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餘秀
滕玄清張口結舌。
邝淩韻這般近乎武斷地命令她去做一件事是以往從來沒有發生過的,她不明白,邪道的目标如何重大,與她,與淩樂之間,究竟有什麽關系?
但邝淩韻話已說到這個份上,滕玄清不得再辯,只好悻悻地垂首告退。
大比初選持續了三天,等練氣層的賽場比試結束之後,原本分立三方的賽場便合并到一處,重新建了一座更大的賽場,四周看臺足以容納上萬的觀賽弟子。
經過一輪初選篩掉九成的參比弟子,餘下弟子人數仍然可觀,練氣期五百六十餘人,築基期一百八十餘人,就連基數最小的煉體境弟子,也有五十餘數。
由于練氣期弟子衆多,大比前十天,只安排了練氣期弟子的晉級賽事,十天之後,每日兩場築基期弟子晉級比賽,持續二十天,再每日加設一場煉體期弟子晉級賽。
晉級賽為三人一組,每組留一人繼續參比,共選兩輪。
故而每個弟子在晉級賽的階段,都有兩場比試。
為了方便參比弟子準備比賽,下一天的賽程安排會在頭一天公布,在此之前,誰也不知道自己接下來會面臨怎樣的對手。
滕玄清拿到晉級賽的名額之後就一直待在紫陽宮,因為淩樂的事情,她不太高興,近來這幾天,除了每日早晚去書房向邝淩韻請安,餘下時間,她都自己悶在屋裏打坐。
邝淩韻也不管她,這罕見的狠心态度更讓滕玄清覺得難過。
十天之後,築基弟子晉級賽開始,童小餘每天都朝紫霄之巅跑,然後把第二天的賽程安排帶回紫陽宮,轉達給滕玄清。
這一次,滕玄清沒有被排在前面,一連十多天也沒有從童小餘口中聽見她的名字。
倒是王書棣早早出場,與之同場比賽的兩個弟子有一人沒到場,到場的那位比賽一開始就選擇了放棄。
華煊則因為抽到輪空的簽,無需上場便直接通過第一輪選拔,餘下賽況不一一細說。
沉寂了半個月後,某日童小餘匆匆從殿外來,還沒走近便高聲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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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師姐!”
滕玄清自屋內走出,見童小餘沉着臉,一副急匆匆的樣子,就知他的來意,想必童小餘看到了她的簽,而且對手很棘手。
“小師姐!我看見你的名字了!”童小餘快步走近,擰着眉地說道,“明天上午第二場,與你同組的兩個人分別是紫淵宮的覃芸和紫雲宮的餘秀。”
滕玄清聽童小餘說完,頓時啼笑皆非。
這是何等緣分。
她先前初選結束才去紫杉林截道,勒令覃芸不準繼續參加大比,結果晉級賽抽簽她又抽到覃芸,可真是冤家路窄。
不知道覃芸是否會乖乖聽話,當然,如果她實在不願意吸取教訓,也沒關系,反正明天的比試之後,她也沒機會再出場了。
至于餘秀,滕玄清聽說過她的名字,是紫雲宮弟子,華煊的師妹,築基六層修為的禦劍高手,同修為的弟子中難覓敵手,善用自身所長,甚至正面擊敗過築基七層的同門師兄。
童小餘愁眉苦臉,滕玄清反倒過來寬慰了童小餘幾句。待謝過童小餘後,滕玄清又回頭看了一眼書房,不知道師尊現下是否得知消息,明日又會否去賽場觀戰。
自從前陣子因淩樂的事情,滕玄清與邝淩韻夜談之後,彼此間平白生了淡淡的隔閡,雖見面與往常無異,但總覺得不如往日融洽親厚了。
第二天,滕玄清一早就去了紫霄之巅,沒碰見邝淩韻。
她觀看了第一場比試,好巧不巧這一場晉級賽的主角是梁裕,築基八層修為,贏得游刃有餘。
第二場比試開始之前,邝淩韻果然到場,在觀戰席一角悄悄落座,她一來,滕玄清就瞅見了,心裏郁結頓消,想着比賽結束之後,還是該向邝淩韻服軟。
不管怎麽說,師尊總是為她好的,她不該因為淩樂的事情,同師尊生分。
長老叫到滕玄清的名字,于是滕玄清一躍進入場中,紫雲宮的女弟子餘秀也已到場,與滕玄清分立于賽場兩端。
覃芸的名字傳過三聲之後,未見其人身影,長老們對視一眼,便将覃芸的名字從名單上劃去。
滕玄清暗道這覃芸還算識相,于是将注意力全放在賽場另一端的餘秀身上。
餘秀天賦不錯,入紫霄宮二十餘載無有劣跡,在衆多同門看來,她很有希望進入奪魁賽,在外圍觀戰弟子中的呼聲也很高。
滕玄清一入賽場,衆觀戰弟子靜了一瞬,随即響起更加熱烈的讨論聲。
雖然距離初選已經過去大半個月了,但滕玄清與華烨對擊那一掌依舊讓衆多圍觀那場比試的築基弟子們記憶猶新。
“先前那華烨也是築基六層啊,但是被滕玄清一掌廢了,今日餘秀師姐怕是遇着對手了。”
“我看此事不一定。”有弟子接話,“餘秀師姐的秀雲劍乃玄階法寶,與之搭配的秀雲劍訣也是高階劍法,其資源不比滕玄清差,華烨敗北合該有輕敵的原因在內,今次孰勝孰負,尚無定數!”
相比于橫空出世的滕玄清,餘秀在宮中相識的人顯然更多,初選的比試也并非人人都看過,絕大多數弟子對滕玄清的實力依舊存疑,在比試開始之前,認為餘秀會獲勝的人仍占了多數。
至于那未上場的覃芸,則連提都無人提及。
長老一聲令下,滕玄清與餘秀見禮,相互道了一聲“請”。
話音落下,兩人同時出手,彼此試探性地過了幾招,各自估量了對方的深淺之後,便拔劍出鞘。
餘秀聽聞滕玄清近身拳腳功夫相當出色,于是以氣馭劍,站在遠處,不與滕玄清正面對擊,滕玄清便失去了使用紫雲勁的機會。
秀雲劍訣最大的特點就是以氣馭劍,如臂指使,靈活多變,威力不比近身劍訣稍減,滕玄清如墜劍影之中,只覺周身盡是劍芒,稍有不慎,就會被鋒銳的劍刃削上一劍。
她不得不使出無影步躲避餘秀的劍招,卻依舊時時籠罩在劍影之下。
及至此時,滕玄清才深切感受到對方的厲害。
餘秀比她此前交手過的人都更謹慎,毫不大意,也不輕敵,是個難纏的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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