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闫然和樂悠悠到家時正好接近中午, 李梅和闫天華在家等他們一起吃飯。
樂悠悠是比較我行我素的女孩子,只是畢竟是成年人了,又做着體制內的工作,所以和人相處的時候, 只要她願意, 她就能做到有禮有節,但要是她不想按照他人的意願去展現自己,那她可能就是一個讓長輩們完全不能理解的存在。
因為有蕭子翀的要求,樂悠悠一到闫然家裏, 就開始了她的本色出演。
前段時間,蕭子翀對她講的到闫然家裏的做法是, 讓她盡量讓闫然的父母意識到“我和闫然在一起是為了我高興, 我和闫然的事, 與他的爸爸媽媽無關”,而且盡量表現出“我即使和闫然在一起,我也不會生孩子”。樂悠悠一聽蕭子翀的要求,當即就明白了蕭子翀的意思。
樂悠悠對闫然的父母并非一無所知, 以前闫然最苦悶的時候,對她們講過家裏父母的一些事, 樂悠悠一聽, 就覺得闫然的父母和自己的父母何其相似。都是那種控制欲很強,不允許孩子有自己的選擇的人, 要是要反抗他們, 那就非得狠下心既傷害他們又傷害自己才行。
樂悠悠就是這樣, 她上學年紀小,在英國讀碩士用了一年半時間,碩士畢業才二十三歲,一回國,她父母就讓她準備考公務員,又給她安排了很多相親,相親後,要是她對男方不滿意,她爸媽就要罵她“不知好歹”,要是男方對她不滿意,她爸媽就要罵她“不知上進”,後來樂悠悠直接拉黑了她父母,換了手機號,又跑去閨蜜那裏住,加上她當時沒固定工作,她爸媽這下完全找不到她的人了,被吓到報了警,家裏被她這麽對付了一回,才不再強硬要求她相親。
樂悠悠知道闫然父母和自己父母最不能接受的一種人就是“不懂事”地按照自己的心意而活,而不是按照他們的意願而活的人。只要樂悠悠表現得自我,闫然的父母面上說不出什麽來,心裏肯定被堵得受不住。
闫然父母的小別墅,車庫比較小,只能停一輛車,闫然的車只能停在別墅後門的院子裏。
闫然把車停好,李梅和闫天華已經在後院裏等着了。兩人會有這份熱情,完全是為了迎接兒媳婦,而他們內心裏也覺得自己家裏為了這個兒媳婦算是禮數周到了,對方應該要感恩才對的。
沒想到樂悠悠一下車,站在院子裏,一點評,就說:“親愛的,為什麽你家院子都不打理,這些花草完全是在亂長嘛。”
李梅和闫天華當場神色尴尬,平常都是兩人挑剔別人,沒想到這個小女孩兒一來就挑剔他家了。而且李梅和闫天華是較保守的人,也很不習慣樂悠悠叫闫然“親愛的”,這麽一照面,他們就對樂悠悠的評價不那麽高了。
闫然過去挽住她的手,說:“我爸媽要上班,比較忙,哪有時間打理院子。”
樂悠悠說:“可以請專門的園丁啊。”
李梅和闫天華都在心裏吐槽,你以為你是要嫁入豪門嗎?有個地方住得了。兩人臉色變得有點不那麽好看。他們滿意的闫然的對象,是能夠給闫然帶來生活和物質上提升的那種人,不是這樣挑三揀四的人。闫天華心中的不滿尚且沒那麽重,心中有蕭子翀做對比的李梅,不滿更重。
闫然不知道他爸媽的心情心思,态度溫和地把樂悠悠介紹給了爸媽:“爸,媽,這是樂悠悠。”
又對樂悠悠介紹:“悠悠,這是我爸媽。”
樂悠悠對兩人露出有點矜持的神色,不鹹不淡地打招呼:“叔叔嬢嬢,你們好。”
李梅只是微微點頭就轉身進屋了,闫天華稍微熱情一點,說:“外面冷,進屋吧。專門等你們回來了,再讓阿姨炒菜。”
一家人進了屋,樂悠悠又開始點評:“房子是不是很潮啊,有發黴的味道。”
她伸手捂了捂鼻子。
李梅和闫天華都對這個女生沒有好感,但是闫然卻一點也不在意樂悠悠的“直爽的快言快語”,反而附和他說:“一樓都是這樣的,我的卧室在樓上,樓上沒有一樓這麽潮,我們晚上是睡樓上。”
樂悠悠這才松了口氣。
闫然帶着樂悠悠上樓進自己卧室放了行李,關上門,樂悠悠就膽戰心驚地對闫然說:“我剛才是不是太婊了?你爸媽一會兒把我打出門去,是不是就算任務失敗了?”
