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板嘉東憋得着實不輕,涼水澡又委實不舒服,終究是在浴室裏做了一回男人常作的事,才漸漸散去燥熱。
施顏不是沒有經驗的女人,她下意識的回應令他感覺到了如魚得水般的默契,所以他更難以抑制,倘若她青澀,或是羞赧,他都不會産生這麽厲害的生理反應。
也怪不得偏就有人愛熟女呢,不是沒有道理。
板嘉東洗完澡出來,看到手機上有施顏的短信,她說:“我到家了。生日快樂。?”
這就是施顏,哪怕明明剛吵了小架,她依舊會禮貌地發來已到家的信息,不讓人擔心。
板嘉東自然也可以想象到她尴尬地坐在床邊兒糾結的模樣,沒有幾個女人能做到吵完架一個人回家後還發來短信的,絕對需要強大的內心。
板嘉東腰間松松垮垮地圍着浴巾,光着上半身,結實的腹肌一覽無餘,幾撮毛發延伸至浴巾裏,肩寬腰窄,肌肉緊實,性感極了。
板嘉東是天上的商人,永遠進退自如。
她退他則進,讓她的生活充滿他的影子,讓她習慣他的一切。
她進他則退,讓她在心裏撓癢癢,抓心撓肺地想着他。
完全是一個豐富經驗的高手,追求女人追得游刃有餘。
他懶洋洋地跷腿坐在陽臺邊兒的竹椅上,一手拿毛巾擦着濕發,一手回着短信,“嗯,剛洗完澡出來,早點睡吧。”
他知道施顏不會再回,放下手機,雙手枕到腦後,悠悠地遠眺觀景。
夜裏空中繁星璀璨,清晰明亮。
海岸上映着一個狹細的月牙彎,皎潔美好。
随着海浪的拍打,月亮随之晃動,如同大海中飄蕩的船帆。
微風吹拂,它或動或靜。如同那人,她或強或弱。
然而最美的時刻仍是日出之時亦是出嫁之日,因為欣賞任何美,萬古不變地都需要等待時機。
輕而易舉到手的東西,都好不到哪裏去。
美酒需陳年,人也是如此,想要得到世間萬物任何事,都需要兩個字,即耐心。
**
施顏的事業正處于上升期,感情卻開始走了下坡路,前幾日的容光煥發這幾日就已經不複存在,而且碰上經期,又困又腰疼,渾身都沒力氣,活像霜打了的茄子,蔫得很。
許蜜和伊萬約了在戚山的騎馬場面基,叫施顏一起去,施顏還在月經期呢,哪還能騎馬,叫他們倆去玩吧,躺在家裏養姨媽,一邊忍不住思索板嘉東說的話。
板嘉東說得很明白,他在告訴她,別太天真了。
如果她只是想做朋友,那麽沒得做,就此為止。
如果她有心往前再進一步,那麽麻煩再認真些。
施顏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着,她怎麽就不認真了?
她明明已經意識到人活一世,應當拼盡全力,竭盡全力的勇敢并幸福,她鼓出很大勇氣邁出那一步了,究竟還想叫她怎樣?
雖然……也确實他有些話說得沒錯,她對他很大部分的感覺都來自于身體,他靠近時強大的男性荷爾蒙讓她心跳慌張,而非出自于心,可她已經決定遵循身體了,願意發生關系了,這還不滿足?
她确實還對他沒有想象中的足夠多的好感,但這是心的作用,她控制不得的,這也要怨她?
