱着決心時,冷清又想摻和一腳不讓施顏離婚。
“幸好施筱雅最後聽了您的話。”陳戬揶揄道:“不過您貌似把自己搭進去了?”
施筱雅這次在庭上這麽聽話,實際上很大的原因都不在于崔律師,而在于板嘉東。
是板嘉東出面找施筱雅談的。
施筱雅終究是個嫩丫頭,板嘉東自然輕易擺平。
板嘉東漫不經心地給施筱雅說了一套理論,如果施顏成功離婚,最大受益人将是施筱雅,比如施筱雅可以名正言順站在朗陽身邊,再比如施顏勝訴拿到的財産必然會給施筱雅用,倘若財産在朗陽那裏,施筱雅又能拿到多少?施筱雅現在才二十歲,不如出國好好學着,把自己變得更優秀了,向朗陽那樣的成功人士不多的是?何必在這耗着?另外她還要懷上朗陽的孩子?這做法太不可取了,她還年輕,又漂亮,有的是男人會喜歡她,何必糟蹋自己。
施筱雅起初思路還清晰,之後就懵了,覺着板嘉東怎樣說,她就覺着怎樣對,根本忘了她想報複朗陽報複施顏的心。
于是就糊裏糊塗地出庭作證了。
只是有個不太好的現象,施筱雅看向板嘉東時,目光裏有明顯的崇拜。
這時板嘉東聽陳戬的打趣,笑了笑,“魅力大,沒辦法。”實際并不把施筱雅放在心上,喜歡他的小姑娘多了去了,哪個沒輕松解決掉?施筱雅成不了大器的,太自我為中心了,而且要被送出國了,孤苦伶仃無依無靠的,語言不太通,再加上她那脾氣,看吧,有的罪受的。
板嘉東因為感冒的原因,覺着滿嘴都是苦的,向陳戬要糖,這回陳戬給了,板嘉東含着糖,覺着嘴裏甜了些,方道:“施顏離婚以前我做的這些事,都不要讓她知道,包括朗陽公司後續的變動。”
陳戬理解不能讓施顏知道他對朗陽公司動手腳讓他接下來生意大敗的原因,但不理解為什麽對施顏好的事情,也不讓施顏知道。
“算計太多,會讓施顏反感,女人都喜歡直來直去的感情,沒有算計,沒有計謀。”
陳戬懂了,一邊收到了許蜜的微信,說施顏像變了一個人,并剪了短發,少了溫婉,多了帥氣。
陳戬遞給板嘉東看一頭短發的施顏的照片。
板嘉東笑了起來,走到窗前,眺望着漫天蓋地的皚皚白雪,天地一線,滿目耀眼的白,懶懶地伸了個腰,笑道:“呵,春天要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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