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計劃開始
華鑫在垂花門處又送走一撥武将的家眷,用絹子抹了抹額上的汗,想了想,慢慢地走向謝懷源居住的外院。
這幾日謝懷源連着在家裏宴請許多朝中的良将武人,要不就是權貴世家的子弟,這些人大都是攜了家眷前來的,曹氏不想趟渾水,便幹脆稱病不見人,于是招待女眷的事便全都落在華鑫的頭上,她近來忙的腳不沾地,幸好皇後知道了後,特地派了幾個嬷嬷來提點禮數,她才方能周全。
這幾日忙下來,倒是有不少夫人太太都對她頗為贊許,有幾個家中有适齡子侄的甚至動了結親的心思,不過後來都被謝懷源一一攔下了,暫且不表。
不過近來的壞消息也不少,有不少坐山觀虎鬥的人家笑話謝懷源沒了主意,急病亂投醫,整日就跟一幫大老粗和纨绔瞎混,其中木家人尤其得意,據說上次謝家和木家的下人在街上相撞,那木家下人甚是跋扈,不斷挑釁,兩家的下人還動了手,引得閑極無聊京裏人又看了不大不小的一場熱鬧。
就在所有人只注意到那些頻繁來往于謝家的武将權貴的時候,沒人注意到,朝中的許多文官重臣卻收到了一封從謝家發出的密信…
華鑫一路走向外院,老遠地就看見謝懷源住的院子的正堂裏裏,謝懷源看着鐘玉,似乎在說些什麽,而鐘玉整個人沒骨頭一般靠在椅子上,遠遠地見了華鑫過來,立刻跟打了雞血似的,一下子挺直了腰杆,做出一幅端正樣子來。
華鑫一進屋就看見鐘玉沖着自己笑得眉目含情,他今日穿的是一身古肅的官府,卻也掩飾不住一身的秾華風流,穿上龍袍也不像太子這句話在他身上真是體現了十成十。
華鑫對着兩人行了個禮,然後彙報道:“大哥哥,那些女眷都已經走了。”
謝懷源看了一眼眼珠子亂飄的鐘玉,對着華鑫點頭道:“你回去歇着吧。”
華鑫正準備轉身走,忽然想起這幾日聽到的一些傳言,有些猶豫道:“有些事我也知道我不當問,可我到底是謝家人,還是想多一句嘴,大哥哥到底有什麽打算?”連她都琢磨不透謝懷源想要幹什麽,就她的角度看,尼桑最近完全在做無用功。
謝懷源還未說話,反倒是鐘玉開口了,他笑道:“小女孩子家家的,還是學些針線女紅,詩詞歌賦的好,心思多腦子重,當心将來嫁不出去。”
華鑫感念他這幾日常來謝家走動,想來也是為了幫忙,所以這幾日對他顏色和緩了許多,沒想到他給臉不要臉,于是板着臉道:“鐘叔叔偌大的年齡都不急婚事,我自然也沒什麽好急的,就不勞您老人家操心了。”
鐘玉手指敲了敲椅子扶手,人又斜靠了下去,一邊搖頭一邊對着謝懷源感嘆道:“人常言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我可是見着了,這算是卸磨殺驢吧?”
謝懷源揚眉道:“你是驢?”
“……”鐘玉嘆氣道:“我白幫你這幾日,你也不說表示表示。”他看了華鑫一眼,故意擡高聲音道:“我上次進你們謝府,看有個丫鬟蠻水靈的,不如送給我?”
這正廳雖不小,但到底只有三個人,因此華鑫聽得清清楚楚,在心裏暗暗吐槽:不是喜歡別人的老婆嗎?怎麽如今改口味了?
謝懷源淡淡道:“那是我父親的丫鬟,你自己與他去說。”
鐘玉故作遺憾地嘆了口氣,斜了站在一旁的華鑫一眼,攤手道:“你我朋友一場,也罷,我就吃點虧,也不要那丫鬟了,你讓你妹妹陪我在謝府裏逛上幾圈,如何?”一邊說還不住地打量華鑫,一臉‘叔叔帶你去看金魚’的表情。
謝懷源沉默一下,然後道:“不知我用兩個丫鬟,是否能從父親那裏把那一個換過來。”
鐘玉“……”
華鑫繼續補刀道:“不過府裏有幾個得用的小厮,鐘叔叔若是喜歡的話,還是可以帶走的。”
鐘玉嘆息着搖頭道:“罷了,我可沒有藥杵搗玉兔的愛好,反正我是個命苦的,白給你們謝家當苦力。”
華鑫開始沒反應過來‘藥杵搗玉兔’是什麽意思,想了想才明白過來,啐道:“你這人思想真龌龊。”
“……”鐘玉默默地抹了把臉道:“今日的事商議的差不多了,我先回去了。”說着就低着頭,表情沉重地回去了。
謝懷源目送着他離去,肯定道:“你不喜歡他。”
華鑫故意裝作聽不懂的樣子,反駁道:“小公爺慎言,那可是個外男呢,我怎麽能和他扯上關系呢?”
