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

不知道是因為蕭子翀總把空調開太低,導致闫然受了涼, 還是因為兩人沒有太小心而導致受了傷有點感染, 闫然第二天就身體不太舒服。

他開始以為自己只是感冒了, 雖然頭昏腦漲, 但他也沒太在意, 只是随意吃了一點感冒藥,就在家裏看公司賬目, 而蕭子翀因為公司有事,又去公司裏組織開會了, 而且他周一還要去出差。

闫然真是佩服蕭子翀的體力,闫然每次做完就只想睡覺, 蕭子翀是出力那個人,做完去洗了澡還能繼續回他自己的卧室做事,等蕭子翀再來睡覺的時候, 闫然早就睡着了, 完全不知道蕭子翀是什麽時候上的床。

闫然有時候就會想,我也應該像蕭子翀那樣形成每天都運動的習慣,蕭子翀每天必須跑步四十分鐘以上, 這讓他不管是身體狀态、精神狀态還是工作效率都很高。

但是,闫然往往也只是想一想而已,真要去跑步的時候,闫然最多能堅持二十分鐘, 最後就不了了之了。

蕭子翀傍晚回家, 他從公司樓下餐廳裏帶了外賣, 回到家後就換成家裏的餐盤擺上桌,又過去叫坐在沙發裏抱着筆電看賬的闫然,“然然,吃飯。”

闫然渾身難受,仰着頭看蕭子翀,“我沒有胃口,不太想吃。”

蕭子翀一邊收拾茶幾上闫然中午點的外賣盒子,一邊說:“都是清淡的菜,現在不吃,過會兒餓了你自己熱?”

闫然不知道自己過會兒會不會餓,但他不想一會兒自己真要熱飯菜,就把筆電放到一邊,從沙發上起身,說:“那我吃點。”

蕭子翀翻看了闫然外賣盒子上的标簽,闫然的外賣是下午三點左右點的,是一份麻辣抄手,蕭子翀皺眉說:“你怎麽這麽晚才吃午飯?”

闫然只覺得渾身發軟,骨頭發疼,他說:“我好像是感冒了,身體不太舒服。我十二點多又上床睡了會兒,到兩三點才起來,覺得有點餓,才點了外賣。不過這家抄手今天太辣了,沒吃太多。”

蕭子翀對他無語了,将茶幾收拾幹淨後,他就去摸了摸闫然的額頭,他覺得有點燙,就又去找了電子體溫計給闫然量了一下,發現闫然體溫376了,蕭子翀說:“說了讓你不要吃辣,你為什麽一點也不聽。你現在是低燒了。”

闫然也看了看體溫計,但他沒當回事,“三十七度沒什麽吧。我中午是想着吃點辣的出下汗,身體就會好些。”

蕭子翀說:“我們先把晚飯吃了,我一會兒去給你買藥。你有什麽服藥禁忌嗎?”

闫然說:“沒有。”

闫然因為發燒沒胃口,稍微吃了一點飯菜就吃不下去了,而且因為覺得身體很冷,又有些頭暈,他就趕緊去洗了個熱水澡,就爬上床去裹上了空調被。

蕭子翀去小區外面的小診所裏為闫然拿了藥,回去照顧闫然吃了,他才又去收拾飯廳廚房,還要整理第二天出差的所有材料和行李。

等他忙完去看闫然,闫然正蜷縮在被子裏發抖,蕭子翀拿着體溫計再為他測了下/體溫,發現他體溫不降反升,已經升到382c。

蕭子翀着急起來,伸手撫摸闫然的額頭,叫他:“然然?”

闫然覺得渾身難受,感覺身體像是僵硬的石頭,很冷,從骨頭到每一寸肌肉都很疼,他勉強睜開眼看蕭子翀,“我覺得我發燒了。”

蕭子翀說:“你燒到三十八度多了,我們去外面診所看病吧,打退燒針。”

闫然很多年沒有發過燒了,他都不知道發燒居然會這樣難受,但尚有理智的他一點也不願意去外面看病,他把自己更緊地蜷縮在被子裏,悶聲說:“你再去幫我買點退燒藥吧,我不想去診所。”

蕭子翀要把他從被子裏抱出來,“不行,去診所看病。”

闫然不樂意:“你別強迫我。我不去。我身上很多印子,你自己看看,會被人看到的。”