施顏頭回覺着感情這事兒太複雜。
施顏被板嘉東拒絕得身心尴尬,又滿腦袋都是他,揮散不去。
……還不如在他生日那天強做了,做完就做完了,也就不至于現在日日夜夜的滿腦袋都是他。
板嘉東也真是說話算話,說暫時不聯系了,真就連續幾天沒了音訊。
幸好施母拎了些小鹹菜和辣菜來,暫時将板嘉東從施顏腦袋裏揮散開。
之前施母周末學校沒課的時候,來過施顏的公寓一次,小女兒去了韓國,大女兒又在外面一個人住自己闖蕩,施母自然放心不下,就抽空來看看她,幸好施顏的狀态也一直不錯。
但這回施母再來,卻發現施顏的氣色并不那麽好,問施顏,“怎麽了,閨女?病了啊?發燒了?”說着伸手去摸施顏的額頭。
施顏笑笑,“沒事,就是來事兒了。”
施母松了口氣,就給施顏煮姜糖水,一邊跟施顏話家常,問她最近有沒有新認識一些男性朋友什麽的。
這也一直是左鄰右舍很關心的一個問題。
朗陽給施顏的婚後財産,施顏給她父母了一些,老人雖然沒有什麽用錢的地方,但是錢存在他們賬戶了,多的就是一種安全感,這就會讓他們舒心很多,而錢這方面無需擔心了,剩下的就還是施顏的幸福。
好好的施家大女兒,孝敬又賢惠,多好的一個女人,竟成了離婚女人,多可憐,這總是小區裏的人常說的事,說得多了,施母也覺着是個事兒了。
小區裏的老朋友雖然都知道施顏離婚了,具體離婚原因卻不清楚,但大多數人還是都會扼腕嘆息,還有幾個老頭想把自家兒子介紹給施顏呢。
施顏在小區裏見誰都說話,不像有些姑娘家家的整日揚頭恨不得用鼻孔看人,這樣對比着,施顏在小區裏都常被人說,“施家那大女兒啊,可好了,每次見着我都說話,天天都笑模樣的,她爹媽真有福氣。”
好女人總是有人搶的,只是離婚女人在老人眼裏,還是比小姑娘低了一等,來向施母介紹的不是離婚男人,就是帶着孩子的單親父親。
是,他們施家的女兒是離婚女人了,不要求男方必須是大小夥,可來說媒的人,一聽施母說女兒的事她自己會做決定,見親事要崩,嘴裏就說些不好聽的話來,“你當你家女兒還是姑娘呢啊,已經是結過一次婚的了,要求不要太高!”
施母聽了生氣,然而又無法反駁,這事兒多少有些丢面子,但她也沒有逼施顏的意思,就是話到嘴邊兒了,就總想問一句施顏有沒有新認識一些男性朋友。
施顏一聽她媽說的話,就知道怎麽回事了,躺在被子裏看她媽忙叨,“媽,又有人跟您嚼舌根子了吧?你跟他們說,你女兒有錢,不愁嫁。”
施母憂心地看了她一眼,“愁嫁的都是有錢家的孩子!公司準備得怎麽樣了?”
“選品牌呢。”提起這事兒,施顏就忍不住爬起來了,過去開電腦,“廠商多是外地和國外的,等管欣彤或者簡穎她們倆誰辭職了,跟我一起飛過去看。”
“嗯,可得選個便宜點兒的。”施母說:“咱家樓下那小不大點兒,今年才五歲吧,穿的那小襯衫,像新的,我随口一問多錢,居然五百多,我摸那料子,也沒好到哪去,這些商家都太黑了。”
施顏點頭,“會好好選個好廠商。”
品牌定位這個問題,施顏問過板嘉東,板嘉東還是那句話,問她是想要成就還是想賺錢,施顏想了很久,最後說,要成就。
先代理試試水,之後有經驗有能力有團隊了,就做自己的品牌,從童裝擴展到寶寶用品,包括奶米分奶瓶矽膠枕尿不濕等。
可能想得太遠了,施顏跟板嘉東說到這裏時,還不好意思地揉了揉鼻子。
但板嘉東完全沒笑話她,她身邊一個做代理做成大老板的板嘉東,一個做女裝品牌做得出色的朗陽,沒什麽不可能。
板嘉東只憑經驗提醒她說,前期準備她可能需要很長時間,全世界各地童裝品牌太多,多跑幾個廠商,親自去看貨,即使代理價格高,也可以考慮,做這個最重要的是用心,能代理到童裝的商家有很多,但真正做得好的少之又少,慢慢來,不要急于求成。
施母聽了施顏的一些分析,也道:“對,慢慢來,你才二十八歲,就算失敗了,也還有很多時間機會。”
施顏哭笑不得,“媽您能別烏鴉嘴嗎,快呸呸呸。”
施母笑了,“行行行,呸呸呸。”
施母在女兒家待了兩個鐘頭,給施顏煮了紅糖姜水讓她喝了,到了中午吃飯的點,又開始惦記家裏的老頭,問施顏要不要回家去吃飯。
施顏想難得她媽能打車過來看她,不能輕易送她回去,就給她爸打電話問她爸要不要也一塊來吃飯,她爸正在老年活動中心玩呢,說不去,一會兒他有飯吃,不用她娘倆兒惦記。
施顏就帶她媽去逛街吃飯,琢磨着吃完飯再給二老添衣裳。
去的還是柏氏商場,畢竟是曾經施顏工作過的地方,能跟商家拿到內部價,何樂而不為呢。
柏氏商場三樓餐廳,母女倆逛了一圈,施母不愛吃那些西餐韓式日式的,最後就選了杭幫菜。
倆人手挽手,一路上說說笑笑的,倒也真令人羨慕這母女情。
施顏和她媽剛點完菜,就意外接到商儒白的電話。
商儒白在電話裏說:“剛剛在商場裏好像看見你了,是和你媽媽?看着像。”
施顏覺着巧了,笑着點頭,“是啊,我跟我媽,來這吃飯,一會兒陪她買兩件衣服。”說着四處張望了一番,“你也在商場裏?”
