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 英雄的無奈

“大帥，魚已經進網了。”

高淮笑着把一份兒剛送到的報告遞給楊豐說道。

“進了多少條？”

楊大帥一邊打着蒼蠅一邊漫不經心地說。

在他前面如玉正在拿着小皮鞭，教那對新收的雙胞胎小蘿莉學漢語，這兩個小姑娘一個叫愛子一個叫櫻子，都是島津家專門訓練來伺候男人的，從小都經過了嚴格訓練，能唱會跳甚至都懂如何在床上運用多種不同姿勢，搞得楊豐總是抑制不住某些沖動，不過一想到後者十三歲的年紀，他總是在最後關頭選擇了放棄。

當然這很大程度上也跟後者發育不夠成熟有關系，畢竟單純從愛好的角度來說，他還是更喜歡哪種能把臉直接埋進去，這一點上純粹屬于他性奴的依蘭就很令他滿意。

而此時如玉面前桌子上擺着一堆各種圖片，上面什麽內容都有，她就像個麻辣教師一樣，手拿着小皮鞭站在那裏，拿起一張教那倆學一張，那倆可憐的小蘿莉發音錯了立刻就得挨一小皮鞭。這個女人現在好像越來越喜歡用這種東西了，估計是欲求不滿憋的，雖然理論上她也算是楊大帥的女人，但因為那雙恐怖的三寸金蓮，至今還停留在手啊口啊之類初級階段。

唉，楊大帥的後宮也是頗為複雜。

“錯了！”

如玉突然很兇殘地喝了一聲，那小皮鞭一甩，愛子立刻嘤嘤哭了一聲，用柔弱是目光看着楊豐。

就在同時，一直站在楊豐旁邊給他扇着扇子的依蘭，一聽見那小皮鞭的聲音，身體也是就很機械地一哆嗦。

“五萬，根據情報杭州剛到的五千湘軍也在趕來增援。”

高淮說道。

“那就先等等吧，也不差這一會了，讓馮祯別光圖殺得痛快，要給人家一點希望，才兩天功夫他就在慈溪城下打死五千多清軍，這讓人家還怎麽跟他一塊兒好好玩耍？”

楊豐很不滿地說。

“呃？！”

……

慈溪城牆上，馮祯和高淮一樣很無語地看着最新命令，在他腳下，無數清軍正發瘋一樣沖擊着慈溪的城牆，因為天氣放晴，現在連大炮都加入了攻城的行列，只不過同樣因為天氣放晴，明軍的開花彈也再次主宰戰場。這裏的戰鬥實際上已經演變成了當初的鎮海，甚至清軍的處境還不如在鎮海，至少鎮海沒有鐵絲網，而慈溪城外鐵絲網綿延不絕，短短兩天時間上面就已經挂滿了清軍的死屍。

“這讓我怎麽打？”

馮祯說話時憂郁地看着不遠處。

一隊清軍踏着同伴的死屍，終于突破了鐵絲網，然後沖到幾乎沒頸的護城河中，很英勇地擡着梯子準備爬城牆，但可惜城牆上幾名明軍士兵毫不猶豫地扛過幾個毛竹做成的超大號水槍，一人抱着一人推後面，将煉油廠生産出來的劣質汽油直噴出去，然後随便往下面扔個火把，就可以在城牆上欣賞那些英勇的清軍如何在火海中哭喊了。

“你這讓我怎麽打？”

馮祯憤憤地重複着。

“無論如何你必須都得打下慈溪。”

他對面清軍大營內，親自跑來督戰的江寧将軍鄂羅舜，拍着桌子對張雲翼喊道。

因為馬自德傷重請辭，當然，也有可能是裝的，他只不過腿上挨了一槍擦破點皮，就一副不久于人世的架勢，也未免太誇張了點。

而他繼任者是馬得功的兒子馬三奇，但這時候還沒到任，而新任福州将軍薩布素，新任杭州将軍順承郡王諾羅布也都沒到達，在這之前，只能把鄂羅舜從江寧調來主持戰局了，畢竟江南這四将軍就還剩他這一個完好無損的了。

鄂羅舜運氣很好，剛一到杭州，就趕上了張雲翼攻克丈亭，雖然實際上這場勝利跟他沒有任何關系，但畢竟捷報到達的時候，他是浙東各軍的最高統帥，這樣不跟他有關也跟他有關了。

實際上張侯爺大顯神威一舉攻克丈亭的消息，這時候正在杭州和餘姚，紹興等地引發持續的歡慶。

尤其是杭州駐防城內，那些八旗的孤兒寡母，老弱病殘們都激動地放禮花了，一年多了，整整一年多了，他們終于聽到了朝廷大軍勝利的消息，哪怕只是一場外圍戰鬥的勝利，也足夠讓這一年來人口少了幾乎一半的駐防城變成歡樂的海洋，要知道他們少了的那一半人口，都在寧波等地的萬人坑裏呢！上次大戰之後楊豐把各處的死屍全堆了一個個坑，最大的在鎮海，足足埋了兩萬多人，而這裏面八旗的比例極高，再加上他跑去禍禍了兩回，現在整個駐防城沒有哪家不戴孝的，最狠的甚至連口男丁都沒有了。