蕭子翀愣了一下,說:“那你等等,我再去買對乙酰氨基酚回來,之前的布洛芬可能效果不太好。”

闫然難受地把腦袋埋在枕頭裏,感覺自己冰火兩重天,腦袋是熱的,身體是冷的。他說:“要不,你用熱水給我擦個臉再去買藥。我現在覺得好幹。”

蕭子翀根本不太會照顧病人,被闫然要求,他才意識到自己有很多事需要做。

他去熱了水端到卧室來,用毛巾給闫然擦了臉和胸腹背脊,這讓闫然好受了一些,他又去倒了溫水來給闫然喝。

闫然這才稍稍有了一點精神,靠在蕭子翀的懷裏,他已經意識到可能是昨晚和蕭子翀做ai沒注意,才導致了這場生病,他在心裏想,這真是牡丹花下死了。不過不能提醒蕭子翀,不然以後蕭子翀肯定不會再願意那麽做了。

不過不需要闫然提醒,蕭子翀早就意識到了問題。

蕭子翀去診所時,已經夜裏十二點了,診所有一名值班護士在,但值班護士阿姨也睡下了,被蕭子翀敲門,她本來非常不高興,對上蕭子翀的臉,她才展顏說:“怎麽了,之前的退燒藥不行嗎?要是一直不退燒,讓病人來這裏打吊針啊。”

看來她記得蕭子翀傍晚買的藥。

蕭子翀應了,又要求她給拿藥效強一些的退燒藥。

闫然吃了藥後到淩晨三四點才稍稍退燒。

蕭子翀和他睡在一起,一直看他的狀态,闫然出了滿身汗,他又去熱水為闫然擦身。

闫然到四點多才睡過去,但也睡得一點也不踏實。蕭子翀更是基本上沒睡,他一會兒看看闫然,一會兒又看看闫然,根本睡不着。

到早上七點多,這時候是闫然起床的時間了,但他依然覺得身體疼痛,而且體溫依然在三十七度多,發着低燒,這下根本沒有辦法去上班了,闫然讓蕭子翀用自己的手機給柱哥發了微信請假。

柱哥關心了他幾句,就準了假。

闫然裹在被子裏,只覺得鼻子堵得慌,難以呼吸,含含糊糊地對蕭子翀說:“蕭子翀,你今天不是要出差嗎?你去出差吧,我覺得我沒什麽事了。吃了藥,很快就好。”

蕭子翀哪裏敢去出差,他想了想說:“這個差并不是非要我出不可,我讓同事去也是一樣的。你別想我的事。你再睡吧,要是一會兒依然難受,我們就去診所輸液。輸液的話,沒關系的。”

闫然擔憂道:“不去出差真的沒影響嗎?”

蕭子翀低頭親了親他的額頭,“真的沒有。要是我們的項目離了我就完全幹不下去了,那反而是我的失職,是不是?”

闫然這才稍稍放了些心。

蕭子翀去給蕭可打了電話。

蕭子翀知道蕭可對他的心思,但蕭子翀有嚴重的“精神和肉/體潔癖”,即使他這一生裏都沒喜歡上闫然,他也難以喜歡上蕭可這種“性開放”的人,所以,他一開始就對蕭可拒絕得特別幹脆。這次他到s城來出長差,他沒有讓蕭可跟着自己過來,但蕭可前陣子偏生又過來了,蕭可到底經驗豐富一些,做事能力還行,所以她也就成了蕭子翀之下團隊裏等級最高的人了。蕭子翀不能去出差,就要讓蕭可做這次工作的負責人。

蕭子翀說他不能去出差了,家裏有事要處理,他實在走不開,所以會将所有資料送去機場給蕭可,讓蕭可作為負責人帶着另外的同事過去。

蕭子翀說:“你早就是獨當一面的人了,應該可以做得很好的。”

蕭可到底很失落,說:“你家裏是什麽事?”

蕭子翀說:“有家人生病了。要是他今天好些了,我今晚或者明天會趕過去和你們會合。”

蕭可說:“哦,那不能讓其他人去照看一下你的家人嗎,非要你照看嗎?”

蕭子翀心想我都解釋這麽清楚了,你居然還要提這種建議,他說:“不方便這麽做。”

蕭可說:“我去你家拿材料吧,以免你送到機場。”

蕭子翀不想讓她知道自己的住處,就說:“不用了,我就住機場不遠,開車過去很快。”

蕭可說:“但到時候在機場不好定位,找人反而麻煩。”

闫然不知道蕭子翀在打電話,他再次變得渾身酸軟又疼痛,想要起床都覺得很艱難,只得叫蕭子翀:“蕭子翀!”

