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三

俞知樂看到元倧醒過來了,一時覺得又驚又喜,她的眼睛眯成了月牙,不禁歡快的說道,“你醒了!多會醒的?”

“有段時間了,之前出去打探周圍的情況,剛進洞裏你便回來了。”元倧的眼睛不動聲色的掃遍的俞知樂的全身。

“是不是燒褪了。”俞知樂一只手放在了自己的額頭上,向着元倧便走了過去,她想試試兩人的溫度差異。

走進幾步俞知樂才發現元倧已經換好了自己的衣服,她的衣服被搭在晾衣繩上。

她走向前的腳步停了下來,臉上的紅暈一點點的綻放了出來。如果她沒記錯的話,臨走的時候元倧是被扒的就剩一條犢鼻褲了,而現在元倧衣服穿的嚴嚴實實,分明是自己穿上的!

那豈不是說明,俞知樂做了什麽他都知道了!

俞知樂低下頭來不想讓他發現她的臉變紅了,這一低頭才發現自己穿的是短褲和短袖,胳膊和小腿白生生的露在外面。這一發現讓她更加窘迫了起來,雖說這着裝在現代沒什麽,但是在一個古代人面前卻讓她覺得有些尴尬。

尴尬是尴尬,她到是覺得還能接受,就怕一直被灌輸男女授受不親觀念的元倧會覺得有損她清白。

元倧看到俞知樂的模樣,也猜到了**分她心裏在想什麽,一時之間他也覺得這氣氛有些異樣,他想說些什麽來安撫俞知樂。

“你剛剛去幹什麽?”

“你的衣服幹了嗎?”

兩人同時開口。

俞知樂說完之後就想咬掉自己的舌頭,什麽不問,偏偏問這個!

元倧清了清嗓子,回答道:“快幹了。”

俞知樂有些期期艾艾的開口,“那個,我不是故意脫你衣服的,當時你發燒了我也想不到辦法。”

不解釋覺得奇怪,解釋了覺得更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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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妨。”元倧清淺一笑,“謝謝。”

聽到回答俞知樂這才安心了,看來真是她想多了,監軍大人怎麽會在乎這個。

她上前幾步,踮起腳用手試了試元倧額頭的溫度,和自己的溫度比了比,發覺他的燒褪了不少。她又拿手捏了捏元倧的衣服,覺得衣服還沒有完全幹,這樣穿在身上肯定不舒服。

她的眉頭不禁皺了皺,“你這樣不可以,衣服都沒有幹,如果再發燒了怎麽辦?要不你先脫下來,我拿火幫你烤烤。”

元倧只覺額頭上覆上一個柔軟的小手,那微涼的觸覺似乎哪裏曾經感受過。他的臉上閃過一絲驚訝,他沒想到俞知樂這麽自然而然的說着這些話,這麽自然而然的,關心他。

俞知樂心裏沒有想那麽多,這幾日的事情給了她挺大的震動,她只是覺得兩人現在一起落了難,她有責任照顧好自己,同時也有責任照顧好隊友,早日從這裏走出去。

畢竟造成今天這樣的局面也有一部分原因在她。

“不如這樣。”元倧看了眼被扔在不遠處的蘑菇,繼續說道:“你去生火,我去找點可以吃的食物來。”

俞知樂眼睛不由得轉了轉,自己是只找到了些蘑菇,不知道元倧會找回來些什麽。

她點點頭,應道:“好,那我在小溪邊等你。”

元倧點點頭率先出了山洞,俞知樂趁着他走後将自己的衣服又穿到了身上。

之後找了一些容易點着的草木,又找了些耐燒的廢棄的樹木當柴火,她之前當燒火丫頭的時候也有了些經驗,基本可以将火勢保持好,就是現在沒有點火的工具,不好點着火。

她先将燒火的東西都準備好,最後才找了兩個看起來光滑而又幹燥一些的石頭,試着擦了擦,卻沒有任何火光出來。

試了幾次俞知樂才想起來自己拿的石頭不對,打火需要用質地堅硬的花崗石,而她手中的石頭偏軟。換了石頭之後,用力摩擦了幾次之後果然看到了火光出來,她飛速的将枯草伸在火花之中,失敗幾次之後終于讓她将火點着了。

等她将火勢控制好,元倧恰好拿着一只野雞和一些果子回來了。

俞知樂看到野雞靈機一動,說道:“咱們今晚吃叫化雞怎麽樣?”

“叫化雞?”,是他沒聽過的吃法,元倧将果子放在火堆旁,“随你,我先去将野雞處理幹淨。”

俞知樂将元倧帶回來的果子去河邊洗了幹淨,迫不及待的咬了一口發現果子雖說看起來小小的,但口感還不錯。她洗幹淨果子後又找了一些寬大的葉子。

等元倧處理完野雞回來,俞知樂已經将好幾個果子吃下肚。她看着被清理的幹幹淨淨的野雞,心裏不由得嘀咕了幾句,元倧根本就沒有身為皇子的自覺性,怎麽清理野雞這件事都處理的這麽好!

她起身迎了上去。

“叫化雞做法就是先包一層葉子,在葉子外裹上一層泥,再放進火中烤熟便可。”她一邊說着,一邊想從元倧手中将叫化雞拿了過來,“只是可惜沒有鹽和醬汁,要不味道還會更美味一些。”

不料,元倧并未将野雞遞過來,而是抓住了俞知樂伸過來的手。

俞知樂手突然被這麽一抓,一時沒反應過來。

此時夕陽的餘輝只剩下最後一抹,元倧将俞知樂的手舉了起來打量着她的手心。

借着餘輝,可以看到他掌中原本應該細膩滑嫩的手此時卻變得瘢痕累累,似是被什麽東西劃過,尤其以掌心正中的那條血痕最為明顯。

他聯想到今日在洞中看到的晾衣繩,那繩上同樣有着斑斑血痕,又想到在山洞之中看到的木車,心裏不由得一動。

他嘆息一聲,将俞知樂的手放了下來。

衣袍緩動,元倧沒有将野雞交給俞知樂,而是越過她向着溪邊走去,他淡淡道:“我來。”

俞知樂一時沒明白他說的是什麽意思,待看到元倧走到小溪邊,用劍将水掠出浸染了小溪邊的一片泥土,然後又用劍在泥中攪拌着。

她震驚了!

那個永遠纖塵不染面容淡淡,說話做事總是三分客氣七分疏離,如隔雲端之遠的翩翩佳公子。

竟然,竟然在和泥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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