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龍城日常3

? 龍城日常3

秦楚第二天早上打着哈欠出現在餐桌上。從沒見過媽媽如此頹廢的元宵看了她好一會兒，然後把自己盛了甜粥的碗推到了楚！教！授！面前，“外婆，給你吃，可好吃。”

楚教授樂得眼睛已經眯成了一道縫，“好好，你也吃。我的乖孫孫，最乖了。”一邊說着，一邊用勺子盛了一勺粥送到元宵嘴邊，而一直在秦楚的教導下堅持自己吃飯的元宵也乖乖的張開口把粥咽了下去，還對着楚教授嘟起嘴，表示“親一個”，楚教授立刻低下頭，任由元宵把還濕乎乎的嘴唇印在自己臉上。

“那外公呢？外公有沒有？”穆教授坐在元宵的另一邊也低下頭來。元宵從善如流的轉過頭撅起油乎乎的嘴巴在穆教授臉上親了一下。

“我也要，我也要！”挨着秦楚坐在餐桌對面的穆歌也來湊熱鬧，為了方便元宵還特意繞過餐桌跑到他身邊去。

坐在對面的秦楚扶着額頭，表示沒眼看。這個孩子太聰明了，就這麽看了幾眼，他就知道這家誰說的算，知道要去讨好誰！自己記事起就沒撒過嬌，聽楚教授說沒記事的時候也沒撒嬌過。這個孩子，一定是遺傳了他爸的基因，把從八個月到八十的雌性生物全都迷住了！這個該死的明凱！氣呼呼的秦楚用力咬了一口包子洩恨。

在楚教授和元宵“一個喂一個吃然後親一個”的互動和穆歌時不時湊熱鬧中，秦楚忍着拍桌子瞪人的沖動，總算消停地用完了到家後的第一頓早餐。

因為犯了錯主動進廚房洗碗的秦楚被穆教授趕了出來，打算哄孩子發現孩子已經被老媽和穆歌霸占，在一樓轉了一大圈無所事事的她最終決定：上樓睡覺！

也許是因為困過頭了，躺在床上的秦楚沒有睡意，只要她一閉眼腦海裏就都是明凱的影子，五年前的，最近的，像幻燈片一樣在腦海裏不斷的播放。睜開眼瞪了會兒天花板，秦楚索性起身找出IPAD看電影。喜劇片不能看，越看越精神，愛情片，同理，動作片，同理，找來找去找到一個剛上映不久的科幻片，看一下長度，兩個小時，很好，這次肯定可以迅速入眠。

樓下，洗完碗的穆教授擦幹手加入楚教授和穆歌的哄孩子隊伍中。說起來，穆家別墅已經有二十多年沒聽到過童音了。穆教授和楚教授更是很久沒抱過小孩子了，更別說還是和自己有血緣的小孩子了，而且元宵又長的圓萌可愛，因此兩人都搶着要抱他。從一個懷抱沒待上兩分鐘就被轉移到另外一個懷抱，兩分鐘後又回到剛才的懷抱，最後受不了的元宵扯着糯糯的嗓音喊“停”！然後他從穆教授的懷裏鑽出來，在穆教授和楚教授中間找到一空隙坐進去，然後一只手握着楚教授的左手，一只手握着穆教授的右手，“好啦！一人一邊，不要打架。”

楚教授和穆教授互相對視了一眼，忍不住樂起來，真是人小鬼大！

“小姨，那個。”因為兩只手都占着，元宵只好指使穆歌幫他剝糖果。穆歌把糖紙撕下去把糖塞進他的嘴裏，自己還嘟囔着：“果然誰生的随誰麽，和你娘一樣就知道欺負我。”

我說穆歌，你就別念叨了，你念叨了差不多十年了，食物鏈底端這件事不也沒有改變嗎！

小孩子火力旺，天又熱，很快元宵的手心就出汗了，楚教授抽出紙巾給他仔細的把汗擦幹，對着穆教授使了個眼色，“屋裏太悶了，我帶着元宵下樓轉轉。”

穆歌一聽要下樓，也起身打算一起跟着去，被穆教授欄了下來，“你坐下，咱們倆唠唠嗑。”

穆歌看看自己老爸，把元宵的小水壺裝進他的禦用背包遞給楚教授，老實地坐回去聆聽父親的教誨。

穆教授看她還知道給元宵帶水，心裏也是一陣安慰，到底是知道照顧人了。不過，女孩子啊，還是被人照顧的好。

“爸，你，要問什麽？”穆歌坐在對面，小心翼翼地問。

“也沒什麽，就随便聊聊。”穆教授推推鼻梁上的眼鏡，“穆歌啊，你今年已經28了。”

穆歌點點頭。

穆教授繼續說：“你也不小了，有沒有喜歡的人啊？什麽時候帶回來給我們看看？”

穆歌搖搖頭，“沒有。而且，我暫時不打算談感情。我的事業正在上升期，才不要浪費精力談戀愛。再說，現在談戀愛的話，很快就要被催婚，然後生孩子，然後家庭事業一大堆煩心事，我才不要過這種日子。”

“胡說。談戀愛怎麽能算是浪費精力？美好的愛情是你積極向上的動力，能夠促進你的事業更好地發展嘛，也好有個人幫你。你說你一個人在A市，我們又幫不上你……而且，也不是讓你立刻就結婚，先談着嘛……”

“打住。”聽話聽音，穆歌很快就知道老爸要說什麽了，無非是自己的老友家有個如何如何的男孩子、自己的學生裏有個怎樣怎樣的，最終目的，相親。穆歌朝樓上示意着：“咱們家大的那個還沒急呢，幹嘛催我啊！”