蕭子翀聽到他叫自己,只得趕緊和蕭可說:“行,我一會兒給你發地址,要麻煩你了。”

挂了電話,蕭子翀就趕緊回到主卧看闫然,闫然靠坐在床頭,滿臉憔悴,精神不佳,蕭子翀過去扶着他,問:“怎麽了?要不要喝點粥?”

闫然搖頭,無力地靠在蕭子翀懷裏,說:“我還是去診所打吊針吧,我太難受了。”

蕭子翀把他抱住,“好。我給你換衣服。”

闫然有氣無力地坐在診所裏的沙發上輸液,護士大媽看了他又看蕭子翀,從她那有些失望的眼神可看出,她大致是知道闫然和蕭子翀之間的關系了。

這裏的醫生可謂是見多識廣,沒有什麽事不清楚。

蕭子翀趁着闫然打吊針的時間,拿了出差的資料去給了蕭可,和蕭可見面的地方是在前往機場的路上的一個地标建築處。

蕭可收到資料翻看後又和蕭子翀讨論了一些這次工作的重點和思路,最後,她微微嘟了下嘴,眨巴着她貼着長眼睫毛的眼皮,說:“師父,你不讓我去你的住處,是因為你是和男人同居嗎?”

蕭子翀:“……”

蕭可聳了聳肩,說:“我聽到他叫你的聲音了。”

蕭子翀說:“這是我的私事。”

蕭可抿了抿唇,轉身上了自己的車。

蕭子翀開車回了家,闫然打了吊針,半小時後就退燒了,闫然感覺好了很多。

因為退燒,闫然感受到了從未有過的饑餓,于是蕭子翀在家裏為他熬了蔬菜粥吃,又炖上了冰箱裏準備好的雞湯。

闫然吃了不少,蕭子翀以為他身體肯定好了,準備坐晚上的飛機去出差,但到下午四點多,闫然便再次發燒,又拉肚子,狀态比昨天夜裏更差。

闫然病得難受,蕭子翀看他病得難受,就比闫然還着急,只得再次取消了晚上了航班,除了給蕭可打電話詢問出差工作推進的進展,還給沈總打電話解釋事情,因為整個談判他都沒在,無論如何要給沈總說一聲。

沈總對蕭子翀這次的事沒做什麽表示,只是說沒關系。

蕭子翀又給出差接待方的領導打電話,談了十幾分鐘才挂電話。

蕭子翀把工作上的事處理好後,就要送闫然去醫院,闫然知道蕭子翀是什麽意思,于是堅決不去。

蕭子翀開始時尚且哄闫然,但闫然無論如何都拒絕去醫院做檢查後,蕭子翀就發火了,“這是你的身體,你自己不珍惜嗎?這樣一直發燒,肯定是受傷了感染了在發炎,不從源頭治病,你是想把腦子燒壞嗎?”

闫然不讓蕭子翀把自己從床上拉起來,死命裹在被子裏,“我不去。燒壞就燒壞。”

蕭子翀要把他連着被子一起扛出去,闫然本來就病得難受,這時候又要抵抗蕭子翀,就煩悶地哭了起來,一邊哭一邊抽噎:“我不去。”

蕭子翀這下拿他沒辦法了,又把他放回床上去,讓他躺着。

兩人在房間裏無聲地對峙了很久,最後蕭子翀只得屈服了,去給他媽打電話詢問闫然這種問題要怎麽辦。其實他是想自己查一下資料的,但又怕資料不全面,只得給吳岚打了電話。

得知闫然感染反複發燒後,吳岚把蕭子翀一頓好罵,這大概是蕭子翀挨過的最嚴厲的罵了,蕭子翀精神萎靡,并不解釋,只問吳岚,要怎麽做才能解決闫然這個問題。

吳岚只得給他做了一些建議,蕭子翀聽了之後又在紙上寫上了要買的東西,就去告訴了闫然一聲,安慰他說:“好了,然然,不去醫院,我去買一些藥回來,你等我回來。今晚不能退燒,就又去診所輸液,可以嗎?”

闫然有氣無力地點頭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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