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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女中毒,作為她昔日的老師和舅母,賀爽自然是在消息下來的當天和容晏一起就趕去了皇宮裏。等她們入了太女的東宮,太女的生父君後和作為皇帝的容瑾都在。
賀爽的目光移至紫金色的床帳內,床上尚且年幼的太女面色蒼白地躺着,唇色還有些發紫,床邊上是跪了一圈的太醫,還有一個白發蒼蒼滿臉褶子的太醫一臉嚴肅地給太女進行針灸。
容晏先開了口:“皇姐,汝陽她現在怎麽樣了?”容瑾面色一直陰沉得很,看到容晏妻夫兩個臉色稍緩了些,但沒說話,只是在兩個人身上掠了一眼,視線又重新凝聚在那給太女針灸的太醫身上。
等那太醫把銀針從太女的身上拔出來,後者嘴唇的青紫色已經消去大半,“殿下性命無憂,體內的毒素已然于身體無大礙了,不過還得按方子好好調養。”
容瑾這才松了口氣,作為太女生父的君後仍舊緊緊的握住自己女兒的手,等給太女撚好了被角,他這才站起來,先是和容晏和賀爽說了幾句太女的情況,又轉過來來對着容瑾道:“今兒個我想留下來陪汝陽,還請皇上能允了我。”
容瑾點了點頭:“那就辛苦梓童了。今兒個這事情一定要徹查,無論兇手是誰,朕絕不姑息!太女中毒這事情先壓着,不要傳出去。”
“微臣知道了。”賀爽行了禮,又到床前看了自己曾經的學生一眼,對方雙眼依舊緊閉,原本紅潤健康的臉色帶着病态的蒼白,額頭因為先前的針灸出了很多的汗,看起來病怏怏的十分可憐。
她心下生出幾分憐憫之意,卻并不好開口做些什麽,等和着皇帝與容晏一塊離了太女的東宮,那邊查太女中毒事件的官員也把結果攤開來了:“是流玉宮的琦君的宮侍下的毒手,據說當時有宮人看到他進過禦膳房,還鬼鬼祟祟的樣子。”
那宮侍的被押住他來的宮女像丢麻袋一般丢在臺階上,等一擡頭見了容瑾,他就拼命地磕頭起來,口中還連聲呼喊:“不是奴才不是奴才,奴才放的只是巴豆,只是想着讓殿下吃點苦頭,絕對沒有放毒`藥!那毒藥不是我放的,陛下饒命啊,大人饒命!”
容瑾一向和煦的臉上看不到半點憐憫之心,直到那奴才磕得臺階上到處鮮血她才冷聲詢問:“老實交代,是誰指使你這麽做的?”她可不認為就這麽個奴才敢大膽包天的去害太女。
那宮侍一面磕頭一面嗚嗚咽咽的,“是琦君,是琦君指使小的幹的,奴才的家人的命都攥在琦君的手裏,他說是為了報複太女傷了他的仇,琦君……琦君他還說殿下把他的孩子給撞沒了,自然要用命來還。陛下明鑒啊,奴才也是被逼得,還請陛下救出我被琦君抓住的家人!”
“狗奴才!”容瑾怒從心起,直接一腳把那柔弱的宮侍踢了出去,就瞧着人飛了半米遠,磕得滿頭是血的腦袋直接往邊上一歪,吐出一大口血就不吭聲了。有站在邊上的侍衛伸手嘆了鼻息——這人被容瑾直接踢得傷及了心脈,直接咽氣了。
“把琦君發入天牢候審,去查查看着人說的家人被拿捏的事情是不是真的。”容瑾很是厭煩地看了這血淋淋的場面一眼就走開了。剩下賀爽和容晏在那裏看這宮侍留下的痕跡被迅速得處理幹淨。
等賀爽與容晏出宮的時候,琦君的罪名也落了下來,謀害皇嗣,念在琦君喪子心切,削了品階,打入冷宮孤老終生。被家族當成了棄子,又有愛女心切的君後在,那位琦君想必不會過得太如意。
等着出了宮離了府,賀爽才和容晏開口:“那給太女下毒之人并非琦君,而是另有其人。”
容晏本來正在想宮裏的事情,聽她這麽一說,不由疑道:“妻主為何如此肯定?那幕後主使又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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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琦君失了孩子主要還是因為他思慮過重,而且琦君性子懦弱,失去的又是個男孩,絕不會為了一時沖動去給太女下劇毒的藥。”
這案破的這麽快本來了疑點重重,太女是容璟目前唯一的女兒,東宮防護措施做得很嚴,琦君并不受寵,根本沒有那個能力不說,為了一個不沒有繼承權的未出世的嬰兒去冒惜命危險毒害太女也不可能。
那侍兒說的下巴豆倒比較可信,對太女動手的定是另有其人。而且她直覺這事情和那位遠離京城的二皇女容岑有關系,可是她拿不出證據,自然不能信口開河。
容晏見她面露難色也嘆了口氣:“我也知道妻主為難,這種事情沒有鐵證确實難以為琦君翻案。”他很了解自家妻主就是有心,也不能在宮裏布滿賀家的眼線。
且不說容璟近來對賀家多般猜疑,這種觸怒君主的行為不能做,就是安插眼線這一行為就難得很,平時在宮裏頭負責掃掃地倒倒恭桶的宮女也傳不出來什麽重要的消息,反而還容易被不真實的消息給誤導。
“那我們也不能就這般毫無作為。”容晏想起來自己父君和三妹的枉死,他自然不相信那只是一場意外,但查了那麽久,結果還是迷霧重重,等着容璟的皇位牢了,這後宮的鳳印便交給了以前的太女君,如今的君後。
一群男人操心的都是為帝皇延續血脈,如何勾/引皇帝誕下女嗣,當年王君後的死和三皇女的死自然被人抛在腦後。
賀爽心裏已然有了猜測,但依着容璟的自信加上他人的鼓吹,她就是和容璟說了,對方也會不相信,反倒君臣離心,賀家在皇帝心裏地位一降再降。
容晏嘆了口氣,重新倚在賀爽懷裏,“我先前看皇姊的模樣,雖然她對太女中毒憤怒,卻也沒有太在意,聽說宮裏有位頗受寵愛的雅貴君有了身孕,太醫診斷是位小皇女。”
“晏兒的意思是?”她倒希望是這位君對皇太女動手,要是真的是昔日的二黃女安插的人動的手她真心很難去保住這些宮裏的皇室血脈。
“嗯,如果沒了太女,那最大的贏家便是這位雅貴君了,雅貴君背後的季家為皇姊的皇位貢獻了不小的力量,如今又深受聖眷,也不是不可能。”
雅貴君,季家,賀爽總感覺有些耳熟,電光火石之間,她突然抓住了容晏的手:“晏兒可還記得,那位雅貴君全名是什麽?”
“我記得,雅貴君未出閣的名字,季悠雅。”
賀爽的眸光一亮,果然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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