闫然也沒想到樂悠悠會表現得這麽不禮貌,但是樂悠悠所說其實也是事實。闫然說:“沒什麽的。說實話,我也覺得我家後院簡直就是個荒地,以前給我爸媽說了把後院全都鋪水泥地,他們不聽,現在冬天還好點,夏天蚊子可多了。一樓也的确很潮,對我爸媽身體都不太好,我覺得住高樓說不定好得多,讓他們不要住這裏,去住高層電梯房的房子,但我爸媽不聽。”
樂悠悠說:“我一看你爸媽,簡直就像是對上了我爸媽,他們根本聽不進任何人的意見。是不是所有做小領導的都有這個毛病?我現在的領導也這樣,業務上的事特別剛愎自用,要是出問題了,又喜歡罵人,唉,真希望他馬上高升,換個人來管我們。”
兩人在樓上待了好一會兒,直到李梅不耐煩地叫兩人下樓吃飯,兩人才去了飯廳。
樂悠悠一來,闫然就和樂悠悠在一起,把爸媽撇在一邊,連吃飯都還要叫他們,這讓李梅很生氣。
再一想以前蕭子翀和闫然在一起時,李梅就是可以像女王一樣被照顧得妥妥貼貼的。
吃飯的時候,李梅對樂悠悠變得有些冷淡,闫天華是想做個好老人公的,讓闫然給樂悠悠夾菜,闫然夾到一半,樂悠悠就說:“親愛的,我不愛吃這個,你怎麽總記不住。”
闫然只好夾回自己碗裏自己吃了,說:“那你就自己夾菜嘛。”
樂悠悠對着闫然笑了笑,說:“你們家的菜有些辣。”
闫然道:“我也覺得。”
李梅看着樂悠悠和闫然兩人對答,他們好像有自己的世界,而且世界裏排除了父母,這讓李梅心裏很堵。蕭子翀比樂悠悠會做人多了。這種時候,他是絕對會照顧長輩的心思的。
闫然一家邊吃飯就邊讨論下午的活動,親戚下午會來他家玩,現在已經不允許打牌,而且他們市裏管理尤其嚴格,即使在自己家裏在放假時間不以賭博形式和人打牌打麻将等等,被舉報依然要被處理,闫天華以前挺有牌瘾,也不得不戒掉了。
親戚們下午過來,只能坐着嗑瓜子聊天,等晚上去定好的酒店吃團年飯。
飯後,李梅按照程序不情不願拿了一個紅包給樂悠悠,板着臉程式化地說:“小樂,你是第一次來我們家,叔叔嬢嬢也沒什麽禮物可以給你,這個紅包你拿着。”
樂悠悠沒有推辭,把紅包接到了手裏,說了一句“謝謝”就算,好像李梅這個紅包是理所應當。
李梅對樂悠悠這收紅包的姿态已經很不滿,因為樂悠悠來她家就沒帶一點禮物。她馬上又發現一件事,樂悠悠拿着紅包就去找了闫然,和闫然笑着說:“親愛的,你媽給了我紅包,是八百塊錢。你們這裏風俗是給八百嗎?我家那邊是給兩千。”
李梅:“……”
李梅轉頭對闫天華憤怒地說:“小樂嫌棄我們給的紅包太小了。”
闫天華說:“我本來就說不要只給八百,怎麽也要給兩千的。”
李梅:“……”
李梅惱道:“你不覺得小樂也太不懂規矩了嗎?”她越看樂悠悠越不順眼了。
闫天華說:“可能是年紀還小,讓闫然說她幾句就好了。”
李梅:“……”只怕闫然那麽面的性格,根本不會說樂悠悠。
兩人再去看闫然和樂悠悠,闫然和樂悠悠已經坐在沙發裏開始用手機組隊玩游戲了,樂悠悠在教闫然玩王者榮耀,還不斷說闫然:“我去,你怎麽這麽不會玩,笨,笨啊……”
闫然不僅不生氣,還一直笑嘻嘻的,和樂悠悠湊在一起,說:“算了,要不我們不玩這個了,我們玩個簡單的,行不行?”