不但是駐防城的旗人，就連各地的士紳也在歡慶，這幾天好幾支代表各地人民慰問團都跑來慰問過。

這種情況下你張侯爺不想着再接再厲再建新功，一鼓作氣拿下慈溪，以報聖主康熙爺厚恩，居然還要萎了，還要撤軍，你對得康熙爺殷切的囑托，你對得起身後大清百姓崇敬的目光，對得起你爹張襄壯侯在天之靈嗎？

“大帥，您看看，您看看這外面，這仗沒法打！”

張雲翼幾乎是哭着手指外面說道。

他這時候腸子都快悔青了，他都寧可自己沒打下丈亭，可現在倒好，取得清軍第一場勝利的他也背上了一座沉重大山，壓着他不得不在慈溪這臺更大的血肉磨坊裏，碾碎自己更多部下的生命，而且因為成功奪取丈亭也讓他成了皇上的希望所在，一旦他失敗那皇上的震怒肯定也是最大的，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嘛，可現在他真打不下去了。

火炮不如人家，剛打一炮接着一堆炮彈砸過來。

火槍不如人家，根本不等跑進射程就被人家當靶子打了。

更何況還有鐵絲陣，還有火油瓶，還有手心雷，還有各種讓他頭皮發麻的殺人利器，清軍在這裏根本不是攻城，這純粹就是給人家殺着玩的。

他剛說完這話，外面的慈溪城內驟然升起十幾道火焰，緊接着帶着煙跡砸落，下一刻攻城的清軍中仿佛火山爆發一樣一個個恐怖的火團炸開，火光中可以清楚看見那些清軍是如何像小孩子玩具般被抛上天的，而火光結束後，地面上立刻出現了一個個瘡疤一樣的空白。

他用無奈的目光看着鄂羅舜。

“本帥不管你有什麽理由，都必須在這裏繼續進攻，本帥身上是帶着聖旨的，如果你敢臨陣脫逃，本帥不管你是一等侯二等侯，本帥照樣請出聖旨砍了你的腦袋。”

鄂羅舜裝沒看見，直接很兇殘地威脅道。

他又不傻，他就是一個臨時工，最多一兩個月，雅布率領的大軍就會趕到，那時候就算戰敗也不是他的責任了，但這時候張雲翼若是撤退，那可就是他的責任了，哪怕逼他也得逼着張雲翼在這裏繼續打。至于死多少人關他屁事，他只要別擔戰敗的責任就行，哪怕張雲翼在這裏全死光，只要能撐到雅布到來，對他就是可以算勝利了。

所以鄂大帥在威脅完之後，直接拍拍屁股走了，留下張雲翼和他部下幾萬大軍繼續徒勞地在慈溪城下給明軍當靶子。

實際上很快張雲翼也失去了進攻的勇氣，他直接停止攻城，在慈溪城下和明軍玩對峙，反正明軍也不出城跟他野戰，大家誰也不管誰，鄂羅舜也裝不知道，只有杭州駐防城的旗人和浙東那些士紳地主們，在做着張侯爺再次大敗賊軍的美好夢想，并且一次次推遲這個好消息的時間。

而就在同時，寧波的明軍第一步兵旅和第一騎兵旅，也在以最快速度更換他們手中步槍，把老的線膛燧發槍換成最新的火帽步槍，實際上是楊豐仿造的恩費爾德1853，南北戰争時候南北兩軍同時使用的最重要步槍。這種步槍還是按照老規矩，最麻煩的槍管等部件由林倩代工，這邊制造簡單的部件然後進行總裝，之前楊豐就已經生産了一萬支，現在直接從倉庫裏搬出來發下去就行。

而完成換裝的部隊則以最快速度投入緊張的訓練當中，務求在最短時間內熟悉他們的新式武器。

當然，這項工作很簡單。

燧發槍和火帽步槍之間在使用上沒什麽本質區別，無非就是把以前往藥池裏倒火藥的步驟省去，然後換成了安裝制作好的火帽，實際上相比之前更簡化了，而那些士兵之所以必須訓練，只不過是為了把他們老的習慣性動作改變一下而已。

這個并不難，那些教官手中的小皮鞭很管用的。

清軍對此一無所知，盡管他們在寧波也有不少探子，但就他們那些探子哪有那麽多科學知識，來理解火帽步槍和燧發槍的差別，再說楊大帥的軍營也不是那麽容易滲透的，那些士兵中間可有的是錦衣衛的暗樁。

就這樣時間很快過去了半個月。

楊大帥終于開始收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