商儒白說:“是,正想給我家老太太買衣服呢,老太太沒來,琢磨我買的她都不一定喜歡,頭疼着呢。”
施顏樂了,“那買了麽,沒買的話一會兒跟我們一起買?老人的眼光都一樣,讓我媽幫你看一下。”
施母在旁邊聽着頓時熱情起來了,“誰啊?你朋友,吃沒吃呢,過來和我麽一起吃啊?”
施顏微微搖頭,商儒白怎麽都曾是朗陽手下的經理,一起吃飯還是算了。
但施母只見施顏搖頭,施顏又沒說出來,哪裏能懂施顏的意思,仍舊十分熱情,“你看看你這孩子,一起吃飯不就是添雙筷子加個菜,禮貌呢,快問問人家吃沒吃。”
施顏血液裏有一部分的熱情和老好人,委實都來自于二老,被她媽逼到這了,只好硬着頭皮問:“你吃了嗎,和我們一起?”
商儒白倒也沒客氣,“在哪?”
施顏帶她媽吃的是杭幫菜,西湖醋魚,東坡肉,腌篤鮮,既然商儒白要來,就又加了兩個菜,提前把飯錢結了,省得商儒白一會兒買單。
商儒白一直很紳士,施顏确信她不結賬,施顏肯定會去個洗手間的功夫就結了,那樣太不好。
商儒白本來就是女裝的業務經理,總在商場裏出現再正常不過,施顏完全沒往歪處想,一邊在商儒白來之前,坐到了她媽身邊,跟她媽解釋商儒白這個人是誰。
施母聽着是朗陽公司的經理,忍不住嘆了一句,“你不知道,朗陽公司易主後,他媽還來咱家作了一趟呢,說要是沒有咱們,朗陽就不會走到這個田地。”
施顏不知道還有這茬,“什麽時候?你怎麽不和我說啊?”
“你回來前兩周吧。”施母說:“反正都過去的了,就沒和你說,那這個商儒白現在幹什麽呢?”
“他說他是無業游民,應該在選公司吧,以他的能力,肯定都在搶他,不會沒有工作。”
施顏正說着,透過玻璃窗看見商儒白了,還沒看見他臉呢,就先看見他腿了。
商儒白有一條大長腿,連施筱雅見過商儒白後,都跟同學說,我家經理腿就一米八!
施顏正好靠窗坐,就敲了敲窗,商儒白偏頭看見她了,沖她點點頭,微微一笑。
“喲,他就是商儒白啊?”施母眼睛登時亮了起來,“人如其名啊?”
商大仙今天又是渾身仙氣的一身白,溫潤儒雅,風度翩翩,尤其老人家大多喜歡戴眼鏡的年輕人,商大仙戴着四百度的眼鏡,那微笑點頭的模樣十分有禮謙虛,頓時令施母的好感度蹭蹭上升。
施顏看見她媽眼睛裏亮起來的光,生怕她亂說話,忙道:“別亂想啊,不是那種關系!”
施母卻一臉“小樣你可別瞞我了”的表情。
商儒白走進來,先跟施母打着招呼,“阿姨,打擾您了。”
施母忙擺手道:“沒什麽,就一起吃個飯麽,快坐快坐。”
商儒白笑問施顏,“最近如何,怎麽氣色好像不太好?”
施顏怎麽能說正在經期中,只淺笑着說:“最近休息不太好。”
“我那剛好有人送了些安神茶,回頭給你拿過去幾袋。”
施母一聽,又遇知己般高興起來,“你也愛喝茶啊?施顏她爸也愛喝茶呢,你平時都喝什麽茶啊?”