樂悠悠說:“那繼續玩陰陽師吧,我帶你打真蛇。”
闫然和樂悠悠玩了一會兒,樂悠悠覺得不好玩了,想出門看電影,闫然就去同父母講了這件事,說要帶樂悠悠出門玩。
李梅說:“你舅媽你表哥他們都要來了,你不在家裏陪他們說說話,就要出門。”
闫然說:“我和舅媽他們能講什麽啊,還是你們和他們比較有共同話題吧。”
闫天華說:“走吧,出去吧,帶着小樂在城裏逛逛。在家的确是比較悶。”
李梅:“……”
闫然帶着樂悠悠出門去了,兩人在河邊的景觀道上走了一會兒,又去看了電影,看完電影回家大約是五點過了。
闫然的二舅過世後,二舅媽因為沒有再嫁,所以和闫然家裏反而更親近了一些。闫然的表哥,之前一直沒談戀愛的,今年也帶了媳婦回家了。除此,李梅又請了她的表兄一家子來家裏團年,她表兄,也就是闫然的表舅,退休前是市裏的常委,他的女兒如今在市裏工作,已經生了兩個小孩兒了,也帶來了闫然家裏。
家裏有小孩子,一下子就變得熱鬧了。
樂悠悠卻不喜歡小孩兒,和闫然回家後,就只和闫然在一起玩,既不幫忙做家務接待客人,也不熱心陪孩子,甚至對孩子要求和她一起玩耍這件事表現出抗拒,這讓李梅很不高興,她已經發現,樂悠悠完全不是一個好媳婦的人選。但是現在很多年輕人都是這樣我行我素,二舅媽和表舅一家人倒沒覺得樂悠悠的表現有特別不妥,只是也不覺得她為人賢惠。
闫然為人周到,平常年節時常就要給長輩們問候兩句并發紅包,長輩們自然也喜歡他。他帶女朋友回家,為了表達親近,二舅媽以及表舅都給樂悠悠包了紅包,他們也都知道樂悠悠的學歷家世,對她這一點是滿意的,覺得她可以考上公務員就是很踏實努力的人。而且他們看得出來樂悠悠和闫然是真的關系好,兩人幾乎寸步不離,在一起時總能有說有笑,好像總有講不完的話。這讓一面對其他人就變得很孤僻,不太愛回答問題的樂悠悠也不顯得那麽不合群了。
面對表舅詢問樂悠悠家裏父母的情況,樂悠悠就只是簡單說了幾句,就趕緊避到闫然的身邊去了。
等全家人去酒店一邊看電視一邊吃了飯,因為大多數人年紀都大了,時間一晚就必須睡覺,于是十點多,大家就各回各家了。
回家的路上,李梅不斷感嘆:“現在過年越來越沒有氣氛了。不如出去旅行。”
樂悠悠說:“嬢嬢,我和闫然定了後天去敦煌旅行。”
李梅和闫天華正是為了見兒媳婦才沒安排春節出門旅行,沒想到樂悠悠和闫然卻是要出去旅行的。
李梅沒理樂悠悠,轉頭質問闫然說:“然然,你之前怎麽沒有提這事呢?”