好吧,她只是單純地看鐘玉不順眼而已,好人|妻這個愛好略沒品…
謝懷源見她裝傻,也不拆穿,只是看着她道:“近日的事你不必擔心,已經快差不多了。”
……
皇宮的掌乾殿裏,燃起了七十二只嬰兒手臂粗細的燭火,照的整個宮室亮如白晝。公案上已經堆起了高高的奏章,而且大部分都是彈劾人的,而這些被彈劾的人裏,又有大部分是權貴和武将,在如此多的彈劾奏章裏,原本處在風口浪尖的謝家就顯得不那麽打眼了。
周成帝這些年有些沉溺于酒色,漸漸地不複年輕時的精明,但總算還沒糊塗到是非不分的地步,他仔仔細細把這些彈劾的奏章都看了一邊,又皺了皺眉頭,再從頭到尾浏覽了一遍,面色漸漸難看起來。
文官武将向來是相互制衡的,彈劾武将之事實屬平常,他作為皇帝也是樂見其成,所以他當然不可能從這幫酸儒的之乎者也中看出什麽有價值的消息,但他還真的發現了一個問題——這批奏章中,幾乎将朝上有品階有勢力的武官權貴都羅列了進去,但為什麽沒有一直飛揚跋扈,問題一籮筐的木家?
或者說,難道木家的爪子甚至伸到文官這裏,他們甚至能夠操縱文官?
周成帝心中一警,原本有些渾濁的眼光漸漸變得陰狠淩厲起來…
……
這半個月來京中風起雲湧,先是謝家挨了申饬,牽連了好幾個跟謝家交好的世家,然後又是言官集體向着武将開炮,讓原本站在頂風口的謝家立刻不起眼起來,到了最後,更絕的是,言官們向武将開完火之後,立刻一致對木家歌功頌德,直把木家的幾個宿将吹得是力勝刑天,智賽子牙,把他們木家的功績吹噓的是功勞大過三皇五帝,賢明更勝堯舜禹。
華鑫這些天在宮裏聽到斷斷續續地這些消息,心裏一涼,謝懷源好毒的一招捧殺之計啊!這一下立刻把木家推到了最險惡的境地,這樣一來,那些得力戰将和資歷老的文官看木家定然不會順眼——他們為國家鞠躬盡瘁了一輩子了,都一直低調做人,木家算什麽東西,還敢出這麽大的風頭?
周成帝看木家定然更不順眼,什麽文治武功全讓木家占了,将他這個皇帝置于何地?特別是這些言官竟然還拿堯舜禹三皇五帝作比較,立刻就将木家置于了一個萬分危險的境地。
華鑫一邊感嘆謝懷源心機之深沉,謀略之毒辣,一邊琢磨起自己的計劃來。
木秀妍就因為謝懷源的拒絕,竟然鼓動木家弄出這般大的事來,實在是瘋狂愚蠢不知所謂,必須想辦法讓她離謝懷源遠點,不然指不定哪天她就再折騰出什麽事來。而且從芸娘的話裏看,木秀妍和阮梓木似乎已經勾搭上了,她絕對不能讓這兩人聯手!
華鑫閉上眼睛思索了一會兒,把大力叫了進來道:“咱們進宮。”
大力一愣道:“為啥啊小姐?”
華鑫壞笑道:“當然是不幹好事了。”
大力看她笑得無比的燦爛,不由得打了個哆嗦。
……
小喜鵲提着一桶極重的穢物往淨房走去,清理娘娘們的‘黃金’,這是她每日必幹的活,她小小年紀,雙手已經磨出了厚重的繭子,卻看着比同齡人還要瘦弱許多。
突然,一道柔婉的聲音傳來:“小喜鵲。”小喜鵲擡頭一看,發現是謝家的大小姐‘郁陶’正在那裏,神情溫和地看着她。
小喜鵲一愣,先是帶了些欣喜地看着她,然後慌忙退後幾步道:“小姐是千金玉體,可千萬不能沾染這等污穢氣味上身啊。”
華鑫見她退後時腿腳不太靈便,便皺着眉頭問道:“你腿上受傷了?”
小喜鵲一愣,苦笑着道:“勞煩小姐關心了,一點小傷而已。”她在飛仙閣裏還算得瓊嫔看重,只是瓊嫔和木秀妍一樣是個暴戾脾氣,不過她更擅長隐藏,所以每回發了火,倒黴用來出氣的都是這些身邊伺候的下人,可這又有什麽辦法呢?木家向來是不把下人當人看的。
華鑫嘆了口氣,想了想,直截了當地問她道:“你想不想徹底離開木家,我或許能助你一臂之力。”她道:“我不遠欺你瞞你,便直說吧,我這裏有件事需要你的幫忙,你若是不肯,我也不強求,依然會求了皇後娘娘,讓你脫籍出宮,今日你只當沒看見我,如何?”
小喜鵲先是怔忪,随即眼裏一下子流出淚來,跪下叩頭道:“我是個什麽身份,連貴人身邊養的小貓小狗都比不上的低賤人,小姐當初還願意為我出頭,我心裏…我心裏萬分感激,能為小姐做點什麽,我也能心安了。”
華鑫聽得也是心裏一酸,但想到謝懷源,還是低聲道:“其實也并非什麽傷天害理的難事,只是有件不大不小的事,需要你去跟你們家娘娘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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