施顏都無語了,眼看着她媽跟商儒白聊得火熱,菜上來了話題也沒消停,施顏頭疼地撐着腦袋想稍後怎麽和商儒白解釋說她媽誤會了。
施母是老師,就喜歡這種文質彬彬滿腹經綸的人,對商儒白簡直一千個滿意,基本已經把商儒白當女婿了,沒多久就開始問人家家庭背景情況。
倆人聊得火熱,施顏頭疼的不得了,無聊地吃魚。
沒多久,突然感覺到窗邊兒似乎站了個人,擡頭看過去,施顏頓時僵了一瞬。
板嘉東,和他秘書尹智慧。
板嘉東單手插兜,面帶微笑地看着她,明明是微笑,施顏卻感覺到不寒而栗的冷意。
接着對她如同只是點頭之交地點了點頭,收了笑,忽然箭步般離去。
誤會,絕對誤會了。
什麽都可以要,誤會最要不得。
施顏下意識起身往外走,施母叫住她,“幹嘛去啊?”
施顏急聲說:“看見個朋友,你們先聊着,我馬上回來。”
施顏急步往外走,走到餐廳門口,板嘉東人影卻已經沒了,施顏緊捏着手,不停原地轉圈四處看着。
想起剛才板嘉東擡腳離開的方向,施顏繼續往東面兒跑,一邊跑一邊拿手機打電話,電話不通,她就做賊似的又壓低了聲音喊,“板嘉東?板嘉東!”
然而跑了一大圈,既沒撥通板嘉東的電話,她也沒發現他的影子,耷拉着腦袋只好往回走。
然而經過安全通道時,安全通道的門猛地被打開。
“啊!”
施顏吓了一跳,接着眼前人影一晃,嘴被人捂住,手腕也被他抓住,瞬間落入一個人的懷中。
板嘉東将她拉進安全通道,關上門,緊緊地把她壓在門上。
施顏吓得不輕,胸脯不停喘着,狠狠瞪着他,“人吓人吓死人!”
板嘉東雙手撐在她頭頂,笑着挑眉,“找我呢?”視線輕飄飄地在她起伏不停的胸上打了個轉。
施顏忙交叉手擋住,“看什麽呢!”
板嘉東樂了,壓着嗓子直言道:“看胸呢,還能看什麽?”
說着一手下移摟住她的腰肢,微微俯首,輕吻她的脖頸。
施顏趕忙推他,四處看人。
板嘉東在她耳邊輕聲說:“我讓尹智慧走了。”
頓時,施顏掙紮的力道軟了下來,任人宰割。
他的舌尖兒很濕,在她脖頸處似吮似咬,施顏身體一陣陣的酥麻,渾身不住的發軟輕顫。
安全通道外,不時地響起似遠似近的說話聲,這樣随時會被人發現的刺激,令她渾身更敏感起來。
施顏揚着脖頸,手不自覺地插進他的短發中,呼吸已經變得急促而熾熱。
接着施顏突然感覺脖頸一陣疼,猛地推開板嘉東,立即找手機看脖頸。
一個吻痕已經出現。
“板嘉東!”施顏頓時炸毛,這還叫她怎麽回去?!
板嘉東笑了笑,在她脖頸處滿意地摸了摸,漫不經心地問她,“剛才那是相親見家長呢?”
施顏氣不打一處來,“是!”
“商儒白不是什麽好人,離他遠點。”板嘉東知道惹毛了她,伸手摸她腦袋。
施顏甩頭躲開,“你也不是什麽好人!”
板嘉東樂了,“我是不是好人你不知道?你前幾天對我投懷送抱我可都柳下惠呢。”
施顏立馬紅了紅臉,捂着脖子轉身即走。
板嘉東在她身後悠悠地說:“你對我身體有多大興趣,我對你的人就有多大興趣,等你對我的人也有了好感,我會讓你滿足的。”
施顏猛地回頭瞪他,颠颠兒跑回他面前,一腳朝他踩下去,但被板嘉東輕飄飄躲開,“啧,懂情趣了。”
施顏被說得啞口無言,氣沖沖地走了。
回到飯桌時,即使施顏努力呼吸平靜情緒,仍是被施母和商儒白看出了不同,都是過來人,眼睛毒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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