闫然看了樂悠悠一眼,為難地說:“我們也是這兩天才定下的。可以買到從S城到敦煌的直達飛機票,比較方便,而且現在是淡季,可以訂到進敦煌的票,所以就定了。對不起啊,媽。”
李梅見闫然什麽都要看樂悠悠的臉色,心下更加不爽了,她覺得闫然要是真和樂悠悠在一起,那以後闫然就完全是樂悠悠的人了,恐怕更加不會聽從父母的意見。
李梅冷聲說:“那你們走吧。要是我們早知道你們要走,我和你爸就定下和你伯伯他們去美國了,現在你伯伯他們已經走了,就剩我和你爸在家。”
闫然說:“你們想去哪裏,我給你們定機票酒店吧。”
李梅賭氣說:“不用了,我和你爸就在家裏吃冷菜冷飯。”
闫天華:“……”
當晚,樂悠悠和闫然睡一間房,其實沒睡同一張床,闫然讓樂悠悠睡了床,自己睡了房間裏的沙發。
樂悠悠一直在用手機刷微博并和群裏的姐妹聊天玩,闫然和蕭子翀以及他的父母聊微信,直到很晚了才睡。
李梅于是又在闫天華跟前挑剔樂悠悠:“都沒結婚,就和然然睡一張床,真是不知羞恥。”
闫天華說:“你今天一直對小樂挑三揀四的,現在年輕人都這樣,你以為還是我們那個年代嗎?結婚之前,牽手都覺得不好意思。”
李梅覺得闫天華和自己不是一個陣營,心下更堵:“呵。”
闫天華倒是想開了,覺得只要是女人,是可以給闫家傳宗接代的,就可以,而樂悠悠長得高長得漂亮,又是門當戶對,性格稍稍驕縱一些又有什麽呢,反正闫然是男人,就多包容一些,不就行了。他說:“然然年紀也不小了,都三十了,早該結婚了。他和小樂情投意合的,趕緊結婚,結婚了趕緊生孩子,現在又能生二胎了,最好是生一男一女,我倆退休了,就可以幫着看孩子。”
李梅瞪了闫天華一眼,他知道闫天華的意思,說:“你倒是想得美呢。要帶孩子你自己去看,我可不想一退休就帶孩子。再說,你以為現在年輕人想馬上就要小孩兒嗎?我今天看小樂躲鵬鵬和小帆兩個小孩兒,一看她就不喜歡小孩兒,她自己也說生孩子對身材影響太大不想生孩子,我看,她以後要不要生孩子,還要看她的意思,然然什麽都看她的臉色,難道敢強迫她生?”
闫天華說:“孩子,還是要生的嘛。生孩子還不容易,生下來了,又有我們會帶,我們沒那麽多精神,請保姆也行的嘛。”
“生孩子容易?!”李梅怒道:“我以前生然然的時候,痛了一整天才生下來,容易嗎?”
闫天華說:“不就一天嘛。你們女人就是,以為能生孩子,多麽了不得。我們單位現在的小姑娘也是的,一個個地說生孩子影響身體啊,會很痛啊,我看她們就是吃不得苦。要是不生孩子,要女人有什麽用呢。”
李梅一腳把他踹下了床。
第二天,大年初一一大早,樂悠悠就覺得在闫然老家不好玩,想要回S城。
昨晚,闫然淩晨下樓處理他媽打他爸的事,心力交瘁,加上又是睡沙發,根本沒睡好,所以大年初一,他精神蔫蔫的。
樂悠悠說要走,闫然自然也必須走,闫然對父母提後,李梅轉身就走不理他,闫天華倒是支持兩人出門旅行的,甚至暗示闫然要好好和樂悠悠在一起,即使生米煮成熟飯也可以,家裏支持兩人。
闫然沒應他爸,只說讓爸媽出門旅行,別在家悶着,但他爸媽吵了架,他媽非要讓他爸留在家裏吃剩菜剩飯,闫然便也無可奈何了,收拾好了東西就開車帶着樂悠悠出了門。
樂悠悠沒坐闫然的車回S城,讓闫然開車把她送到了高鐵站,她自己就坐高鐵離開了,這樣又快又方便還安全,她回S城就要和閨蜜會面去日本采購東西,過幾天才回國。
闫然把樂悠悠送走了,自己就去了蕭子翀家裏和蕭子翀集合。
蕭子翀家裏是早上才從雲山縣回來,他爸媽這天要跟着蕭子翀和闫然一起回S城,然後去海南和蕭子翀的外婆他們一起過春節。
海南的冬天溫度很高,很适合老人過冬,蕭靜仁本來也想帶蕭爺爺去海南,不過蕭爺爺哪裏也不想去,這事只得作罷。
坐在蕭子翀家裏,闫然一臉憂愁,蕭子翀揉了揉他的額頭,問:“怎麽了,一直愁眉苦臉的?”