“廢話，你要是和楚楚一樣給我生個外孫出來，我也不催你！”

穆歌一聽這話，樂了，“老爸，你這話要是讓老媽聽見……”

穆教授也知道自己一時失言，咳了一聲，調整一下坐姿，繼續說：“說起來，你和楚楚你們倆雖然不是親姐妹，但是感情比一般親姐妹還好。楚楚出國這幾年，和你聯系的也是最多的，關于她在國外那幾年……”

“您是想問元宵的生父是誰吧？”穆歌實在看不得一向爽利的穆教授如此吞吞吐吐地套話，幹脆直接問出來了。

她這麽直接，穆教授倒是一愣，然後點頭承認，“是誰？”

“我也不知道。”面對穆教授質疑的目光，穆歌值得舉起右手豎起三個指頭，“我真不知道。關于她有個兒子這件事情，我知道的比你還晚。”人都帶到眼前了，我才知道。

“那，總該有些痕跡什麽的吧，比如照片啊，通訊記錄啊什麽的。”穆教授不死心。

“沒有。我有偷看過她的手機記錄，還有郵件往來，都很正常，沒有一點暧昧元素。不過我倒是知道，對方肯定是個中國人。”其實，穆歌心裏又那麽一點兒懷疑，一點點兒，不過一切有待證實，現在還是不要說出來的好。

“我也覺得是。從元宵的面相上看也不像是混血兒。”穆教授若有所思道。其實，穆教授也有一點兒懷疑，一點點兒，實在是證據太少，連蛛絲馬跡都不算，只能算是自己的猜測。不過他現在不能說。

“哎呀，你們放心啦。我姐心裏有數的。”穆歌拿起一個蘋果咬了一口，含糊着說：“她那麽大個人了，又從小有主見，不要太擔心，告訴老媽也不要擔心。一切順其自然就好了。”

“也只能如此了。”

而被談論的主角，此時已被兩小時的科幻大片催眠，正躺在床上酣睡。

午飯前，楚教授帶着玩得滿頭是汗的元宵回來了，楚教授看了穆教授一眼，穆教授微微搖頭，表示沒進展。楚教授嘆氣，擺擺手：算了，不管了，順其自然吧。然後就帶着元宵洗手擦汗換了幹淨的衣服陪他坐在沙發上看電視。

電視裏正在播娛樂新聞：“明凱接拍新戲《燕慕容氏》，月底開機心情好。本臺記者日前了解到，知名演員明凱已經确定接拍由東正影業投資的新戲《燕慕容氏》，并擔綱男一號，該戲将在本月底開機……”

楚教授拿過遙控器打算換臺，“小孩子應該看動畫片，看什麽娛樂新聞。”

“大凱叔叔！”元宵攔下她，指着電視裏說。

楚教授看一眼電視裏的人，長相端正，清隽挺拔，在一群演員中低調的顯眼。她仔細看了看，這不是前段時間那個諜戰劇的主演麽，要拍新戲啦，《燕慕容氏》？這個名字怎麽這麽耳熟呢？就這麽晃神的功夫，一段新聞已經播完了，元宵拿過遙控器自動的換到少兒頻道開始看起《大頭兒子小頭爸爸》。楚教授回過神，拿起一只蘋果削了皮切成一小塊一小塊喂給元宵吃，忘了自己本來想問他大凱叔叔是怎麽回事的事。

給元宵喂完半個蘋果，剩下半個塞進窩在對面沙發上玩手機的穆歌嘴裏，問她：“秦楚呢？”

穆歌眼睛不離屏幕，一只手握着手機，一只手把嘴裏的蘋果拿出來咬一口，含糊着說：“還債樓上碎覺吧。”說完擡起頭看着楚教授，“媽，你也太狠了，十遍啊！手腕都快腫了。我姐也是老實，讓天亮寫完就天亮寫完，就應該一天一遍十天寫完。”

“還一天一遍分十天，你以為是買房子還分期付款呢！”楚教授撇撇嘴。

“哪有，人家買房子也是全款的。”穆歌随口回答。

“什麽？誰買房子？”正給元宵喝水的楚教授突然擡頭。

“沒誰。”穆歌下意識反駁，然後想想又太快了，補充說：“我是說，有的有錢人買房子也不貸款，直接全付的。”

楚教授雖然不是穆歌的親媽，好歹也一起生活了二十年，不是生母勝似生母，穆歌的話她連腳趾頭都不信。站起身在穆歌頭上拍了一巴掌，沒什麽力道。

楚教授走上樓去，輕輕推開秦楚卧室的門。秦楚還在睡，仰卧着雙手交握放在小腹上，身上什麽也沒有蓋，小腿□□在空氣中，被空調冷風吹起一層小疙瘩。楚教授心想着都當媽了還照顧不好自己，睡覺也不知道蓋上點，正打算把床尾的毯子拿過來給她蓋上，秦楚的眼皮動了動，也許是自己也覺得冷了，翻個身把身體蜷起來了。幾秒之後，秦楚把頭轉過來，看到正站在床尾的楚教授，“媽？幾點了？”

楚教授看她睜開了眼，立刻收起心疼的表情，瞪了一眼，“醒了就起來吧，快要吃午飯了，下午還有事。”

秦楚心裏撇撇嘴，想：我剛回來親友都還沒通知，哪裏來的事？嘴上卻答應的好好的，“好的，老佛爺，小的現在就起。”說着還露出個谄媚的笑來，看楚教授轉身打算離開，又狗腿地說：“老佛爺慢走，小的不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