吳岚和蕭靜仁在收拾要帶去海南的東西,他們也發現了闫然的狀态不對,但是不方便詢問,這時候見兒子問,兩人便也支着耳朵聽一耳朵。
闫然說了自己爸媽除夕夜在家裏打架的事,其實也不是打架,就是李梅單方面地用衣架抽了闫天華幾下,其實打了也就算了吧,但兩人因為這事鬧了矛盾,所以李梅說春節期間,兩人都要苦守家裏,哪裏也不準去。而家裏保姆阿姨昨天下午就回老家了,李梅和闫天華都不太會做飯,兩人在家的日子可想而知。
吳岚聽後,說:“你爸媽這是在互相賭氣啊,怎麽就除夕夜打架了呢?”
闫然說:“我也不知道。我只是擔心他們這樣互相折磨,家裏又冷,我爸肯定舍不得開空調,到時候病了就糟了。”
蕭靜仁笑了,說:“他們就是一把年紀了,越來越小孩兒氣。要不,我和吳岚去海南,把你爸媽叫上?”
闫然皺眉說:“他們會去嗎?”
蕭子翀說:“我去看看你爸媽吧,問問他們要不要去,然然,你別擔心了。”
闫然說:“會不會太麻煩了?”他知道也許蕭子翀去會有作用,他并不希望父母鬧矛盾,也不希望他們心情不好,但是,要是這需要蕭子翀付出很大的代價才能做到,他就又不希望讓蕭子翀去付出。畢竟他父母都是五十多歲的人了,為什麽不能自己解決一下問題?
蕭子翀看着闫然,笑道:“這算什麽麻煩。我本來也該去給你爸媽拜年啊。”
他對着闫然眨了一下眼,讓闫然明白了他的意思。
昨晚,闫然給自己爸媽發了拜年紅包後,就又在群裏給蕭子翀的父母都包了紅包拜年,蕭子翀作為闫然的對象,去給闫然父母拜下年的确合情合理。
蕭子翀說完,就去家裏找禮物了。
蕭子翀把他爸收藏的茅臺拿了兩瓶出來,蕭靜仁非常心疼地說:“現在茅臺有錢也買不到啊。”
吳岚說他:“你又在這裏胡言亂語了,你又不喝,在然然跟前亂講話。”
闫然說:“蕭子翀,你不要拿茅臺給我爸,我爸喝酒,我媽又要罵他。”
蕭子翀說:“只是禮節而已,你爸提去送人也可以的。你別聽我爸胡說,我倆之後再給他買幾瓶還他不就行了。只是不知道送你媽什麽。”
吳岚去拿了之前蕭子翀買給她的一條香奈兒的絲巾出來,“這個包裝都還沒拆的,拿去給然然媽媽吧。”
闫然眼巴巴地送了蕭子翀出門,蕭子翀給李梅打了電話,說,闫然開車上高速了,才發現忘記拿某樣東西了,正好他下午回S城,幫闫然帶去。
李梅說去幫闫然找東西,蕭子翀說他已經開車要到她家小區外面了,自己去幫闫然找東西就行,而且現在過年,他本來也該來給叔叔嬢嬢拜年。
李梅本來還在和闫天華生氣,此時也因為蕭子翀的話和到來而心花怒放了。
李梅本穿着睡衣,趕緊回房去換了一身漂亮衣服,還抹了一下口紅。
闫天華被他老婆限制在家裏哪裏也不敢去,見李梅打扮得像模像樣,他就沉着臉說:“你收拾得這麽妖豔兒,是要去做什麽?”
李梅:“你管不着。”
這時候,蕭子翀敲了大門,李梅去開了門,只見蕭子翀穿着毛衣和西褲,外套是她之前幫闫然買衣服的時候也給蕭子翀買的那件外套,蕭子翀氣質沉穩,翩翩風度之下又有年輕人的陽光,他笑着叫李梅:“嬢嬢,過年好,給你拜年了。”
李梅趕緊讓他進了屋,說:“快進來吧。辛苦你了。”有樂悠悠做對比,李梅現在覺得即使蕭子翀是個男的,但他和闫然在一起,也比樂悠悠和闫然在一起好得多。
人們受社會裏“經驗主義”的馴化,大家總是看到男女在一起組成的異性戀家庭的狀況,就會覺得男女在一起才能幸福地生活,而條件反射否定同性組成家庭可以平凡地幸福地過日子。而李梅幻想了樂悠悠和闫然在一起的婚姻生活後,又想到蕭子翀和闫然住在一起時候的狀況,她就完全可以明白了,兩個同性在一起生活,也并不差什麽。有了這種想法後,李梅突然之間就沒有那麽排斥闫然是同性戀這種事。而蕭子翀讓樂悠悠來闫然家裏,也正是想看看闫然家裏對闫然的“自我主義”的伴侶的接受度到底是怎麽樣的。
人只有主動去思考問題才能說服并改變自己的觀念,其他人的道理總歸只是別人的言語,甚至會被認為是狡辯,并不會撼動他們原來的觀念。
闫天華見媳婦兒是為了迎接蕭子翀打扮,當即一陣不爽,不過,蕭子翀已經祭出了茅臺,對闫天華說:“叔叔,過年好。我來給你和嬢嬢拜年。現在茅臺也很不容易買了,只帶了兩瓶來。”
闫天華當即笑道:“你也太客氣了吧。來就來了,帶禮物做什麽。”
蕭子翀說:“也不是什麽禮物,就是知道你喜歡,就帶的。你要是不喜歡這個酒,我帶就沒意思了對吧。”
又把裝着絲巾的盒子連着袋子給李梅,“這是之前在香港買的絲巾,這個海軍藍非常适合你的氣質,沉穩大氣。”
李梅說:“這個可不便宜啊,你不要破費。”
蕭子翀說:“一年一節而已,一年也就只有這麽一次機會。你千萬收下。”
闫然并沒有丢什麽東西在家裏,蕭子翀去了他的卧室逛了一圈,拿了一件闫然的毛衣,說是闫然讓他來找的東西。
李梅和闫天華留蕭子翀吃午飯,蕭子翀說:“不用了,我爸媽讓我趕緊回去。”
李梅說:“還是你孝順啊,看看我家然然,一大早上就跟着他那個女朋友跑了,根本不顧及我和他爸的想法。”
蕭子翀說:“嬢嬢,然然很在意你和叔叔,他對我說了擔心你和叔叔在家的事。他讓我來問你們,你們要不要去海南旅游,他給你們定機票。”
李梅和闫天華這下心裏好受多了,李梅說:“他真的那麽擔心嗎?”
蕭子翀:“當然,他一直都很擔心你和叔叔,你們怎麽會不知道呢。”
李梅說:“那倒是的,他從小就心軟心善。”
蕭子翀說:“我爸媽就要去海南,你們也去吧,正好一起過去,又一起回來,互相有個照應,這樣我和闫然都放心。”
李梅去看闫天華,闫天華正愁老婆真會把自己關在家裏過整個春節,既然能出門,他當然願意,就說:“那去吧。”
蕭子翀說:“那可能現在就要收拾東西,我爸媽坐高鐵去S城,今天晚上的飛機。我現在就去幫你們安排,我們拉一個群吧,可不可以?”
李梅對着蕭子翀,哪有不可以的事,當即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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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